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jié)
何蕭的舉動毫無疑問的證明,他在懷疑我的失憶。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低級的謊言,我想要的只是讓樂怡在短時間內(nèi)不再受我影響,能清靜多久算多久。不管中間出現(xiàn)任何變故,我都會不計一切代價站在她身邊,結束這出戲。 但是現(xiàn)在我還沒安排好一切,甚至連那一塊雨夜群毆事件的幕后黑手都沒有查出來。在我真正接觸帝都這個圈子時,才發(fā)現(xiàn)里面水深得出奇。 正在沉思間,彭佳德打來了電話:“嗨,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劉天透露給我的?!?/br> 劉天?我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問:“在劉天那里算做好消息,在我這未必是?!?/br> “你正在查的那件事,他不僅知道是誰干的,而且還有證據(jù),感不感興趣?”彭佳德問。 我心頭一喜,同時又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劉天對樂怡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來。 在我們遇襲這件事上,他居然比我早查出真相,做為男人我覺得臉上無光。真想霸氣地說一句,我不想知道,我會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查清楚這一切。 但是,我知道說那句話一定是沒成熟。 憋到差不多內(nèi)傷,我對彭佳德說:“你過來說吧,順道和他說一下謝謝,另外,我好奇的是他為什么知道以后不出手?” “見面再和你說?!迸砑训滤闪艘豢跉?,迅速掛了電話。 他來得很快,我看到他推開門抬手看了一眼表說:“才二十六分鐘就到了,你開的是火箭啊?!?/br> “這不是替你著急嘛?!彼谖覍γ孀乱?,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大口說,“有的事電話里不方便說,這件事的直接受害人與劉家無關,他多少也要顧忌一下劉家的顏面,所以不方便出頭,所以特意透露給我,想必是想讓我告訴你?!?/br> “透露給我?他知道我沒有失憶?”我問。 “傻子也能猜出來你沒失憶,何況劉天的心智遠比你想得要深,他要是智商不夠,劉家那些資產(chǎn)能讓他管嗎?那個行業(yè)可是你們能想像的,涉及到商政兩道。”彭佳德說。 他的話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愿意承認別的男人給我強。 “說吧,到底是誰?”我有些不耐地問。 “楚毅出了錢,賈家出了人,就這么簡單。那一天晚上要不是孩子們跑去報警,你們兩個恐怕不會這么快就全愈?!迸砑训抡f,他臉色也不好看。 我聽了他的話覺得大白天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真的沒想到他們會下這樣的狠手。 “原因呢?楚毅我知道為什么,賈家呢?何家在帝都也不算是無名小卒,下這樣的黑手,不怕報復?”我問。 “賈語含那孩子沒長腦子,被人一忽悠就上當,這一次的事其實主要還是人在中間挑撥離間?!迸砑训抡f完,嘆了一口氣說,“照常理來說,我應該維護她的,但是如果一直這樣維護下去,她將來必定會闖出更大的禍事。所以這一次,我想了想還是大義滅了親?!?/br> 我知道彭佳德和賈語含的關系,想了一下說:“她的性格我大致也知道,想報復一下林樂怡我能理解,下這樣的狠手,似乎也不太可能。” “嗯,她沒這個膽子?!迸砑训履樕徍土艘幌抡f,“劉天手里只有賈語含給這幫人匯款的證據(jù),關于楚毅那邊,沒有任何證據(jù)。” “那他怎么知道的?”我抬頭問。 “賈語含親口說的,是楚毅與她商議的。只不過,她手里也沒留任何的證據(jù)?!迸砑训抡f。 我想了想,對他笑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想把賈語含弄干凈,讓我把重點放在楚毅身上?” “有這么點意思,但是聽不聽勸看你自己,畢竟這件事我沒法靠臉面擺平,這件事有點兒大?,F(xiàn)在所幸的是語含沒有心眼,把知道的都說了。劉天找她談話了?!迸砑训骂D了頓又說,“語含這邊也知道錯了,估計以后也不敢再干了?!?/br> “說得好輕巧,如果那天晚上我和林樂怡都死了呢?那么粗棍子往身上直接招呼,誰扛得住幾棍?”我看著他,一字一字冷冷反問。 彭佳德臉色一緊,嘆氣道:“我沒有替她說情的意思,只是覺得她本性不壞,又是直性子的人,所以做事沒分寸。不過,這件事你怎么處理,我都不會說什么,只是想提醒一句,別忘記了語含不是主謀,只是被人推到表面上的主謀?!?/br> 這一段時間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帝都這個圈子,各種關系勾連在一起。有時,你根本想不到的兩個人可能就是親戚關系。 彭佳德與賈語含也是親戚,能在這種時候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我,也算是盡了兄弟情份。 我拍了拍他的肩說:“兄弟,這件事我記在心里。人辦了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即使不能一比一的討回來,也要給她些教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與她計較太多,但是,也請賈小姐以后記住,別再對我的人下手。從今天開始,林樂怡是我的人,想要動她,總要問問我愿意不愿意?!?/br>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語含那邊我一定轉告。至于你說的教訓,我覺得也是應該的,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長長心眼兒。”彭佳德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匯款的憑單遞給我說,“這是語含的匯款記錄,她和楚毅吃過幾次飯,然后就敲定了這些事。趁著她家老爺子出門,她悄悄借著家里的關系,把這件事給做成了。”彭佳德把他知道的詳細過程說了一遍。 我很無奈,對賈大小姐也覺得甚是無語。 我相信她沒心眼,也相信如果沒人教唆她辦事不至于這么狠毒??墒?,現(xiàn)在受傷提我和林樂怡,不是其他人,想讓我原諒她很難。 如果真的對賈語含動手,小彭的面子真沒地方擱。 不過他剛才有言在先,我想要給賈語含的教訓他不干涉。他也知道,我一定會看一點他的面子。 想想,終于嘆了一口氣說:“我在做事的時候,盡量想著你的好處?!?/br> 彭佳德笑了說:“賈家老爺子想請你吃一頓飯,把這件事說開了。我不是說客,只是順道提一下,去與不去你自己定?!?/br> “不去?!蔽荫R上回答。 如果去了,那就是賣了賈家一個面子,這件事不平也得平,而且我不能就此實施什么報復手段。 我不愿意這么委委屈屈的解決問題,也不愿意林樂怡跟著我一起委屈。 在藍華投資一步一步走入正軌時,對于楚毅的打擊報復,還有對于賈語含展開的教訓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在這一場無聲的斗爭中,我慢慢占了上風,不動聲色的利用何氏集團資源把楚毅的公司逼得無法翻身。也是在這場無聲的商業(yè)戰(zhàn)爭當中,我才領教了楚毅的手段,他絕對比何蕭還要難對付。 賈家明知被他當槍使了,卻因為沒有證據(jù)不能正面打擊。 但是,在我和楚毅做對時,賈家倒是很知趣的配合了幾次,讓我的打擊更有成效。 搶走他傳媒公司的年度大單,切斷合作商連線,在帝都的市場上一步一步用低價甚至是負利潤排擠楚毅的業(yè)務線。 最開始這樣做,很有成效。 但是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把我最近的經(jīng)營情況告訴了老何,集團董事會上一致反對我繼續(xù)這樣經(jīng)營下去。大家的意見很一致,覺得以何氏的名頭,打價格戰(zhàn)太丟臉了。 我被大家說得臉紅。 這么做確實是下下之策,但也是見效最快的。 集團縮緊了藍華投資的財務預算,我一下就緊張起來。 老何的意見,那幾個賠錢賺吆喝的項目要馬上停止,否則以后的財務預算會更緊。 我不甘心,現(xiàn)在再堅持一段時間,楚毅就要從帝都的商界滾出去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功虧一匱。 在這個時候,何蕭若有意若無意的,在開會的時候向我灌輸了一個理念,收購股權…… 似乎這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但是因為是他提出的,我多了個心眼兒,沒有馬上同意。 他對我是否接受提議也不太感興趣,只提了一次就不再說。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換個策略,借助財務項目調整把楚毅公司徹底搞垮時,我們搬到了新的辦公室。 去的第一天,我隔著磨砂玻璃門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林樂怡,她更瘦了,臉色更白了,但是精神還可以,眼神犀利表情鎮(zhèn)靜。 這樣的她,讓我心更疼。 我只看了她一眼就匆忙別過頭來,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我怕多看一眼,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走過去和她相認。 她現(xiàn)在看似平靜,是不是真的接受了我忘記她的事實? 我這樣想著,心里是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既希望看到她因為我忘記她而胡鬧,又希望她能猜到我只是假失憶,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的冷靜和淡定。 心里特別的疼,是因為我怕她真的接受了我失憶的事實,然后再也不給我機會。 每當想到這一點可能性,我都恨不得馬上告訴她我只是在演戲,只是改為站在她背后,無聲的保護她,而不是和她并肩,讓她和我一起擋箭。 第061 何連成之年會醉酒 我老爸連續(xù)觀察了我?guī)讉€月,對我的表現(xiàn)很滿意,以為我真正的忘記了林樂怡,開始步入新生活。 在股東大會上,甚至幫我爭取了來年的資金額,說看我今年經(jīng)營得不錯,明年完全支持我擴大經(jīng)營。 這個提議遭到了五個董事的反對,我記了一下名字,事后去查,發(fā)現(xiàn)這五個人多少都與何蕭有些關系,心里就有了想法。 何蕭這些年在集團也經(jīng)營了一些人脈,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起作用了。 我感謝在這個時候楚毅的賈語含出手,如果不是他們這樣逼了我一步,或許我還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大少爺,每天除了花錢就是在集團擺譜兒裝樣子。 實實在在干了這幾個月,我才知道老何經(jīng)營這一切實在不易。同時也知道,何蕭能走到這一步,憑的不全是運氣和計謀,他還是有些能力的。 從最開始的吃力到一步一步走入正軌,我終于在經(jīng)營上的松一口氣了。 此時到了年末,每年一度的公司年會馬上就要召開。 我給行政部開了一個會,說了一些簡單的意見,年會盡量達到讓每個員工滿意,場地要訂最好的,獎品每人都有份,只不過分成不同的等級等等…… 一周以后,我拿到了行政部的年會策劃方案,大致看了一眼覺得沒問題,我就迅速簽字同意了。 我沒想到的是,在開年會的那天我才走到酒店大堂,還未到宴會廳,就看到了大堂水牌上寫著一個熟悉的公司名字——那是林樂怡的廣告公司。 心里一動,忽然覺得莫名欣喜。 我們兩個到底還是有緣份的,能在不商量的情況下,選擇同一家酒店開年會。我一點都沒多想,以為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 只看了一眼,我就記住了她公司開分的會議廳,腳不由自主就想往那邊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很少打過來的沒存名字的電話。 在看到這個電話號碼時,我馬上止住腳步,接通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何先生,我也是剛知道您也在這家酒店開會,這一切真不是我安排的,您也沒安排讓我把年會湊到一起啊,是不是中間有其他的人?” 這個人是我安插在林樂怡公司的內(nèi)線。 其實我并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怕她在經(jīng)營中著了別人的道兒,想放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人去幫忙盯一下。 我們之間很少聯(lián)系,但是他的話也讓我生出了警惕,收起腳步問:“年會是誰安排的?經(jīng)過她的同意了嗎?” “那個地點是我們老大親自訂的,說是大家忙了一年,也該好好放松一下,每個人的預算很大呢,算是小公司里難得的大手筆了。”他在那頭說完,猶豫著問,“但是,您那邊也在這兒,是不是有點太巧了?何況,這家酒店在帝都是連鎖的,能湊到同一家的機率很小的?!?/br> “今天晚上你辛苦點,盯著別讓她出事,要是她喝多了,你親自把她送回去,房間號告訴我。”我說到這里覺得不妥,又補充了一句,“只要她喝多了,你就馬上給我打電話,訂好房間以后告訴我房間號?!?/br> “好的。”他在那頭應道。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好在她身邊安排了一個人。 林樂怡某些時候也很天真,像她這樣的新公司,這樣的待遇,能請到這種人才的機會并不多。可惜,她沒仔細調查這人的經(jīng)歷。 我理智回歸以后,收回邁錯方向的腳步,直接趕回公司的主會場。 路上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我能在林樂怡的公司安插人手,其他人會不會?特別是何蕭會不會? 以何蕭的心理,肯定會懷疑我和林樂怡是在唱雙簧吧。 我到會場的時候,正好沒錯過講話時間,拿著預先準備好的演講稿,我走上講臺,把預計十五分鐘的講話壓縮到了十分鐘,然后在大家掌聲雷動以后走下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