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這棵海棠樹是我和萬嬤嬤一起種的?!鄙蜢o瑤想起當(dāng)初她和萬嬤嬤一起種海棠樹的情形, 她們從別處移了花樹過來,親自動手在院子里挖了一個坑,把海棠樹栽在院子里,施肥澆水,每日細(xì)心照料,幾年過去,終長成了一樣一棵枝葉茂盛,花開似錦的海棠花樹。 韓煜收回落在海棠花樹上的目光,側(cè)頭看向身旁的沈靜瑤,黑如深潭的眼眸中閃著疼惜的光芒,“我不在的那幾年,你一定很難過吧?!?/br> 從韓煜回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問過沈靜瑤他不在的那幾年她是怎么過的。其實不問他也能夠猜到,沈靜瑤一定過得不好,不然也不會患上那樣的病癥,養(yǎng)了好幾年也養(yǎng)不好,只能在普濟(jì)寺燒香拜佛找個心靈上的寄托,才能一日日挨過去。 “也沒有那么難過?!鄙蜢o瑤想了一下笑著道,“哥哥已經(jīng)在我身邊,回想起來前幾年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么難過了?!?/br> “說說你都是怎么過的?”韓煜牽著沈靜瑤的手走到旁邊的石桌邊坐下。 石凳上有些涼,下人在石凳上鋪了墊子,坐上去很柔軟舒適,沈靜瑤就坐在韓煜的旁邊,回憶起前幾年的經(jīng)歷。 “起初得知哥哥掉落懸崖的時候很難過,每每想起這件事都很想哭,日日就坐在錦墨居的院子里等著你回來??墒且惶靸商爝^去,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你也一直沒回來?;噬虾凸酶付寂闪嗽S多人去找你,但是找了好幾個月,始終沒有你的消息,連你的尸首都沒有找到,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有死,一直盼著你,相信你一定會回來。可是我盼啊盼啊盼啊,盼了一年多,你還是沒有回來?!?/br> 沈靜瑤的眼睛里泛起了淚光,如今想起這些過往依然會忍不住心酸難過,當(dāng)初只會比現(xiàn)在更痛苦悲傷,每一日都過得如同煎熬。好在韓煜已經(jīng)回來了,平平安安地陪在她身邊,那些痛苦傷心的過往,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隨時光遠(yuǎn)去。 “有一天,我和萬嬤嬤就在院子里種了這棵海棠花樹。后來一天天過去,那段日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過的,每日過得渾渾噩噩。再后來我覺得不能這樣繼續(xù)下去,再這么混下去就只能做個廢物了。我聽姑父說哥哥以前在的時候那么優(yōu)秀,每一門課程都能學(xué)到最好,是他的驕傲。我就覺得我應(yīng)該向哥哥學(xué)習(xí),哪怕我做不到哥哥一樣好,也不應(yīng)該比哥哥差太多。姑父得知了我的想法,除了之前教我學(xué)規(guī)矩的三個嬤嬤和羅夫子,又給我請了教騎射的師傅,還請了書畫老師。只是我在書畫上面真是沒有悟性,這么多年也沒有多少進(jìn)步,還是馬馬虎虎。” 說到這兒,沈靜瑤又忍不住笑起來,對自己也很無奈地?fù)u了搖頭。 韓煜看著她嘴角含笑的模樣,眼睛里還閃著淚光,含淚而笑的樣子,嬌柔美麗,仿佛枝頭上的花骨朵兒,需要人的保護(hù)和疼惜。 “瑤瑤,是我讓你難過了。”韓煜手指輕撫著她的臉蛋兒,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目光緊緊地凝視著她的臉龐,柔聲道:“我回來了,會護(hù)著你,保護(hù)你,不會再讓你像那幾年一樣。” “嗯?!鄙蜢o瑤目光中閃著七彩晶瑩的光芒,看著他點了點頭,她相信他說的話,只要他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她也同樣很心疼他,愛戀不已地道:“哥哥,我也會保護(hù)你?!?/br> 昨晚上的那個夢還存在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那么清晰,一想到江碧水會想要殺了韓煜,光是那些人拿著大刀朝韓煜砍過去的那一幕,就叫她膽戰(zhàn)心驚,提心吊膽,惶惶不安。 韓煜聽到沈靜瑤說要保護(hù)他,心里又暖又軟,恨不得把她抱進(jìn)懷里好好的疼愛一番。 “你怎么想到要保護(hù)我?”韓煜笑看著她,“哥哥這么厲害,應(yīng)該由哥哥保護(hù)你??!” 對上他臉上的笑容,沈靜瑤心口一陣發(fā)疼,想起昨天晚上的噩夢,刀劍砍進(jìn)韓煜的身體里,紅艷艷的鮮血撒了一地,就有些受不了地紅了眼眶。 “哥哥……”沈靜瑤叫了韓煜一身,難過地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韓煜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眼中滿是關(guān)切,“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哭什么,我在啊!” 沈靜瑤難過得很,一想起昨晚上做的噩夢就心驚膽戰(zhàn),手緊緊地抓住韓煜的手,吸了吸鼻子道:“哥哥,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到江碧水讓人殺你,好多人把你圍了起來,每個人都長得人高馬大,身材魁梧,手上拿著明晃晃的大刀,不由分說地朝你身上砍去,你身上受了好多的傷,血流了一地……” 說到這兒沈靜瑤也說不下去了,眼睛里蓄滿了淚水,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韓煜,堅定認(rèn)真地道:“我要保護(hù)你哥哥?!?/br> “傻丫頭,那只是做夢??!”韓煜面色如常地安慰沈靜瑤,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心里卻十分震驚,他昨天晚上夜探四皇子府,被四皇子府里的侍衛(wèi)圍攻,不就是跟沈靜瑤夢里面他被一群人圍攻的情形一樣嗎?沈靜瑤居然會做這樣的夢,跟他經(jīng)歷的事情那么相像! 韓煜內(nèi)心里心驚,表面上還是沒有顯露分毫,免得讓沈靜瑤更擔(dān)心,安慰她道:“那個只是夢而已,并不是真的,你不要想太多,江碧水的事情我能處理。” “哥哥。”沈靜瑤緊緊拉著他的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下定決心般對韓煜道:“你說江碧水有問題,曾經(jīng)跟造反的北寧王也有來往,心思深沉,居心叵測,凡是這樣的人肯定是有破綻的,我不相信就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我想……” “你什么都不要想?!表n煜意識到沈靜瑤想做什么,她是想去江碧水那兒找證據(jù),找出能夠扳倒他的證據(jù),然而事情哪里會那么容易,他夜探四皇子府都查不到有用的東西,她一個弱女子怎么查得到?何況江碧水那么危險,他怎么可能讓她去這個冒險?除非他死了!是以她毫不猶疑地立馬打斷了她的話。 “哥哥……” “不可以!” 沈靜瑤還想要說什么,被韓煜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沉著臉盯著她,俊臉上已經(jīng)顯露出一些火氣和怒意。 “對付江碧水是我作為男人的責(zé)任,你來摻和什么?你能做什么?你想借著你未來四皇子妃的身份去接近江碧水,再從他身上找到證據(jù),是不是這樣?” 沈靜瑤咬了咬唇瓣沒有開口,她之前確實是這么打算的。 一看她沉默不語的表情,韓煜就知道他猜對了她心中的想法,面上的怒意更甚,板著臉冷哼一聲道:“你真當(dāng)江碧水是蠢的啊,你去接近他,你就能從他身上查到證據(jù)了?你要是這么輕而易舉地從他身上查到東西,他這么多年豈不是白混了?能從戲子搖身一變成為皇子的人會這么簡單?你覺得你去對付他有幾成把握?” “我……”沈靜瑤回答不上來,羞愧地低下頭去,她就是太想要幫韓煜了,才會想去江碧水身上找線索,還沒有認(rèn)真地想過事情是不是能成,會不會有危險。 “傻丫頭……”韓煜無奈地嘆息一聲,他責(zé)備了沈靜瑤一通,又感到十分心疼,沈靜瑤會生出想要對付江碧水的想法,也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這份情意實在太過沉重了,幾乎讓他承受不起,他既難受又感動,看著沈靜瑤道:“你不要為了我去干危險的事,江碧水那人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你想要保護(hù)我,我也更想要保護(hù)你,我舍不得你有危險,不想你去以身犯險,我說過這些事我會處理,你也說過會相信我,你就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我,我知道了?!鄙蜢o瑤咬了咬唇瓣道。 韓煜深深地看著她,這是他深愛的姑娘,哪怕沒了性命,也要護(hù)她周全。 “瑤瑤,你等著我,我會盡快結(jié)束賜婚的?!?/br> 對著他堅定深沉的目光,沈靜瑤沒有辦法抗拒,她知道她之前犯了傻,因為一個夢而心慌意亂,沒了分寸,想要保護(hù)韓煜,不惜拼一把,卻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件事的困難程度,完全就是以卵擊石,幸好讓韓煜發(fā)現(xiàn)了,把她狠狠罵了一頓,但是他的氣怒和責(zé)罵,卻是對她最深沉的愛意。 沈靜瑤對韓煜緩緩地點了點頭,“哥哥,我都聽你的,我不會再犯傻了,你放心好了?!?/br> 有了沈靜瑤的這句話,韓煜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揉揉她柔軟的發(fā)頂,愛憐地道:“這樣才乖?!?/br> 這動作,這表情,跟哄小孩子一樣! 沈靜瑤朝他癟了一下嘴,“你把我當(dāng)小孩子一樣哄。我明明已經(jīng)長大了。” “你是長大了,但你在我心中,始終還是以前那個長不大的小姑娘。”韓煜一本正經(jīng)地道。 “哥哥……” “咳咳!”院子門口傳來咳嗽聲。 沈靜瑤和韓煜聞聲轉(zhuǎn)頭看過去,就看到劉管家站在院子門口,老頭兒機(jī)靈的很,面上戴著笑,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都沒有聽見。 第90章 “劉管家,什么事?”韓煜開口問道。 聽到問話, 劉管家才往前走了兩步, 恭敬地道:“大公子, 四皇子來了,去了侯爺書房,侯爺也讓你過去一趟?!?/br> 韓煜默了一下,道:“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br> “是。小的這就去稟告侯爺?!眲⒐芗倚辛艘欢Y, 告退下去。 沈靜瑤記得上輩子韓煜成了攝政王之后, 劉管家還繼續(xù)留在韓煜身邊伺候,那個時候忠勇侯府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忠勇侯府了, 韓煜還能留下劉管家,可見劉管家還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雖然這一世有許多的事情改變了, 但看劉管家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明白人,做事總是很懂得分寸就是了。 看著劉管家走出院子, 沈靜瑤轉(zhuǎn)頭看向韓煜,把昨天她和江碧水鬧矛盾的事情跟韓煜說了, “昨天我跟江碧水吵架了, 他好像在試探我, 蔣怡之前被人羞辱一事, 他之前沒有問過我是不是我做的, 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 他又突然提起這件事, 還說要送首飾給我, 我覺得他這個做法太奇怪了,有一種認(rèn)定了是我害蔣怡的感覺,我就沒有要他的首飾,兩個人吵了一架。” “你覺得他在試探你?”韓煜皺著眉頭問道。 “是啊?!鄙蜢o瑤點頭,想起江碧水的做法還是很厭煩,“他昨天先帶著我去看西域異族人的歌舞表演,后來又帶我去醉仙樓吃飯,天黑了又說要逛盛京城的夜市,我不想去,他又不肯放我走,我就只好跟著他去了,他最后帶我去了一家新開的首飾鋪子,讓我挑選首飾,說要送給我?!?/br> 說到這兒,沈靜瑤諷刺地一笑,“他說送我首飾,又跟我提起蔣怡,說那日他送蔣怡首飾是為了感謝蔣文濤對他的幫助,本來想一早就跟我解釋,但是我沒給他機(jī)會。你說他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試探我是什么?” 沈靜瑤說完,抬眸看向韓煜,想聽韓煜說說他的意見。 “我想他不光是試探你,還以為你吃醋了,所以才對蔣怡下了毒手?!表n煜一臉冷漠地道:“不過他可能又不太確定是不是這樣,所以心里又很矛盾,就借著送你首飾這件事看看你的反應(yīng)?!?/br> “他這個人怎么這么奇怪?”沈靜瑤覺得真可笑,“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他這個毛???虧我以前還把他當(dāng)成朋友,他去求了皇上賜婚,把我跟他捆在一起,現(xiàn)在又來試探我,可見也沒多么喜歡我,那他當(dāng)初又為何要去求賜婚?這個賜婚對他有什么好處?” 韓煜面無表情地道:“他之前隱藏得好,所以你沒有發(fā)現(xiàn)。至于賜婚嘛……” 韓煜看了沈靜瑤一眼,沒有把話說下去。要說江碧水求得皇上答應(yīng)他和沈靜瑤的賜婚,好處多著呢!他的野心那么大,想要的那么多,拉攏韓岳就是其中一個好處??!不過這些事韓煜不打算告訴沈靜瑤,免得把她氣出好歹來。 “父親讓我去書房一趟,我現(xiàn)在過去看看。”韓煜站起身對沈靜瑤道:“你是回去信義軒,還是繼續(xù)留在錦墨居?” 沈靜瑤想了想道:“你過去見姑父會去多久?” “這個說不準(zhǔn)。要看江碧水過來是所謂何事?”韓煜思索道。 “那你要小心些?!鄙蜢o瑤關(guān)心地對韓煜道。 韓煜輕笑,“我知道,這里是忠勇侯府,就算江碧水想做什么,他也不會選在這里動手。” 沈靜瑤覺得韓煜說的話有道理,點點頭道:“那我還是先回去信義軒,晚些時候我去做些你喜歡吃的菜,我們一起吃午膳。” “行。” 韓煜跟沈靜瑤約好之后,就去了韓岳的書房。沈靜瑤也跟著回去了信義軒。 回到住處,看時間還早,沈靜瑤就把那日沒有看完的醫(yī)書拿出來研究,特意看的是腰部受傷癱瘓的醫(yī)治、針灸等內(nèi)容。 之前韓煜墜下懸崖失蹤了七年,以韓煜的說法是他腰部受傷癱瘓了七年,被高人所救,在荒無人煙的高山上醫(yī)治,足足醫(yī)治了好幾年才好,所以才沒辦法跟家里人聯(lián)系。 沈靜瑤聽了這些韓煜的經(jīng)歷,當(dāng)時心里就有了一個想法,打算了解一下腰部受傷癱瘓的情況,或許可以學(xué)一學(xué)相關(guān)的醫(yī)術(shù),她知道腰部受傷是很嚴(yán)重的事情,腰對男人特別重要,不能留下半點后遺癥。 陽光從窗口照進(jìn)來,撒下一片金輝,屋里很安靜,沈靜瑤安靜地坐在榻上,正看醫(yī)書看得入神,柳兒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喘著粗氣道:“表小姐,大公子和四皇子的侍衛(wèi)打起來了……” “怎么會打起來了?”沈靜瑤吃了一驚,手上捧著的醫(yī)書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也顧不得撿地上的醫(yī)書,急急忙忙地就往外面走,她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們現(xiàn)在哪兒?”沈靜瑤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心里十分著急,韓岳明明是叫韓煜去書房見江碧水,有韓岳在旁邊看著,怎么反而打起來了? 柳兒跟著沈靜瑤的后面,剛才跑得太急話沒有把說清楚,這會兒喘了一口氣,連忙道:“他們現(xiàn)在侯爺?shù)臅吭鹤永?,奴婢?jīng)過的時候看到他們打起來了,好像是說切磋武藝什么的。” 沈靜瑤聞言回頭嗔了她一眼,“切磋武藝你就說切磋武藝,你說打起來了,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嚇我好大一跳?!?/br> 嘴上這么說著,沈靜瑤還是腳步不停地往韓岳的書房去了。好端端的去書房說事情,忽然又切磋起武藝來,也是有些奇怪,而且昨天晚上沈靜瑤才夢見江碧水讓人殺韓煜,現(xiàn)在江碧水的侍衛(wèi)就和韓煜切磋起武藝來,這也太湊巧了,沈靜瑤越想越不放心,急急忙忙地趕去了韓岳的書房。 一路沿著甬道往韓岳的書房去,路邊栽種的花草開得正好,五彩繽紛,爭奇斗艷,香氣宜人,不過此時沈靜瑤也沒心思欣賞,腳步不停地走了過去。 快到韓岳的書房的時候,沈靜瑤隱隱約約聽到前面有刀劍相交的聲音傳來,丁丁當(dāng)當(dāng)一陣亂響,又急又密,像是有人拿錘子敲在她的心上,砰砰咚咚一陣亂跳,這種緊張的情緒也影響到了她的面部,肌rou也跟著顫抖,眼皮子都禁不住跳起來。 沈靜瑤三步并作兩步,飛快地奔了過去,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院子里一片刀光劍影,晃得人眼花,一黑一藍(lán)兩個身影交、纏在一起,眨眼間就過了好三四招。 韓煜的武藝精湛,侍衛(wèi)的功夫也不弱,兩個人相互交、戰(zhàn)在一起,相互見招拆招,大有不分出勝負(fù)決不罷休的架勢。 “瑤瑤,你也來了。”沈靜瑤剛走到門口,江碧水就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她,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在她的右手邊站定,內(nèi)勾外翹的媚眼笑看著她,一臉討好的表情。 沈靜瑤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故意往旁邊走開兩步,不理會他討好的笑臉,板著臉道:“昨天的事我還給你記著的,別以為過了一晚上,你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br> 明明沈靜瑤說話的口氣非常不好,板著一張巴掌臉,眼睛斜睨著江碧水,看起來就是一副非常生氣惱怒不愿意搭理他的樣子。然而江碧水看著這樣的沈靜瑤不但不生氣,反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我知道我不該那樣對你,我給你賠禮道歉,瑤瑤你就原諒我吧。”江碧水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心里可真是樂開了花,沈靜瑤會為了蔣怡的事情跟他生氣鬧別扭耍脾氣,說明她是在乎他的啊! 其實這完全是江碧水理解錯誤,他昨天晚上確實是想借著送沈靜瑤首飾的機(jī)會試探一下她的反應(yīng),看一看她對他的態(tài)度,就像韓煜對沈靜瑤分析的一樣。現(xiàn)在沈靜瑤真的如他所愿的不高興,所以他便自以為在沈靜瑤的心里是在乎他的,他想要的就是沈靜瑤對他的在意,現(xiàn)在雖然惹了沈靜瑤不高興,但是卻意外的滿足了他那種別扭的心里,他當(dāng)然喜不自勝了。 “瑤瑤,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么,你說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諒我,我一定說到做到?!?/br> 江碧水一直纏著沈靜瑤說話,沈靜瑤根本不想搭理他,心神都放在切磋武藝的韓煜身上,目光一直隨著韓煜移動,只覺得在自己耳邊聒噪的江碧水煩死了,煩躁地用手推了他一把,讓他別擋著她的視線。 “你安靜點兒好不好,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話!” 江碧水被沈靜瑤推了一把,臉上的笑容一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韓煜挽了一個劍花躲開侍衛(wèi)的攻擊,內(nèi)勾外翹的媚眼瞇了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瑤瑤,你說我們兩個誰會贏?” 沈靜瑤偏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弱智一眼,信心十足的道:“當(dāng)然是我哥哥!” 在沈靜瑤心目中,韓煜是最最能干最最厲害的人,沒有誰能超過他,“一代殺神”的名聲不是白叫的,跟一個普通的侍衛(wèi)切磋武藝,韓煜就根本不會輸,沈靜瑤就是這么相信韓煜。 顯然江碧水不太樂意聽到沈靜瑤如此夸贊韓煜,目光在院中打斗的兩人身上掃了掃,薄唇微微一勾,譏誚地道:“那可不一定哦?!?/br> “你……哎呀!”沈靜瑤剛想說反駁江碧水的話,罵他一句沒眼光,院中纏斗的兩人情勢就發(fā)生了變化,驚得忍不住叫出聲來。 原來先前明明一直占上風(fēng)的韓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發(fā)生了失誤,讓侍衛(wèi)一連在他的右手臂上連擊了好幾下,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一副要把他的手臂給打折了架勢,沈靜瑤看到這一幕,心疼得不得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韓煜,希望韓煜能快點兒結(jié)束這場切磋。 聽到沈靜瑤的驚叫聲,在場中跟侍衛(wèi)切磋的韓煜,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借著打斗機(jī)會,飛快地朝沈靜瑤的方向掃了一眼,正好看到江碧水低著頭在跟她說什么,韓煜臉色一沉,加快了手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