第159節(jié)
沈清弦猛地睜開眼。 顧見深同他對視,眸中倒映了一整個他:“我們是戀人吧……對不起,我什么都記不起了?!?/br> “你……”沈清弦怔怔地看著他,看了許久才問道,“你不記得了?” 顧見深神態(tài)間滿是歉意,還親昵地吻吻他道:“不記得了,但我想你一定是我深愛的人?!?/br> 沈清弦被他親得身體酥麻,他張張嘴,聲音里全是不可思議:“你都不記得了……” “雖然不記得了……”顧見深在他腰間捏了下道,“但沒事,你肯定是我的寶貝?!?/br> 被他這么一說,沈清弦連指頭尖都麻了,他腦中的錯愕退去后,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涌了上來。 印九淵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他是誰。 他們亂七八糟的過去他全都忘了。 他對他做的事以及他對他做的事,他也全忘了。 沈清弦怔了會兒后,眼中迸發(fā)出巨大的喜悅。 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 這樣他們就可以丟下那些無法丟棄的事,只是單純的兩個人,開始一段如夢中般美好的戀情。 顧見深留神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這樣只覺得心癢癢得很。 失憶什么的,怎么可能? 他被捅的是肚子又不是腦子,再說了這凡間哪有什么本事能讓他失憶? 他不過是順勢給自己加一波戲,準備“從頭再來”。 ——若是放下那些坎坷的背景與往事,他再追不上媳婦兒那就趕緊死回唯心宮吧。 更何況他覺得他媳婦兒已經(jīng)對他有好感了——至少身體很有好感。 溫香軟玉入懷,又憋了那么久,顧見深很欲求不滿,低頭親親,又忍不住在浴室里和他這樣那樣了一番。 沈清弦本來很累了,可因為他什么都忘了,因為他的“甜言蜜語”,他便無限度地縱容他,任他欲所欲求。 興起時,顧見深問他:“你的名字?!?/br> 沈清弦難耐地說出來。 顧見深吻他:“真好聽?!?/br> 沈清弦最后時候喊出了他的名字:“……九淵。” 顧見深被他這聲音給撩得愣是沒把持住…… 罷了,今天先放過他了。 裝失憶簡直不要太好用,反正他什么都記不得了,哪怕御醫(yī)們納悶:捅肚子還能傷到腦子?但病人就是死咬牙著記不起,他們也只好扯個理由:“大約是重傷瀕危,意外觸動相關(guān)經(jīng)脈,引……引起……” 御醫(yī)自己都編不出緣由了,但沈清弦并不在意,他只希望顧見深一輩子都別想起以前的事。 顧見深什么都不記得了,自然是想要記起些什么的,他只與沈清弦親近,便問他自己的過往。 沈清弦張口即來,編得像模像樣。 顧見深還跟著沈清弦姓了,叫沈九淵。當然他和沈清弦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只是沈清弦年少時收下的暗衛(wèi),因為沒有名字便給了他這個名字。 后來國家動亂,沈清弦得他保護,僥幸活了下來。兩人臥薪嘗膽,辛勤謀劃,最終奪回王權(quán),不過最后關(guān)頭顧見深為了救他受了重傷,昏迷了半年之久。 這劇本顧見深聽得津津有味,大手胡來著,嘴上戲謔道:“那臣豈不是以下犯上?” 他不過是個暗衛(wèi),卻上了龍床,睡了全天下最尊貴的人,嗯,想想真帶勁。 沈清弦被他弄得面紅耳赤,只小聲道:“若沒有你,孤早死了,我們不分那些。” 顧見深愛極他這模樣,心里蜜一樣的甜,他喚他:“陛下……” 沈清弦抬頭看他:“嗯?” 顧見深含住他唇道:“臣此生定對您忠心耿耿,誓死不渝?!?/br> 沈清弦心猛地一跳,滿是歡心卻又隱隱有些慌張。 一個謊需要無數(shù)個謊來圓,沈清弦努力編織著一個密不透風的網(wǎng),期望將兩人的愛情圈在其中。 好在沈清弦如今地位牢靠,又是一國之主,有他的命令在,沒人敢提前塵往事,顧見深還真是丁點兒都觸碰不到。 當然觸碰到了他也假裝沒碰到。 隨著他身體好轉(zhuǎn),沈清弦怕他無聊,便隱晦地說道:“按理說這天下皆有你一半,你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br> 嘴上這么說著,他卻真怕顧見深與外界接觸過深。 顧見深故意說:“那陛下封我個大將軍當當?” 沈清弦眸色微閃,聲音還是平穩(wěn)的:“自是可以的。” 顧見深哪舍得真讓他揪心?他一把將人撈過來,悶笑道:“就封個床上大將軍吧?!?/br> 沈清弦詫異地睜大眼,顧見深吃著豆腐道:“好不好?專門在床上伺候陛下的將軍?!?/br> 沈清弦回過味來了,他被他弄得聲音都顫了:“你……你胡鬧……” 顧見深逗他:“陛下不喜歡?” 沈清弦便說不出齊整話了。 意亂情迷時,顧見深擁著沈清弦,嘆息道:“臣只愿留在陛下身邊,當您的暗衛(wèi),護您一生周全,如此便心滿意足?!?/br> 話里話外全是似海深情,沈清弦心里又熱又甜,還隱隱有些澀。 人真是天底下最無奈的生物。 痛苦時暢想著美夢。 夢成真又惶恐不安。 他已身處蜜糖中,卻總怕這糖中藏著刀子。 若是被這裹著糖漿的刀子捅一下…… 沈清弦僅是想一下,便覺頭皮發(fā)麻。 兩人濃情蜜意,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五年光景眨眼即逝,金國蒸蒸日上,在沈清弦的精心打理下,迎來百姓安康的太平盛世。 顧見深還真是相當稱職的床上大將軍,每晚都把他家陛下伺候得舒舒服服,其余事一律不干涉。 他心疼沈清弦疲倦,倒也想幫他處理些政務(wù),不過也只是想想。 沈清弦本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編著謊言,顧見深生怕自己手伸得太長,戳破他這脆弱可愛的小網(wǎng),所以他這幾年一心一意只有沈清弦。 將他當眼珠子護著,好生調(diào)養(yǎng)他的身體,晚上再滋潤滋潤,給他解解乏舒緩壓力。 沈清弦只覺得這日子賽神仙,能一直一直下去便是最好不過。 只不過天下太平,百官忙完便開始憂心帝王家事了。 沈清弦后宮空虛,不少大臣蠢蠢欲動,紛紛想將女兒送上去:若是能誕下龍子,豈不大幸! 一時間奏折如云,說得全是這回事。 顧見深不問政事,自是不知道的,他今日外出狩獵,收獲頗豐,回來便想著給沈清弦烤rou吃。 他忙碌了半天,見沈清弦還沒過來,便去尋他。 沈清弦正在批奏折,看著這一個個讓他充實后宮的折子,他氣不打一處來。 鶯啼道:“陛下莫要動了肝火?!?/br> 沈清弦氣道:“一幫混賬東西,孤立不立后哪由得他們胡言亂語!” 鶯啼束手站著,不敢多說一句。 顧見深和沈清弦的關(guān)系,外頭的大臣不清楚,他們這些內(nèi)臣卻是明白得很。 所以這立后的事,他們是丁點兒不敢出聲的,哪怕外頭的大臣塞一堆好處讓他進言,他也是打死不敢的。 沈清弦實在看得煩躁,索性不看了。 鶯啼連忙道:“時候不早了,陛下要不先歇息了?” 沈清弦想想等著他的顧見深便眉眼舒緩道:“嗯?!?/br> 說罷他起身,想去寢宮。 顧見深耳聰目明,雖然離得還挺遠卻也聽了個明明白白。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當年他在凡世被大臣逼著立后,如今沈清弦竟也被逼上了。 這些凡世的大臣真是熱衷于給皇帝找媳婦兒啊。 他稍微想了下沈清弦同別人大婚的模樣,頓時酸得不行。 說起來,他也該做任務(wù)了…… 這五年他有很多機會讓沈清弦吃醋,只是他舍不得。 別說是讓沈清弦吃醋了,見他皺皺眉他便心肝疼,哪能舍得惹他生氣? 顧見深想想兩人還年輕,時間還多的是,于是…… 再等等吧,等年紀大了,稍微讓他醋一下就可以完成任務(wù)齊齊回去了。 顧見深這心思,連那最嬌慣孩子的老父親只怕都要自愧不如。 他不舍得他吃醋,沈清弦卻冷不丁給他灌了半噸醋。 剛過完年,沈清弦對顧見深說:“過些日子會有秀女入宮,你莫要想太多,只是走走過場。” 顧見深:“……” 沈清弦又解釋道:“我不會寵幸她們,只是……” 這小沒良心的,顧見深聽了個透心涼,他問:“只是會去同她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