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她怕帥府嫌棄她娘家窮、沒權(quán)沒勢,從沒在他們面前說她外面還有家人,卻是經(jīng)常偷偷接濟(jì),這次也是托了家人去辦。 沈鈺氣得面色鐵青,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尤不解氣的一腳踹翻了厚重的紅木椅。 副官大氣不敢出, 小聲道:“現(xiàn)在那幾個人還在牢里關(guān)著,大帥您看怎么處置?” 敢謀害他的小蠢貨和狗子,碎尸萬段也不為過! 他忍了忍暴虐的心,道:“去把春桃押來,安靜一點(diǎn)?!?/br> 春桃早早起來梳妝打扮,此刻穿了一件新制的旗袍,沈鈺雖然不去她們房里,但是該有的一樣不少,不僅生活富裕,偶爾請了老太太的準(zhǔn)還可以外出購物喝咖啡,閑在家里也可以組幾人打打麻將,日子十分舒坦。 今天她也照樣如此,順便等著嫂子著人送來好消息。 她不想對葉蓁動手,可大帥的關(guān)注都在她那里,如今連她房里也不來了,她沒有兒子傍身,只能拿她的孩子了。 卻沒想副官直接帶著人闖進(jìn)她的閨房,她正要大叫,簡直是放肆,她是沈大帥的女人他們敢這么對她!卻直接被一棒子敲暈,她身邊的丫鬟同樣如此,整個院落安靜得連針落也聽不見。 副官抬抬下巴,立刻有人把這對主仆裝進(jìn)麻袋里抬著就走。 春桃再醒來,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幾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讓她十分不適,就要發(fā)火,卻猛地見到沈鈺坐在她面前,面上冰冷狠厲,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能將她刺穿! 她心中膽寒,瑟縮起來,面上卻笑著,因為害怕而十分僵硬:“大帥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惹您不快了嗎?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沈鈺冷的連話都不想說,抬了抬下巴,幾紙畫押的證供就扔到了她面前。 春桃不認(rèn)字,不過沒關(guān)系,副官已經(jīng)把證供上的一字一句念給她聽,越聽,她越是膽戰(zhàn)心驚,從最初的疑惑到震驚和害怕,震驚沈鈺為什么會知道,害怕沈鈺將會如何懲罰她…… 她幾乎是立刻哭了起來,求著沈鈺饒命,她什么都沒做,肯定是有人誣陷!對,是葉蓁誣陷她! 誣陷?葉蓁誣陷她?也真會推脫。 沈鈺更氣了,這事兒他的小蠢貨什么都沒做,反而被夢境折磨得苦不堪言,如果不是他心有懷疑叫人查探了一番,還真不知道這春桃膽子這么大居然要?dú)⑷税宰?!他又怎么可能饒了她?/br> 他道:“你老實交代,還有沒有人與你合謀,如果你說得清楚,我就饒了你?!?/br> 春桃驚疑不定的看著他,沈鈺冷冷笑了下,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既往不咎,你畢竟是我的女人,我還能真的殺了你不成?” 春桃咽了咽口水,在黑暗里看到了希望,對啊,她是大帥的女人,就算做錯了事兒,他能真的殺了她嗎? 不不不,外人都道沈大帥心狠手辣,他會的,他會的…… 可他說了他不會殺她…… 春桃痛苦萬分,沈鈺冷了臉:“既然你不肯老實交代,就去牢里和你的哥哥嫂子作伴吧!” 春桃立刻跪著哭求:“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大帥!求您饒了我這一次,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沈鈺揮了揮手,立刻來了兩個人將春桃拖下去,春桃眼看沈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立刻道:“我說,我說!” 沈鈺抬頭看著她。 春桃對上那雙冰冷無情的雙眸,又一次悔恨交加。 她伏在地上,道:“還有,還有……老太太!” 春桃不知道,原來身邊的丫鬟并不忠心,她辦事兒需要人,就讓丫鬟聯(lián)絡(luò),可丫鬟卻把這事兒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知道后,卻裝作不知道,倒是她的丫鬟不時的過去和老太太通風(fēng)報信。 最近才被她察覺出來,因為那丫鬟得到的賞錢比她給的還要多,她直接把那丫鬟打了一頓讓她招了,這才知道原來老太太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打算,卻沒有阻止她,反而任由她繼續(xù)動作。 只要不傷了她孫子,死一個姨太太算什么呢? 因為有了老太太的暗地允許,春桃就放寬心的去做,再也沒有忌憚。 可她沒想到,會被沈鈺發(fā)現(xiàn)了! 沈鈺一聽春桃的話,陰沉的臉色冰涼刺骨。 春桃痛哭求饒:“大帥,大帥,我說的都是實話??!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就待在院子里哪里也不去!大帥!” 副官很有眼色,立刻把暈了的丫鬟潑醒拖到沈鈺面前。 那丫鬟一看春桃痛哭求饒,就知道事情敗露,立刻跟著求饒,言及她只是一個傳話的,聽命于主子,她什么都沒做??! 一聽這話就是個聰明的丫鬟。 沈鈺道:“你和老太太說過什么,老太太和你說過什么,都老實給我交代清楚,如有隱瞞,別想活著走出我?guī)浉 ?/br> 這丫鬟本就聰明,立刻道:“我一知道三姨太計劃對付六姨太,就擔(dān)心會傷了大少爺,卻又不能阻止,又不敢大肆伸張,怕三姨太對我不利,也怕三姨太否認(rèn),倒打一耙。只能等機(jī)會告訴老太太,可我告訴老太太之后,我以為她會找三姨太問話,讓她不要傷害六姨太,可是老太太……” 不知道為什么,沈鈺只覺得心里冰寒一片。 丫鬟膽怯的說:“老太太確實很生氣,可過了一會兒,她就直接讓我走了,讓我繼續(xù)監(jiān)視三姨太,有什么動作都告訴她?!?/br> 副官說:“后來呢?老太太沒有說別的?” 丫鬟看了看沈鈺,害怕的說:“沒有了……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傳話的,真的,求大帥饒命!” 丫鬟說沒有,但是在場的誰不知道,這事兒老太太默許了,這件事情一直縱容下去,等來的就是葉蓁的死! 沈鈺揉著額頭,點(diǎn)燃一支雪茄,不太耐煩里全是冷酷無情,擺了擺手:“拖下去,關(guān)進(jìn)大牢?!?/br> 春桃和丫鬟立刻又要大聲求饒,副官想把她們的嘴堵了,沈鈺冷笑:“不用,讓全府都知道,春桃和她的丫鬟犯了事兒,現(xiàn)在被關(guān)進(jìn)大牢里,等候發(fā)落。” 副官應(yīng)了是,正要走,沈鈺敲了敲桌面,副官立刻停下腳步,回頭道:“大帥還有什么吩咐?” “后患不除,我心難安。” 副官便懂了,牢里的都得死。 他領(lǐng)命而去。 春桃和其丫鬟犯了大罪下獄的事情在大帥府傳開了。 很快的,葉蓁也聽說了,她沒有多說什么,吩咐小菊去廚房讓做些清熱解火的飯菜,熬些湯,她中午要和大帥一起用飯。 小菊挺高興的:“這春桃仗著老太太看重她平時走路都趾高氣揚(yáng)的,現(xiàn)在犯了事兒被趕出去,真是活該!” 葉蓁道:“這些話以后別再說了,我不想大帥不開心。” 小菊住了嘴,轉(zhuǎn)而說:“也不知道這春桃犯了什么事兒,惹得大帥發(fā)這么大火?” 這大概是府內(nèi)所有人疑惑的重點(diǎn)了。 老太太一聽說春桃和她的丫鬟都被關(guān)了,立刻便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兒,她倒是沉得住氣,慌張過后就等著沈鈺來見她,反正她不信自己兒子會為了個姨太太對她怎么著。 可她這次失算了,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沈鈺來找她興師問罪。 老太太疑惑不已,遣了丫鬟過去打聽大帥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丫鬟回來告訴她:“大帥和六姨太在書房用午飯。“ 老太太氣得一拍桌子,惱這春桃辦事真不利落,居然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 沈鈺的反應(yīng)超出葉蓁的預(yù)料。 自從她進(jìn)了這書房,她就被抱著坐在他腿上,桌上的飯菜都涼了,他不親吻她也不撫摸她,只闔著雙眸靠在她胸口,像是嬰兒尋求庇護(hù),他英挺的眉宇間全是沉沉的郁色,隱含發(fā)作不得的怒火。 她抱著男人的腦袋,掌心觸摸他粗而硬的短發(fā),又撫平他緊皺的眉心,輕聲說:“大帥,我不喜歡您不開心的樣子。” 男人睜開眼睛,漆黑的雙眸深得望不見底,此刻卻清晰的映出她的模樣,“小蠢貨,我給你另外找兩個產(chǎn)婆,到時候送你去醫(yī)院生產(chǎn),如果真有什么,那里有最好的設(shè)備和醫(yī)生,會保你平安?!?/br> 葉蓁看著他略有疑惑,彎了彎眼睛在他唇上親親:“嗯,都聽大帥的。” 他笑了一下,捏捏她粉白的臉頰。 葉蓁摸了摸肚子,可憐巴巴的說:“睿睿他爸,睿睿餓了!” 男人的眼神陡然變得危險萬分,他盯著她,像是盯著尋找已經(jīng)的獵物!她卻還是依賴又信任的看著他,他壓抑下暴躁,捧著她的臉頰湊到唇邊,又重又纏的深吻,他咬著她的唇瓣,小舌尖吸進(jìn)嘴里,吻得她眼淚都下來了,都被他吃進(jìn)嘴里,手指解開衣扣,他埋在那胖乎乎的柔軟里,舔舐啃咬,只有這樣,才能克制住他想要發(fā)作的暴虐心。 他手上沾染過太多鮮血,一旦再次沾染,他渾身的血液就會沸騰。 冷掉的飯菜又拿去廚房熱了重上,午飯后葉蓁在沈鈺的書房睡了個午覺,下午醒來她陪著他辦了會兒工,她懶得不想動,還念叨著該遛狗子了,沈鈺抱著她回的西苑,一見到那幾只小狗她就來了精神,滿院子亂走。 沈鈺站在一旁抽了只雪茄,然后招來管家:“太太為給孫子祈福,要去廟里住幾天,直到孫子出生為止,你去安排一下?!?/br> 管家愣了一下,正要遲疑,沈鈺沉聲道:“快去!” 管家立刻就去了。 老太太一聽說沈鈺居然要趕她走,當(dāng)即就捂著嘴唇哭泣:“我這鈺兒是被那西苑給蒙了心了,居然這么對為娘!” 管家道:“大帥自從知道六姨太生孩子會很危險,就一直擔(dān)心,想來也是想太太去求個平安吧?!?/br> 老太太一拍桌子,什么求平安?別人不知,她卻是知道的,還不是為了那妖精!她又沒做什么,居然防她防成這樣,“你去告訴大帥,說我要見他?!?/br> 管家看了眼老太太難看的臉色,道:“大帥說他有事要忙,待明天太太您走時,他會來相送?!?/br> 老太太氣得一口血嘔在喉嚨口,桌上的茶碗被一把揮在地上摔得粉碎! 到了第二日,老太太不愿走,然而東西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車子就外府外等候,她要去為孫子求平安的消息也早就傳了出去,外人都道她心善,逢人就要夸上一兩句。 老太太第一次見識到她兒子的手段用在她身上是如何狠辣,當(dāng)真是傷了她的心啊。 她還是走到了大帥府的大門前,果然看見她的兒子過來了,不僅兒子來了,幾房姨太太也來了,她最討厭的葉蓁也挺著個肚子由丫鬟扶著站在門口。 沈鈺道:“就麻煩媽多多上心為我妻兒求得平安了?!?/br> 一個姨太太算什么妻? 老太太有心要說話,卻不敢明說,小聲道:“鈺兒,我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沈家好,你如今這樣生氣又是何必?” 沈鈺不知道什么時候殺他兒子的媽算是為了他好,為了沈家好了,他嘆了口氣,道:“媽,我從昨天放出消息就一直希望你能主動來和我解釋,可您一直沒來,這一夜過去你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兒子無話可說。但是媽,葉蓁是我的女人,是我兒子的媽,她冒著生命危險為我生兒子,都是對我對沈家有功,您就不該動她?!?/br> 老太太道:“我怎么動她了?她不是一直好好在西苑過著嗎?與我有何關(guān)系?是春桃……” 沈鈺冷聲:“媽!您兒子殺過不少人,卻還沒有對身邊人下過手,昨天我破例了。” “……” “送太太?!?/br> “……” 老太太被丫鬟扶著上了車,沈鈺看著車子走遠(yuǎn),陰沉的臉色讓人退避三色。 葉蓁想,原來宿主的死,還有老太太的手筆,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她們害死了宿主,那丟了宿主兒子的又是哪個? 老太太走的第二天,葉蓁就發(fā)作了,剛好是在上午,那熟悉的陣痛讓她立刻明白自己是要生了,她很冷靜,對小菊說:“送我去醫(yī)院吧,我要生了?!?/br> 小菊嚇哭了:“大帥,大帥!六姨太要生了!” 葉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