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季凌按掉鬧鈴,掀開被子無奈的看林小北。 “這是你設(shè)的鬧鈴,你躲個什么勁???” “唔…”林小北在夢中吧唧吧唧嘴,不清不楚的念叨,“困?!?/br> “既然醒不來,為什么要定那么早?!奔玖柰虏蹆删?,幫林小北把鬧鐘往后調(diào)了一個小時。他想了想,又加了半個小時。 反正林小北比十點那場,就算八點半起來都足夠了。 兩人標準宿舍,宿舍里有兩張床,中間隔著寬敞的過道,就像是分開牛郎織女的銀河。季凌第一天住進宿舍里,什么都能忍,唯獨兩張床中間的距離讓他非常不滿。 他們才剛剛結(jié)婚,蜜月期還沒過呢,鬧什么分居?非要把蜜月搞成蜜年的季凌大爺想。 還好,林小北看出他的意思,晚上沒有到自己床上,而是抱著枕頭滾到季凌的床上,鉆進他的懷里跟季凌一起入睡。 他們兩個人都不胖,即使這樣,睡標準的1米2寬單人床還是有點勉強,必須緊緊貼在一起,半夜才不會掉下去。 神經(jīng)衰弱晚期患者季凌對此非常滿意,也不介意林小北打擾他睡覺,晚上把人抱得緊緊的,生怕他跑了似的。 這會,清晨的陽光暖融融的,透過玻璃照進來,正好讓人睡個回籠覺。季凌緊緊抱著林小北,眼睛一閉,立刻睡了過去。 九十分鐘很快過去,林小北再次被鬧鐘吵起來。他揉揉眼睛,從季凌的懷里坐起來揉揉眼睛,看清楚手機上鬧鐘顯示的時間,大叫了一聲。 “怎么了???”季凌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完了完了,我要遲到了!”林小北嘟囔著,翻出自己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跑。 還沒跑出去呢,被季凌拎著衣領(lǐng)揪回來。 “跑什么跑?你臉上的口水印子還沒洗干凈呢。”季凌吐槽了句,把他推到洗漱臺洗臉刷牙,他看了眼表,安撫道,“時間還早,不著急慢慢來。” “不早了?!绷中”卑l(fā)揮手速刷干凈牙,迅速洗了兩把臉,換好鞋子背上書包往外跑,“快點快點,要來不及了?!?/br> “你不是十點才比賽嗎?”季凌說,“現(xiàn)在才七點四十五啊?!?/br> “可是,陳哥和小馬哥八點就開始了?。 绷中”闭J真地回答完他的問題,急得原地亂跳,“啊我不等你了,先過去了!” 季凌還沒說話呢,林小北已經(jīng)飛快的跑調(diào)了。正在搭理儀容的季凌目光一冷,把陳立和馬力兩個名字計入黑名冊。 嘖,誰讓小北那么關(guān)心你們。 林小北跑到會場,剛好七點五十九,比賽還沒開始。他急匆匆走到更衣室換好衣服,守在旁邊隱蔽的位置看他們比賽。 早到現(xiàn)場的左木木挪了下位置,給他解說,“剛抽完簽?!?/br> “抽簽結(jié)果怎么樣?”林小北問。 “大概是比賽前跟霖逸握手了,特別非?!弊竽灸旧罡谐楹炦@種事是玄學(xué)。陳立和馬力幸運了一整個賽季,偏偏在最后關(guān)鍵的一場比賽走了霉運,“你看?!?/br> 林小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兩朵大麗花的順序在第一個,顯然是下下簽了。 “我說,你早上是不是沒洗手?”馬力抱怨陳立。 “我洗了,洗了兩次呢!”陳立認真的爭辯。 “你剛才換衣服的時候去廁所了,從廁所出來洗手沒有?”馬力不依不饒的問。 陳立詭異的沉默了下,認真想了會,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真的沒洗手。 艸!早知道會影響抽簽,說什么他都要洗手啊,洗十次! 可是抽簽結(jié)果已定,現(xiàn)場洗手肯定來不及了。他縱然有千萬種不情愿,還是認命的走上跳臺,準備第一個上場。 他們倆是今天的第一組選手。觀眾席上的看客也都剛起來,需要有精彩的表現(xiàn)點燃激情。陳立和馬力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站上跳臺了,他們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第一個動作,他們選了新練習(xí)的高難度動作,瞬間點燃了全場氣氛。 畢竟是個人項目的運動員出身,又在那么變態(tài)的教練手底下呆過,兩個人的基本功沒有問題,動作完場的十分標準,最后總分出來,引得全場一陣驚呼。 開局就這么厲害,讓后面的人怎么活? 旁邊的兩個d國運動員小聲議論。他們不知道,緊緊是幾天而已,為什么上一場輸給他們的手下敗將,表現(xiàn)會有翻天覆地的差別?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老將對于比賽嗅覺很靈敏,他們清楚的意識到,這場比賽將會成為一場苦戰(zhàn)。 陳立和馬力看到分數(shù),愉快的擊掌慶賀,然后轉(zhuǎn)到旁邊,朝林小北揮了揮手。這種開局王炸的手段,還是從他身上學(xué)的。 “干的漂亮啊,搭檔?!瘪R力不吝言辭的稱贊,“保持這種狀態(tài),晚上咱們吃大閘蟹!” 第102章 雙人板決賽 大概是受到大閘蟹的刺激, 陳立本來就旺盛的精神力更茁壯成長了。 歸根結(jié)底, 他不是為了大閘蟹本身, 而是為了其后的隱喻。只要這場比賽,今年賽季結(jié)束,他們就正式解禁了。 跳水運動需要維持身材, 所以每個運動員在賽季前兩個月,就會進入修行狀態(tài),嚴格控制飲食。而賽季后到魔鬼訓(xùn)練開始前這半年的時間, 對他們的要求沒有那么嚴苛, 基本上沒有太大的禁忌,這點就比一年365天, 賽季長達366天,平常想吃豬rou只能舔舔的運動員好上許多。 打從他們確定關(guān)系后, 兩個人做過最親密的舉動,就是替對方口一發(fā)。畢竟倆人都血氣方剛的, 這又天天晃蕩著大長腿,沒有反應(yīng)肯定不正常。 奈何考慮比賽的事情,他們只好忍耐忍耐, 老老實實的做葫蘆娃?,F(xiàn)在賽季結(jié)束, 不就說明… 陳立想著想著,覺得自己緊張的熱血沸騰,渾身突然多了許多用不完的精力。他轉(zhuǎn)頭看了眼,林小北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里,期待的看著他們比賽。 其實要說起來, 季凌跟他處在同樣的立場上,也不知道漫漫長夜,他跟林小北是怎么熬過去的。 林小北不知道他腦袋里想著什么,還坐在那里,認真地看比賽。 眼瞅著上次拿到冠軍的d隊要上場,緊張的林小北捏了一手心的汗。 還好,因為兩朵大麗花出場表演太精彩,多多少少影響了裁判的判斷力。 后面d隊的動作不夠亮眼,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技術(shù)分和表現(xiàn)分都不算高。 一輪結(jié)束,陳立和馬力穩(wěn)穩(wěn)坐在第一,和后面拉開了好幾分的距離。然而場上的運動員,和臺下的觀眾都不敢輕易放松。任誰都能看出來,比賽才剛剛開始。 第二跳,按照馬力的計劃,他們選了個中等難度的動作。表現(xiàn)分還是很穩(wěn)定,可總分不算太高。 d隊看到有機可乘,輕易的用一個高難度的動作,把剛才拉開的分數(shù)追了回來,超過他們得到第一。 “啊啊?。〖佑桶?!”臺上的人喊出聲來。 “z國加油,不要放棄!”有特意趕來看他們跳水的姑娘,看到分數(shù)被超過的那一瞬間,急得哭了出來。 周圍無論是觀眾,還是其他運動員都捏了一把汗,盯著風(fēng)云突變的比分板,緊張的不知道要怎么辦。 馬力松了一口氣,安撫陳立,“寶貝別緊張?!?/br> “誰緊張了?”陳立輕松的說,“有你跟著,就像帶了個活體外掛。你都不緊張,我緊張什么?” “你別掉鏈子就好?!瘪R力笑著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頭頭是道的給陳立分析,“剛才那一跳,算是故意給他們賣個便宜?!?/br> “怎么說?”陳立只顧著跟他跳,沒仔細想里面到底有什么彎彎繞繞。 這機場比賽下來,他學(xué)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對馬力保持絕對信任。即使馬力讓他去跳油鍋,他也毫不猶豫的…先試一下溫度,再考慮跳不跳。 馬力同樣信任陳立,相信他肯定能很好的配合自己。在這樣的前提下,才敢于嘗試各種冒險的措施。 “剛剛d隊的那個動作,銜接有些問題,表現(xiàn)分并不高,你注意到?jīng)]有?”馬力問。 陳立點了點頭,聽馬力分析戰(zhàn)術(shù)。 “這就說明,他們原本沒有把這個動作用在這里,肯定是想留在后面決出勝負或者擴大優(yōu)勢的?!瘪R力揚了揚下巴,篤定的說,“因為我們第一個動作拉分太開,他們不想劣勢太明顯了,打擊士氣,所以臨時把這個動作調(diào)出來?!?/br> 陳立順著看向d隊的兩個人。他們兩個臉上露出懊惱的表情,顯然對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不太滿意。 “他們變換順序的時候,節(jié)奏就被打亂了。比賽的時候一旦亂了節(jié)奏,他們就該輸了?!瘪R力說的胸有成竹,唇邊揚起一絲輕慢的笑意,絲毫沒有處在劣勢的擔憂。 按照比賽規(guī)則,除了第六跳外,同樣的動作不能使用兩次。按照d隊以往的比賽記錄,他們第六跳往往不會使用難度最高的動作。 而且他們現(xiàn)在把底牌亮出來,就說明接下來,這兩個人已經(jīng)是沒了爪子的大閘蟹了。 “怎么辦啊?”林小北緊張的問左木木,“他們會輸嗎?” “輸?”左木木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你說馬力這場會輸?” 他看待比賽局勢比林小北透徹,從第一跳比分剛出來,他就知道這場冠軍是誰了。 “他們現(xiàn)在在第二位啊,”林小北認真地說,“拿不到金牌,不就是輸了?” “呵呵,”左木木冷笑了下,安撫道,“放心,你的小馬哥不會輸?shù)??!?/br> 林小北茫然的眨了下眼,不知道他怎么看出來不會輸?shù)摹?/br> 左木木指著那邊的馬力,認真地跟林小北說,“記住,以后在比賽場上遇到那種會算分,心黑透的瘋子,千萬不要招惹?!?/br> 比賽還在繼續(xù),像馬力預(yù)料的那樣,d隊后半程都在走下坡路,而他跟陳立單個動作的分數(shù),穩(wěn)定比他們高兩分。 如果是一個動作高兩分,可能是意外。但每個動作固定高兩分,讓人想不多想都不行。更恐怖的是,他們的出場順序在d國前面,分數(shù)先出來。這樣還能維持不動如山的分差,恐怕是提前預(yù)料到了他們的動作和表現(xiàn)。 細思極恐,d國的兩個老將久經(jīng)賽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讓人感受到難以逾越的壓力。仿佛他們的對手不是兩個人類,而是兩個計算周密,運行精確的機器人。 “別慌,伙計?!逼渲幸粋€人安撫他的對手,“現(xiàn)在分差不是很大,我們還有機會的。如果他們最后一個動作還是兩分,我們排在他后面,肯定可以超過去。” “真主保佑我們。”另一個人說。 “喂,你說他們討論什么呢?”陳立指著那邊問。 馬力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肯定是祈禱呢?!?/br> 他要是沒有當運動員,肯定會是個高分學(xué)霸,然后進入某所重點大學(xué),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心理學(xué)專家。 “比起這個,最后一跳了啊?!瘪R力拍了拍陳立的肩膀,鼓勵似的說,“今年的努力都在這里了,你可別嚇得腿軟?!?/br> “都說了,最開始嚇得腿軟的…”明明是你啊。陳立還記得最開始,隊內(nèi)考核的時候,馬力嚇得根本走不動跳板的事。 那是兩人到目前為止,最丟人的一場比賽,還好沒有留下記錄。 “別說話!”馬力不想聽自己的黑歷史,煩躁的打斷他,“你在提這個我跟你急!” 陳立順從的閉上嘴,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走吧,我們該去抽簽了?!弊竽灸菊酒饋?,招呼林小北。 “不看他們比賽了嗎?”林小北磨磨蹭蹭站起來,往跳臺那邊看了兩眼,猶豫的問。 “來不及了,回去看錄像吧?!弊竽灸就沁吙戳搜郏冻鰝€意味不明的笑意,“反正,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了?!?/br> 他們倆要是不贏,他明天就改名叫左森森! 林小北不知道左木木在心里怎么糟蹋的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眼時間,確實來不及了,那邊還在統(tǒng)計第五跳的得分。他戀戀不舍的跟在左木木后面,往抽簽的那邊走,順便給陳立他們祈求。 陳立晃了晃手上,林小北給他帶的紅印,勾過馬力的肩膀,瀟灑的說,“小心肝走吧,大爺帶你浪一遭?!?/br> 馬力不甘示弱,吊兒郎當?shù)恼f,“小寶貝,你記得乖乖聽話,跟著我有rou吃!” 明明到了決定勝負的關(guān)鍵時刻,兩個人還一點都沒正行,用屁股互相撞了下,嘻嘻哈哈的走上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