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書吟笑了:“還以為要我們共同面對對方的父母呢,我都做好再被打一巴掌的準(zhǔn)備了?!?/br> 商從洲笑不出來:“以后別人打你,記得躲?!?/br> 書吟說:“她是我媽?!?/br> 頓了頓,她眼睫低垂,神容里很是疲憊,那種疲憊,像是對某樣事物,失去希望。 “我想過她會生?氣,但我沒想到,她會打我?!?/br> 商從洲喉結(jié)滾動,上前,把書吟摟進自己的懷里。 他唇貼著她的頭發(fā),氣息吻過她的發(fā)絲,聲音柔得近乎哄溺:“沒關(guān)系的,都過去了。我想你mama也是氣急上頭,她一定也很后悔?!?/br> “……會嗎?” “當(dāng)然,你忘了,你可是她懷胎十月,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女兒?!?/br> “……”書吟靠在他懷里,聲音悶悶的,“她應(yīng)該是愛我的吧?” 商從洲聽出了她話語里岌岌可危的希望,他安慰著她:“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女兒的?她當(dāng)然愛你?!?/br> 書吟輕輕地嗯了聲。 她沒看見,商從洲說這話時,冷而乏味的臉色。 他相?信大?部分的母親都愛自己的女兒,但是表達方式不對,再愛也無濟于事。 他的書吟,一直以來,都沒有被妥善地、好好地愛過。 所以她這樣的敏感,自卑,覺得自己不配被愛。對待每一份愛,始終小心翼翼,像是對待從天而降的驚喜,又怕這份喜轉(zhuǎn)瞬即逝。 他抱著她,感受到她心臟里遍布的荊棘,扎的他心疼。 第57章 57 57. 得益于華映容女士的三寸不爛之舌。 更?得益于她的主持人身份。年年春晚的主持人, 在普通人眼里,她仿若風(fēng)向標(biāo)的存在。見到她,人們不自覺露出微笑?, 對其產(chǎn)生好感。 總而言之,兩方父母會談,過程不算融洽,但也沒有過多的爭執(zhí)。 房門被敲響。 是書志國的聲音:“吟吟啊,帶你?男朋友出來吧?!?/br> 書吟抬高聲音應(yīng)了聲。 “男朋友,出去了?!?/br> “什么男朋友?”商從洲明知故問,“不應(yīng)該是老公?嗎?” 書吟瞥他一眼:“有本事你?當(dāng)著我爸媽的面這么說?!?/br> 商從洲眉梢輕揚,她倒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 二人出了房間。 華映容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因她的存在, 簡陋的客廳像是高檔的會所,蓬蓽生輝。她手里拿著的是一次性紙杯, 淺抿一口茶水,舉手投足間,像是在喝進?口的咖啡。 客廳里除了華映容, 再無他人。 分明是自己家, 書吟無端生出局促感。 “……阿姨?!睍骱退龁柡?。 華映容彎著柳葉眉,溫柔微笑?:“雖然你?倆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但?還是得叫我‘阿姨’, 畢竟我還沒給?你?改口費?!?/br> “???”書吟不知如何?作答,她不像華映容,也不像商從洲,長袖善舞。她求助的眼, 望向?商從洲。 這一眼,商從洲很受用。 他說:“華女士說得對, 還沒給?改口費,得叫阿姨?!?/br> 于是書吟又叫了聲:“阿姨?!?/br> 華映容藹聲道:“你?爸媽回屋換衣服了,等他們換好衣服,我們?nèi)ネ饷娉酝盹??!?/br> - 去往悅江府的路上。 華映容不知何?時又叫了一輛車過來,戴著白手套的司機替書吟的父母打開車門,恭敬的模樣,直教他倆受寵若驚。 書吟和他們坐同一輛車。 商從洲撂下自己的車,和華映容一輛車。 坐上車后。 華映容頸線揚起驕傲的弧度,語氣里也是得意忘形:“你?媽厲害吧?幾句話就搞定了你?的岳父岳母?!?/br> 商從洲淡笑?:“您和他們說什么了?” 華映容:“能說什么?無非是夸你?有多好,嫁給?你?,他們女兒不吃虧?!?/br> 商從洲語氣平靜:“謝了?!?/br> 靜了一瞬。 “怎么說呢?我一直以為,我的未來兒媳婦,你?的未來伴侶,她或許活潑開朗,文靜內(nèi)向?,端莊大?方,但?總而言之,她一定是個和你?門當(dāng)戶對的女孩子?!比A映容語調(diào)是輕松的,閑適的,不帶任何?嘲諷意味,“她出乎我的意料?!?/br> “也出乎了我的意料?!鄙虖闹薏恢每?否。 “她一定非常優(yōu)秀。”華映容說。 “我不知道她在別人眼里如何?,但?是媽,”商從洲轉(zhuǎn)眸,與華映容對視,神情嚴肅又透著一股堅定,“在我眼里,她真的特別好,好到讓我時常懷疑,我配不上她的愛?!?/br> 華映容從未在商從洲眼里看見過這樣一種?情緒。 欲望。 極烈的渴望。 他向?來要什么就有什么,整個家族都在為他的人生鋪路。在名利場里滾一圈,周身仍舊不染一絲煙火氣。這就是商從洲,事事淡漠,物欲薄涼。 學(xué)生時期,華映容問他,想考第?一嗎?他平平淡淡又毫不在意地說,不是我想不想考,而是我只要去考,第?一必定是我。 寡冷淡漠的自信,讓人恨不起來。好像他天?生就是如此,好像王冠在他頭頂才有意義。 即便如此,華映容也沒在他眼里尋覓到一絲野心。 華映容心底駭然,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真這么喜歡?” 商從洲淡淡地嗯了聲,嗓音里含著三分笑?:“不喜歡也不會瞞著所有人,騙她和我結(jié)婚?!?/br> 華映容一挑眼:“難得見你?這么喜歡?!?/br> 商從洲沒心沒肺的笑?收斂起來,黯聲道:“我也沒想到我會這么喜歡她?!?/br> 車往前飛馳,路燈燈光光影明暗,落入車內(nèi)。 華映容低嘆著,聲氣很輕:“我也不是什么傳統(tǒng)封建的人,門當(dāng)戶對抵不過你?的一句喜歡,能被你?這樣看重的姑娘,必然是個很好的姑娘。她爸媽確實有點兒市儈,可?那又怎么樣呢?你?們結(jié)婚是你?倆過日子,又不和她爸媽一塊兒過日子。但?是商從洲,你?瞞著所有人和她結(jié)婚,這事是你?錯了,你?得和人父母好好賠個禮道個歉。不能因為對方家條件一般,就隨便敷衍糊弄?!?/br> “我知道?!鄙虖闹拚f,“我明白的,媽。” “他們這邊我差不多搞定了,但?你?爸那邊,你?自己搞定?!?/br> “我自己搞不太定,”一想到要面對華映容口中傳統(tǒng)封建的商司令,商從洲一個頭兩個大?,“媽,你?不管你?兒子的死活嗎?” “不管,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比A映容無情拒絕。 “我爸把我打傷了,您不心疼?” “那是書吟該關(guān)心的事兒?!?/br> “……華女士,您真行。” 商從洲與華映容對話的時候,后排緊跟著的車內(nèi),書家一家人,有幾分尷尬的沉默。 書吟坐在副駕,書志國和王春玲坐在后排。 書志國東瞅瞅西看看,清了清嗓子,試圖化解這份尷尬:“這車挺貴的吧?” 司機道:“還可?以?!?/br> 書志國:“得多少錢啊?” 司機說:“三百多萬?!?/br> 書志國倒吸一口冷氣,干笑?著:“這車是租的還是買的?” 司機說:“是買的。不過不是小姐的車,是我家老爺?shù)能??!?/br> 書志國:“小姐是……?” 司機說:“華映容是我家小姐,我家老爺是小姐的父親,也就是商總的外公??!?/br> 書志國咋舌,壓低了聲音:“什么家庭?咱家吟吟這都不是釣了個金龜婿,這是金山啊?!?/br> 聞言,書吟心里泛起層層褶皺,剛想出聲,就被王春玲呵斥聲堵住。 ——“什么金不金山的?咱家又不圖他家的錢。書吟,你?要是看上他的錢,媽勸你?立馬跟他離婚。我送你?去讀書,不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貪慕虛榮的人的。” 書吟啞然:“我沒圖他的錢?!?/br> 不知道是不是書吟的錯覺,她好似聽見王春玲松了一口氣。 “不是圖錢就好,媽就怕你?被金錢名利迷魂了頭腦。”王春玲惆悵滿腹,“你?大?三的時候給?別人做助理?,你?知不知道我知道這事兒后,愁的整宿睡不著,以為你?在做誰的情婦。我知道你?當(dāng)我的女兒很辛苦,但?我害怕你?為了過得輕松一點,去走?捷徑?!?/br> 聞言,書吟心咯噔一怔。 “我是給?女的當(dāng)助理?的啊?!?/br> “嗯,我后來知道了,才放下心來。” 王春玲說:“商從洲條件是不錯,我們家比不上。但?是吟吟,我是你?媽,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沒比任何?一個人差。我當(dāng)初看中小許,是因為在媽這個圈子里,小許是我能接觸到的條件最好的男孩子了。所以媽不想讓你?錯過他,即便找借口騙你?,也要把你?騙回來?!?/br> “嗯?!?/br> “我和你?爸給?你?攢了嫁妝錢,等你?倆辦婚禮了,那些?錢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