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房間里沒開門沒開窗,窗簾還是她睡覺之前拉著的。但現(xiàn)在,她覺得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了,那個金光閃閃啊,珠光寶氣啊,流光溢彩啊,她都詞窮找不到話來形容了。 原本她以為埋藏了幾年的珠寶,應(yīng)該是黯淡無光的。真沒想到,居然還能保持著這樣的光芒,一看就讓人流口水的那種財氣! 她傻笑著伸手去抓,箱子里的東西放的井井有條,上面珠寶首飾,下面金塊銀元寶。左邊珍珠寶石,右邊玉石翡翠。 “發(fā)了,真的發(fā)了!”夏維維喃喃說道,眼睛里倒映著珠寶的光芒,簡直像裝了個電燈泡,恨不能連外面的走廊也給照亮了。 不過,這次她很快就回神了。因為這些東西暫時不能拿出來換現(xiàn)金,也不能換票證,帶著也是一種麻煩,所以目前來說,吸引力還是比不上之前王秀娟給的那個小包裹的。 第28章 得了錢財,夏維維下午就直接往百貨大樓去了。省城的百貨大樓,那和鎮(zhèn)上的供銷社可是不一樣的,供銷社也就兩層樓,下面糧食點心百貨之類的,上面布料衣服,連個電器都沒有。省城這個,四層樓,三樓是電器,收音機電視機手表之類的,四樓還有家具。 夏維維之前一直覺得這個年代很窮很窮,沒想到看了三樓四樓才發(fā)現(xiàn),有錢人還是有的,肯定還不少,要不然,這真皮的沙發(fā),還有潔白的抽水馬桶,都賣給誰呢? 剛剛得了寶藏還有些飄的夏維維哐當一下就又落到了地上,她那點兒錢財,在這些東西面前,實在是不夠看的。想要過美好生活,也還差的有點兒遠。 不過,夏維維不是那種得隴望蜀貪求不滿的人,她向來知足。之前還吃不飽穿不暖呢,現(xiàn)在日子不好過不要緊,以后的日子慢慢好過起來就行了,人活在世,總得有點兒奮斗的目標不是嗎? “哎那小姑娘,你探頭探腦的看啥呢?”三樓有個售貨員往樓梯口瞅了一眼,忙揚聲喊道:“買不起就別上來,這上面的東西金貴著呢,萬一你碰壞了,賣掉你都賠不起!快下去!” 夏維維也不和她爭辯,人家其實說的也沒錯,這些東西壞了哪個她都賠不起。夏維維迅速轉(zhuǎn)身去二樓,環(huán)視一周才摸到賣布料的柜臺:“你們有被子賣嗎?” 售貨員正忙著織毛衣,頭都不抬:“你這小丫頭凈問稀罕的,百貨大樓哪兒有被子賣?大家都是自己買了被面被里,再買點兒棉花,自己回去做的,還能省個工錢呢,你要真想買被子,那可就得去別處了,我們這兒是沒得賣的?!?/br> “那被里被面都是多少錢???”夏維維問道,售貨員這才抬頭看她,頓了頓,抬手點了點:“你自己看,有好幾種不一樣的,這種絲綢的最貴,你看你不一定買得起,你還是看看這種棉布的吧,還有這種粗布的,這種畫布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對了,你做多大的被子?” 雖然態(tài)度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起身,將自己說的幾匹布抽出來一點點兒,扯著讓夏維維看。至于被里,那就只有兩種顏色了,一種是雪白雪白的綢緞的,一種是黃白黃白的棉布的。 夏維維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布料,還是選了黃白色的棉布。被里都是棉布了,被面就更不用太好了,粗布就行。另外她多扯了些,回頭還要弄個被套。 棉花買十二斤,十斤用來做被子,她一個人用,被子就不用太大,十斤就能做個特別厚實的被子了。若是有條件,她還能做個六七斤的春秋被子,但沒條件,那就只能要個冬被了。剩下兩斤做棉衣棉褲,買完之后又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盤算棉鞋了,總不能冬天了還穿涼鞋吧?她現(xiàn)在腳上的就是涼鞋,塑料的,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了,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反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麻線,看來是斷過不少次。 棉鞋要做,那布鞋也要做,再過一個月可就是秋天了。至于衣服,也不買了,買布回去做就行了,反正這百貨大樓里的衣服也沒什么好看的。 另外,這段時間她總覺得肚子隱隱會痛,偶爾會腰酸,估計是這身體快長開了,之前營養(yǎng)不良沒跟上,現(xiàn)下能吃飽了,自然也該來了。那東西也得準備起來,衛(wèi)生紙和月事帶。 她還是很有常識的,至少知道這個年代用的是月事帶而不是衛(wèi)生巾。 “有月事帶的票嗎?”售貨員問道,夏維維頓時懵了,她的常識……還是不太夠啊,買這東西都要票? “沒有就不能買,我看你是鄉(xiāng)下的,你們農(nóng)村人,自己縫個布帶不就行了嗎?”售貨員不耐煩的擺手:“講究點就縫棉花,我看你剛才買了不老少棉花,擠點兒出來用就行了。衛(wèi)生紙你用啥樣的?我看看你衛(wèi)生紙票?!?/br> 夏維維遞上去,估計是王秀娟拿的時候也沒分辨,里面還真夾雜了兩張衛(wèi)生紙票。衛(wèi)生紙也分好壞的,好點兒的就細膩點兒,顏色白點兒,不好的就是發(fā)黃的那種草紙。 夏維維兩種都買了些,然后是鋼筆和墨水,她抄書寫字什么的,沒個紙筆可不行。鋼筆倒是不用票,只可惜那價錢,夏維維心疼的差點兒不想買了。 必要的東西也就這幾樣了,剩下的倒不是夏維維不想買,而是沒有票。再者,她也不敢真將所有的東西都買全了,回去可不好糊弄人。 點心票她給用掉了,要送人的話還是選這種大地方出來的罕見的點心比較好。紅糖票和油票rou票這一類的,她就全藏起來了,以后可以慢慢用,反正到年底才過期。 所有的東西買完也才三點多,畢竟物資匱乏,這年代的商場實在是沒什么好逛的。剩下的時間,夏維維就全消磨在廢品收購站了。雖然有眼光的人什么年代都有,但畢竟這時候管得嚴,查的狠,有些人就算有眼光,也不敢將東西帶回去,所以要仔細找,也還是能找到一兩樣好東西的。 夏維維給了看門的大娘一塊錢,就得了允許,下班之后還可以再找三個小時。 她總共翻出來三樣?xùn)|西,一個是針包,針灸用的那種包,里面大大小小總共裝了一百多根針,也看不出來是什么材質(zhì)的,黃燦燦,可能是金針,也可能是鍍銅的,反正看著金燦燦亮閃閃的。雖然不是古董,但夏維維也很喜歡,就給裝了起來。 另外兩樣,一樣是古籍,一套三本連著的,夏維維翻看了一下,立馬喜上心頭,這可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啊,之前剛想著要拜個師傅學醫(yī),這會兒醫(yī)書就送到手上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藏本呢。以后就算是拿出去賣掉,也說不定是要發(fā)了。 另外一樣是個竹雕的筆筒,看著挺臟的,外面一層的黑泥。這東西用處不大,不能當水杯,又看著不像是古董,畢竟那些紅小兵們也都不是收藏家,他們頂多藏一些明顯看起來是古董的,像是這種竹雕之類的,就很容易被放過了。 夏維維當然也不清楚這竹雕是不是古董,但她現(xiàn)在什么都缺,以后有了自己的住處,總不能還將毛筆塞到箱子里吧? 她本來還看中了一些家具的,她現(xiàn)在住的屋子,實在是太簡陋了,但想想她背的東西已經(jīng)夠多了,家具體積都不小,她帶不回去,所以還是算了。 在省城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夏維維就打算去車站坐車了。這邊車子剛發(fā)動,那邊郭大爺就像是風箏一樣沖著夏維維這邊飛過來了。夏維維忍不住挑了挑眉,哎,果然是甩不掉這個包袱啊。 她原先還想著將郭大爺給帶到地方了,郭大爺想留下來她就不用管了,沒想到,車子還沒出省城呢,這郭大爺就被拽回來了。 “看來我還是得跟著你走。”郭大爺也想通了這點兒,很是不甘心:“小寶還沒出院呢?!?/br> “小寶?”夏維維挑眉,郭大爺點頭:“王秀娟給取的小名,她兒子叫大寶,我孫子叫小寶,昨天上午她去上的戶口?!?/br> 第29章 “哎, 小夏同志, 這里這里。”一出了縣城的汽車站, 夏維維就看見趕車的大爺在對她招手,她忙過去,因為帶的東西多, 大爺還趕緊的起身來幫忙:“買的啥呀,這么多的東西?!?/br> “買點兒棉花,這不馬上冬天了嘛。”夏維維笑著說道, 爬上牛車, 大爺側(cè)身坐在了前面,一邊趕車一邊忍不住爆大料:“你這兩天不在村里, 不知道你們村里啊, 發(fā)生了大事兒了!” 夏維維好奇:“發(fā)生了啥大事兒?” “你們知青點的劉青青,摔斷腿了!”大爺忙說道, 村子里的八卦消息傳得快, 尤其是這種大事兒,傳的更是快, 大爺估計也早和人討論過, 這會兒說起來那叫一個順暢。 “前天下午吧,我從縣城接了她們幾個女同志回去,那會兒天都有些黑了, 不過大家玩兒了一天, 心情好,在蘇蕊的帶領(lǐng)下, 女同志們還唱了好些歌呢,還有東方紅,太陽升,我還會唱呢。” 夏維維笑著恭維道:“大叔人年輕,腦子靈活,這些歌聽過就肯定會唱了?!?/br> 大叔哈哈笑著點頭:“你這點兒可說對了,我就喜歡唱歌,之前去公社,聽見大喇叭里面唱歌,我聽一次就能學個差不多了??上Т笫彘L的不好,要不然當年還能到公社選個播音員什么的?!?/br> 播音員不看長相看嗓音,但夏維維可不會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只笑著將話題給引回去:“然后呢?劉青青是從車子上摔下來的嗎?” “不是,那可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可是安安全全的將她們送到了村口了。然后就帶著我們村的幾個女知青走了?!贝笫迕[手:“我也是第二天聽說的,你們村的知青都回去了之后,也不知道劉青青是去干啥了,反正就是出門了,好半天不見回來,蘇蕊就和你們知青點的王國棟領(lǐng)著人去找了,在磚窯那邊找到的,不知道咋就摔到了池塘里,池塘下面都是廢磚,估計是磕著了,腿就斷了。” 夏維維面上的笑容就頓住了,磚窯?那女鬼之前不是說,她的骨灰,是被人給扔到了磚窯那邊的嗎?劉青青又是在磚窯摔斷腿的,這兩件事兒,有聯(lián)系嗎? “也不知道她個小姑娘去那兒是做什么去了,公社里雖然有民兵,可民兵可不到村子里來巡邏。”趕車的大叔繼續(xù)絮絮叨叨的說道,“好些人都說劉青青是去約會去了,可要是約會,劉青青摔斷腿了,那男的就這樣丟下她跑掉了?也太沒擔當了吧?小夏同志,你看大叔年紀也不小了,給你說兩句話你可別惱啊?!?/br> 夏維維點頭:“大叔你說吧,我年紀小,長輩們愿意多說我?guī)拙錇槲液茫沂呛芨屑らL輩們的。” “小姑娘家家,要找對象的話可不能找那沒擔當?shù)?,你們女知青啊,不管干啥,還是要多注意點兒?!贝笫逭f道,不過也并不多說,又感嘆道:“你看你們知青點的劉青青,這腿斷了,以后還不知道咋辦呢。” “那她能回城了吧?”夏維維靈機一動,忽然問道,大叔一拍大腿:“哎呀,我就說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的跑那邊干啥,這要是心狠點兒,還真是能回城了。前天晚上她就被送到縣城醫(yī)院去了,這縣城要是醫(yī)不了,可就要轉(zhuǎn)院了,你回頭問問你們知青點的人就知道了。” 夏維維抿抿唇,估計劉青青還真不是為了回城。她要能對自己下這狠手,早就能回城了。 牛車噠噠噠的走著,趕車的大叔又問起省城的事情來,夏維維也跟著換了話題,興致勃勃的描述省城的房子,省城的道路,還有省城的人。 “到了,你下來吧?!笨此龓У臇|西多,大叔索性直接將車子趕到了知青點,夏維維忙掏出五毛錢塞給大叔,平時趕車一人是五分錢,大叔能拉六七個人,也差不多四五毛。這次只拉她一個,她要只給五分那大叔可就虧本多了。 不過大叔轉(zhuǎn)頭又掏出兩毛錢找給她:“我去的時候可不是空車,這一趟也賺錢了,行了,小姑娘不容易,趕緊的進去吧?!?/br> 王國棟正站在院子里劈柴,聽見動靜就出來了:“小夏回來了?買這么多東西啊,我?guī)湍懔噙M來,大叔再見啊?!?/br> “我聽說了劉青青的事情?!毕木S維也沒太客氣,一邊跟著往里面走,一邊說道,王國棟嘆口氣:“我們也去了醫(yī)院,昨天下午才回來的,縣城治不了,說是骨頭都斷掉了,他們不會接骨,給送到省城去了?!?/br> 省城那么大,夏維維要不是特意去找,那肯定是遇不上的。 “對了,村子里出了喪事,你這兩天沒啥事兒就別出門了?!蓖鯂鴹澯终f道,夏維維聳然一驚:“喪事?誰死了?” “何大娘的小兒子,昨天晚上死的,也是死在磚窯里?!蓖鯂鴹澃櫭迹木S維有些不解,剛才趕車的大叔沒說這事兒啊。王國棟放好東西一轉(zhuǎn)頭,看見她這表情,就解釋道:“趕車的大叔一早就趕車出門了,何大娘小兒子的死是上午才被人發(fā)現(xiàn)的?!?/br> “又是死在磚窯啊?!毕木S維嘀咕道,王國棟沉默了一下,說道:“死相有點兒不好看,你以后別去磚窯那邊?!?/br> “蘇蕊姐和王艷紅都不在家嗎?”夏維維岔開話題,王國棟點頭:“蘇蕊要去省城看看劉青青,王艷紅跟著一起去了。今兒沒女同志做飯,我們幾個對付著弄了一鍋湯,你要不要嘗嘗?” 夏維維笑瞇瞇的點頭:“要,誰的手藝啊?對了,我從省城買了幾個包子,咱們分著吃吧。” 王國棟忙擺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吧,誰的口糧都不豐裕,你不用拿出來浪費?!?/br> 夏維維卻覺得自己未來幾年說不定還真的要依靠這些男知青壯膽子,所以不由分手,非得將包子給分掉,當然也不多,一人一個,皮薄餡多的大rou包,吃的就連向來不怎么和女知青搭話的陳晨都豎著大拇指夸贊了一句:“小夏同志眼光好,買的包子十分好吃?!?/br> 小夏同志笑的靦腆:“好吃也沒了,剩下兩個給蘇蕊姐和艷紅留著呢?!?/br> 眼瞅著天色暗淡下來,夏維維就轉(zhuǎn)頭問道:“蘇蕊姐和艷紅晚上住縣城嗎?”趕車大叔已經(jīng)回來了,沒接到蘇蕊她們,那她們就十之八九回不來了。 “住省城,隊長他們也去了,劉青青是在咱們大隊出的事兒,他們家人那邊,得有個交代?!蓖鯂鴹澱f道:“蘇蕊也算是證人,證明劉青青是自己單獨跑出來的,不是咱們大隊對她做了啥事兒。王艷紅是陪著蘇蕊去的?!?/br> 總不好讓蘇蕊一個女同志跟著一群男同志出門。 吃過晚飯,留下王國棟刷鍋洗碗,剩下的男知青們就蹲在門口聊天說話。夏維維則是將自己的包裹拎進屋子,一件件兒的拿出來整理,順便聽他們在門口聊天。 “你們說著羅鐵牛也是死在磚窯的,他的死,和劉青青會不會有什么牽連?是不是劉青青被羅鐵柱給威脅了,晚上必須到磚窯去一趟,然后才發(fā)生了后來的事兒?” 女知青在鄉(xiāng)下沒親沒故,單獨出門向來是一件兒很危險的事情。 “她又不傻,人家讓去她就去?就不會叫上咱們哥兒幾個?” “我都說了是威脅,他抓住了劉青青的把柄吧?” “這事兒就劉青青自己知道了,咱們也都是瞎猜?!?/br> “也不知道劉青青這腿以后能不能好,一個女同志要是成了瘸子,以后可就不好過了?!?/br> “瘸子咋不好過?至少能回城了?!?/br> “你要覺得好,你明天也去摔一個?” “好了,也別吵了?!蓖鯂鴹澰谝贿叢潦终f道:“不管咋說,人已經(jīng)死了,到底是啥事兒,咱們也不清楚,羅家自己選擇不報警,咱們也沒法子。時候還早,這會兒肯定睡不著,要不然咱們打會兒牌?” 和王國棟一個屋子的張衛(wèi)國忙答應(yīng)了一聲,去屋子里找了撲克牌,幾個人就坐在院子里打撲克,進屋還得點煤油燈,太浪費了,煤油也不是好買的,一年也才發(fā)幾兩票。 夏維維本來覺得這事兒肯定和那女鬼有關(guān)系,想出去找那女鬼問問呢,但他們幾個男人守在院子里,她就不好一個人偷溜出去了。只好拜托了郭大爺去探路,她自己則趴在窗口將王秀娟送她的黃紙給翻出來。 若真是那女鬼動的手,那就和郭大爺一樣,殺了人之后的鬼,都是會實力暴漲,并且失去理智的。那她找過去,難免就會有一場惡斗,所以她現(xiàn)在需要很多的符紙,攻擊的,護身的,都要先做好準備才行。 另外,她也是有些疑惑的。她去省城之前,那女鬼因為被雷劈了好幾次,實力已經(jīng)下降了很多,怎么忽然之間,就能殺人了呢?還殺了個大男人,這疑點也是很大的。 鬼魂殺人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郭大爺能殺了黃偉光是因為郭大爺那會兒怨氣沖天,所以才猛然間漲了實力。這樣說的話,女鬼也是猛然間漲了怨氣?那死掉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殺了女知青的兇手? 將黃紙放好,她就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了,一心兩用就畫不好符紙,黃紙用一張少一張,她可不能浪費了。 夜色漸深,外面的光線已經(jīng)暗的看不見了,夏維維只能將紙筆先收拾起來。外面男知青們的茶話會也結(jié)束了,王國棟貼心,剛才聊天的時候就順便燒了一大鍋的水,夏維維端著木盆出去就能直接用熱水了。 在外面奔波幾天,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夏維維毫不客氣的將一整鍋的熱水都給用掉了,反正他們都睡下也不用了。 “小夏同志,不好了!”洗完澡睡覺就是舒爽,夏維維正夢見自己買了一只烤鴨,店家給的薄餅太少,她有些生氣的時候,就猛然聽見耳邊一陣呼聲,就像是打雷一樣。瞬間驚醒,一顆心還在使勁的蹦蹦跳,快要嚇死了都。 “郭大爺,有啥事兒不能明天再說?”看清楚蹲在床前的黑影,夏維維有些無語:“而且,就算是你現(xiàn)在不是人,但你也是個男鬼,咱們男女有別,你大晚上的就別來找我了行不行?” “還不是你這丫頭給我找了差事嗎?”郭大爺很不滿:“我辛辛苦苦的守了大半夜,一看見有動靜了就趕緊來給你報信了,你居然還嫌棄我多事兒!那我可就不管了啊?那女鬼想殺死誰就殺死誰吧,反正都和我沒關(guān)系?!?/br> 夏維維瞬間清醒,趕忙問道:“那女鬼要殺人?” “對,就在磚窯那兒,是個男人,二十三四的樣子,不是這個村子的,是隔壁村子的。”郭大爺解釋道,夏維維一手抓了自己塞在枕頭下面的符紙,一手將鞋子給提上,她沒被子,睡覺都是不脫衣服的。 臨出門又有些猶豫,叫人還是不叫人?叫人的話,她怎么解釋她是怎么知道磚窯那邊要死人的事情的?不叫人的話,這深更半夜的,她倒是不怕鬼,可就是怕人啊。 “那男人,是不是殺了那女鬼的兇手?”夏維維問道,郭大爺搖頭:“這我哪兒知道啊,我就看見她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男人過去,然后要殺死他,你趕緊的吧,再遲一會兒,人就要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