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連慕楓摸摸阿十的腦袋:“你爹爹很快就會回來了?!?/br> 眾人:嘖嘖嘖,可憐??! 連慕楓:“……” 車隊漸走漸遠,連慕楓要親眼看看著墨遠入宮才放心,便與眾人道別,輕夾馬腹跟過去,這一舉動落在旁人眼中自然又成了被拋棄的癡心情郎樣,一時唏噓感嘆不已。 連慕楓:“……”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我心里有一萬句mmp…… 第144章 【送別】你們那里若是打仗,所用兵器是什么樣的? 親眼見著墨遠的馬車消失在宮門后, 連慕楓才帶著阿十回去, 此時路上的行人漸漸散了,隱藏在人群中的連家堡鏢師們在看到連慕楓打道回府后也陸續(xù)離開。 這些鏢師都是連慕楓安排了暗中保護墨遠的, 雖說京城的形勢已經(jīng)徹底倒向墨遠, 但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籠絡(luò)所有人的心是不現(xiàn)實的, 總有一些殘余勢力在垂死掙扎,為防止出意外, 防止有人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沖撞馬車制造混亂甚至傷害墨遠, 連慕楓著實耗費了不少心血。 回到宅院后,唐塘與流云向連慕楓辭行, 他們二人成親后一直在外游山玩水, 這次是特地為了青銅帶鉤的事才入京的, 如今事情已經(jīng)說清楚,墨遠也入了宮,他們自然還要繼續(xù)去云游,連慕楓不便挽留, 便再次牽馬出門, 抱上阿十, 將他們二人送出城外。 小八聽到熟悉的動靜,從山洼里跑出來,阿十一見它就緊張起來,生怕它被唐塘拐走,忙手腳利落地爬起來站到馬背上,沖著興奮跑過來的小八大聲喊:“小八你別出來!快回去!” 小八被他急促的語氣嚇一跳, 停在原地懵懵懂懂地甩了甩觸角,見他一個勁兒揮手讓自己離開,不禁有點傷心,觸角委委屈屈地耷拉下來。 唐塘有心逗逗阿十,沖著小八喊:“小八!快過來!我們回家啦!” 阿十急得跳腳:“啊啊啊啊啊不許!小八是我家的!” 唐塘繼續(xù)喊:“小八!小八小八小八!” 阿十:“啊啊啊啊?。 ?/br> 兩人比著嗓子喊了一會兒,阿十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小八對唐塘的話根本毫無反應,眼睛一亮,頓時開心起來:“哈哈哈哈哈!小師叔騙人!小八根本聽不懂你說話!” 唐塘齜牙咧嘴:“哎喲才想起來??!” 阿十放下心頭大石,高興地沖小八招手:“小八你快來!小八!” 小八觸角動了動,站起身,轉(zhuǎn)頭就走。 唐塘哈哈大笑:“哎喲,不得了,小八生氣了!” 阿十鼓起腮幫子。 連慕楓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在阿十頭上摸了摸,道:“小八鬧脾氣怕是跟你學的,等會兒你去安慰它一下就好了。” 阿十想現(xiàn)在就去安慰小八,可心知自己對京城不熟,爹肯定不放心自己獨自離開,又知道大人們還有話說,便老老實實點頭。 流云一向話少,臨別之際也惜字如金,只交代一句:“有什么事就往醫(yī)谷遞消息?!?/br> 連慕楓忙恭敬應下。 不同于連家堡的紀律森嚴,流云醫(yī)谷一向都是散漫自由的,那種由內(nèi)而外的松散會讓人覺得這門派隨時都有可能散得七零八落,可上回面臨那么大的危機,流云醫(yī)谷無一人離開,連慕楓就知道這門派有著別派望塵莫及的能耐,因此他對流云非常信服,流云說有事去找醫(yī)谷,那就是師門隨時為墨遠出力的意思。 墨遠報仇從未讓師門直接插手過,在失憶前也幾乎沒有連家堡幫忙的余地,他在報仇這件事上一向與無關(guān)之人壁壘分明,但他后來卻接受了連家堡的助力,連慕楓覺得這并不是因為墨遠將連家人當成了親人,也并不是因為他改變了想法。 連慕楓忽然想起之前做過的夢,他曾一度懷疑自己與墨遠有著前世糾葛,而墨遠或許對那一世保留著記憶,從夢中場景與只言片語隱隱可以猜測到,前世的連家堡與墨遠有著共同的仇人,所以墨遠并未拒絕自己的幫助。 墨遠對此諱莫如深,連慕楓便沒有多問,而此時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將心思拉回眼前,看向唐塘,問道:“你們那里若是打仗,所用兵器是什么樣的?” 唐塘沒料到他突然問起這個,懵了一下:“就……海陸空……飛機坦克槍炮導彈什么的……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連慕楓沒聽懂他的話,不過也不急著追問,便解釋道:“我是在想鸞鳳鳴覬覦青銅帶鉤的目的,此人野心不小,奪取青銅帶鉤絕不會是為了穿越回去那么簡單,可若說是為了九鼎也不見得,九鼎雖說是國之重器,可也要有地位有實力的人拿出來才讓人信服,他至今沒有招兵買馬,又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即便將九鼎擺出來,也不會有人奉他為天子,那他執(zhí)著于青銅帶鉤,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通過你們現(xiàn)代的手段在古代攪風攪雨?!?/br> 唐塘聽得連連點頭,一臉敬佩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br> 連慕楓又道:“鸞鳳鳴執(zhí)著于青銅帶鉤,必然是篤定青銅帶鉤能助他穿越時空的,或許他并不清楚那兩枚帶鉤已經(jīng)失效,他對青銅帶鉤的了解僅限于上面的番邦字跡,不管怎樣,他的目的應該是穿越后所能得到的好處?!?/br> “你是覺得他想要武器?”唐塘撓撓頭,“我這人沒什么野心,真是不理解他這種有野心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要是個現(xiàn)代人,應該明白國家對武器管控很嚴格啊……正常老百姓想的都是發(fā)家致富吧,就算有野心也應該花心思弄點先進炸藥之類的熱武器啊,他什么都不干,光想著搶奪帶鉤,估計是沒什么耐心搞研究,就想著拿現(xiàn)成的,不過他有特殊門路也說不定?!?/br> 任何朝代都會對兵器嚴格管控,但私底下總有管不了的時候,連慕楓聽唐塘說了很多現(xiàn)代的事,越發(fā)覺得鸞鳳鳴的野心來源于現(xiàn)代的先進兵器,此時又聽唐塘提起“先進炸藥”、“熱武器”這樣的詞,不禁道:“本朝也有炸藥,不過威懾力有限,有時還不如一位頂級高手的內(nèi)力強大,不知你們那里的炸藥是什么樣的?若打起仗來,死傷又如何?還有你說的海陸空是什么意思?坦克槍炮導彈又是什么意思?還有……” 唐塘被問得咋舌,趕緊打斷他的話:“大哥停停停停停,我發(fā)現(xiàn)你問問題總是問到點子上啊,要不要這么牛?不過這些東西太復雜了,三天三夜都講不完,而且我了解不多,估計講也講不清楚,要不我回去買幾本書給你看看?” 連慕楓驚訝道:“你們還有這樣的書買?” 唐塘一臉自豪:“那是!我們可是知識興邦,科技強國,也就你們這種封建王朝才搞文化壟斷。” 連慕楓聽得若有所思。 唐塘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我給你帶書過來?” 連慕楓回神,笑著抱了抱拳:“好!那就多謝了!” 唐塘擺擺手:“一家人,客氣什么!”說著沖阿十笑了笑,“是不是啊大侄子?” 阿十胡亂點頭:“嗯嗯嗯!” 幾人又閑話幾句,最終道別,連慕楓目送他們離開,帶著阿十去安撫了小八一番,之后又回到城內(nèi)那座宅院。 一進門,他就將阿十交給林知秋,接著將裴元等人喊進書房,先是問了問之前城內(nèi)的情況:“阿容回宮的路上,可曾有什么可疑之人?” 裴元道:“有是有,不過都被屬下們及時攔住了。” 連慕楓并不意外:“可曾查到是什么來路?” “有一撥是恭王府上的,還有一撥是謹王府上的?!?/br> 恭王就是原先的太子,因被射中眼珠成了盲人,沒辦法再繼承皇位,鄭謙冒充老皇帝的時候嫌他整日要到自己面前哭嚎賣慘,煩不勝煩,就將他打發(fā)出宮,賜了一個“恭王”的名號,這位恭王本該是皇位繼承人,如今卻成了一個瞎眼王爺,心中落差可想而知,眼見著長于鄉(xiāng)野的皇孫要越過他繼承皇位,心中自然萬分不甘,不鬧點事反倒不正常,不過此人已經(jīng)在墨遠的復仇名單上,早晚都是死,連慕楓也就沒必要再對付他了。 至于謹王,這是老皇帝的兒子中年紀比較小的,比墨遠大不了幾歲,算是年輕皇子中較有才氣的一個,母族也算有一定實力,不過這位謹王平時都鵪鶉似的窩著,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也會亮出爪子,若不是連慕楓在京城遍布眼線,若今日讓謹王得逞,倒不一定會阻攔得了墨遠進宮,但一道難題或是一個下馬威少不了,墨遠不懼這些,但連慕楓想盡可能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加派人手緊盯謹王府,再給宮里遞個消息,讓阿容小心謹王?!?/br> “是。” 連慕楓又交代幾句,隨后在桌上攤開一張地圖:“現(xiàn)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們?nèi)マk,這件事很重要,也很機密,你們一定要挑選忠心可靠的人選,確保萬無一失?!?/br> 書房里的心腹鏢師一共有九人,連慕楓將尋找九鼎的重任分別交到這九個人的手中,由他們各領(lǐng)一隊人馬,分別往九個方向,循著地圖上標注的位置去尋找。 連慕楓道:“這只是大致方位,你們先整頓人馬,明日我就將詳細位置告訴你們?!?/br> 唐塘留下來的那疊“資料”他還沒來得及看,需要看過之后才能將人手撒出去,連慕楓估摸著那厚度,一夜應該是來得及看完的。 除了尋找九鼎,他還要安排人手繼續(xù)留守京城,墨遠孤身進入皇宮,他得留在這里照應,暫時也不會離開。 墨遠在宮里忙,他在外面也不得閑。 他還盼著墨遠早日從宮里出來呢。 第145章 【對峙】難道皇叔認為我皇祖父錯了? 馬蹄聲在皇宮門口停下, 護衛(wèi)們下馬分列兩側(cè), 兩名太監(jiān)躬著身爬上馬車,將薄紗制成的簾子往兩側(cè)拉開系好, 又無聲無息地退下去, 低垂著頭跪在兩邊地上。 墨遠抬眼, 馬車前方掛著獸首銅環(huán)的朱漆大門緩緩打開,漸漸展露出里面延伸至盡頭的漢白玉地磚及遠處莊嚴巍峨的皇宮群殿, 他從落地起就沒有在這里待過一日, 對這里自然沒有好感,此時看去只覺得這大開的宮門像是一只食人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隨手都有可能將人吞噬得尸骨無存, 陰寒森冷之氣撲面而來。 幸好他已不是當年七歲時孤立無援的少年, 也不是上一世陰沉偏執(zhí)的復仇者,歷經(jīng)兩世,他已豁然開朗,不僅擁有了與惡獸抗衡的能力, 還有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心懷, 此時站在這高聳的皇宮門口, 他不再懼怕憤恨,也不再被仇恨支配心神,只是平靜地想要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再讓為惡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隨行的幾位大臣在馬車兩側(cè)跪地叩首,揚聲道:“恭迎殿下回宮!” 護衛(wèi)們也跪下來齊聲喊道:“恭迎殿下回宮!” 在太監(jiān)宮女們緊跟著喊出聲時,墨遠從馬車里走出來, 輕巧落地,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往宮門口走去。 里面已經(jīng)有軟轎在等候,見他露面,一名太監(jiān)立刻跪地,用尖細的嗓音喊道:“恭請殿下入轎!” 墨遠看他一眼,隱隱覺得面熟,想了想是在連慕楓那邊看過畫像,知道是自己人,便笑了笑,輕聲道:“起來吧?!?/br> 那名太監(jiān)立刻歡喜得瞇起雙眼,殷勤上前扶著他入轎。 身后跟過來的幾名大臣和護衛(wèi)都暗暗心驚,誰都不是傻子,京城這些年的動靜大家都看在眼里,心中都清楚這位皇孫絕不是善與之輩,說他在宮里沒人是絕對不會有人傻乎乎相信的,但誰都沒想到這位皇孫竟然剛?cè)雽m門就明目張膽地暴露并親近自己人了,這是他盲目自大呢,還是有恃無恐呢? 軟轎被人抬起,墨遠坐在里面,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勤政殿。 轎子甫一落地,外面就傳來一陣嘶啞的嚎哭聲,饒是墨遠早有準備也被嚇了一大跳,更不用說旁邊其他人。 墨遠忙從轎子上下來,迎面就見一名瘦削老者掙開兩側(cè)攙扶的太監(jiān),踉踉蹌蹌地從臺階上走下來,空空蕩蕩的龍袍迎風飄擺,勾勒出骨瘦如柴的身形,發(fā)冠歪斜,雙唇顫抖,邊走邊啞聲嚎哭:“我苦命的孫兒啊——” 墨遠看著這么賣力的鄭謙,頗有些心驚rou跳,差點以為這是哪家宅院里的老太君。 臺階上還站著一群跟隨皇帝出來迎接的文臣武將,見皇帝跑下臺階,也趕緊轟隆隆往下跑,一時間場面隆重悲切又莫名透著幾分可笑。 好在老皇帝這些年都不太正常,大臣們私底下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都知道他在吸食一種名為“阿芙蓉”的藥物,甚至有幾名大臣因為好奇也跟著嘗了嘗,親自體會到那番滋味后更是對皇帝任何反常的舉止都能感同身受,因此無論皇帝做出什么荒唐舉止,大臣們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再加上鄭謙兩次冒充皇帝都以假亂真,眾人都沒有對他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 更何況皇帝偶爾也有正常的時候,若有大臣企圖趁著他神智不清整出些幺蛾子來,待皇帝清醒后,照舊是一如既往的雷霆手段,那些動心思的大臣輕則罰幾個月俸祿、重則砍頭抄家,多來幾次,蠢蠢欲動的人們就老實了,因此皇帝雖然時有瘋癲,至今卻威信猶存,大臣們根本不敢糊弄他。 眼下皇帝跑出來迎接皇孫,大臣們自然只有跟隨的份兒,而且皇孫是正兒八經(jīng)的儲君,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皇帝,除了一些天生立場敵對實在無法言和的,還有一些保持著幾分臉面的清流,其他大臣們在迎接皇孫這件事上都積極得很,根本不敢落于人后,甚至那些清流因著林知秋的關(guān)系,對這位皇孫也是十分歡迎的。 墨遠對這些大臣的心思了如指掌,心中暗笑,不過面上功夫也要做一做,見鄭謙從最后一級臺階跑下來,忙“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垂頭哽咽道:“孫兒拜見皇祖父!” 鄭謙撲過來,單手將他扶起,老淚縱橫道:“皇祖父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嗚嗚嗚嗚……” 墨遠看著他以袖掩面哭得情難自已的模樣,莫名有點想笑,一時怎么都哭不出來,忙也抬袖將臉遮住,與他哭成了一團。 旁邊的大臣們嘩啦啦跪了一地,紛紛出言勸諫。 “陛下要保重龍體啊!” “皇孫要保重貴體啊!” 這時突然有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我的侄兒??!外面都在傳你是流云公子的二徒弟,那流云公子可是滿手鮮血、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你堂堂皇孫怎么……怎么能拜魔頭為師呢?那不是明珠暗投么……” 四周陡然一靜,就連鄭謙的哭聲都中斷了,墨遠用袖子狠狠壓了壓眼睛,抬起頭,不出意外地看到說話之人是當初被自己射瞎了雙眼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恭王,恭王因為目不能視,方才讓人攙扶著下來,晚了片刻,此時挺直腰板站在人后,因刻意拾掇過,頗有幾分風光霽月、悲天憫人的賢者模樣,又言辭懇切地說了一通,更是擺足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長者態(tài)度。 墨遠用按壓得赤紅的雙眼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恭王繼續(xù)道:“聽說那流云公子還有悖倫常與徒弟茍合,更是為了徒弟一人殺了別人滿門,你原先不知情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他是這樣的人,為什么還不脫離師門?你這是要讓天下人抓住把柄?。“Α?/br> 周圍的大臣偷偷看向墨遠,有的面露焦急,生怕他被為難住,畢竟他長于鄉(xiāng)野,不熟悉宮里這些勾心斗角,有的人則持觀望之態(tài),想看看這皇孫究竟值不值得自己追隨,也有些原本就親近恭王的,看向他的目光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墨遠正要開口,鄭謙卻搶在他前面發(fā)話了,冷著臉不悅道:“瞎說什么呢?盡是些沒影的事!有你這么當叔叔的么?” 恭王沒料到以往最疼愛自己的父皇竟會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訓斥自己,愣了一下,隨即委屈道:“兒臣這也是為了侄兒著想,堂堂一國儲君,不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建樹,好歹也不能受千夫所指??!”說著轉(zhuǎn)頭看向墨遠,“侄兒可承認自己是流云公子的徒弟?” 墨遠心中冷笑,這恭王當年做太子時就不怎么聰明,這會兒還是沒什么長進,興許是之前自己一直不露面,他找不到對付自己的契機,如今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就迫不及待地要給自己下套了。 自己若順著他的話答,無論承認不承認都會給他拿住把柄,承認的話,那自己就是認魔頭為師,與認賊作父無異,不承認的話,又會被他說成薄情寡恩之人,連養(yǎng)育了自己的師門都不認,是個趨利避害的鼠輩,橫豎都是他的理。 恭王眉梢揚起一抹得意之色,又很快收起,換成一副頗為正色的神態(tài),追問道:“侄兒可承認自己是流云公子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