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他抱著她,腦袋埋在她脖頸,親昵又沉淪的蹭啊蹭:“蓁蓁,蓁蓁……” “叫魂呢?” “如果我能叫魂,你就是死了變成鬼也是我的鬼?!?/br> “……你真霸道?!?/br> 他笑了聲,有些狂妄,狠狠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魏子玉離開寧壽宮后去了坤寧宮。 太后還在床榻上躺著,不過一夜,她看起來蒼老許多,然而眼神卻極為明亮,看見魏子玉時便激動起來,眼睛也是一紅哀哀哭泣:“玉兒,你居然這樣對母后?葉氏她是在我的坤寧宮出的事,但就一定是坤寧宮的人做的嗎?如果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該怎么辦?” 魏子玉輕輕咳嗽,虛弱又乏力的模樣,李溫躬身抬手,魏子玉扶著他坐下:“母后,太醫(yī)說你氣急攻心才會暈厥,昨兒我是太擔心皇上病情才會讓人徹查坤寧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那人能在坤寧宮對皇上下毒,我不得不立刻將人抓來審問,就是怕對方逃脫。” “那可有審出什么來?” “沒……”話還未說完,魏子玉又是一陣咳嗽,他揉著額頭,似乎在極力隱藏他的疲倦和困意。 太后忍著心驚問他是不是昨夜沒睡好?葉氏出事兒了? 魏子玉沒說話,李溫代為說道:“回太后的話,皇上已經(jīng)沒事了,今天早上才醒來,只是身體虛弱需要休養(yǎng)。攝政王昨兒半夜才歇下,早上又是早朝和諸多公務……最近攝政王越來越感覺到疲倦困頓,偏偏太醫(yī)院開了許多藥都不管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br> 魏子玉這才道:“母后,你要注意休養(yǎng),別動氣,不然像我這樣可就不好了。” 太后:“……玉兒,太醫(yī)沒說你為什么會這樣?你是不是得了什么???” “沒有,太醫(yī)說我身子好,可能是cao勞過度沒休息好吧。母后,你是覺得我得了什么病么?還是說像皇上一樣被人不知不覺下了毒?” 太后心中一驚:“……這,我不知道?!?/br> “原來母后也不知道……” 太后猶豫的嗯了聲,說:“如果太醫(yī)查不出原因,不如張榜告示天下為你尋找名醫(yī)?天下名醫(yī)何其之多,見識多又廣,就像那個解決了瘟疫的許明山一樣,肯定也會有大夫能治你的怪??!” 魏子玉安靜的看著她,看得太后心中驚駭,這眼神太奇怪,讓她特別的不舒服。 他突然笑了一聲,一改剛才的虛弱無力:“母后,我都快死了,你還不肯向我說出實情?” 魏子玉一直在等,他在等他的母后能夠和他說實話,告訴他他是中了毒,而不是一味推脫故作不知。 可他等了那么久,等到朝堂都在為他的病擔憂,等到今天,太后依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肯和他說出實情。 “母后,你的嬤嬤已經(jīng)全招了?!?/br> 簡簡單單幾個字,讓垂死掙扎的太后陷入低谷。 她驚惶萬分,再不復之前的沉著,因為這消息太驚訝,還將她刺激得立刻從床榻上坐起,抓著魏子玉的衣服說:“玉兒,玉兒,你別他們瞎說,母后怎么會害你?母后不會害你的!” “你沒有害我,卻想著害皇上。母后,謀害皇上是誅九族的大罪,你這樣做可有考慮過后果?” “那葉氏算什么皇上?她就是個妖女,是個冒牌貨!” 魏子玉知道太后不喜歡葉蓁,她要對她下毒并不是什么難以置信的事情,“那我呢?你知道我誤食給葉蓁準備的毒藥后為什么不告訴我?我都快死了,你怎么還什么都不告訴?” “…………”太后一時語塞,“我,我是怕你誤會母后……” 魏子玉:“不是,你是想在事情沒有敗露之前,拼著我的命不要也要殺了葉蓁?!?/br> 他笑了一下,冷峻的臉龐有些冷,有失望,又有隱約的痛苦:“母后,你擔憂這擔憂那,卻從沒想過我會被你害死?那毒是你的,你難道不知道它有多毒?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大魏皇室、為了我,但你心里應該最明白,你為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在他母后眼里,他原來比不過權勢。 魏子玉原本偽裝成他中毒,是想保護葉蓁,沒想到最后卻牽連出他的母后。 第181章 小禍水(18) 自從在坤寧宮暈倒之后,葉蓁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太后, 聽說坤寧宮的人都被換了, 太后的脾氣也沒以前好, 不時的就會發(fā)火砸碎殿里的花瓶和茶杯。 太后雖然鬧騰, 魏子玉卻不怎么去坤寧宮看望,葉蓁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只是整個人顯得有些陰沉沉的。 葉蓁說:“是不是你和太后吵架了?” 魏子玉抬眸看著她說不是。 葉蓁抿抿唇,疑惑的說:“明明就有事,以前你不這樣的?!?/br> 魏子玉把她抱進懷里,吻著她額頭說:“蓁蓁,我只有你了?!?/br> 她疑惑的仰頭望著他, 清亮的眼睛眨啊眨, 清晰的印出他的影子, 他拇指撫上她微紅的眼尾,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懂。 葉蓁問他為什么這么說?為什么就只有她了?太后呢? 魏子玉又安靜了一會兒。 葉蓁哼了聲,戳著他胸膛說:“你看,你果然有事瞞著我。攝政王, 你知道的, 朕不喜歡被瞞著。” 魏子玉說:“我會告訴你的,蓁蓁。” 他不說,是因為他不知道以后該怎么面對太后,也不知道葉蓁知道后會不會因此怨恨他。 太后縱使無情,可她到底是他母后。 然而他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幾天了,秦征已經(jīng)帶著許老大夫趕來京城, 葉蓁不傻,他們瞞不住她。 魏子玉接連幾天心情都十分不好的模樣,只有在葉蓁面前才能緩和下情緒露出笑來,在外時他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隨便一碰就能爆炸,整個人也愈發(fā)暴躁,連帶著文武百官都叫苦不迭。 葉蓁都看在眼里,不過她近來精神也十分不好了,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偶爾她吃著飯都能睡著,身子骨弱了不說,還十分疲乏,懶懶散散的提不起精神來。 她偶爾坐在魏子玉懷里和他說著什么,說著說著她便睡著了,醒來時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多久,要么是在床上,要么還是在他懷里,周圍安靜的只能聽見翻動紙頁的聲音。 魏子玉對她很緊張,因為她每次醒來,無論過去多久、無論何時何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總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葉蓁覺得魏子玉看起來好像蒼老了許多。 這次她又在久久的沉睡中醒來,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了,她躺在他懷里,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男人閉著眼睛的俊朗模樣。 她撫摸著他的臉頰,鼻尖和嘴唇。 他微微側頭,在她指尖親了親。 葉蓁輕輕笑著,在他掌心蹭了蹭臉頰:“子玉。” “嗯?” “我的毒是不是還沒解?我感覺我的身體很怪,我控制不了它,我不想每天睡覺,可我總是忍不住……” 魏子玉抱著她的手猛地收緊:“或許是我讓你太累了?”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每天一兩次,她不可能累得起不來,更不可能這么嗜睡,好像怎么都睡不醒似的:“瞎說八道,我真的不理你了!” 魏子玉勾了勾唇,他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女人,輕輕翻身便壓在她身上,手指撫著她鬢角:“蓁蓁,我愛你,我對你的感情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一個外人而改變?!?/br> 葉蓁眨巴眼睛哦了聲,推了推他精瘦的胸膛:“攝政王,不準迷惑朕!” “我說的是實話?!?/br> “哼!” 他吻了吻她額頭。 哪知道沒過幾天,葉蓁和魏子玉鬧起了脾氣來,她氣得砸了滿殿的花瓶茶杯和書,魏子玉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葉蓁就站在一地廢墟里,紅著眼睛瞪他。 魏子玉心疼又擔憂:“蓁蓁,東西砸了就砸了,別傷到自己,怎么不高興了?現(xiàn)在心情有沒有好些?” “魏子玉,你和我說實話,我的毒是不是太后下的?” “…………”他一個激靈,腦子最靈活的他居然被一句問話驚得答不上話來,“蓁蓁……” “你別叫我。”她看起來很生氣,“難怪你不告訴我實情,原來是要包庇太后。” “不是的,蓁蓁,我沒有包庇太后,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你,太后是我母后,我怕你會因此遷怒我,也擔心你知道自己病情后胡思亂想。”魏子玉溫柔又急切的和她解釋道,“秦征帶著許老大夫在來的路上了,蓁蓁,你的毒可以解!就算傾盡天下之力我也一定會救你!” 葉蓁搖搖頭,眼淚就下來了:“可我看過書,凡是中了我這種毒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我快死了,原來是因為我快死了,所以你最近才對我這樣好?!?/br> “蓁蓁,我會一直對你這樣好,很好很好,比全天下還要好?!?/br> 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恍然大悟的說:“所以我才不能和你生孩子,原來是我病了,生不了孩子……” “葉蓁!”魏子玉面色鐵青,大步上前,一把將纖細的女人抱進懷里,掐著她下巴緊緊盯著她說,“葉蓁!你是中了毒,可你還有救,不準胡思亂想、自暴自棄知道嗎?” 她還是搖頭,轉(zhuǎn)身把自己關在了殿內(nèi)不許任何人靠近。 她把自己關了多久,魏子玉就等了多久,當然也沒忘了過問葉蓁怎么會突然知道是太后給她下了毒? 紫鳶說葉蓁午睡后去御花園走了走,聽到有宮女嚼舌根,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殿里,應該是猜到了。 接下來幾日葉蓁都沒怎么搭理魏子玉,他來她也不見他,魏子玉臉色一日黑過一日,卻也不敢真的強闖去見她,只能在她睡了后半夜里爬窗偷偷摸摸的看一看,看她好像又瘦了,看她一個人可憐兮兮的蜷縮著身子睡在角落里。 這樣的你追我躲持續(xù)了好幾天,一天夜里魏子玉再次爬窗的時候,卻見葉蓁抱膝坐在黑暗里,她太過瘦小纖細,小小一只坐在床頭便顯得愈發(fā)瘦小。 他走過去將她抱進懷里,吻著她發(fā)頂溫柔的說:“蓁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死?!?/br> 她聲音沙沙啞啞的軟綿:“……真的?” 魏子玉:“真的,本王說話一言九鼎,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她捂住他的嘴:“你不準亂說!” 魏子玉心中一暖,緊緊的抱著她的小身子:“蓁蓁,我不會讓你死。” 葉蓁抿唇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我知道自己沒救了,原以為終于有了好日子,可以和喜歡的人白首偕老,沒想到……不過沒關系,有這幾個月已經(jīng)很好了,我不該奢求太多?!?/br> “子玉,這幾天我已經(jīng)想通了,與其和你怨懟著度過余生,不如和你快快樂樂的離開?!彼f,“我知道你愛我護我,太后下毒害我肯定與你無關,我不該遷怒你的。” 他抱得她更緊,眼底沉沉的是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陰郁和痛苦。 等了許久也沒得到回應,葉蓁問他:“子玉,你怎么不說話?” 魏子玉說:“蓁蓁,我們會長命百歲,任何人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她笑著抱緊他說:“好。” 頓了頓,又說:“可惜我們不能生孩子了?!?/br> 他抱得更緊,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此后幾日,秦征終于帶著許老大夫進宮。 他風塵仆仆而來,清朗溫潤的氣質(zhì)因為長時間鐵血的磨礪而顯得有些冷硬,看她時的目光卻依然溫和,嘴角是淡淡笑意,喚她:“皇上?!?/br> 葉蓁便也笑著喊他:“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