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我和郭明明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外面有一輛車子在等著。 她此時清醒了過來,抬起還算清明的眼睛對我說:“今天晚上,謝謝你。不過,賣地的事還沒完?!?/br> 我一笑,看了看身的警局說:“也謝謝你托關(guān)系,讓我不用負一點責任?!?/br> 她抿嘴一笑,然后又迅速板起臉說:“下回見面,互不相欠?!?/br> 說完,她拉開車門走了,車子開出去一百多米以后又停了下來,車窗被搖下,她探出頭問我:“要不要送你?” “不用。”我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走。 今天晚上我等于做了一場劇烈運動,出了一身的汗,又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而且還特別爽的出了一通壓在心里的惡氣,一下子覺得困乏無比。 那個叫寬哥的被我打得很慘,不出意外的話肋骨得斷。 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我只是錄了個筆錄就出來,郭明明托的關(guān)系也不簡單。 有許多事情,走正常的渠道,你也能得到公正對待,只不過時間太長了。 打了一輛車回去,我直接就回去睡覺,誰知到了自己住的小院以后,忽然覺得有點睡不著了。 頭一回想喝酒。 我是不喝酒的,或者說很少沾這個東西的。 但是今天,我覺得喝茶不能夠讓我的味蕾得到釋放,翻出一瓶馬爹利,也不顧好壞直接打開,一口氣喝了兩大杯,心里才算舒服了一點。 一夜好眠。 這應(yīng)該是我這些年,睡得最好的一覺。 郭明明這個,就此也算是徹底走進了我的視線,有意無意我都會多關(guān)注她一些。 只不過我和她行業(yè)區(qū)別太大,想要有所交集,著實不易。 我手里的那點錢,收購南閣也用得差不多了,想在工作上和她交集,那是需要資金支持的。 對她,我不像對林樂怡那么隨便,對林樂怡我能開玩笑,不計后果。對郭明明,我不敢。 等我再次注意到郭明明的時候,她居然已經(jīng)和劉天走得那么近了。 第一個直覺,他們兩個不成。 郭明明太過理陽剛,估計和劉天的感情也是用尺子算過的;劉天心里都是林樂怡,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可是我……想想算了,感情這事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嘛,自己一個人這么多年,不也挺好的,干嘛給自己打麻煩呢。 隨緣,一切隨緣。婚姻又不是人生必備品,除此以后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比如說兌現(xiàn)一下自己的承諾,關(guān)心關(guān)心林樂怡什么的。 真正開始把對林叔叔的承諾兌現(xiàn)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林樂怡是個惹禍精。 我把她的人際關(guān)系做了一張圖,亂得比帝都機場的航線還要密集。 分析了半天,我決定從楚毅開始動手,只要把楚毅穩(wěn)住了,剩下的就是林樂怡和何連成之間的事。 于是,我特別天真的約了楚毅。 憑心而輪楚毅是一個外表很不錯的男人,有棱有角,三十多歲身價過億,管著幾家公司,為人不算特別好,但勉強過得去。特別是女人方面,沒聽說過很花的。只不過,應(yīng)酬的時候偶爾濕鞋,他倒是做得不少。 楚毅與我有過幾面之緣,也不知道他通過什么渠道,拿到了無名居的會員卡。 我要約他,總得找個理由,什么打折優(yōu)惠之類的太過幼稚,我用不出來也不屑于用,想了半天決定從他下屬的一家公司入手。 第016 沈末之送花 其實我手段很卑劣,通過媒體還有一家做傳媒的龍頭老大,假裝要收購楚毅旗下的那一家占他集團年收益百分之三十的廣告?zhèn)髅焦尽?/br> 做這個局很簡單,一個靠得住的合作伙伴,回帝都這么長時間多少也有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但是我沒想到一說起這個,大家首先談到的就是“對我有什么利益”,其實這應(yīng)該也是能想到的,只怪我把朋友之間的關(guān)系想得太簡單了。 最后,幫我做這件事,無利益要求的做這件事的人是郭明明。 她們家并沒有傳媒公司,但是她們集團每年的廣告費是一個很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數(shù)字,有幾家合作不錯的傳媒公司。 估計是她給了利益吧,那邊很配合,把我弄成了一個假股東,然后做勢要收購楚毅的公司。 楚毅現(xiàn)在的經(jīng)營很好,不存在資金流或者業(yè)務(wù)短缺的問題,突然被別人造勢要收購,最初是驚慌失措的。 我做為談判代表就與楚毅見面了。 說實話,我也可以不用這么復(fù)雜的辦法,直接去找到楚毅,告訴他離林樂怡遠一點,我能給你錢。但是我沒那么,因為第一他不缺錢;第二那個手段太low,我有點不屑于做。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錢未必有楚毅多。 談判的時候,楚毅表情很正常,分毫不讓,并且再次重申自己并沒有出售公司的計劃??上覀兪掷镆呀?jīng)拿到了商業(yè)間諜給的關(guān)于他們公司的一些財務(wù)數(shù)據(jù),這件事想澄清也沒那么簡單。 第一次談判無果而終,于是有了第二次的談判。 每一家股份制公司,不可能只有一個股東,就算他有絕對的控股權(quán),也不代表其他股東不會在外人的煽動下玩出點什么貓膩。 幾個小股東湊到一起的股份到了差不多能與楚毅抗衡的地步,我看著郭明明那家合作商送來的資料,覺得這個游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終于在運作了一個月以后,楚毅不得不再次和我們談判。 這一次他謹慎了不少,開出了一些同意收購的條件,事情一下就有進展了。 中間的過程不必贅述,但是過程曲折以后,這單收購案居然快要成功了。 到了這一步,那家廣告公司有點急了,他們現(xiàn)在是擴大經(jīng)營以后的初穩(wěn)階段,根本不適合大幅度的再收購公司,因為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兩個公司的運營。 我到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楚毅擺了一道,心里深吸了一口氣,體會到了小瞧人的代價。 最初造勢的是我們,現(xiàn)在造勢的是楚毅。 如果現(xiàn)在這一方說不再懼色,那大家勢必認為這一家公司資金不足以收購楚毅的公司,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到了這一步,我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應(yīng)對楚毅,他反而風輕云淡起來。 我是個沒什么商業(yè)天分的人,除了做飯和經(jīng)營餐館,同時喜好的是茶道。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三個方面,對了,還有一個就是臉長得不錯,挺拿得出手。論起真正做生意,我有點小兒科。 不過,不管多么小兒科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個計劃里有許多漏洞,商場上的老油子楚毅在短短兩個星期就抓到了這些漏洞,反被動為主動了。 想想自己這個sao主意,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無名居現(xiàn)在才開始有穩(wěn)定客源,想收下一家廣告公司談何容易,現(xiàn)在最值錢的是無名居的地皮,而這是我的立身之本,根本不能動。 楚毅這個老狐貍,不經(jīng)意間就用我自己設(shè)計的籠子把我關(guān)了進去。 收購勢在必行,我有點欲哭無淚。 就在這個時候,郭明明給我打了個電話,笑瞇瞇地說:“沈末,現(xiàn)在怎么樣?覺得自己是不是都比別人聰明?” “不怎么樣?!蔽覜]好氣的說。 她在電話那邊笑了出來:“在你說出你的計劃時,我就知道你這手段并不高明,但是我還是支持了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一聽腦子一轉(zhuǎn),馬上就想到了自己用非正常手段拿到的那個原本屬于郭明明的小院子,有點不敢相信的問:“你這么大度的人,竟然記仇?” 她哈哈一笑說:“大度都是裝出來的,商人有一個大度的嗎?你現(xiàn)在自食苦果吧,反正咱們有協(xié)議的,如果收購勢在必行,收購的費用由你自己出,之后這家公司每年的經(jīng)營利潤給你三成?!?/br> 當時確實簽過么一個二逼協(xié)議,我只是為了讓那個廣告?zhèn)髅焦痉判摹?/br> 現(xiàn)在,如果收購真正的完成了,我差不多把整個無名居盤出去,或許還要貸一部分的款,然后由我來經(jīng)營那家廣告公司。 天啊,等著賠得沒褲衩穿吧,我有點手忙腳亂了。 “明明,咱們有話好好說,用你的聰明才智幫我解決一下這次的危機。”我聽出郭明明想掛電話,有點著急了。 “哦,女人都小心眼兒的,這事沒得商量。”郭明明在那邊說得輕巧極了。 “請你吃飯,我親自下廚,怎么樣,陪吃陪玩……不陪睡。”我忙加了一句。 她在電話那邊輕啐了我一口說:“一頓飯想化解一樁收購案,差不多涉及到幾千萬的現(xiàn)金,你以為你的飯都是用鉆石做的?” “我倒是做得出來,關(guān)鍵是你那腸胃要能消化呀,你過來,誠心請你的。等一下我就去公司樓下等你?!蔽颐φf。 她的語氣里有了點松動,我要是聽不出來這些年的苦也算白吃了,在外面我過了不少看著別人眼色才能過的日子。 “好,看你怎么表現(xiàn)了。”郭明明難得第一次露出這種小女兒情態(tài),我聽得心頭一動。 我特意換了件淺藍色的西服,白色西褲,一雙黑皮鞋,把頭發(fā)吹得要多風sao有多風sao,心里暗暗決定,就算是嘴上說不過,也得靠美色把郭明明拿下。 在她公司樓下的花店,我還特意去買了一捧花,賣花姑娘建議我送的是百合和康乃馨還有滿天星。我對這個不太懂,覺得湊成的花束挺漂亮就同意了。 就在我興沖沖地走到電梯口時,看到郭明明和劉天一起下了樓,她臉上淺笑盈盈,忽然間我想到了兩人在山里共度的那幾天,心里有點失落。 “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和你改天再約?!惫髅饕呀?jīng)看到了我,同時看到了我手上的花。 “哦。”我應(yīng)了一聲,“你們要去吃飯?” “不是,是去他家?!惫髅鞔蟠蠓椒降卣f著完,指了指我手上的花問,“送我的?” “嗯,賣花的說這個不錯?!蔽矣悬c訕訕地說。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們倆有約,我這晚上家里臨時有事,要明明過去一趟?!眲⑻煺f。 “沒事沒事?!蔽艺f著把花往前遞了一下說,“要是不嫌棄就拿著吧?!?/br> 郭明明小小猶豫了一下接在手里,開心地笑著說:“謝謝啦,我正好借花獻佛,給阿姨帶過去。” 劉天在旁邊沒說什么話。 我想在這一刻保持風度,臉色卻不由自主臭了幾度。 他們兩個向我揮了揮手,進進停車場上車,只留我風sao的一介美男站在大廈門口,跟準備發(fā)廣告和傳單的快餐店小弟一樣。 劉天和郭明明什么時候走得這么近了?我想了半天,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一起出去,也特么是我拐了幾道彎安排的。當時的目的很簡單,為林樂怡的第二春鋪平道路。 這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我在心里苦笑。 在回去的路上,郭明明的短信進來了,她認真的道歉,說是一直就要去拜訪劉天的父母的,只不過那邊一直沒定下時間。今天好容易有了這么一個機會,不想再改,改天她請我吃飯等等。 我心里暗罵了一句誰特么稀罕你的一頓飯?然后焉焉地回到了無名居。 以往看似溫馨的房間今天卻橫豎看都不順眼,我有點小郁悶了。把自己放空躺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忽然想到一句話——花樣美男的空虛寂寞冷。 想到這兒自己又把自己逗樂,覺得也沒必要那么心情低落,于是給郭明明回了一條信息——哦,原來這樣啊,你先忙,我正好也約了個朋友喝茶。 過了幾分鐘她回了一個好字。 我舉著苦笑,喝毛線的茶??! 第二天郭明明就親自過來找我了,還是一臉揶揄的表情,笑著問:“怎么不淡定了,沈大少爺,不是一向胸有成竹的嘛。你算計我那一次,我真以為你是個老狐貍呢,現(xiàn)在看來,還沒出師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