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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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曜征討烏紈,糧草馬匹必備之物。 “夫人,我在邊關(guān)聽說燕軍一個月后要出兵烏紈,這批馬什么時候送去?”金葵接觸各地商販,胡人各部,消息靈通。 魏昭心想,所料不差,燕軍一個月后出兵消息已經(jīng)走漏出去,徐曜的燕軍里面必有敵方暗探,只是徐曜軍中將領(lǐng)眾多,暗探不好查。 “金叔,現(xiàn)在就把這批戰(zhàn)馬送去?!?/br> 她要求金葵備齊戰(zhàn)馬,當(dāng)時猜到徐曜有可能要出兵而準(zhǔn)備,夫妻同在一條船上,她要支持徐曜。 “好,夫人,我現(xiàn)在就送到燕軍營中?!?/br> 金葵站起來往外走,跟他來的幾個人一同去,周興也跟著過去。 金葵一走,屋里剩下宋庭和魏昭,這時,秋月端上茶水,捧給魏昭,“夫人喝茶?!?/br> 又端給宋庭,“宋爺喝茶?!?/br> 魏昭看一眼秋月,抿唇一笑,“我這個秋月丫頭侍候得怎么樣?” 宋庭掃了一眼秋月,目光落回魏昭身上,淡淡地說:“秋月姑娘很能干?!?/br> “秋月以后跟著你們,跟你們回新北鎮(zhèn)?!蔽赫芽粗瓮フf。 秋月知道夫人要提她的事,心里有數(shù),面皮薄,趕緊退出去。 宋庭面無表情,雙唇抿成直線,開口說;“新北鎮(zhèn)我們這一伙都是男人,不方便,秋月姑娘還是留在侯府。” 魏昭明亮的雙眸,隱有一抹愧疚,低聲說道;“宋庭哥,你該成個家了,秋月這個姑娘,我看很好,你要嫌她出身低,給你當(dāng)個丫鬟,你生活有個人照顧?!?/br> “我一個人習(xí)慣了,不需要人照顧。” 拒絕干脆,魏昭無可奈何,“宋庭哥,秋楓留在金叔哪里幫做飯,照顧你們,就讓秋月也跟了去,跟秋楓兩個有個伴?!?/br> 這樣說,宋庭沒反對。 魏昭想,秋月跟在宋庭身邊,朝夕相處,慢慢也許能產(chǎn)生感情,她對不住宋庭,宋庭對她的情義,她怎么能不知道,她對宋庭是兄妹感情,沒有男女之情。 徐曜帶著湯向臣、副將余勇,許渭,參軍周翼在軍營里巡視,章言走來,“侯爺,那個邊關(guān)第一馬販子金葵送來一千匹戰(zhàn)馬。” 湯向臣興奮地說:“侯爺,糧草已齊備,戰(zhàn)馬缺乏,正好,夫人送千匹戰(zhàn)馬太及時了。” 章言也高興地說;“在下看了,千匹戰(zhàn)馬都是良馬。” 徐曜一揮手,“走,去看看千匹戰(zhàn)馬。” 金葵把一千匹戰(zhàn)馬送到燕軍在萱陽城外的軍營里,騎馬進(jìn)城回桂嬤嬤家,進(jìn)門問桂嬤嬤,“夫人呢?” 桂嬤嬤說;“夫人跟宋庭去了馬家窯,大概快回來了?!?/br> 正午時分,魏昭跟宋庭從馬家窯回來,看見金葵問:“金叔,馬匹送去了?” “送去了,交給姓章的門客,姓章的說千匹戰(zhàn)馬所需銀兩,他稟明燕侯如數(shù)給咱們,我說是夫人送的,他說公事公辦,這不是燕侯家里私事,這個章先生還挺有原則性?!?/br> 燕軍餉銀不足,魏昭知道,夫妻不必算得太清楚,不要也罷。 魏昭要回侯府,把秋月叫到一邊,囑咐秋月,“你叫你去新北鎮(zhèn),秋楓也留在那里,金叔和宋庭他們是一群熱血漢子,你跟秋楓一定好好照顧他們,等以后你跟秋楓遇到托付終身的人,我像對書香和萱草一樣,把賣身契還給你們,陪送一筆嫁妝,讓你們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人?!?/br> 秋月從小被家里人賣掉,買主幾次易手,沒想到能有這樣的際遇,碰到夫人,許諾還賣身契,送嫁妝,心下感激夫人的恩德,保證,“夫人放心,奴婢決不辜負(fù)夫人,奴婢一定好好侍候金爺、宋爺他們?!?/br> 魏昭離開桂嬤嬤家,回到侯府午時末刻,魏昭正換衣衫,外面一個丫鬟的聲音傳來,“二夫人在屋里嗎?老夫人叫二夫人去積善堂。” 魏昭在屋里說;“告訴老夫人,我換件衣裳馬上過去?!?/br> 上房的大丫鬟走了,書香擔(dān)心地說;“夫人,老夫人是不是為香茗的事?” “有人總在老夫人跟前下舌,這回我逼死人命,更惡毒了。”魏昭揶揄地說。 芙蓉離開二房,金總管安排她照顧獨幽,獨幽病好了,金昇就安排芙蓉做粗使活,一日下來,芙蓉吃不消,她一直尋機會找侯爺,每日魏昭送徐曜出門,芙蓉沒機會說。 這日徐曜回來早,剛下馬,往內(nèi)宅走,芙蓉跑出來,攔住去路,“侯爺?!?/br> 芙蓉每日干粗活,氣色不好,短短時日,芙蓉粉面變蠟黃之色,臉也尖了, 楚楚可憐,“侯爺,芙蓉這些年侍候侯爺盡心盡力,夫人嫁入侯府后,不喜歡侯爺身邊的人,芙蓉和獨幽、香茗,根本沒做錯什么,夫人攆奴婢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奴婢們也侍候侯爺幾年,夫人不能把侯爺屋里的人都趕盡殺絕?!?/br> 芙蓉這幾句話數(shù)落魏昭不容人,嫉妒侯爺身邊人,兼有挑撥離間,其心惡毒。 芙蓉說完,看著侯爺,徐曜冷峭的臉沒有一絲表情,“你說你沒做錯什么?你就真的沒做錯什么?” 芙蓉心里有鬼,囁嚅,“奴婢謹(jǐn)小慎微,哪里敢得罪夫人,夫人不叫奴婢跟香茗侍候,奴婢連正房的門都不能進(jìn),奴婢不知道夫人為何容不下侯爺貼身大丫鬟,把奴婢幾個當(dāng)成眼中釘?!?/br> 越說越露骨,徐曜不語,芙蓉像是得到鼓勵,繼續(xù)說;“蕙姑娘癡情等侯爺幾年,最后落得這般下場,二房侯爺身邊人,獨幽現(xiàn)在被磋磨得病得剩下一口氣,香茗被打,差點要了小命,現(xiàn)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奴婢求侯爺救救奴婢們?!?/br> 芙蓉越說越無法控制,全然不似平常表現(xiàn)出的溫柔和順,徐曜心底搖搖頭,冷漠的聲音說道,“夫人為何不用你們幾個大丫鬟,而用二等丫鬟,我想你們是不是從來不把自己當(dāng)下人,慕容蕙的下場,是她自己作的,而你們,沒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你們是主子的奴婢,永遠(yuǎn)別妄想太多?!?/br> 徐曜說完,也不看搖搖欲墜的芙蓉,大步朝前走去。 芙蓉在身后喊了一句,“香茗自盡了?!?/br> 徐曜的腳步只是稍頓了一下,繼續(xù)大步朝前走去。 留下芙蓉,心中充滿絕望,香茗自盡侯爺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們這幾個貼身大丫鬟在侯爺眼里,終究是奴婢,抵不上夫人重要。 徐曜回到東院,走進(jìn)上房,上房里書香跟杏雨在說話,徐曜問:“夫人呢?” 書香神態(tài)緊張,“剛才老夫人派人把夫人叫去了?!?/br> 徐曜轉(zhuǎn)身出了堂屋,大步走出院子,朝積善堂方向走去。 徐曜走到積善堂,門口一個小丫鬟張嘴要朝里回稟,徐曜擺手制止住,跨步走進(jìn)積善堂。 積善堂里,大夫人趙氏,徐玉嬌姊妹,慕容蕙都在。 徐老夫人聽貼身大丫鬟春蘭說二房出了人命,徐曜的丫鬟被逼得懸梁自盡了,唬了一跳,急忙派人把魏昭叫來。 魏昭進(jìn)門,看見徐老夫人面色不善,魏昭請安后,不敢直接坐下,站立一旁。 徐老夫人責(zé)道:“二媳婦,聽說你屋里曜兒的貼身丫鬟叫香茗的懸梁自盡了?你對這個丫鬟動了家法,打了二十板子,這丫頭受辱不過,想不開,自盡了? 魏昭就知道,必然有人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魏昭沒有一絲驚慌,淡定自若,“母親,前幾日兒媳是家法懲治了這個丫鬟,這個丫鬟對媳婦不恭,兒媳叫她家人領(lǐng)回去,把賣身契還給她,沒要贖身銀子,她家人千恩萬謝的,今早兒媳聽說香茗這丫頭要懸梁自盡,兒媳把她嫂子找來,她嫂子說了,家里給她定下一門親事,香茗不愿意,自盡威脅家人。” 徐老夫人松口氣,“沒死成?二媳婦,我徐家忠厚傳家,從來沒出過逼死人命的事情,你屋里的丫鬟犯錯,你責(zé)罰也應(yīng)該,不能好端端害人性命,奴婢也是人,也是一條命,我還聽說你把曜兒幾個貼身丫鬟攆了,你沒過門時,她們沒見有什么行為不妥之處,二媳婦,得饒人處且饒人?!?/br> 徐老夫人這是指責(zé)魏昭。 魏昭看見慕容蕙還有春蘭那個大丫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徐玉嬌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唯有徐玉嫣替她擔(dān)心,逼死人命這個罪名她可不能隨便認(rèn)。 “母親,兒媳責(zé)罰的幾個丫鬟,行為不妥之處,二房人都看到了,母親可以問問二房其她丫鬟,兒媳處置有沒有過分,至于這個香茗丫頭,幾日前離開侯府,為何今早才自盡,如果這丫鬟真想死,大可選半夜無人的時候死,為何非等到她嫂子送飯時,懸梁自盡,且她已經(jīng)離開侯府,家人為她選的親事不滿意,才威脅嚇唬家里人,這與兒媳有什么相干?我侯府對下人太寬厚了,下人才敢忤逆主子,多生是非,我這當(dāng)主子的受點委屈倒沒什么,我怕此風(fēng)一漲,以后更難轄制?!?/br> 一只大手握住魏昭的手,把魏昭的小手包在掌心里,魏昭側(cè)頭看徐曜不知何時進(jìn)來,跟她并肩站在一起。 徐曜面色冷肅,開口道:“母親,魏昭做得沒什么不對,徐府對下人寬厚,也不能寬厚到忤逆主子,兒子從前外頭事忙,沒功夫整頓屋里下人,縱得她們不知天高地厚。” 徐曜犀利的目光朝慕容蕙和春蘭掃了一眼,“母親不可聽信一面之詞,被居心叵測之人蒙蔽?!?/br> 徐老夫人看兒子不但不責(zé)怪兒媳,還站在兒媳一邊,支持兒媳,自己沒弄明白事情緣由,是誤聽了,道;“既然這樣,你二房的事我做婆婆的也不便插手,你自己看著辦?!?/br> “謝母親?!?/br> 兩人異口同聲。 魏昭跟徐曜告退出來。 徐曜拉著魏昭的手,往東院走,徐曜心情極好,黃昏淡金色光照在他臉上,平添了幾分柔和,“阿昭,一千匹戰(zhàn)馬你何時準(zhǔn)備的?” “去西澤州時,我叫人開始準(zhǔn)備?!?/br> 從西澤州回來的路上,路過新北鎮(zhèn),她告訴金葵一月內(nèi)準(zhǔn)備一千匹良馬,猜到徐曜跟舅父嚴(yán)符達(dá)成默契,下一步必然出兵烏紈。 “你都猜到了?”徐曜放慢腳步,遷就魏昭。 “嗯?!?/br> “燕軍這次出兵烏紈,你怎么看的?” 所有兵力部署,出兵日期,已商議定,不知為何,徐曜還想聽聽魏昭的看法。 “曜郎,征討烏紈,千里奔襲,兵貴神速,燕軍一月后出兵,已經(jīng)提前走漏消息,烏紈必然有準(zhǔn)備,不如提前發(fā)兵,打他個措手不及,曜郎以為如何?” “這也正是我所想。” 夫妻想到一塊去了。 侯府譙樓鼓打三更,夜深人靜,不時有巡夜的護(hù)衛(wèi)走動的腳步聲。 煙青紗帳里,傳來女子呢喃,“曜郎,我善妒,惡毒,你喜歡我嗎?” 朦朧的光線透過紗孔斑駁地落在床上依偎著男女身上,黑暗中男子沙啞充滿情.欲的聲音,“我就喜歡你這個毒婦,再來一次,我更喜歡。” “曜郎,何時你對我厭了,告訴我,我離開?!?/br> “永遠(yuǎn)不會厭,我要把你拴在身邊一輩子,不準(zhǔn)你離開?!?/br> 歡愛過后,這些話可能當(dāng)真? 第43章 徐曜每日出門, 魏昭央徐曜帶自己出去,可憐她一介女流, 固守后宅一畝三分地,出個門困難重重,大夫人趙氏哪里通融幾次,再也舍不下臉總求趙氏,只好求徐曜,徐曜可不是白求,魏昭稍稍表現(xiàn)出不愿意,徐曜就威脅她不帶她出門, 求人少不得放低身段, 迎合徐曜,在他身下婉轉(zhuǎn)承歡,侍候徐曜滿意。 徐曜帶魏昭一起出門, 出城后,魏昭奔東馬家窯,魏昭這幾日一直呆在馬家窯, 季把頭走過來, 看魏昭揉泥, 魏昭做的非常認(rèn)真, 季把頭問:“夫人要燒瓷枕?” 夫人這幾日一直在做瓷枕,坯胎是個女人身體, 季把頭頗為好奇。 “嗯。” 魏昭做坯, 她已經(jīng)做了幾個。 “夫人拿瓷枕送人?”季把頭問, 一定是極重要的人,不然吩咐一聲,他們窯工替夫人燒制,夫人不必親自動手。 “送我夫君?!?/br> 季把頭笑著走開。 魏昭頭也不抬地忙,一上午都耗在窯里。 離開馬家窯時,她拿幾件白坯,返回萱陽城,去得勝橋楚先生家,把幾件白坯給楚先生,有盤子、瓶子和一套杯盞。 自己留下一個瓶子,一件白坯盤子,得空時,自己繪瓷器工筆畫。 下午回侯府,魏昭和萱草沿著夾道往東院走,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徐玉嫣帶著一個丫鬟朝東院走來,魏昭站住,徐玉嫣趕上來,“二嫂,我正要去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