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我不去了……”沈靜瑤氣呼呼地道,轉(zhuǎn)身想走,被韓煜扣住胳膊一把抓了回來。 “你……”話還沒出口,已經(jīng)被韓煜抱起來,沈靜瑤對上他的黑沉沉的眼睛,很危險,沈靜瑤只好閉了嘴,乖乖地任韓煜把她抱上馬背。 韓煜坐在后面,一手攬著沈靜瑤,一手控制著馬兒韁繩,寬大的披風裹住她,春風呼呼地從耳畔吹過,韓煜帶著她,在林間歡快地奔跑。 “好玩嗎?” 跑了一陣,韓煜把馬速降了下來,雙手摟著她,騎著馬兒,慢悠悠地在林間散步,陽光從樹葉間撒落下來,落下細碎的光影。 沈靜瑤把頭從昭君帽里露出來,嘟了一下紅唇,不滿地抱怨道:“你都不讓我自己騎馬……” 韓煜沒讓她把話說完,以吻封緘,堵住了她的唇,沒給她繼續(xù)說下去的機會。 “嗯……”沈靜瑤口中發(fā)出一聲難耐的低吟,像是最美妙的仙樂,引誘著韓煜更進一步。 讓韓煜放縱的結(jié)果就是后面兩天沈靜瑤都手腳無力,腰酸背痛,只想趴在床上哪兒也不去,說什么騎馬烤鹿rou,那都只是滿足了某個人的私心欲望而已,她倒是被折騰慘了。 到了第三天,沈靜瑤才精神恢復了些,終于可以起來了,也可以去騎馬了,哪知道宮里又傳來了太后的懿旨,要韓煜進宮去,太后有重要的事情與他商量。 韓煜身為攝政王,本來就肩負著輔佐小皇帝的重任,整個大盛朝都看著他,能偷得三日清閑已經(jīng)是不錯了。 “對不起,下回再帶你過來玩。”韓煜親了親沈靜瑤的眉眼道。 沈靜瑤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知道韓煜也不容易,收起不快的情緒,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沒事兒,正事要緊,我們回去吧?!?/br> 隨后一家人收拾好回城,韓煜送沈靜瑤兩母子回府之后就進了宮,沈靜瑤一直在府里照顧寶兒,等著韓煜回府。 直到第二天早上,韓煜才回來,原來小皇帝生病了,得了風寒,還發(fā)燒了,躺在床上說胡話,太后著急得不得了,六神無主,最后只好傳旨讓韓煜進宮。 韓煜進宮之后,見了太后,太后擔心得不得了,對著韓煜都哭了,淚水漣漣,害怕又擔心,“韓大人,這可怎么辦了?皇上病了,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母子??!” “皇上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昨晚上不小心吹了冷風……” 韓煜皺著眉頭聽她說話,又問小皇帝的情況,得知了小皇帝的病情后,也不敢輕易離開,一直在乾元殿守著小皇帝,直到他退燒醒過來,身體無大礙了,才離開皇宮。 回到府里,沈靜瑤正帶著寶兒吃早膳,韓煜走到膳廳門口,看到沈靜瑤笑得溫柔的給寶兒擦嘴,嘴角不自覺地也彎起了一抹笑,自己的孩子怎么會不心疼呢? …… 轉(zhuǎn)眼就到了夏日,池塘里的荷花開了,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太后在宮里舉辦了賞荷宴,京中許多命婦都受到了邀請,彼時沈靜瑤已經(jīng)懷孕五個月了,懶懶地躺在屋里的榻上不想動。 韓煜看她薄衫底下隆起的肚子,愛憐地摸了摸,對她道:“如果不想去就不去吧?!?/br> 沈靜瑤微微睜開眼,對上他關(guān)切的眼眸,笑道:“怎么能不去了,太后下了旨意的?!?/br> “你不是懷著孩子不方便么?”韓煜抱她到懷里,大手還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這肯定又是個調(diào)皮的兒子,他又踹我了?!?/br> 沈靜瑤嘟起紅唇,“你想要兒子,我想要女兒?!?/br> “兒子女兒我都要?!表n煜笑著親了她的嘴角一下,“我就是覺得他很調(diào)皮罷了?!?/br> “嗯?!鄙蜢o瑤靠在他懷里,又叫了一聲,“好像又在踹我了?!?/br> “我也感覺到了。”韓煜摸著沈靜瑤的肚子,笑得很開心,又傻又甜。 到了太后舉行賞荷宴的那天,沈靜瑤還是去了。 賞荷宴就安排在御花園里,沈靜瑤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的誥命夫人在了。 身為大盛朝最高貴的女人,太后又很年輕,打扮得雍容華貴,高坐在上首的位置,周圍坐著幾個年輕的命婦在陪著她說笑。 沈靜瑤緩步上前去行禮,“拜見太后?!?/br> “這是攝政王夫人……肚子都這么大了,快賜坐?!碧笳J出她來,其實每年大節(jié)小節(jié)宮中賞宴什么的,韓煜帶著沈靜瑤進宮是見過太后的,太后自然也記得她長什么樣子。此前聽聞沈靜瑤懷了身孕也未曾見過,中間隔了這么幾個月再見,發(fā)現(xiàn)宮裝都擋不住她隆起的肚子,這是真的養(yǎng)得很好啊。 宮人去搬了椅子來給沈靜瑤坐,沈靜瑤就坐在離太后下手不遠處,面帶微笑地聽旁邊的命婦跟太后說話,時不時的也答應兩句。 沈靜瑤看著太后,發(fā)現(xiàn)她的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紋,雖然保養(yǎng)得很好,每日錦衣玉食,又大盛朝最高貴的女人,可是處在這個深宮之中,日子依舊空虛寂寞難過,歲月是一把磨人的刀,刀刀崔人老。 坐了不多時,人都到齊了,太后提議眾人一起去太液池賞荷花,眾命婦無有不從,紛紛起身。 太后關(guān)切的目光落在沈靜瑤的身上,對身邊的大宮女道:“攝政王夫人懷著身孕,你扶著她一些,照顧好她?!?/br> 大宮女連忙應了一聲是。 旁邊的命婦們都向沈靜瑤投去了艷羨的目光,攝政王韓煜能力出眾,權(quán)傾朝野,連太后都要對沈靜瑤關(guān)照幾分。 沈靜瑤被周圍的目光看著,頗不自在,強忍著心里的不適,上前跟太后謝恩。 “走吧。”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大宮女去扶沈靜瑤,然后隨著她一起前往太液池。 一行人慢步過去,不多時就到了太液池,放眼開去,太液池上荷花開得正艷,綠色的蓮葉襯著開得鮮艷的荷花,美得像仙境一般。 為了整個賞荷宴,太后讓人在太液池的中間臨時搭了一個臺子,眾人可以沿著浮橋一路走到臺子上,置身在連綿的荷花蓮葉的中心,被周圍的荷花蓮葉包圍起來。 沈靜瑤由太后的大宮女扶著,跟隨在太后身后不遠處,一路走上浮橋,沿著浮橋走到了臺子上。 涼風習習,周圍荷花搖曳,碧波蕩漾,美不勝收。 沈靜瑤坐在臺子邊上的一處歇息的椅子上,欣賞著眼前的荷花,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嘆,指著沈靜瑤身前的荷花道:“這朵荷花是我見到的最美的荷花。” 說話的人聲音不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太后和其他命婦都一起看了過來,先是看到沈靜瑤坐在那兒,然而才是她身后那朵開得艷麗的荷花。 “果然是最好看的?!碧笮Φ溃骸斑@朵花大概是最美的花了?!?/br> 只是這個花,就不知道太后說的是人還是花呢? 旁邊有人道,“既然那朵荷花開得最好,應該摘下來獻給太后?!?/br> 話音剛落,便有人踴躍上前,笑著跑上前面來要摘花。 沈靜瑤坐在那兒也不方便,擋著她們摘花了,扶著肚子就要起身,意外就在那個時候發(fā)生了,臺子忽然發(fā)生了晃動,身旁的欄桿瞬間就端了,來摘花的人慌亂中抓了一把,正好抓到了沈靜瑤的衣袖,連累她一起掉進了太液池里。 “啊——!” “救命——!” “快來人啊!” “快救人??!” …… 沈靜瑤沉在水里,不能呼吸,身體好重,眼睛也睜不開,感覺靈魂要脫離身體而出,她想,她就快要死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然后她就聽到了一陣暴怒的怒吼聲,“如果她和孩子有什么閃失,你們都要給她陪葬!” 是韓煜的聲音。 他說她和孩子…… 對,她和他的孩子…… 肚子好痛,頭也好痛,渾身都好痛…… “煜哥……” “瑤瑤!” 沈靜瑤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勉力睜開眼睛,對上一雙赤紅的雙眼,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瑤瑤,你醒過來就好了,你醒過來就沒事了……” “煜哥,孩子……” “孩子沒事兒,孩子很好。” “那就好……”沈靜瑤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終于安心了。 ***** 三日后,韓煜進宮去見了太后。 福安宮里,太后屏退了左右,單獨與韓煜說話。 太后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濃密的黑發(fā)梳成飛仙髻,白皙的臉蛋兒略施脂粉,額間綴著水滴狀的寶石,雍容華貴,美艷動人。 “你要不是為了沈靜瑤,估計都不會來見哀家?!碧髲纳鲜椎拈缴掀鹕?,緩步走到韓煜的面前,抬起纖細玲瓏的下巴,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目光緊緊地落在韓煜的臉上。 韓煜冷著一張臉,對太后的示好視而不見,面無表情地道:“那日瑤瑤落水,我已經(jīng)查過,我希望太后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太后聞言,輕輕笑起來,像是自嘲,又像是覺得好笑,漂亮的眼眸睨著韓煜,“那不就是意外么?攝政王想要哀家怎樣的解釋?” 說著話,太后又往韓煜的面前傾了傾身,魅惑地眨了眨眼,“如果哀家給不了攝政王解釋,攝政王會把哀家如何呢?” 韓煜整張臉都沉了下來,目光冷得跟臘月里的寒冰一樣,說出的話如刀似箭一般,“太后想清楚了?可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說完一甩袖子,韓煜轉(zhuǎn)身就欲離去。 “韓煜!”太后對著韓煜冷漠的背影厲聲喊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聲音不自覺地顫抖,“沈靜瑤真有那么重要么?” 比你攝政王的權(quán)勢地位性命還要重要么? “是!”韓煜堅定地應道,他背對著太后,沒有轉(zhuǎn)頭,沒有看他一眼,迎著大殿門□□進來的燦爛陽光,一步步走了出去。 太后閉了閉眼,眼淚從眼眶里滑落下來,口中喃喃道:“韓煜,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二皇子逼宮,是你帶著人來救我……”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小皇帝帶著御前太監(jiān)副總管德安就站在殿外,正好聽到了看到了殿里發(fā)生的一切。 德安小心地湊到小皇帝的面前,壓低聲音道:“皇上,我們還是先走吧?!?/br> 小皇帝愣愣地看著殿里面?zhèn)穆錅I的太后,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有一些想法在他的腦海里瘋狂吶喊咆哮,他緩緩地點了點頭,帶著德安轉(zhuǎn)身走了。 走出福安宮很遠之后,小皇帝忽然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頭去看福安宮的方向,目光沉沉,似乎在想著什么。 德安看了看左右,湊到小皇帝耳邊,壓低聲音道:“皇上,攝政王留不得了?!?/br> 小皇帝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德安,目光跟刀子一樣駭人,德安頂著小皇帝的目光,硬著頭皮道:“皇上,御前太監(jiān)總管是攝政王的人,皇上做的什么攝政王都知道,雖然現(xiàn)在攝政王已經(jīng)開始放權(quán),已經(jīng)著手讓皇上親政,可是皇上,大盛的江山本來就是皇上的啊,攝政王這個樣子又算什么東西呢” 小皇帝沒有說話,只默默地看著德安,思索著德安的話,往前慢慢地走去。 快到乾元殿的時候,小皇帝忽然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頭對德安道:“攝政王的事……就那么辦吧。” 德安一聽,心中涌起狂喜,干掉攝政王,御前太監(jiān)大總管就可以換人了。 ***** 平帝三年九月初八,小皇帝出城去皇家獵場秋狩,韓煜隨行在側(cè)。狩獵途中,小皇帝設(shè)計欲殺韓煜,被韓煜提前得知消息,事先做好了防范,平安躲過小皇帝的暗殺。 韓煜因此惱怒,跟隨他的親信人馬也極為憤怒不平,暴怒之下反擒了小皇帝,與此同時,另外一隊韓煜的人馬也順利地控制了整個皇宮,軟禁了太后。 秋狩提前結(jié)束,韓煜帶著親信人馬挾小皇帝回宮,徑直到福安宮見被軟禁的太后。 韓煜讓自己的人馬都留在了大殿外面,一手提著小皇子跨步走進殿里,太后高座在殿中上首的位置上,見狀呵斥道:“韓煜,你想謀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