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好好,想躲著就躲著,真拿你沒辦法?!焙芜B成笑道。 “臭小子,你現(xiàn)在都當?shù)耍愕疫€不能休息休息了?”何則林大笑道。 何連成也笑了起來,接過曹姨手里的碗說:“能能能,別說得跟我多不孝順一樣。” 兩人說話,都笑了起來。 落地窗外,綠草茵茵,太陽照在實木地板上,說不出來的溫馨。屋角的綠葉,樹繁葉茂,兀自不語。 這間病房是何家長年包下來的,位置好,風景好,面積大,很多東西都放在哪兒,誰身體不舒服都能進來療養(yǎng)一段時間,反正都是自費,醫(yī)院也樂意之極。 可是,不管多好的醫(yī)療條件,也都只能治病。 外面的情況,卻不管你一個小家里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不管是生意還是人情世故,一如既往的向前走。 何連成白天上班,晚上陪護,短短兩個星期瘦了很多。 明天就是史蘭家寶貝二胎的滿月酒,我和何連成商量了一下,他想了想還是硬從工作中擠出時間,陪我一起過去。 晚上我趁著孩子們睡覺,把明天要穿的衣服熨燙整齊,放在床頭。第二天早上,給小東西們打扮好,然后開車去醫(yī)院接何連成。 來到病房以后,我看到他們父子二人正在聊天,何則林的精神好了很多。 他知道我們今天有事,笑著催何連成離開。 三個孩子乖巧和陪著爺爺玩了十幾分鐘,才依依不舍地說著爺爺再見,然后一起離開病房。 史蘭家這次把酒宴定在了一家郊區(qū)花園式酒店,整整三十多桌,會場布置得很干凈喜氣隆重。 我們到的時候,她老公正抱著老大在大廳里招呼客人,看到我們到,馬上迎了過來說:“樂怡,你總算來了,史蘭問了幾次了。” “路上小堵,有點晚了。怎么?小寶貝兒呢?”我問。 “在上面的房間,現(xiàn)在她身體才恢復(fù),我怕她累著,就定了幾間房?!彼f著就帶我們往上樓的電梯走,“我?guī)阆认氯?,她在上面等著呢?!?/br>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探望史蘭,他們家的親戚朋友我一個也不認識,倒不如上去躲到房間里和史蘭聊聊天,于是跟在了他后面。 何連成陪著我,把孩子和我一起送到了樓上。 史蘭生這個老二,倒是胖了不少,現(xiàn)在出了滿月整個人還是胖嘟嘟的,看到我進來眼睛一下就亮了,轉(zhuǎn)了一下目光看到了何連成,忙對她老公說:“讓他們幾個在房間陪陪我吧,我在帝都也沒個親人,樂怡算我半個娘家人。等一下開飯了,你打個電話上來就行?!?/br> “行,你們聊,我讓服務(wù)員把水果和零食給孩子們送上來?!彼f著,抱著小公主下樓。 許久不見,寬寬和史蘭家的閨女反而有些生分了。 坐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在嬰兒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寶貝。他被用淺藍色的小被子包著,只露出一只手和有著烏黑頭發(fā)的小腦袋,一張小臉兒粉撲撲的,嫩得不行,讓人看一下都覺得要萌化了。 “好可愛,看眉眼像你多一些?!蔽铱戳丝词诽m說。 她一笑:“也就你這么說,大多的人都說像他老爸?!?/br> 她滿臉都是幸福,嘴角永遠含著笑,滿臉慈愛地看著一旁的小寶貝說:“總算完成任務(wù)了,原來覺得養(yǎng)二寶簡直不敢想,真正生下來以后卻發(fā)現(xiàn)其實也沒多大的麻煩,畢竟有了帶第一個的經(jīng)驗,第二個就省心很多了。” “也是,現(xiàn)在好多人把養(yǎng)二寶妖魔化了,我的感覺和你差不多。”我說。 “咱們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讓正常職場女性來看,未必如此,自己單干,到底時間自由了不少?!笔诽m說。 我也表示同意。 三個小家伙兒剛看到小寶貝兒時,滿心的歡喜,但是在滿是奶香和尿香的屋子里呆得久了,都有點不耐煩,何連成看出來了,生怕三個小祖宗把史蘭家的老二給吵醒了,馬上說要帶他們下去吃冰淇淋,三人一致同意,跟著他就下了樓。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史蘭,還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寶寶。 “最近怎么樣?”史蘭問。 “還行,就是工作太忙了,現(xiàn)在每天睜開就是工作,閉上眼也是?!蔽艺f。 “誰逼你這么玩命了?自己好強罷了!”史蘭還是了解我的,一語道破了真諦。 我不由笑了。 “何連成怎么樣?臉色不太好看呀?”她問。 “他老爸住院了,也差不多一個多月了,沒什么起色?!蔽艺f。 “聽說了,何蕭真的進去了,這一回好像中間沒出什么妖蛾子?!笔诽m說。 “你在家里坐月子,消息還這么靈通?”我問。 “好歹姐也是看報的,好么!”史蘭白了我一眼,“電子報?!?/br> “行,不過多注意點,對寶寶不好,何況你坐月子期間,不能用眼過度。”我說。 “知道啦,樂怡大姐!”史蘭拍了拍我,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姐妹們在一起時間久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你關(guān)心她的一切,但是若太忙即使很久不聯(lián)系,也不會有陌生的感覺。 “除了這些事,你們兩個沒問題吧?”她又問。 “沒有。”我笑著搖頭,“我們都老夫老妻了,能有什么問題?!?/br>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我總覺得現(xiàn)在的何連成變化很大呀,和原來有很大的不同?!?/br> 我知道她的意思,和從前比,現(xiàn)在的何連成穩(wěn)重得不像話。 不過,人都是要成長的,成長就是收起跳脫和任性,肩負起你該有的責任。 “這種變化我理解,你不用擔心?,F(xiàn)在我也變化很多,你不覺得嗎?”我問史蘭。 她認真的想了一下說:“確實如此,你原來現(xiàn)在任性強硬許多,比起現(xiàn)在,你原來就像塊帶著棱角的石頭。當然,當年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你夠圓潤了。只不過,看到現(xiàn)在的你,才知道什么是圓潤。” “取笑我?”我無奈的笑了。 “可不是……” 就在這時,我的突然響了起來,只響了一聲我就跳起來接通了,生怕吵醒了史蘭家的二寶兒。 接通以后,才知道是何連成打過來的電話。 第173 病危 “親愛的,爸爸病緊了?!焙芜B成在電話里焦急地說,“咱們得馬上回醫(yī)院。” 我聽完第一句話就站了起來,史蘭看出我神色變化,馬上輕聲問:“怎么了?” “連成的老爸病突然緊了,他沒說詳細情況,不過現(xiàn)在我們得去趟醫(yī)院,你這邊真是不好意思了?!蔽艺f。 她馬上站了起來,幫我收拾隨手放在茶幾上的鑰匙之類,然后拿起包放到我手里說:“我這邊你哪天來都行,先去看老人吧,估計是心理受到重大刺激,一時想不開了?!?/br> “其實還是年輕時太過cao勞了?!蔽艺f。 史蘭點了點頭:“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別跟我客氣。” “怎么會,你好好休息。”我見她送到了門口還要往外走,忙攔住了她。 她也沒執(zhí)意送我,畢竟房間里還有個小寶貝,站在門口和我揮手告別。 我一下電梯就看到了何連成帶著三個孩子在等我,見我第一句就是說:“醫(yī)生剛打的電話,我也來不及急問了,先趕過去?!?/br> “我開車?!蔽荫R上說。 在這種時候,我畢竟比他要冷靜一些。 一路上無話,來到醫(yī)院,何連成下車幾乎沒停一秒撥腿就往上面跑,等我?guī)е齻€小的趕到時,他已經(jīng)到了一會兒。 何則林正在搶救,值班的護士正在和何連成說著什么,我走近了聽到她在說:“病情是突然急轉(zhuǎn)直下的,我們的護士是十五分鐘查一次房,上次查的時候何老先生一切正常,護士才走了不到八九分鐘,值班總臺就接到了急救鈴聲,然后就發(fā)現(xiàn)何老先生心臟病犯了,一分鐘沒敢耽誤,直接就開始搶救了。” “中間有人來過嗎?”何連成忽然問。 護士想了一個說:“這個我們要查一下訪客登記?!?/br> “謝謝,幫我查一下。”何連成臉色深沉地說。 “好的。”護士說完,馬上就離開去查訪客登記。 他看到我嘆了一口氣說:“這么頻繁犯心臟病,我真的很擔心?!闭f著他焦急地看著房門上的紅燈。 “要不要通知白露?”我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他想了想,搖頭說:“白家或許想讓我們別再聯(lián)系了才好,算了,不通知了吧?!?/br>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想,但是覺得還是要尊重他的決定。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跑著回來了說:“何先生,我查到了,就在我們查完房以后,有一個叫白露的小姐來探望何老先生了?!?/br> 何連成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圓了:“沒查錯嗎?” “沒有,日期是對的,上面還有她的本人簽字,是叫白露啊?!弊o士有些不解地說。 “好的,謝謝了!”何連成說。 我一下明白了他變臉的原因,白露來了以后何則林犯病,然后在搶救現(xiàn)場,居然沒她的影子,她是來做什么的? “我爸要是好的就罷,要是沒好……”何連成臉色陰得不成樣子。 我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敢說,只能靜等時間一點一點地去。 今天時間格外長,我都等得心急了,更別提何連成。 等了不知多久,搶救室的門終于開了,醫(y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何連成馬上跑了上去問:“醫(yī)生,怎么樣?” “搶救回來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贬t(yī)生說。 我的心一下揪了起來,然后醫(yī)生的領(lǐng)子被何連成揪了起來:“什么叫情況不容樂觀,不是搶救回來了嗎?” “何先生,您先別急?!贬t(yī)生忙說。 我知道何連成是關(guān)心則亂,把拉住他,讓剛才累了半天的醫(yī)生松口氣。 “這一次雖然搶救回來了,但是病人的其它器官已經(jīng)嚴重老化了,這一次伴隨著腎衰竭,估計用不了多久了,一兩個月吧?!贬t(yī)生說。 醫(yī)生滿頭都是汗,氣都沒喘勻呢,就又被何連成逼到了墻上:“有其它辦法嗎?他是我爸,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挨罪?!?/br> “我理解您,何先生?!贬t(yī)生說。 何連成吼完這一句以后,陡然失力,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了。 醫(yī)生示意護士把手術(shù)資料拿了出來,給我看。 我正在看的時候,何連成湊了過來,陰著臉看完了所有的資料,然后簽下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