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第83章 舍不得放手 一聽這話,定國公哈哈地就笑起來,胖胖的肚子挺著,像極了彌勒佛。 沐疏芳走去長念身邊站著,小聲問:“殿下來是所為何事?” “我是來找你的呀。”長念小聲答,“方便嗎?” “您是來救命的。”感激地看她一眼,沐疏芳正色對定國公道:“爹,咱們偏院的臘梅開得好看,女兒帶殿下過去瞧瞧可好?” “噯,殿下還沒坐一會兒呢,咱們禮節(jié)也沒周全……”定國公嘴上碎碎念,側(cè)過頭來又朝長念拱手,“小女驕縱慣了,殿下多擔(dān)待?!?/br> “哪里哪里。”長念起身,行了禮就與沐疏芳一起退出去。 “您是不知道??!”一出茶廳,沐疏芳就拉著長念的手作欲哭狀,“三個時辰,從早晨起來到現(xiàn)在三個時辰了!我爹一直讓我跪在祠堂反省,說唐太師的小女兒都定親了,我怎么還沒消息?天哪,唐太師的小女兒嫁的是季國柱家的紈绔兒子,那樣的人,誰想嫁???也就唐太師不把女兒當(dāng)人。” 長念哭笑不得:“沐姑娘有才有貌,自然不必委屈自己,定國公也是太急了?!?/br> “是啊!”沐疏芳道,“我娘昨兒送來了個京都公子名冊,挨個讓我翻,我一個生氣就把那冊子燒了,我爹還怪我不懂事。天哪,成親又不是下館子點菜,還能看菜單不成?” 長念猶豫一二,問她:“姑娘現(xiàn)在還是想與我成親么?” “這是自然!”沐疏芳連忙點頭,“與殿下成親是最好的選擇了。” 長念點頭,搓著手心道:“那……我想想該怎么做?!?/br> 見她面有難色,沐疏芳挑眉,覺得不對勁,便打發(fā)下人走遠(yuǎn)些,拉著她的手低聲問:“是遇見什么麻煩了嗎?” “不瞞你說?!遍L念道,“我最近得罪了三哥,太子也不想讓我好過,若是他們執(zhí)意尋麻煩,我的身份便瞞不了多久了?!?/br> 沐疏芳恍然,笑道:“那咱們成親便是雙贏,一旦大婚,就算誰查到了什么,看在定國公府的顏面上,也不能明放去御前。” “嗯……”長念撓頭,“就是難免連累你,所以今日來,是想與姑娘商議,將利弊都說清楚了,再考慮?!?/br> “之前我就說過了,殿下只要與我成親,我自會護(hù)著殿下?!便迨璺夹Φ?,“你我即便是假夫妻,但也是真朋友,患難與共又有何難?” “不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沐疏芳問,“國公知道嗎?” 長念干笑,搖頭。 要是知道了,她可能連門都出不去。 縮了縮脖子,沐疏芳抱著胳膊道:“這才是最大的難題,國公一旦知道,我倆必定不能成事……說來也怪了,您是男兒身份,他怎么還……” 長念驚訝地看著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怎么……怎么知道我與國公……” 好笑地沖她眨眼,沐疏芳道:“誰還沒長雙眼睛了?我認(rèn)識國公那么多年,從未見他在意過誰,他那個人,永遠(yuǎn)是攏著袖子在旁邊看熱鬧的??扇缃?,只要是牽扯到殿下,他必定攪合下場,身上沾了泥也不嫌?!?/br> 臉頰飛霞,長念低頭,腳尖劃地,吶吶地不知道說什么好。 “若他知道殿下是女兒身,會更高興的。”沐疏芳拍手,“說不定還成一段佳話?!?/br> 苦笑一聲,長念搖頭。 “不會的。” 她比誰都清楚,葉將白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必定沒有好下場。并且他們兩人,也不會有結(jié)果。 見她神色陡然黯淡,沐疏芳“咦”了一聲,捏了捏她的手:“別不開心呀,人的一輩子那么短,有今生沒來世的,若是不過得高興些,哪里劃算?國公那邊,咱們先想法子瞞著,等我爹求得圣旨賜婚,再告訴他不就好了?” “求得到么?” “能的,我定國公府功績也不少,陛下還甚是關(guān)心我的婚事,我想嫁,他們就算是怕我反悔,也得立馬賜婚。”沐疏芳驕傲地?fù)P起下巴,“我待會兒就去告訴我爹,沒有賜婚就不嫁了?!?/br> 看著她這表情,長念失笑,心里也跟著輕松了些。 “我會好好對你的。”她堅定地道,“以后只要你需要我,只要我能做到,什么忙我都會幫你?!?/br> 沐疏芳勾唇,輕輕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蛋:“殿下別覺得虧欠我,咱們兩廂情愿,誰也不欠誰的?!?/br> 能遇見一個這樣的姑娘,真是她的幸事,長念歪著腦袋想,還得感謝京都的各位公子哥不爭氣啊,沒誰能留住沐疏芳的心,不然今日,她便是要走投無路了。 兩人達(dá)成共識,長念又去陪定國公聊了會兒天,表達(dá)了自己對沐疏芳的喜愛。定國公大喜,在她告辭的時候親自出府送了她一程,話里話外都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成半個女婿,還一連夸贊沐疏芳,語氣里是蓋都蓋不住的驕傲。 長念突然就很能理解沐疏芳那樣恣意瀟灑的人,為什么還是愿意為孝字妥協(xié)。有這樣疼愛自己的父親,誰也不舍得讓他失望。 乘車歸府,長念一進(jìn)主屋就被人攔腰抱過去,抵在了門板上。 “去哪兒了?”葉將白低頭下來,狠親她一口,問。 盯著他看了看,長念難得地沒掙扎,任由他輕薄,小聲道:“去了一趟巡衛(wèi)營。” “嗯。”葉將白沒多問,輕啄她的唇,又啄她的臉頰,勾唇道,“我方才從宮里回來,沒見殿下,還以為殿下又跟誰跑了?!?/br> 這語氣里,半是玩笑半是余悸,聽得人心口酸澀。 長念抿唇,伸手環(huán)上他的脖頸,稍稍一踮腳,仰頭主動親了他一口。 葉將白一頓,狐眸里光芒流轉(zhuǎn),想說什么沒說出來,笑嘆一聲,張口含了她的耳垂。手上用力,將她擁在懷里,死死抱著。 風(fēng)停云說他沒經(jīng)歷過多少情愛之事,容易在陰溝里翻船。葉將白覺得,他已經(jīng)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真在陰溝里翻船了也不錯,算一回體驗。 重要的是,這體驗實在香軟迷人,讓他舍不得放手。 第84章 打個賭吧 暖閣里熏香裊裊,氣氛旖旎。 像是知道長念順從,葉將白愣是將人壓在門板上纏綿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心情極好地問她:“今日怎的這般乖巧?” 長念紅著臉低頭:“反正力氣也沒你大?!?/br> “識時務(wù)者,俊杰也?!辟澷p地掐了掐她的臉,葉將白輕松地將人抱起來,一邊走一邊掂量,“殿下這身子還是太單薄,吃下去那么多東西,怎的也不見長呢?” “長啦!”長念十分不服氣地道,“衣裳尺寸都大了些。” 尤其是里頭束胸用的帶子,以前那一截帶子可以繞五圈,如今只能繞四圈半了,哪兒是沒長? 葉將白不以為然:“尋常男兒,少說有兩個殿下的重量?!?/br> “所以他們尋常啊?!遍L念很是自豪地挺胸,指著自己的小鼻尖,“我是非比尋常?!?/br> 葉將白:“……” 原是聽人說過,兩人在一起久了,總會有些相似,卻是不曾想,她沒學(xué)他的聰慧,倒是將這不要臉的勁兒給學(xué)了個十成十。 “明日休沐,殿下想去做什么?”坐上軟榻,葉將白問她。 長念眼眸微亮,拉著他的袖子道:“我聽沐姑娘說,每年開春之時,京城的德隆街上都有熱鬧,算算日子,明日也該有看頭了,不若國公與我打個賭,可好?” “什么賭?” “你我皆布衣而行,不帶分文銀兩,看一日下來,誰會先撐不住認(rèn)輸。”長念興奮起來,手舞足蹈地比劃,“吃的東西也不能花銀子,一天總是餓不死的?!?/br> 葉將白眉頭皺得老高,他覺得這個賭很奇怪,分明有銀子,做什么要去過沒銀子的日子?再說了,德隆街那平民集聚的地方,若不乘馬車,非被踩成rou餅不可! 然而,面前這小人兒實在太期盼了,明眸灼灼地看著他,他拒絕的話在嘴邊打了好幾個轉(zhuǎn),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罷了?!比嗳嗝夹?,葉將白悶聲道,“殿下想去,那便去吧?!?/br> “從卯時到子時,一個時辰也不能少??!”長念咧嘴,笑得兩個梨渦都跑了出來,伸手抱著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若是誰輸了,便……許一個要求——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必定遵守的要求?!?/br> 葉將白挑眉:“那若是殿下贏了,要在下的性命,在下也要遵守?” 長念鼓嘴,氣得咬他的手背一口:“我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這要求不涉及生死,不涉及家財?shù)匚??!?/br> “好?!比斡伤е詡€兒的手,葉將白低頭吻了吻她的鬢發(fā),“就依殿下?!?/br> 牙口一松,長念委屈地看著他:“你怎么老愛親我?” “嗯?”又親一口,葉將白問,“有何不妥?” 這簡直……哪里都不妥好嗎?長念氣鼓鼓地捂著鬢發(fā):“男……男男授受不親!” 她說一個字,他就多親她一口,鼻子嘴唇額頭下巴,挨個啄一遍。葉將白勾唇,抬頭問她:“還有什么想說的?” 被親傻了,長念捂著臉,忍辱負(fù)重地答:“沒了?!?/br> “乖?!币粋€沒忍住,他又舔了舔她的唇瓣。 心尖微顫,長念抱頭就退,奈何面前這人反應(yīng)比她快,立馬伸手將她撈住,按回他懷里。 靜謐的暖閣里,一只大灰狼抱著一只小兔子,溫柔地舔弄她。 小兔子小聲叨叨:“您也太膩人了些?!?/br> “嗯?”大灰狼瞇眼。 “……我是說,您真喜歡與我親近?!毙⊥米記]出息地軟了耳朵。 大灰狼溫柔地道:“此言,去其‘與親近’三字,可得也?!?/br> 小兔子茫然,念念叨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臉上燒紅,變成了一只粉兔子。 大灰狼瞧得歡喜,爪子抱著她,更是不愿意松開了。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溫柔鄉(xiāng),英雄冢也。葉將白以前是不以為然的,畢竟真英雄,有幾個會酣臥美人膝?然而 時至今日,他覺得,英雄也是人啊,也會有偏愛之人。 一旦遇上偏愛之人,總也是舍不得離開她的。 答應(yīng)了趙長念要陪她一日,葉將白提前將事務(wù)都吩咐下去,千叮萬囑不可打擾,一旦有事,只管送去風(fēng)停云那邊,叫他處理。 于是第二日,趙長念起了個清早,換上一身布衣就去主院找人。 “國公國公!” 門應(yīng)聲而開,葉將白著一身清月映花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來。 長念眼眸一亮! 往日里這人常穿錦衣貂裘,看起來有氣勢又壓人,乍一換這清清爽爽的布衣長袍,那張俊俏的臉就立馬凸顯了出來。蘭芝玉樹、顧盼風(fēng)流,像誰家養(yǎng)在府里的公子,不諳人世,清雅脫俗。 然而,這位公子心情不是很好,張口就道:“什么破衣裳!” 良策擦了擦額上冷汗,低聲回稟:“這……到底是布衣,又是趕工,只能如此了,主子將就些?!?/br> 長念笑著上去,圍著他繞了兩圈,拍手贊他:“好看極了!” 眉目一松,葉將白輕咳一聲,拂袖往外走:“天要亮了,快些出門罷?!?/br> “哎!”長念連忙跟個小尾巴似的追上去,亦步亦趨地隨他出門。 德隆街上已經(jīng)開始支起各種小攤,清晨霧氣尚濃,餛飩的攤前都掛了油燈,橙黃色的光帶著熱氣騰騰的鮮香灑過來,引得長念狠狠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