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察覺到沈清弦的視線,顧見深辯解道:“我看著是紅色的,以為你會喜歡, 我……” 他話都沒說完, 一堆人簇擁而來, 吆喝著說道:“新郎官,新郎官是個英俊小伙!” 沈清弦終于忍不住了,他眼睛一彎, 全是笑意。 顧見深被他的笑容給晃得一怔, 可緊接著更慌了, 他急忙道:“我不知道這是繡球, 我只是……” 可憐他的聲音完全被吵鬧的人群給蓋過去了, 大家推著他進了那棟看起來便富麗堂皇的小樓, 熱熱鬧鬧的歡迎著新出爐的新郎官。 其實以顧見深的修為, 他輕而易舉就能撂倒一片人。 但這都是些低階修士,他一個將成圣的在這兒出手,若是一個沒控制好力道, 是會出人命的。 他本就是掩藏身份前來幫忙,若是闖下禍事,回去了只怕要挨禁閉。 以前關(guān)也就關(guān)了,如今他心心念念都是沈清弦,哪能在心域耗費時日? 回頭心上人被別人拐走了可怎么辦? 當然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趕緊自證清白。 沈清弦絲毫沒有老攻即將成為別人夫婿的緊張感,他覺得好玩得很,還跟著人群進去了,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拋繡球招到個如此英偉不凡的女婿,顯然這家主人開心得很,覺得賺大發(fā)了。 顧見深掩去了眼睛和發(fā)色,只是這張臉的話,的確是相當抓人,也難怪人家妹子一眼鐘情,丟球丟得如此準。 這可如何是好?沈清弦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等著看他怎么脫身。 本來顧見深是想直接憑空消失的,但抬眼看到沈清弦笑盈盈的模樣,他心思微動,生起一計。 人群之中,顧見深站直,陡然外放的氣息讓喧鬧的人群霎時間安靜下來。 他們這才意識到顧見深是位高階修士,境界不俗。 招婿的主人卻眼睛一亮,更覺自己撿到寶了。 他正要開口,顧見深便躬身行禮,開口道:“實在抱歉,偶然路過只見人群喧鬧,不知所行何事,繡球落下才知竟是這般良辰佳事……” 他不再收斂氣勢后,說話的氣度也變了,旁人竟大氣不敢出,更不敢接話,只老實聽著。 只聽顧見深又道:“如此厚愛實在無顏承受,皆因在下已有道侶,情深意篤,在下不能負他,也不能負了貴千金。” 這話一出,大家驚呆了,那主人說道:“你……你已成親?” 顧見深道:“說來荒唐,在下正與愛人同游,瞧著此處人聲鼎沸,便想著要繞過去,誰知繡球竟這般落了下來?!?/br> 那主人更驚訝了:“你愛人也在?” 顧見深苦笑道:“是的?!?/br> “那他在何處……” 顧見深徑直看向沈清弦,大家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沈清弦。 顧見深向著他走去,人群自動分開,一個個都好奇得不得了。 沈清弦也是服了,居然還能這樣?可以的,老顧同學,果然是個心機帝! 顧見深給沈清弦傳音入密:“冒犯了?!?/br> 沈清弦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要做什么。 顧見深走近他,低語道:“別生氣,我只喜歡你。”說完便抬手撤了沈清弦面上的偽裝,俯身吻住他。 沈清弦猛地睜大眼。 他們周圍也全是倒吸氣聲。 顧見深心跳得特別快,快到要破胸而出了,但大深同志不愧是要干大事的人,相當有本事了,竟然還趁著沈清弦驚訝,分開他牙關(guān),吻了個徹徹底底。 沈清弦本來也拒絕不了他,這會兒又這般錯愕,更是丁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好在顧見深還心里有數(shù),知道適可而止。 他松開沈清弦,卻又緊緊握住他的手,轉(zhuǎn)身對那主人說道:“實在抱歉,弄亂了貴府千斤的佳事。” 說完他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深黑色隱隱泛著金光的物事:“這個還請收下,容在下聊表歉意。” 那主人定睛一看,震驚了:“黑、黑……金……玉……” 顧見深趁著全場人的視線都被奪走,拉起沈清弦的手便沖出人群,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塊價值連城的黑金玉換來沈清弦的一個吻,顧見深表示:這買賣值,請再來個百萬千萬次! 他們消失了,那處的人群才慢半拍地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驚呼聲。 “天吶!他們是誰?” “黑金玉啊臥槽!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這種寶貝!” “瞧著那般年輕,原來竟是元嬰老祖嗎!” 卻說那招婿的主人已經(jīng)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雖說今天這烏龍鬧得有些尷尬,但這收獲卻太驚人了! 他的寶貝女兒一個繡球砸到一位元嬰老祖!這氣運!還是別結(jié)婚了,趕緊去修煉吧! 還有這黑金玉,他們老王家三輩子都不愁吃不愁喝了??! 離了人群,顧見深立馬松開沈清弦的手,相當規(guī)矩。 “多謝相助,我才得以脫身?!闭f完他還像模像樣地鞠了個躬。 沈清弦:“……” 顧見深又道:“我活了這么久,還真是頭次遇到那場面,一時慌亂,只能拖著道君演出戲了?!?/br> 怕沈清弦不自在,他又賠罪道:“實在是對不住了!” 他都這樣說了,沈清弦別說是根本沒生氣,真生氣了也不好發(fā)作他! 沈清弦心思一動,別開視線道:“我從未與人親吻過。”說完他的面頰隴上一層薄紅。 顧見深呆住了。 被他這模樣給迷住,也被他話中的內(nèi)容給震住,更被那洶涌而上的強大喜悅給席卷了。 他從未與人親吻過。 他是第一個吻他的人。 他……何其有幸! 顧見深過了好半晌才蹦出三個字:“我也是。” 沈清弦明知這是幻境,竟還是被此情此景給觸動了,他當真有些赧意道:“那便扯平了!” 說完這話,他待不下去,徑直向前走去,飛快地回了蘭弗宮。 回到屋里,關(guān)上門,過了好打會兒沈清弦才將心臟平復(fù)下來。 說來也好笑,他和顧見深什么事都做盡了,可來到這心境中,仍是能被“年少”的顧見深給迷到七葷八素。 他在心境的行為雖然不可能和真正的兩千歲時一樣,但其實也相差無幾。 總歸是顧見深故意接近他,百般討好他……這時候的他哪里招架得住? 雖然修了封心決,可其實卻活在了師父和師兄照拂下,完全不通世事。 冷不丁碰到這般有趣又生得如此好看的顧見深,他定是淪陷得極快。 哪還管什么封心決?什么走火入魔?什么修為全廢? 沈清弦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凡事認定了就是個死腦筋。 他若是喜歡上顧見深,才不管什么功法修為,才不管什么走火入魔,肯定是死心塌地要和他在一起。 哪怕即將成圣也無所謂,廢了就廢了,大不了再修,反正他不會放開顧見深。 所以封心決應(yīng)該不是阻礙他們的根本。 那當年到底還發(fā)生了什么? 沈清弦的思緒被七師兄給打斷了。 天色已暗,七師兄他們也都回來了,和昨晚一樣,他又給了沈清弦?guī)砹私舛緞?/br> 雖然沈清弦沒跟他們一起出去,但七師兄向來謹慎,不會就此落下。 沈清弦老實喝了,又同七師兄說了會兒話,七師兄便回去了。 幾乎是七師兄剛走,就有胖紙鶴來撞窗了。 沈清弦嘴角微勾,抬手將它放了進來。 胖紙鶴落在他手心,攤成一張紙:“我又看到你了?!?/br> 廢話,我們在一起一天,你還親了我,這會兒又裝什么陌生人! 沈清弦也不戳穿,耐著性子回他:“你到底是誰?” 胖紙鶴哪會暴漏身份?它又飛回來,明知故問道:“你先告訴我,和你同行的人是誰?” 不就是你嘛!問自己是誰很有趣嗎? 沈清弦陪他做戲道:“他是我的朋友?!?/br> 胖紙鶴回得很快,攤開就是非常直白的一句話:“我看到你們接吻了?!?/br> 沈清弦:“……”你哪里是看到,你分明是親身體驗好嘛! 按著沈清弦的性子,他這樣問了,他就不會再回了,所以沈清弦沒回他。 過了會兒似是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唐突,胖紙鶴又撞回來。 “你別生氣,我只是覺得他冒犯了你。” 沈清弦還是沒回他。 沒過多久,胖紙鶴就又飛回來了:“你不會喜歡他吧?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看到這話,沈清弦實在忍不住了,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 這個大笨蛋! 等出了心境回憶起這一段,看他尷尬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