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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絕色嬌寵(作者:晚亭風)在線閱讀 - 第89節(jié)

第89節(jié)

    顧云瑤自然鉆進了那輛稍小些的馬車,她掀開簾子往外張望,影壁后面,少頃就有人走了過來。一群丫鬟簇擁著大房的兩位公子,他們兩個人則夾著謝鈺,一人一邊,他站在中間,與他熱絡地聊天。

    顧云瑤因為離他們有點距離,聽不清楚他們在閑聊什么,看得出幾位哥哥們都很開心。

    謝鈺和顧鈞祁是同一類人,都是書癡,但是見解有很大的不同。謝鈺比他們都要年長,三歲開始,在父親謝巡的教習下從文,二十年間,他看過的書卷已過萬數,閱歷方面要比顧鈞祁豐富許多。

    同樣是很謙遜低調的人,顧鈞祁喜歡同這個前輩討教經驗,今天他們幾個人要去運河附近看看了,正好和河道水利也有關系,顧云瑤難得從謝鈺的臉上看到一絲面對旁人時也會流露出的笑容。

    她莫名的,也有點期待今日的行程。

    卻在放下簾子前,看到謝鈺靜默投來的目光,手指微微一僵,匆匆地,還是避開了他的目光。

    下午很快就到了運河附近,前兩日還是下雪的天氣,今日竟是放晴了。陽光暖融融地遍灑在河面,金波粼粼,有風輕輕地拂過,河面微動,那些波光更加蕩漾、密集,就像是好多金箔,一片片地在河面飄搖。

    顧云瑤對這個地方有印象,前段日子蘇英剛把她揪過來,拉到一個畫舫里面坐了許久。當時姚丁霖也在,還有那個樂伶,好在有他們兩個人同行,蘇英還不敢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來。不過如果紀涼州趕來得不那么及時,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又不太清楚了。

    顧云瑤通過舊地重游,想起了紀涼州,站在橋欄邊,她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景象,想到那個總是不知道怎么表達心意的紀大人,那么拼命地潛入水里,為了救她,連父親留下的寶刀都可以解下來先放在岸邊。莫名的有點心酸,甚至是想念。

    不知道紀大人如今身在何處,又到底在做些什么。她還暗中想過替他調查紀廣的事,已經偷偷拜托過大伯父,令顧云瑤很高興的是,身為大理寺丞的伯父顧德彬答應幫她的忙。

    顧鈞書比較鬧騰,運河附近十分的熱鬧,岸邊停靠了許多畫舫,船只往來時會將河面的金光剪得更碎,若是天暖和的時候,還能看到一些野鴨在河面嬉戲。他們身邊也是人來人往,下了馬車以后,顧鈞書就鬧著要拉她到處看看,比方說街邊那些貨郎們擺的攤位。

    他還不小心說漏了嘴,看到某處正在賣胭脂水粉等小玩意兒,顧鈞書拿起一盒遞給她看:“當初景善兄還想著要買這些玩意兒給你??晌蚁胫?,你那里不缺這種小玩意兒,就誆他,什么金的銀的玉的,你那兒都有?!?/br>
    事實也是,確實不缺。

    但顧云瑤還是微微一怔。原來紀涼州突然送禮的行為,不是無所謀。他早有準備。所以他才很突然地買了金簪子過來?

    因為顧鈞書說的這番話嗎?

    紀涼州確實是有心了,顧云瑤無奈地笑一笑,她卻把他精心準備的金簪子弄丟,到如今也不確信是否在謝鈺的手上,還不敢告訴紀涼州。

    顧云瑤忽然間變得沉默。顧鈞書再如何鬧騰,也漸漸地覺得沒有意思。甚至心里很是難受。

    面前的人兒燦若桃花,細致的眉眼,一顰一笑之間,都藏了旖旎的風情。才是小小年紀,已經出挑成這樣了。這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他們兩個若非堂兄妹的關系,應是青梅竹馬,甚至顧鈞書一度把她當成了生命中重要的老師,她也確實是他的救星、他的老師,好幾次他犯了過錯,都是顧云瑤過來陪著他,勸解他。

    她那么小的時候,就有比他更高的覺悟了。顧鈞書始終覺得二妹這個人,很不一般。

    可是她是他的堂妹,家族直系的女孩兒,他們同樣的姓氏,從小到大居住在一個大宅院里。

    相反當初的藺紹安那邊就不一樣了,她是藺紹安的表妹,表妹與堂妹之間不過相差了一個字,卻天差地別。

    表兄妹可以在一起,堂兄妹不能夠。這么多年了,顧鈞書一直壓抑著自己,覺得擁有這樣想法的他,很下流、齷齪,在叔父送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鬟給他之后,他也不客氣地收下。

    遲早他得娶妻生子,顧云瑤也得嫁做人婦,這種下流骯臟的想法,千萬不能為外人所知,就連身邊最親密的人都不能知道。

    顧鈞書決定藏一輩子,他的嫡親弟弟顧鈞祁都不能知道??僧敵醢l(fā)現紀涼州對二妹有意思的時候,他一時沒忍住,泛濫了嫉妒心,就誆了他那么一句,還把他是紀廣兒子的身份偷偷稟報給顧府里的長輩們,害得紀涼州被趕出了府。

    不僅是因為他是紀廣的兒子,更是因為他可能喜歡顧云瑤。

    此刻還在背地里稱呼他一聲“景善兄”,實在有點不該。

    可他就是覺得,既然顧云瑤遲早要嫁人,他得收了那種骯臟的想法,但是一定要看著她嫁給一個地位斐然的人才行。藺紹安那邊不可以了,今天他想瞧瞧這位謝公子如何。聽母親說,連祖母也有意要撮合二妹與謝公子。顧鈞書想盡一點綿薄之力,守護一下這個從小看到大的二meimei,從腰包里掏出一個銀錠子,對顧云瑤說道:“二妹你喜歡什么,大哥這里帶足了銀子。你只管挑就是了。若是不夠,我再叫人回府里取。”

    顧云瑤沒有太多的心思挑胭脂水粉,搖搖頭的同時,有意無意地回頭會看看另外兩位兄長。

    謝鈺和顧鈞祁一直走在他們的后面,兩個人好像是相逢恨晚,閑談之間言笑有聲。顧云瑤已經很久沒看到顧鈞祁笑了,更是很久沒有看到謝鈺笑了。

    前世他回來認祖歸宗的時候,顧府大房二房已經分了家,因為都被貶除京官的職務,大爺二爺兩個人分配的地方不同。

    顧鈞書因為得罪了人,被活活打死了。顧鈞祁因為大哥死了,連科考都沒有心思再參加,剩下的日子里,每天與大伯母兩個人郁郁寡歡。

    若是放在前世,根本不會有這樣相逢恨晚的景象,顧云瑤望著望著,忽然感觸良多,鼻子有些酸了。

    她默默然垂首,顧鈞書還在等著她,便隨意地挑了一盒胭脂,算是他還活著的證明。拿在手里,顧鈞書還在笑著看她。

    到了更晚一點的時候,幾個人重新步回建在運河之上的石板橋。

    剛走上去,顧鈞祁居然看到了國子監(jiān)司業(yè),顧云瑤沒見過這位大人,只從他們口里聽說過,國子監(jiān)司業(yè)是僅次于國子監(jiān)祭酒的人物,官職雖然不大,才干卻很厲害。顧鈞祁未入國子監(jiān),卻也經常拜見這位大人,從他手里討取一些學問經驗。

    今日見到他,便趕緊拉著顧鈞書一起過去拜會一下,算是他們的“恩師”之一。

    橋欄處只剩下顧云瑤和謝鈺兩個人。

    他離她很近,卻也不貼身站著,他生得很高,甚至是比紀涼州、藺紹安他們還要高,每回要望見他真容的時候,顧云瑤都必須拼命地仰起頭才能瞧見他?;蚴撬拖骂^,或是他彎了身子。

    前世她還小,他會把她抱起來,這樣就能平視到他的面容。

    有一年過年的時候,別人都沒瞧出他們是兄妹,因為他長得老成,兩個人在外頭逛街市,謝鈺怕她走丟了,牽住她的手,他步子邁得太大了,顧云瑤還是跟不上。他們在地方上面,每年過年的時候,那縣城的街市也很熱鬧。遠離京城,沒人知道他們的關系是什么,謝鈺就把她舉高高,讓她坐在他的頸后。

    那是顧云瑤第一次居身很高的地方,都說站得高看得遠,是看得特別遠,放眼望去,身邊都是攢動的人頭,一顆顆好像小小的,垂手就能摸得到。

    別人看到他們兩個人,還以為是父女。他還從賣小泥人的師傅手里,買了一個嫦娥,遞到她手心里。

    全程都曲著頸,因怕她掉下來。

    后來顧云瑤才知道,其實那樣坐,會讓他很疼。謝鈺疼了就有幾天,每天都要練好多字的他,那幾天一邊堅持,一邊僵著脖子。但是頸后被貼了膏藥,顧云瑤事后才看到。

    謝鈺今生不知道的事情,顧云瑤一一都回想起來了,大概是歸于又能遇到他的功勞。每想起一件事,心里就越發(fā)的酸楚,包括她曾揪住他的衣袖,那時候還不大,不明事理,和他無理取鬧說道:“哥哥,我不想你娶妻,不想你離開我?!?/br>
    他是沒娶妻,居然還答應她,一般來說,這不過是應付小孩子的戲言,他卻好像是認真的。后面就是看著她嫁人,可她居然忘記了當初說過的話,不過那個婚事最終還是黃了。

    顧云瑤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詹子驥和顧云芝在前世的時候,怎么能那么順利地相遇,且私奔?若說沒有人暗中相助,她是不信的。

    今生是因為她的牽線搭橋,兩個人才能相遇。后面如何發(fā)展,還得看顧云芝有沒有那個膽子。

    耳邊風聲獵獵,河面上突然起風了。一些過路的人都匆匆離開石板橋,顧云瑤下意識地想回頭找顧鈞書顧鈞祁兄弟兩人,發(fā)髻里忽然被插入了什么飾物,謝鈺的手指冰涼,不小心碰到她的額際,顧云瑤略一抬頭,看到他正在低眸,緩緩地一笑。

    伸手摸了摸,是一個簪子的形狀,她下意識地就覺得不妙,這個簪子的形狀,好像是……

    謝鈺勾唇笑了笑:“上次你掉的簪子,終于能物歸原主了。”

    顧云瑤蹙起眉頭,抬起臉,他還是在笑,讓她有點無所適從的溫柔。心里漾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有點慌,也覺得有點荒唐。

    果然女扮男裝小啞巴的身份,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

    第153章

    謝鈺不僅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小啞巴的身份, 在更早更早以前, 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身份,不過怕如實交代會嚇著她罷了,每回看到她扮作男人, 那么的努力, 還有小心翼翼,就變得舍不得揭穿她。

    可是眼下,已經藏也藏不住了。

    簪子被她取下來,捏在手心里,有些刺痛。顧云瑤的雙眼總是無處安放, 好在他比她高許多, 不用每回都避開他的雙眸才行。

    如今她可以確定一件事, 就是她真的沒有多想,謝鈺他……確實變得很奇怪。

    他們兩個人之間, 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那是有悖常倫的事情, 是天理難容的事情。而且前世他對她那么好,他們兩個人相處長達九年的時間,顧云瑤從第一次見面起, 就只把他當做真正的同一個母親生的哥哥來看待了。

    雖然謝鈺的生生母親另有其人,可他們的父親應該是同一個人——顧德珉才對。

    這一世出于私心,顧云瑤選擇壓下了謝鈺的身世之謎,顧府里面包括顧德珉, 都不知道人世之間尚有一個孩子遺落在外面。若是他和前世一樣認祖歸宗回來了, 會否就是害了他?顧云瑤不敢想象再面臨一次他被午門死杖、被剝皮的結局。

    三元之中, 如今他沒中前兩元,興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和前世一樣,引起隆寶帝的興趣,更不會得到隆寶帝的青眼有加。

    顧云瑤瞥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地方,大房的兩位哥哥還與那位國子監(jiān)司業(yè)大人正在暢聊,她本還想叫兩位哥哥早些回來,如今卻是不急了。河面上突起的大風漸漸止歇,石板橋一角,他們憑欄而望,身后重新有人在慢悠悠地過橋。顧云瑤抓緊機會道:“我祖母和伯母都很欣賞謝公子的才華,就連我大哥、二哥也很欣賞謝公子,二哥更是稱你為南直隸鼎鼎有名的大才子。既是大才子,為何謝公子在科考之事上,數次失利?”

    謝鈺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一句,微微一愕,卻也只是轉瞬,她連說話的時候都不愿意抬起臉正視他,從他的角度看去,風正好拂過她鬢角的發(fā)絲,可能是河面方才起風,太冷了,她的長睫輕輕在顫,有幾次,紅唇一張一翕的時候,似乎是發(fā)出了顫音。

    謝鈺狀若沒有看見她這樣,卻將身上錦鼠灰的斗篷解下來,罩在她的身上。

    顧云瑤的雙肩一顫,手指不經意觸到了他冰涼的指尖,明明他也很冷,可他還是不那么在乎,在她想要婉拒他的照顧,將斗篷還給他之前,謝鈺的雙手輕輕按在她的肩上:“我是男子,自然是比你要身強體健,你不能凍著?!?/br>
    顧云瑤許久不說話,沉默地接受了。

    他卻還想著方才她問的那個問題。已經很久沒有人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了,連謝巡也只會質疑他,認為他是沒將科考一事好好放在心上。

    顧云瑤聽到上方的聲音,似乎帶了淺笑,似乎在無奈,那么的低沉,有點喑啞,是謝鈺在說話。她忍不住抬頭看他,他正在看遠方,河面依舊陸陸續(xù)續(xù)有船只來往,將金箔般的斜陽投下的影子,剪得更加細碎了。

    聲音有點小,她卻聽得很清楚:“那日你也在場,田有仁田大人被張榜,要擇日斬首示眾。五年期間,他一直在詔獄里,過著食不果腹、生不如死的生活,他為海盜作亂的福建,建立過不朽的功勛。然而縱是有這樣的功勛,也無法救得了他?!?/br>
    顧云瑤聽到這里,幾乎忍不住要脫口問出,所以前世有免死鐵券的你,還是依然被害了嗎?!

    原來田有仁被抓,對他來說是一個很不小的打擊。不僅是他,其實當初她爹還有她大伯父都很惋惜這么一個為jian佞所害的好官。說來那個敢禍害好官的jian佞,正好就是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閻鈺山。

    謝鈺的聲音有些沙?。骸斑@幾年期間,我時常會想,為官究竟要做什么。”無論是好官,壞官,清廉的,為人正直的,還是為人唾棄的,驕奢跋扈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目的。他本來是想救人、救世,要像田大人那樣,為民著想,為國效力,然而僅憑一支筆桿,根本不能救得了那些已經腐朽的人心。

    如今閹黨橫行,當朝皇帝沉迷煉丹,還無比寵信閹黨權宦們。

    閻鈺山一派,和當今內閣首輔陶維一派聯合起來,牢牢把控大內的所有狀況,五年前第一次得知田有仁被抓入了詔獄,他是憤恨、不平,還想過靠書寫一些批判家國大事的文章出來去散布,被謝巡發(fā)現之后及時制止。將他關在屋子里很久。

    那時候他不想做官了,有點自暴自棄,謝巡讓他去參加科考,他隨隨便便作點文章,不過是為了應付族里人,和謝巡的期待。

    顧云瑤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內心已經翻江倒海。第一次聽到哥哥說這么多,幾乎是推心置腹的一番話。她是曾經陪伴過他九年的meimei,謝鈺的為人她最了解不過,心懷大志,有宏圖抱負,卻最終有了那樣郁郁不得志的結局。謝鈺根本不知道前世都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個世上會知道前世都經歷過什么事,包括將來不是太子登基,而是六皇子登基的人,只有顧云瑤一個人了解。

    她很久回不過神來,還是將那些不該說出口的話吞回腹中。

    他不能提前知道,不想給他的人生蒙上一團陰影。前世謝鈺是照進她生命中的一束光,是很親很親的親人,他是一塊璞玉,未經打磨,很無暇。

    再說這種事若非她本人經歷過,顧云瑤也不會信,相信說給誰聽都不會信,只會認為這樣怪力亂神的事情是她發(fā)的一場夢,就連當初的表哥也不信,當時她只能變一種方式叫表哥不要輕視旁人。不過顧云瑤還是想提醒他一聲:“若是謝公子他日留于京城為官,一定要多加提防當朝的六皇子。他這個人,很藏龍臥虎。”

    要他提防六皇子?還用“藏龍臥虎”四個字來形容?

    謝鈺臉色略沉,雖帶了疑惑,最終沒有問出口。這樣沒頭沒尾的話,他聽了不覺得可笑,相反很暖心。因為她能如此說,即表示她在對他的事很關心。

    原來并不是那么討厭她。甚至相遇之后,她種種做出的避開的動作,在他的心里都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可能她是在害羞,至少不是在討厭。

    不知為何,初次見過她之后,就覺得她很親切,好像是命中遺失很久的一部分,好像這次他會來京城參加春闈,在田大人被張榜那一日遇到她,都該是命中注定的相會。

    他不忍心放下這個女孩兒不管。

    臨了,她還說了一句堅信不疑的話:“你一定會成為一名為民造福的好官?!睆乃哪樕峡床怀霭朦c吹捧與虛假,是發(fā)自肺腑的話語。

    她還有點小,面容已經很是出挑,下了馬車之后,就有人不斷地會駐足看向她。瞧著她柔媚的一雙眼,好像秋水含睛,有點與雨下江南的靈動相應,焦急與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仰著頭,努力地盡量看向他的雙眸,是她最靈氣逼人,最嬌小可愛的時候。

    明明叫他微低下頭會更好一些,為了照顧她的感受,他真的低下頭了。于是謝鈺也笑了笑,“嗯”聲道:“若是你所愿,我會竭盡全力,成為一名為民造福的好官?!?/br>
    然后金榜題名時,就可以上門去提親。

    當然這些話,還不能告訴她。

    謝鈺輕輕一碰她,顧云瑤恍若未覺時,他的指尖已經從她的耳側擦過。隨后斗篷的帽子被戴在頭上,顧云瑤都沒發(fā)現的事,他先注意到了。

    謝鈺的體質偏涼,所以指尖不管是春夏秋冬的哪個季節(jié),都是涼的,但是她不能凍著,她的容貌,在他的眼前,也不能輕易地被別人看著。

    ……

    顧鈞祁和國子監(jiān)司業(yè)兩人聊了很久,因司業(yè)大人有事要先行離開,顧鈞祁可能還會安排酒樓繼續(xù)與那位大人暢談,他是一個書癡,遇到疑難問題總會想要得出最好的結論。最后戀戀不舍地和司業(yè)大人辭別,又把謝鈺送回去了。

    回顧府的路上,三個人分別坐了兩輛馬車。她也一直都罩著斗篷。本想上了車之后就將斗篷還給謝鈺,謝鈺卻把蓋在她腦袋上的斗篷帽壓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