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國家隊大魔王

    兩朵大麗花跟季凌打了聲招呼，順理成章的把林小北拐進宿舍。

    收拾干凈桌上大大小小、堆積如山的包裝紙，關(guān)起燈拉上窗簾營造出黑漆漆的效果。

    “嘿嘿嘿…”馬力搓搓手，露出邪惡又猥瑣地表情，標準的準備猥褻無知兒童的怪蜀黍表情。

    陳立坐在床邊，看他惡心，想都不想拿枕頭砸過去，糊了馬力一臉。

    以前林小北還住在宿舍時，經(jīng)常來他倆宿舍里串門，蹭吃蹭喝順便在他倆決斗時當臨時裁判。

    現(xiàn)在故地重游，他熟門熟路坐在陳立的床邊，看他從上鎖的抽屜里翻出個小型便攜式碟機。

    “明天就要比決賽，你現(xiàn)在系統(tǒng)的學習也來不及了…”陳立說著話，把碟機連上電源。

    放在里面的碟自動開始播放，詭異的聲音響起，在宿舍里回蕩——

    嗯……

    啊……

    你好棒啊…用力點…干、啊…干、我…啊啊啊…

    林小北聽到開頭，還沒明白發(fā)生什么事，茫然地看向屏幕，頓時rou乎乎的糾纏景象充斥了他的視線，里面交疊的男女渾身赤裸，做的熱火朝天。

    他從來沒看到這種小電影，但在當今社會，多少聽說過一點。加上隊里其他人都有私藏的資源，林小北懵了幾秒就明白過來，臉紅的徹底。

    “臥槽！”馬力立刻跑過來，把里面那盤小黃片拿出來麻溜藏起，照著陳立后腦勺狠狠地抽了把，“畜牲，每次還說我?guī)男”保憬o他看了啥！”

    “我哪知道你沒取出來…”陳立自知理虧，悻悻地撓撓頭，沒敢揍回去，把馬力刻錄的那盤內(nèi)部資料放進倉內(nèi)，尷尬地接著剛才的話解釋，“你現(xiàn)在沒時間看太多，學習動作計較明顯來不及。就看看別人比賽的狀態(tài)，快速調(diào)整過來。”

    “嗯，你的水平進國家隊沒問題，可要總是維持現(xiàn)在的發(fā)揮，恐怕也只到國家隊為止了?！瘪R力跟著轉(zhuǎn)移話題，煩躁地把陳立往旁邊擠了擠，騰個地坐下來，臉上蒙上厚厚的凝重，“國家隊那幾個，是怪物?！?/br>
    怪物？三頭六臂踩滑板鞋開挖掘機的？林小北在腦子里大概腦補了下怪物的形象，沒成功。

    他拉回跑飄的心緒，看向屏幕。

    馬力這盤碟只錄刻了一個人的比賽的全過程，林小北看他有些眼熟，但沒想起來是誰。

    小小的屏幕畫質(zhì)不是太好，但能看出屏幕里的人皮膚很黑，應該剛從非洲挖了十年煤偷渡回來的，比林小北還黑五六個色號，簡直看不出z國人。

    他站在十米跳臺上，展臂縱身一躍，騰空時宛若展翅的雄鷹，充滿張力和爆發(fā)力。

    隔著屏幕，林小北能感受到他騰空時，身體肌rou中蘊含的力量，能從他抱膝翻騰的動作中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他的空中動作流暢美好，入水后水面毫無波動。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完美的讓觀賞者贊嘆，同行心生畏懼。

    “怕了吧？你那點水平就算發(fā)揮到極致，跟他比還差得遠，何況是現(xiàn)在的半吊子水平?！瘪R力把視頻暫停，指著上面的人給他介紹，“這位是國家隊現(xiàn)任隊長，z國雷打不動的頭號種子霖逸?！?/br>
    “霖逸…”林小北小聲默念這個名字，極度懷疑這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

    …

    那邊，教練給眼睛長在珠穆朗瑪峰頂?shù)募玖枰部戳送瑯拥囊曨l。

    “林逸？”季凌把視頻投影在巨大的家庭影院的屏幕中，畫質(zhì)清晰到能看清霖逸腿上的毛，“他是小北的哥哥嗎？”

    教練忍無可忍的打斷他給小北貼金的妄想，“想什么呢？他姓霖，雨字頭的那個！”

    “百家姓有這個？名字里居然帶個1，很囂張啊?！鄙洗伪唤?jīng)紀人提醒過，季凌對姓名這是敏感地快要行成條件反射了。他評價完霖逸的名字，才回到正題問，“然后呢？這黑蛋跟我家小北有什么關(guān)系？”

    見鬼的黑蛋。

    搞的你家小北多白一樣。

    “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但小北要繼續(xù)往下走，遲早要遇到他?！苯叹氄Z氣嚴肅起來，正兒八經(jīng)地給他解釋，“霖逸是國家隊的大魔王，z國跳水守門人。難度、穩(wěn)定性、觀賞性都很優(yōu)秀，心境上更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季凌算是聽明白了，林小北要想在跳水方面問鼎z國打入世界，得先從霖逸手底下過去。

    他瞇起眼盯著屏幕看了會。

    霖逸約莫有個二十三四，已經(jīng)過了跳水的黃金年齡，大概再過兩年就得退役。按照他的資歷，應該已經(jīng)參加過好幾次比賽了。

    “他怎么沒拿大滿貫？”季凌不服氣林小北讓人比下去，話里都帶著刺，“我記得，去年國家隊成績很差啊?！?/br>
    “嗯，去年霖逸沒有參加個人項目。”教練哪猜不到季凌的想法，白了他一眼，“但是他參加的雙人板拿到了一金一銀，前年個人項目也得到了一枚金牌?？梢哉f，霖逸是現(xiàn)在最接近大滿貫的選手。”

    沉默了一兩秒。

    “但是他的極限只能到這里了，不是嗎？”季凌輕易看出破綻，恢復慵懶閑適地模樣分析，“他年紀已經(jīng)大了，不適合再學新動作。而且看他站在跳臺時總要先瞇眼，怕是視網(wǎng)膜脫落很嚴重了。即使他再怎么接近，也不可能拿到大滿貫，對吧？”

    “呼…咱們國家運動員大多如此，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就該到退役的年齡了。所以說小北現(xiàn)在的年紀和天賦是非常難得的，他個人又努力。要是總因為臨場緊張，導致發(fā)揮失常，太可惜了?！?/br>
    教練憂愁地嘆了口氣，又給他放了幾段霖逸的比賽視頻。

    “我剛給你說霖逸是守門人，不是說小北要打敗他。霖逸個人素質(zhì)很強，他更厲害的是領(lǐng)導和協(xié)調(diào)能力。等小北進入國家隊就知道了，這個人是當之無愧的隊魂?！?/br>
    “很難纏嗎？”季凌扣著指節(jié)，皺著眉問，“小北比完省賽，就要準備選拔賽了吧？”

    “是，今年名額少，拿到省賽冠軍才能參加選拔賽?！苯叹氁娂玖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磨著牙問，“你不擔心啊？他明天決賽再發(fā)揮失常怎么辦？b組可是有好幾個厲害的，能穩(wěn)拿冠軍嗎？”

    “有什么好擔心的?！奔玖杵婀值胤怂谎邸拿魈鞗Q賽，還不如擔心小北取代那個1，成為z國最高水平，奪得大滿貫時，自己要怎么給他獎勵。

    教練：……

    跟這個人簡直沒辦法溝通，他除了無腦吹小北還能做什么？

    哦，還能吐槽找打得罪人，教練無奈地想。

    “收起你的焦慮，我保證，明天小北的發(fā)揮絕對不會有問題?！奔玖璧跪v著照相機，淡淡地說。

    “你那么肯定？”教練表示懷疑。

    “當然，貓都是記仇的?！奔玖铔]頭沒尾說了句，懶得管教練聽沒聽懂，拿起車鑰匙出門找自家小寶貝。

    貓是喜怒分明的動物。

    你照顧他，他就會翻過身用柔軟的肚皮取悅你。

    你要是撓了他一下，它肯定會找機會抓回來。

    明天b組有張彬參賽…季凌勾起唇笑了下，惡趣味的想，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家小寶貝發(fā)威亮爪子了。

    第17章 光環(huán)之下

    距離省跳水決賽還有半個小時。

    45寸的偌大曲屏電視里，一直在循環(huán)播放霖逸世界賽的錄像。

    ‘吸溜——’

    林小北坐在柔軟的沙發(fā)里，半個身體都陷進棉質(zhì)的靠墊中。

    他穿著寬大的省隊運動服，手縮進長長袖子中，攥緊兩只小拳頭抱著鈣奶瓶子咬住吸管一口口慢慢的吮吸。面前的茶幾上擺了三個空瓶子，他懷里是僅剩的一瓶了。林小北遺憾地把最后一個空瓶擺在旁邊，拼成正四邊形。

    他把長腿收到沙發(fā)上，抱住膝蓋鼓起腮幫子，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盯著屏幕，看里面黝黑的人影從十米臺上跳來跳去。

    跟秋天里被火燒的螞蚱似的，特別矯健。

    季凌推開門，兩手空空地走進來。

    經(jīng)紀人跟在他身后，抱著一箱鈣奶，臉憋得青紫分分鐘要斷氣。他撐著最后一口氣進來，把大箱子扔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響聲。

    經(jīng)紀人癱在沙發(fā)旁直喘粗氣，平常那副職場精英的形象蕩然無存。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歡喝奶？還是這種酸酸甜甜哄小孩的鈣奶?！奔玖枞嗳嗨念^發(fā)，從箱子里又抽出一板遞給林小北。

    林小北搖搖頭拒絕，拿起手邊的遙控器把電視關(guān)了。

    “剛進跳水隊的時候個子矮，教練讓我補鈣。鈣片吃不下去，才改喝鈣奶的?！绷中”陛p聲回答。

    他語氣跟平常不太一樣，音調(diào)很低。明顯是這兩天看霖逸的比賽視頻，從中受到挺大的刺激。

    可能是那個螞蚱蹦的太高了，讓原本覺得自己夠高的螞蚱，忽然失去了夢想。

    林小北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水平尚可，現(xiàn)在認真看過本國的世界級選手，才知道他差得多遠。

    季凌挺喜歡他現(xiàn)在的目光。干凈又堅定，眼前的目標非常明確。

    “走吧，快到比賽時間了?！?/br>
    “哦哦?！绷中”碧饋恚迅觳矎男渥永锾匠鰜?。邁開半步，又畏懼的縮回來。他低垂著腦袋，囁喏的問，“季凌哥，要是我拿不到冠軍…”

    比起失敗后的嘲諷和斥責，林小北更害怕讓季凌失望。

    “想什么你？”季凌聽了個開頭，打斷他，“你已經(jīng)是冠軍了?！?/br>
    林小北瞬間激動地抬起頭，眼睛亮亮的盯著他。頓了會，瞇起眼笑出小虎牙。

    “我先去賽場了！”林小北說完，歡快的跑出去。

    “你家小孩，也太好哄了吧？”經(jīng)紀人半死不活的撐起腰，望著桌上擺得整整齊齊的瓶子。

    “我沒哄他，”季凌掏出口罩和墨鏡，重新偽裝成要cao縱世界的漆黑之翼，“他在我這里，永遠是冠軍?！?/br>
    經(jīng)紀人不屑地撇撇嘴，“你的劇本里十年前就沒這么惡心吧啦的臺詞了?！?/br>
    季凌隔著墨鏡冷漠地瞪他，“孫子，十年前你爺爺還沒出道呢，你是把天橋下貼膜時候的廣告詞跟我臺詞記茬了吧？”

    經(jīng)紀人不屑，“貼膜要啥廣告詞，祖宗你老糊涂了?！?/br>
    “當然要了啊，你得發(fā)展副業(yè)養(yǎng)家糊口?！奔玖枨迩迳ぷ?，用他低潤好聽的嗓子念道，“冠軍品質(zhì)，專業(yè)貼膜。意外破膜，隨時修補。懶得修補，介紹代孕。無法代孕，重金求子…”

    “停停停！”經(jīng)紀人被他一通聽著稀松平常，實際上污滿整個太平洋的廣告詞鬧得心肌梗塞，連忙求饒道，“祖宗我錯了，你矢志不渝情比金堅，快放過我吧！”

    這幾年公司拼命給季凌艸沉默寡言，高嶺之花的人設(shè)。主要原因不是他皮相偏冷，而是這貨一張嘴就沒羞沒臊，胡說八道。

    更過分的是，季凌的話大多數(shù)情況無法反駁。從貼膜到重金求子，居然還被他扯出了邏輯。

    決賽只有ab組前三名能參加，省隊大多數(shù)人早早被淘汰了，守在親友席等著給林小北加油。

    沒等來林小北，張彬穿著礙眼的黑色運動服，先大搖大擺走過來。

    “呦，各位隊友可真夠無情，見到我連個招呼也不打。”他張嘴是一口帶著毛刺的公鴨嗓，削尖的臉上刻滿了譏諷。

    省隊的都懶得搭理他。昨天省賽開幕，張彬點名缺席，從教練到隊員都沒想著過問。他名義上還是省隊的人，實際上已經(jīng)沒有誰把他當隊友了。

    “呵呵，”張彬早就料到目前的情況，并不覺得難受，反而還有報復的快感，“你們都不想見我，巴不得我早點輸。可是我晉級了，b組第一，綜合成績還比你們寄予厚望的死小鬼高。把我趕出去，省隊就只剩下那樣的廢物了！”

    馬力不爽的磨牙，捏緊拳頭就要過去，很想把他腦袋按進游泳池里。

    “馬力！”陳立急得叫了他的名字，“在賽場動手會被判禁賽，別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