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jié)
他只皺眉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明日這一場……” “我去?!?/br> 還不等顧覺非將那疑慮和懷疑的話語說完,陸錦惜便已經(jīng)微微一瞇眼,沉吟片刻,笑了一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一刻,顧覺非的醋壇子忽然就翻了:“陸錦惜,你想干什么!” 很顯然,他這是炸毛了。 咳。 雖然這形容不是很適合風(fēng)流倜儻、才華蓋世的顧大學(xué)士。但很不好意思的是,她腦海里就冒出了這個詞,一時只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掩飾心中的異常。接著便抿唇一笑,道:“想去干點壞事。” ☆、第192章 第192章 薛廷之的身份 壞事? 一看陸錦惜這神情,顧覺非便隱約察覺到點什么, 他微微皺了眉:“什么壞事?” 孟濟也豎著耳朵聽。 陸錦惜看了他一眼, 也看了孟濟一眼,只搖了搖頭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去看看孩子們罷了?!?/br> “你要挑撥離間?” 顧覺非腦子一轉(zhuǎn), 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這里去。 陸錦惜頓時斜了他一眼:“我像是這么壞的人嗎?” 只是比這個更壞一點而已。 怎么說璃姐兒、瑯姐兒、遲哥兒幾個都是陸氏的孩子, 挑撥離間這種事, 她不至于去做。 但問題是, 薛況想做的事情太危險, 她不得不防著一些。 而且她還有一個疑惑沒得到解答—— “說起來,前陣子我同你說了薛廷之的事情, 你好像派人去查了, 有結(jié)果了嗎?” 這茬兒她其實記掛了有一陣了, 只覺得個中有什么內(nèi)情。 但問起顧覺非的時候其實不過是順便問一下, 并沒有特別要放在心上。 沒想到, 這一瞬間, 顧覺非的面色一如既往,半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可旁邊孟濟的神情卻是微微變化。 陸錦惜悄然看在了眼底。 顧覺非沉吟片刻, 只搖了搖頭:“有了一點眉目, 但還不敢確定。薛況這庶子,有些意思。待真確定了, 再告訴你不遲?!?/br> 只有了一點眉目? 她聽著怎么覺得這話不是很真呢? 這時她只似笑非笑地抬眸看著顧覺非, 道:“不打算告訴我真話?” “……” 顧覺非站在她面前, 就這么注視著她,沉默醞釀在他的眼底,最終又糾纏成一種復(fù)雜的情緒。 他還是搖了搖頭。 于是陸錦惜知道了,有關(guān)于薛廷之,是茲事體大,并且這件事讓他陷入了生平少見的躊躇不決。 她眨了眨眼,終于還是沒繼續(xù)問了。 但回府之后趁著顧覺非不在意,她就把孟濟拎了過來問詢。 在聽見陸錦惜喊自己的那一刻,孟濟就有一種上吊的沖動:他早該知道,早該知道!早在之前看陸錦惜看了自己一眼的時候他就該知道,災(zāi)禍最終還是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只是一如既往,他心里咆哮,行動上卻不敢反抗。 人一挪腳步,還是乖乖來到陸錦惜面前,試圖掛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來迷惑她。 但陸錦惜是什么人? 人精。 在她面前玩這個不頂用。 孟濟這一番賣傻,換來的只是她掛著笑意、直指要害的一句問話:“薛廷之身上有什么秘密?” “這我哪兒知道??!”孟濟毫不猶豫地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又把先前顧覺非的話拉出來擋,“之前大人不都說了嗎?才查了一個眉目,還不大清楚呢。這里頭牽扯蠻大的,大人現(xiàn)在心里還有點亂呢。您看,要不再等等,讓大人想清楚了再告訴您?” 牽扯蠻大? 一個邊關(guān)上的胡姬為薛況生下的庶子,能有什么牽扯? 除非他的身份有問題。 眼下的匈奴盡在薛況掌握之中,就算薛廷之是個匈奴的王子,在京城這大局里也蹦跶不出半點水花來。 所以跟異族是沒關(guān)系的。 那么,就只能是牽扯到京城眼下的局勢了。 這么一思考,陸錦惜心頭便猛地跳了一下,且又聯(lián)想到連顧覺非都有些舉棋不定,一時竟也不知道自己該往什么駭人聽聞的方向猜。 “你真不說?” 她頓了頓,抬起頭來,重新開始逼問孟濟。 可這樣大的事情,孟濟怎么敢說?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事情完全顯露之前透出半點風(fēng)聲來,即便眼前這個人是陸錦惜,是顧覺非的發(fā)妻。 他都要哭出來了:“我是真的不敢說,您既別逼我了。眼下京城這局勢,說不準(zhǔn)過兩天您就知道了?!?/br> 看來是真問不出什么來了。 孟濟向來是個很識趣的人,別看先前把衛(wèi)儀那封信給她的時候哭喪著一張臉,畏畏縮縮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他能待在顧覺非身邊,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誰和誰的底線又在哪里,卻是清楚的。 如今問了兩遍都不說,看來是真的很要緊了。 “成,你走吧。” 陸錦惜最終還是放過了孟濟,考慮了一下,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在心里面,她忽然就將明日去將軍府要做的事情多加了一件。 顧覺非暫不想提,孟濟不敢說,那為什么不去試探一下最關(guān)鍵的當(dāng)事人呢? 唔。 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嫡母”,也是有陣子沒去“關(guān)懷”過那個不受寵愛的庶子了。 不過,這件事不能讓顧覺非知道。 大學(xué)士對細(xì)節(jié)的洞察太過敏銳,但凡她透露個一星半點,將來就別想過安生日子了,等著泡在醋缸里過活吧。 所以等到入夜,顧覺非忙完回來繼續(xù)問她,她愣是沒提一個字。 當(dāng)然了,不小心說自己要去做壞事卻偏不告訴他要做的是什么壞事的下場,就是被顧覺非按在床上做了小半夜的“壞事”。 第二天起來,陸錦惜準(zhǔn)備了一下。 到得下午未時,便一點沒耽擱,準(zhǔn)時登門拜訪了三年半不曾再回去過的將軍府。 只不過,去時的陣仗有些嚇人。 下了朝之后的顧覺非一身朝服還未換下,卻指揮著借來的禁衛(wèi)軍將將軍府圍成了個鐵桶,嚇得外面守著的仆役面無人色。 管事兒的賴昌冷汗都下來了。 他打量著這森然的架勢,賠著笑問:“顧大學(xué)士,不是說夫人今日來取和離書嗎?您這是干什么呀?” “他薛況詐死十年,陰險狡詐,且對本官愛妻賊心不死。說是來取和離書,焉知他不是要巧取豪奪?” 顧覺非坐在馬上,身姿清朗,聲音也坦蕩。 “未雨綢繆,以防萬一,本官先帶人來在外面等著。待拙荊安然出來,自然便走。王爺身份尊貴,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想必不會介意。你們還不快去通傳?” 天下竟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賴昌簡直驚呆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渾無半點心虛的顧覺非,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但最終還是老老實實轉(zhuǎn)過身往里通傳去了。 陸錦惜則是頗為無言地搭了一把風(fēng)鈴伸出來的手,從馬車上下來,抬眸看了看今天的好風(fēng)日,又看了看這久沒回來過的將軍府,最終那目光落在顧覺非身上。 顧覺非笑而不語。 陸錦惜便徹底無奈了,也深知他對薛況的忌憚,干脆不說什么,直接往府內(nèi)走去了。 怎么說也是在將軍府住過一段時間的,進了門之后也算輕車熟路,不一會兒便繞上了中庭,穿過了廡廊,到得中堂。 昔日她算這府里的主人,今日再來已是客身。 薛況果然已經(jīng)站在這堂中等待,人背對著門負(fù)手而立,只抬首望著中堂里掛的那一幅題有“戰(zhàn)”字的猛虎下山圖,似乎正在沉思。 陸錦惜跨進門來的時候,腳步很輕。 但薛況已是聽見了。 他沉凝如山岳、蒼勁如青松的身形微微一動,便轉(zhuǎn)過了身來,一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她。 卸去了昨日那端莊得讓人生不出半分懷疑的妝容,今日的陸錦惜多了一點自然的雍雅,衣裳也換了一身水藍的,只是那素淡的耳墜改成了微有艷色的水紅鏨金琉璃。 于是他笑了起來:“若你昨日這般打扮去公堂,我未必會輸?!?/br> ☆、第193章 第193章 和離之前 看來他是看穿自己的伎倆了。 但又能怎樣呢? 昨日一場明爭暗斗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便是他薛況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作苦水, 自己咽進肚子里了。 陸錦惜不緊不慢地從外面邁步進來, 也站到堂中看著前面掛的那一幅畫,倒是頭一次從這筆墨之間看出了淋漓盡致的殺氣。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此時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