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呵呵,我們拿你兒子也沒用,把錢乖乖匯過去,收到錢就放人!”那邊的男聲冷笑兩聲說。 沈末馬上抱住我的肩,把我拉到一旁低聲說:“你別說話,讓程新和他們談?!?/br> 第051 錢從哪兒來 程新拿起手機,對著話筒說:“錢沒問題,我要先見到孩子,否則別想從我這里拿到一分錢,你也知道我對這個孩子有沒有感情。如果你對我的家庭情況了解得這么多,自然知道我曾經失憶過,或者說被人洗過腦,關于這個兒子,很遺憾,我全部忘記了?!?/br> 程新的話讓我火冒三丈,不管你記不記得,他是你兒子這事實不會改變。 “你忘了沒關系呀,你老爹沒忘記就好。”那邊說。 “我老爸確實沒忘記,但是他知道孩子被綁以后,心臟病復發(fā)住進醫(yī)院了,所以你們現(xiàn)在只能和我談。孩子的mama對于何氏沒有控制權,她動不了何氏的一分錢?!背绦掳言捳f得很堅決,就似乎真的他和孩子沒關系。 我在沈末懷里幾乎要蹦出去,沈末死死鉗制住我說:“他有自己的策略,絕對不會放棄孩子,你不要參與讓他解釋,我相信他能解決好!這些綁匪大約忘記了他是干什么的了?!?/br> 程新也注意到不遠處我的舉動,拿著手機走向落地窗,簡單地說:“總之一句話,你們想拿到錢,最好讓我見到孩子,我會先準備出百分之三十的現(xiàn)金過去,接下來我和孩子一起做你們的人質,直到你們拿到錢,放我們兩個人出來?!?/br> 那邊說了一句什么,我沒聽清楚,但是卻清楚地聽到程新冷笑了兩聲說:“你們考慮一下,十分鐘以后給我答復!” 說完他竟然掛了綁匪的電話。 他的舉動把我驚住了,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惹怒了綁匪會是什么后果,他不會不知道吧?! “程新,你干什么?這么說要是惹怒了對方,怎么辦?”我?guī)缀跏呛鸪鲞@幾句話的。 沈末此時放開了手,我?guī)撞絹淼匠绦旅媲啊?/br> “樂怡,你放心,我豁出性命也能保孩子周全。于情,他是我血脈相連的親生兒子,不管我記不記得,這種血脈相連的關系切不斷;于理,我的失憶已經虧欠你們良多,不會再繼續(xù)這樣下去?!彼f完深吸了一口氣,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在他對面坐下來。 “我知道你對孩子的心,可是你剛才那樣處理,會不會激怒他們?!蔽覔牡貑枴?/br> 他的話我理解,可是現(xiàn)在不是我理解他的時候,而是要綁匪理解他。 沈末走過來,看著我忽然一笑說:“你平常看著挺聰明的,到了關鍵時候怎么糊涂了。要是他表現(xiàn)得對孩子過于關心,這場談判就沒得談了?!?/br> “沈末,你不要說她了,做為mama樂怡已經算是很冷靜的表現(xiàn)了?!背绦聰r住沈末的話,繼續(xù)說,“如果孩子出了問題,我這一輩子不管想不想得起來,都不可能原諒自己的。你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他說完低頭想了一會重新看向沈末說:“我已經用老爺子的授權去調動何氏現(xiàn)在能動的所有資金,四十八小時內能湊齊綁匪要求的30%,接下來我覺得他們會選擇我的建議,讓我?guī)КF(xiàn)金過去,然后把我孩子留在一起,直到拿到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我去以后,這邊就拜托你照顧了?!?/br> 然后他又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對我說:“這是何氏的授權書,如果我過去沒能第一時間把孩子帶回來,這份授權書就會立時生效,接下來的資金調動就由你來管了。我身邊得力的幾個秘書我會留給你,他們會告訴你怎么cao作?!?/br> “這樣做有把握嗎?”我被他眼神里的堅定感染,擔心地問。 “五成把握。”程新嘆了一口氣。 他安排好這些以后,抬手看了看時間說:“我要去公司開會,安排一下接下來的事。你們在家稍微休息一下,寬寬那邊有什么動向,我及時通知你們?!?/br> “不,我和你一起去?!蔽也辉敢庠诩依锟葑?。 沈末和我意見相同,程新見我們都不愿意等,點了點頭,同意我們跟去公司。在路上,我忽然想起何則林問:“何叔叔呢?住院了?” “沒有,他去安排其它的事,不想被別人知道,所以假裝住院了。”沈末不等程新回答,直接說,“老爺子另外布了一條暗線,不管這邊成與不成,他那是最保險的一擊?!?/br> “什么辦法?”我問。 “他去找何蕭了?!背绦抡f,“老爺子不用猜,就直接說必定有他在里面搗鬼,所以直接去找他了?!?/br> “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一周以前就出國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能去哪兒?”我問。 “老爺子也知道這個,忽然斷定他必定在國內,所謂的出境記錄只是為了做出自己不在場的證據(jù)?!背绦抡f,“至于去哪兒找,老爺子沒明說,看老爺子輕裝出門的樣子,估計就在帝都。” “老爺子一個人去安全嗎?”我聽了以后更加擔心,何則林身體本來就不太好,這兩年以來是因為寬寬承歡膝下,老爺子精氣神上來了才有了現(xiàn)在的狀況。 “有人跟了去?!背绦抡陂_車,回頭看我一眼說,“你放心,老爺子也不是一般的老頭?!?/br> 正在這時,我的電話先響,我還沒接,程新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屏幕說:“楚毅打過來的。” “先掛斷?!鄙蚰┲苯訋臀移穗娫挕?/br> 程新接通了電話,那邊聲音很大,冷冷地說:“程新,我們老大同意了,你在四個小時之內帶著現(xiàn)金趕到,我們就能讓你見你兒子一面?!?/br> 程新臉上的肌rou抽了抽說:“四個小時以后是早上八點,那么多的現(xiàn)金湊不齊,明天上午十點半,你指定地方,我把錢送過去?!?/br> 那邊一下變成靜音,我整顆心揪了起來,過了有一分鐘,那邊才又傳過來聲音:“好,地點隨后短信給你。” 程新扔下電話,幾乎把油門踩到底,把車子開得飛了起來。 沈末皺起眉頭說:“你冷靜點?!?/br> 程新像是被沈末叫醒,忽然回過神了,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后降下了車速?!?/br> 我給楚毅重新打過去,他在那邊開口就問:“孩子們呢?” “你不用這么緊張,我說過了孩子我找人照顧了。”我想到剛才他的態(tài)度,語氣馬上堅硬起來。 “你找人照顧了?我是他們的親生爸爸,你覺得我照顧你不放心嗎!”楚毅在那邊吼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剛才你不在場。”我也略咯抬高了聲音。 “孩子們在哪兒?”他又問。 “你給劉天打電話,我把孩子托付給他了?!蔽艺f。 對楚毅,忽然之間就沒了耐心?;蛟S有人說得對,對某個男人的失望,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你需要的時候他沒站出來,事后再做多少,也抵不了那一秒。 我理解他做為爸爸對孩子的關心,但是在元元和童童已經安全的情況下,他說我對三個孩子區(qū)別對待,讓我覺得接受不了。 “好?!彼麘艘宦暎瑨鞌嚯娫?。 程新回頭看我,沈末也偏頭看我,低聲說:“沒事吧,他著急我們作為男人都能理解,只是他做得明顯了好些,一點也不像在商場上混了這么久的人會說出來的話。” 我一想果然如此,今天晚上楚毅的表現(xiàn)有點反常。以他的心機,即使心里再掛念兩個孩子,也不會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他不是毛頭小子,最起碼的忍耐功夫還是有的。總之,今天的他,不正常。 “對不起。”程新對我說。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對我說這三個字,我聽到以后只覺得喉頭發(fā)緊,微微偏頭看向車外。 外面一閃而過的街燈,天幕上幾顆星星,一切來得都不太是時候。 我以為這句話能夠來得早,或者來來得晚,沒想到是現(xiàn)在。 程新臨時召集來的人在會議室開會,我與沈末坐在他的辦公室等待。 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這一間辦公室原來是何連成的,布置都沒變,只是換了個主人。 程新是一個對物質要求很低的人,房間里的東西他一概沒動,唯一動的就是書柜的位置,原來放在一進門的右手邊,現(xiàn)在挪了辦公室的右手邊,估計也是為了工作方便。 會議室距離他的辦公室不太遠,大概有三十個人參加會議,我聽到有人強烈反駁的聲音,聲音很大直穿破隔音良好的會議室門窗傳了出來。 沈末焦急地看著窗外說:“希望老爺子那邊進展順利,這邊看起來是有問題的?!?/br> “一下子提出這么多現(xiàn)金,股東也會有意見的?!蔽业吐曊f。 知道事情沒那么容易,這么急的提錢出來,又不能說明是什么事,沒人會答應。如果這件事明天被媒體爆光了,何氏的幾支股票會跌成什么樣都不一定。 這是個兩難的問題,誰的手里也不可能留那么大的一筆現(xiàn)金。 何則林這樣的商業(yè)帝國,每一分錢都會拿去賺錢,帳面上有的不是運營費用。 說白了,看似他很有錢,但實際真正能馬上拿出來的,卻沒幾個錢。 會議大概持續(xù)了一個小時,中途有好幾個人直接推門出來,怒氣沖沖的離開了辦公樓。 到了最后,程新從會議室出來,神心俱疲,看著他那樣子,我覺得莫名的心疼。 不必問,也能看出來,必定是不順利的! 第052 跟蹤而至 “程新,我餐館那邊能挪出來五百萬,再多沒有了,開分店的錢剛弄到國外,短時間內沒辦法動?!鄙蚰╅_口說。 “杯水車薪?!背绦抡f了一句,抬起紅通通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說,“謝謝你,兄弟。我再想想辦法。” “你能想什么辦法,現(xiàn)金這東西又變不出來?!鄙蚰┱f。 “真的沒有,就用假的。預備一些點鈔幣還是有的吧!”程新說。 “這樣你太危險了。”我馬上否定。 “我能和寬寬到一起,他就能安全很多?!背绦抡f著就開始打電話。 我在一邊看著他處理這些事情,著急和無力感讓我感覺到萬分挫敗,我那邊公司帳面上只有幾十萬流動資金,即使拿出來也不及九牛一毛。 他冷靜地處理好一切,看了看腳下一四個合金箱子,里面裝的都是現(xiàn)鈔。真的錢放在最上面一層,點鈔幣放在下面。 他把最后一張授權書交給了沈末,鄭重地拍了拍了他的肩說:“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你了。” 沈末點點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新,猶豫著問:“你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程新苦澀一笑,看向我說:“對不起,我不是不想想起來,而是現(xiàn)在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想好怎么在保證寬寬安全的情況下,處理好這件事?!?/br> “謝謝你!”我走過去握住他的說,“注意安全。” 這個時候“注意安全”有點兒像句空話,說了以后我覺得空洞無力。 ‘我會注意的?!彼f完拎起了兩個箱子,沈末幫他拎了兩個一起往樓下走去,我拿著最后一個,來到車前把所有箱子放進后備箱,他坐到了駕駛座上兒,車子啟動了以后才像又想起什么一樣,搖下車窗對我說:“老爺子去哪里找何蕭,我真不知道,你可以試著想一下,在原來,老爺子和你說起過什么沒有?!?/br> 我知道他說的原來指的是他失憶以前,也或許是何則林說的,或許是他說的。 車子閃了一下后尾燈駛出了停車場,沈末拿著程新的門監(jiān)卡對我說:“走,上去吧!” 可是我看著程新義無反顧地離開停車場,忽然心里想到:程新不是別人,他是寬寬的爸爸,我的親密愛人,我為什么要讓他一個人去冒這個險,如果寬寬看到他出現(xiàn),找不到mama會怎么樣? 我一下子就像是從夢游當中醒過來一樣,馬上抓著沈末說:“把你車鑰匙給我。” 沈末一怔,然后立刻明白我在想什么,搖頭說:“不行,你不能去,兩個人涉險,太不劃算了。” “在這個時候,不能用生意的眼光去看成本和收益。”我說完,強行壓下沈末的車鑰匙,直接鉆進了他的馬六里。 程新開出去的時間不長,我一上主路就把油門踩到底。這一刻猶如車神附體,在天色初亮的三環(huán)路上,左拐右躲,終于在十幾分鐘以后,看到了程新的車尾燈。 我知道他和沈末一樣,肯定是不同意我跟過來的,看到他以后也不超車,就悄悄地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