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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濯洗過多次有些褪色的青袍,烏發(fā)隨便挽了個流云髻,已經(jīng)可見點點銀絲,她的面貌看起來甚至要比她的年齡更老一些,許是多年cao勞的結果吧!不過她的眼睛,仍然犀利明亮精明干練,帶著讓人不敢忽視的威壓,這個人,就是忘憂谷谷主青燈了。“子思今日身體可覺得好些了?”在谷中,皇子身份也比不得青燈最大,所以她也不用尊稱。風子思微微一笑,“謝謝青姨關心,子思都已經(jīng)大好了?!?/br>看著眼前只剩下白色莖子的花田,不由有些感慨,先前還不知道這“清心”有多貴重,現(xiàn)下才知道,全天下僅此一處,還是青燈千辛萬苦種出來的,都給自己當茶喝了。“花開花落,人世輪回,自然之理,子思不用太介懷?!笨闯鏊闹兴?,青燈不露痕跡的轉移話題,“影衛(wèi)們的訓練開始了?!?/br>每日觀看他們訓練,也是子思的必修課,雖然他并不明白青燈此舉的用意。走到那一排小屋前,就已經(jīng)聽到了里面rou體擊打發(fā)出的沉悶響聲,但并沒有任何呻吟叫喊的聲音,因為青燈不喜歡。若是剛開始接受訓練的孩子忍不住叫喊,都會被戴上麻核,不許說話,直到他們自己能控制住為止。這里的孩子都是從小就被從全國境內挑選出來,每十年三百人,根據(jù)各自的體質接受不同的訓練,到十二歲左右的時候,經(jīng)過殘忍的淘汰,只會剩下數(shù)十人給皇家挑選,失敗的人,只有去死。對于這樣的事情,子思雖然不能接受,卻也無能為力。他不知道青燈是以怎樣的心情看待年幼的生命的死亡,也不知道像如煙琥珀這樣的人怎么看待身邊不知是敵是友,卻還要相互取暖的同伴。正失神間,青燈已經(jīng)伸手推開了一間虛掩的木門。屋子里光線充足,幾個男孩被綁吊在屋子里的橫梁上,赤裸著上身,年輕青澀的身體上全是縱橫交錯的鞭痕,有個穿著武服的健碩的中年男子在不停地對他們揮著鞭子,幾個人早已經(jīng)筋疲力盡,火辣辣的鞭子抽在身上,也只是顫動一下身子,再無其他反應。影衛(wèi)要求具有超強的忍耐力,看來這個就是對他們的忍耐力的訓練了。這種時候,必須要保持清醒,否則,后果可能就是直接被毫不留情的鞭子解決掉。這種場面從到這里來之后就一直看,但子思還是不習慣,不自覺的把視線移開,青燈卻早就發(fā)現(xiàn)身邊人的抗拒,不容分說拉著他走進彌漫著血腥味的屋子。健碩的男人恭謹?shù)膶⒈拮舆f給了青燈。這一次,那女人接過鞭子,在空中挽了個漂亮的鞭花,然后出其不意的將鞭子塞到了子思手中,吩咐道,“你去?!?/br>子思漂亮的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眼神中抗拒的意味不言自明。吩咐那個執(zhí)行鞭打的人退下,青燈竟然拉著他在這房間里坐了下來。“青姨……”“子思,你一點都不像皇家的人?!?/br>或許,是被那個人保護得太好了吧?來到這個世界這么多年,后宮爭斗的戲碼,他還未親眼見到過。“可是你不可能一輩子都被人護在羽翼之下?!鼻酂艨粗壑虚W動著歲月的流波,“皇宮不是一個可以明哲保身的地方?!?/br>“青姨,你的理想是什么?”沒料到對方會突然發(fā)問,青燈一時也愣住了,“理想?”“是啊,什么才是青姨真正想要的呢?”青燈難得得露出一個釋然的笑意,“你這個孩子……”“子思曾經(jīng)向父皇求過一道旨意,希望他不要立自己為太子。我很愧疚,我分明可以造福這里的人民,卻不愿為他們做點事情,反而擔心自己鋒芒太露……”“孩子,人生不是想或不想可以決定的,什么叫大勢所趨,什么叫不可抗拒,你總有一天會體會到?!?/br>“大勢所趨嗎?”“子思,你不喜歡皇宮?”“談不上,我不認為宮中人就一定薄涼。但是我想留在宮里,因為離開了我,那個人會孤單的……”想了想,他又有些失落的問,“要留在他身邊,就一定要學會心狠手辣嗎?”他雖然沒有明說,這個“他”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自明。“多少人為儲君之位爭得頭破血流,你卻棄之如敝屐?!?/br>“權勢要來本就無用,青姨難道不這么認為嗎?”“高處不勝寒,錦風國的皇帝,需要的是一個知音,一個朋友,而不是時時刻刻要他擔心呵護的人,不是嗎?”說著又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幾個孩子,“他們的命運只有兩個,要么死去,要么將一生都奉獻給他們的主人,這是你我都無法改變的事實,鞭打并不是殘害他們,而是讓他們變得堅強……”子思垂下頭去,思索良久,才抬起頭來,握緊了手中的鞭子,不再遲疑的抽了下去。“谷主?!?/br>有人在外面急切的敲著房門。也不見青燈有什么動作,門就開了。一黑衣大漢單膝跪倒在門外,“谷主,五號剛才突然打倒了看管他的人,往竹林方向企圖逃跑,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被我們抓回來了,請谷主發(fā)落!”這里的人按實力排名,這個五號有不錯的實力,為什么要做這么明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建谷以來,還沒有人從這里逃出去過呢。青燈似是不怎么在意,看了眼子思,對方眼中閃動著好奇又憐憫的神色,心里想到的,卻是風帝暗地里的吩咐,要讓這么孩子的心性適合做風國的儲君,這么做,究竟是對是錯?“子思也一起去看看吧。”那個試圖逃跑的人此刻被反綁在屋外,被人壓著跪在地上,衣衫破布一樣的掛在身上,,說不出的狼狽,頭深深的垂下去,黑發(fā)濕淋淋的遮住了臉,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單薄的身上血痕斑駁,呼吸淡不可聞,想是受過重刑了。青燈的還是一張死人臉,漠漠的開口,“為什么要逃?”“……”壓著他的大漢立刻踹了他一腳,“谷主問你話呢!”經(jīng)不起折騰的身子不自主的偏向一邊,卻被人毫不留情的扯回來,以標準的跪姿跪好。那人還是沒有開口,不知是不是因為早就沒有力氣開口了。“青姨,我可不可以要了這個人?”青燈秀眉一挑,子思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并不意外。倒是跪在地上的身體重重一震,抬起頭來尋找聲源。入目是一張分外好看的臉,一雙眼睛如水溫潤,穩(wěn)重又深邃,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