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這一點也不難猜,他懷里摟著的這個青年,就是有這樣讓人癡迷沉溺的魅力。 因而蔣兆添會喜歡亓素,也就不管太難理解。 根據(jù)肖湛所調(diào)查得到的,亓素在這之前,沒有跟過任何人,而且那天晚上亓素的所有反應(yīng),被他擁菢時的反應(yīng),都在傳遞著一個事實,那就是他肖湛,是青年第一個男人。 即如此,蔣兆添就是后來者,一個后來者,憑什么和他爭。 “怎么?蔣少也喜歡他?”肖湛像是故意這么說,眉目里都是戲謔玩味的意味。 蔣兆添擰緊眉頭,臉頰肌rou緊繃,分外討厭肖湛那張臉上掛著的惡劣的微笑。 “肖湛,你手是不是伸太長了?你想動某個人之前,麻煩看清楚對方屬于誰?!毙ぜ沂怯熊娬尘?,但越是這樣,盯著他們的人越多,起碼在這座城里,肖家要做點什么,還受到一些限制。 蔣兆添可一點都不畏肖湛。 “我手伸太長?蔣少你搞錯了吧,這話該我對你說才是?!毙ふ空Z氣輕嘲。 “亓素是我請來貼身照顧我的護工,他現(xiàn)在住在我蔣家,就是我的人?!笔Y兆添眸色陰厲,出口的每個字都像刮過刀刃,尖銳鋒利。 蔣兆添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猛然彎曲,指骨捏的咔咔作響,周身空氣都仿佛一時凝固起來,像被烈火灼燒的油鍋,任何一丁點火苗,就會馬上爆炸,他克制著想上前直接把亓素搶回來的沖動,大家都是體面人,這里雖沒人來往,可真被什么有心人給看到,再傳出去,對彼此名聲不怎么好。 肖湛呵的笑了一聲,他手臂一動,摁住亓素肩膀的手往下,轉(zhuǎn)而落亓素腰上,將人給環(huán)在身前,肖湛另一手扣著亓素下巴,靠過去,如同宣告擁有權(quán),在亓素嘴角落了一個吻。 被吻的亓素眼簾微顫,斜眼看身旁環(huán)抱著他的肖湛,只覺得肖湛這人挺有意思的,自己敲破他頭,讓他在醫(yī)院待了那么些天,現(xiàn)在遇到自己,不僅沒有半點對他恨意,反而似乎比之前更喜歡他了。 喜歡嗎? 喜歡是最沒價值的東西了。 亓素轉(zhuǎn)眸去看蔣兆添,蔣兆添眼底狂風(fēng)翻騰,被肖湛忽然來的這么一個動作,渾身肌rou都繃緊,額頭的青筋像極了要爆裂。 繼續(xù)這么下去,不知道兩人會不會打起來。 為了他打起來,亓素心中覺得好笑,他什么時候給過這兩人錯覺,他是屬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或者他喜歡著誰。 明明就什么都沒有過。 “你的人?告訴你一個事吧,這人我已經(jīng)睡過了,在成為你蔣少的護工之前,若論先來后到,他亓素就是我的,和你蔣兆添沒有關(guān)系?!毙ふ恐苯诱Z出驚人,這還不算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蔣兆添的理智終于崩塌,出離憤怒。 “你請他多少錢,我給雙倍,幫你另請一個?!?/br> “你說什么……”蔣兆添猛地切齒,眼眸里迸出嗜血的兇光,他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看到對面肖湛堅定無有轉(zhuǎn)移的目光,立刻知道肖湛不會拿這種事來騙他。 所以事實就是,亓素被肖湛動過? 為什么他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時候,哪一天,在哪里? 任何的一件蔣兆添都毫不知曉,他忽然覺得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亓素竟然都瞞著他。 蔣兆添猛地轉(zhuǎn)目,對上亓素一雙冷靜沉默的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能從里面看到悲傷。 于是他開始為此找理由,亓素肯定是被迫的,連他的一個簡單的親吻亓素都會直接拒絕,不可能會是自愿讓肖湛動他。 蔣兆添難以想象那會是一幕什么樣的場景,他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一個漂亮的人,竟是先被肖湛給捷足先登了。 仿佛兜頭一巴掌打上來,這口氣蔣兆添咽不下。 顧不上周圍有沒有其他人,現(xiàn)在蔣兆添只想打破肖湛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他拳頭一緊就往肖湛俊臉上揍。 只是還沒等他拳頭挨到肖湛,手臂被人給擋住。 蔣兆添順著那只骨節(jié)修長、漂亮的手往上看,震驚中亦有難以置信。 “亓素?” 亓素捏著蔣兆添的拳頭,將他手臂圧下去。 “醫(yī)生不是囑咐過,不要做過于激烈的運動?!必了匚岬氖诌Y兆添的,他一開口,蔣兆添體內(nèi)的怒氣就像瞬間自己就偃旗息鼓。 對方的眼眸是看著他的,而不是肖湛。 蔣兆添自己都不知道情緒會這么容易被亓素給左右。 “我想……我需要和你們都聲明一下,我不屬于你們中任何一個人,我只屬于我自己?!鼻鞍刖涫菍χY兆添說的,后面半句則是對肖湛。 肖湛扣著亓素腰間的手緊了緊,他看著亓素線條鋒利的側(cè)臉,總覺得對方平靜的面孔下正在蘊積著什么駭浪。 話語一落,亓素抓住肖湛扣著自己腰肢的手臂,身體利落一轉(zhuǎn),瞬即從肖湛的桎梏中脫身出來,跟著下一秒,他另一臂猛地捏緊成拳,在兩雙驚愕眼睛的注視下,朝肖湛腹部狠狠砸上去。 肖湛其實隱隱覺得亓素不會這么聽話,由著他抱著,所以一直都有戒備,在對方攻擊上來時,快速防御,雖是擋住了亓素的直接攻擊,對方強猛的力道,還是逼的他接連倒退了數(shù)步。 手臂震得發(fā)顫,肖湛搖晃活動臂膀。 “如果不想你額頭另一邊也裂開,給你個建議,下次多帶幾個人,光你一個,想讓我跟你走,不可能?!笨葱ふ勘粨敉耍了睾眯牡靥嵝阉?。 肖湛邃地蹙緊了眉,臉色分外陰沉的看著,本來被他摟在懷里的,轉(zhuǎn)眼就離開,站到了蔣兆添那邊的亓素。 兩人靠得很近,那是比一種比朋友還要近的距離,而亓素看蔣兆添的目光,分明和看的有著不同,額頭上那個結(jié)疤的傷口驀然間開始抽痛了一瞬,肖湛覺得胸口有種未知的情愫堵著,讓他呼氣都比剛剛沉了不少。 肖湛手臂垂落到身側(cè),今天出門只帶了個司機,不,就算他早知道會在這里碰到亓素,他也不會多帶幾個,強權(quán)卻是可以讓人被迫臣服,但那不是他所喜好的。 他等著未來的某天,亓素自己到他面前,求著他動他。 況且,今天確實不是什么好的時機。 肖湛站直身,拍了拍衣服,拍去并不存在的塵土。 正慾轉(zhuǎn)頭,從亭臺的另一個出口離開,又停下了腳。 走肯定要走,但有些話,他覺得還是需要提醒一下亓素。 肖湛挑起了眉道,語氣里隱有譏諷:“你身后那個人的目的和我一樣,你當(dāng)他是什么善者?亓素,你沒這么天真吧?!?/br> 亓素偏頭斜了蔣兆添一眼,蔣兆添眼瞳緊縮,盯著肖湛,正努力克制著怒氣,亓素呵地笑出了聲。 他下顎一揚,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認為我會怕這個,你不是領(lǐng)教過我的手段了嗎?老實說,我還沒有怕的東西?!?/br> “你跟了我,我可以給你的比他多得多,還是……你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肖湛說最后一句話時,眸色發(fā)狠,像要馬上發(fā)動攻擊。 “對。”亓素薄唇上下一碰,干脆利落地吐了一個字。 肖湛震得瞳孔都一瞬擴大,他目光銳利,盯著亓素那張隨時散發(fā)著魅惑氣息的臉龐,企圖從他臉上找出任何說謊的痕跡。 沒有,什么都沒找到。 而蔣兆添那里,聽到亓素忽然給了個肯定的答復(fù),轉(zhuǎn)眸盯著他,肖湛可能會信這話,但他覺得不會信。 亓素喜歡他? 喜歡應(yīng)該不會被他吻一下,就拿紙擦嘴的。 不過心底又涌出縷高興的情緒,起碼表明亓素是完全不喜歡肖湛的。 “亓素,你會后悔今天說這些話?!毙ふ磕樕查g由驚愕變?yōu)殂鋈唬捴薪允呛狻?/br>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睙o論肖湛接下來會有什么報復(fù)行為,亓素都不介意,他一個專業(yè)炮灰,活著的意義就是求死,怎么都不會怕肖湛這種根本不算威脅的威脅。 肖湛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沒有對他動手,就足以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男人想要的不是他的命。 單就這一點,肖湛就輸了一招。 目送肖湛離開,亓素回過身,嘴唇上忽的被人抹了下,亓素垂下眼,去看蔣兆添的手指。 指腹上有一點醒目的紅,他想起來剛才肖湛吻他時,第一時間就咬破了他嘴唇,后來一直叼著他下嘴唇啜吸,這會整個嘴唇都麻麻的,痛感到是沒有多少了。 兩人走出亭臺,回到車上。 一段時間的寂靜無聲后,蔣兆添盯著亓素輪廓迷人的側(cè)臉,眸色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問亓素:“肖湛說的都是真的?” 心中大概有一個結(jié)論,蔣兆添還是想從亓素這里聽到一個準確的答復(fù),甚至是希望,肖湛說的都是假的。 “對。”亓素冷澈的眼眸看著車窗前方,沒有斜過去看蔣兆添。 “什么時候的事?”蔣兆添語氣意外的公事公辦,像在詢問工作。 亓素快速睥了眼蔣兆添,對方既然想知道,那么他就告訴他。 那件事對于亓素而言,不是不可言說的事,更不是一種傷害和恥辱。 “大概半個月前,你還在醫(yī)院那會?!?/br> “他逼你的?”蔣兆添看得真切,肖湛對亓素有強烈的占有和控制欲,但亓素那里,對肖湛的冷漠一如面對他時的這樣。 他不喜歡肖湛。 “不是?!弊繁舅菰吹脑挘揪売稍诶顦?gòu)那里,況且后面他也主動過,所以亓素覺得不完全是被逼迫。 蔣兆添眼瞳猛地一片陰鶩,牙齒嚼著寒鐵,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里擠圧出來,像要嚼碎什么似的:“那你是自愿的了。” “也不是。”亓素唇角驀的一彎,笑了一笑,后面是爽到,這他不否認,可那不過表示他喜歡被男人圧。 當(dāng)然,他也沒興趣去圧一個和他身體構(gòu)造一樣的同性。 到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再去問別的其他什么。 蔣兆添攥緊的拳頭倏地松開,他知道自己胸口縈繞著的那股情緒是憤怒,但同一時間,除開憤怒外,亦有另外一種情緒。 名為嫉妒的情緒。 他以為他是第一個看到亓素的人,也將是第一個擁有他的人,卻沒想到,在這之前,已經(jīng)有人動過亓素了。 或許這才該是現(xiàn)實,這樣一個漂亮惹人眼球的存在,怎么可能會不被人覬覦。 蔣兆添手擱在膝蓋上,他低垂下眼,看著自己青筋隱隱突起的手背。 喜歡這種情緒如此強烈,不同于曾經(jīng)過往,不單單是喜歡,而是想完完全全地擁有對方。 一件物品臟了的話,那么洗干凈就是。 洗干凈,再里外都染上他的味道就好。 沒什么可生氣的,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 這天發(fā)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插曲,亓素沒有再主動提及,蔣兆添也像是徹底給忘記了一般,二人間的相處模式和先前沒有太大變化。 要說完全沒有,也不是。 有的一點就是蔣兆添每天盯著亓素看的時間要拉長不少,目光深暗,如看中獵物的獵食著,隨時準備伺機而動。 亓素心中大概清楚蔣兆添那里應(yīng)該會有什么行動,不過還沒有等到蔣兆添的異動,意外接到了某個人的電話。 孟玨,即是炮灰劇本中最為重要的女性角色之一,亦是數(shù)日前攔住亓素和蔣兆添的車,哭求亓素救她朋友楚嫻羽的女孩。 在這中間亓素和女孩見過一面,在醫(yī)院,在楚嫻羽的病房里,兩名女孩都對亓素表示了感激,感激他的相助。 楚嫻羽的父母當(dāng)時同樣在,甚至準備了一筆數(shù)量不少的錢,希望亓素可以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