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控制力道，絕不會將人給打死的。羅常有的娘趕緊的躲，這大掃帚可都是竹枝扎的，尋常掃院子用的，掉了葉子之后那東西就變得特別扎人了。

    幾乎是眨眼間，羅常有的娘臉上就多了幾道血痕。

    “哎呀，殺人了，知青在咱們村子里殺人了！”她一邊躲一邊喊，夏維維拍了兩下就不追了，冷笑著喊道：“我夏維維今兒就將話放在這兒了，以后他羅常有家，再有人生病就不要到我這兒來看！”

    雖然村子里的人因為夏維維的年紀對她的醫(yī)術(shù)是半信半疑的，但總的來說，有大夫比沒大夫強。

    羅隊長也很快就趕到了：“干什么呢？聚在一起是要鬧事兒嗎？羅常有，當(dāng)時在醫(yī)院大夫怎么說的你自己也聽見了，你兒子的事兒完全是因為你家耽誤了時間，早點兒送醫(yī)院還有救，大夫是不是這么說的？”

    羅常有不吭聲，羅隊長在他身上使勁踢了一腳：“是不是這樣說的！”

    “是。”羅常有摔倒在地，眼圈這才跟著紅了，低著頭應(yīng)了一聲。羅隊長繼續(xù)問道：“大夫也說了，要不是夏大夫用針扎著，你媳婦兒也沒救了？”

    羅常有點了點頭，羅隊長不滿意：“是不是這樣說的？你給我大聲點兒回答！”

    “是！”羅常有捂著臉開始哭：“我兒子啊，我那兒子啊?！?/br>
    “大家也都聽見了，這事兒和小夏大夫沒關(guān)系，要不是小夏大夫，羅常有媳婦兒也保不住了。”羅隊長沖周圍人說道，又看羅常有的娘：“你要是再胡鬧，我就扣你家工分了！一天天光想著鬧事兒！”

    又指揮周圍的人：“來兩個媳婦，先將人給送到羅家，這樣天氣，再凍下去人就壞了?！?/br>
    話音剛落，就見車子上的人使勁掙扎了起來，有相熟的媳婦兒忙上去攙扶勸慰：“翠兒啊，別動，你剛動了手術(shù)，小心別弄開了傷口了?！?/br>
    王翠不聽，猛的往前一撲，從車子上摔下來，周圍人趕緊去扶，她卻掙扎著跪趴在地上，對著夏維維那方向，使勁磕了個頭：“小夏大夫，多謝你了，要是我還能活著，這救命的恩情，我肯定會報答您的?！?/br>
    “先別說這個，你趕緊回去養(yǎng)著吧?！毕木S維慌忙上去攙扶，王翠這才順著力道起身，又被人送回到牛車上，羅隊長媳婦兒也跟著過去，親眼瞧著人安置下來了，這才回轉(zhuǎn)。

    “你該慶幸你兒媳沒死，要不然，我就去派出所舉報你了！”夏維維厭惡的看著羅常有的娘：“不將難產(chǎn)的兒媳送醫(yī)院，這是謀殺！你要是再來我這兒胡鬧，還是多掂量掂量吧。”

    羅隊長也在訓(xùn)斥羅常有，一個大男人，妻兒都護不住，老娘也勸不住，簡直是軟蛋！羅常有最后哭哭唧唧的將他老娘給拽走了。

    “多謝羅隊長了，要不是隊長來解圍，我都不知道該咋辦了?！毕木S維忙道謝，羅隊長擺擺手：“不用謝，這事兒本來就該我出面的，你也別擔(dān)心，下次她就不敢過來了。”

    夏維維又客氣了幾句，這才目送羅隊長夫妻走人。一轉(zhuǎn)頭，何愛國還在門口站著呢。她轉(zhuǎn)頭看夏明明，夏明明挑了挑眉，沖何愛國點頭示意：“多謝你了?！?/br>
    何愛國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沒事兒，我應(yīng)當(dāng)做的，不過，你們還是多上心些，在他們眼里，你們是外來戶，還只兩個女孩子，好欺負的很?！?/br>
    第45章

    回到家夏維維還有點兒小郁悶, 就因為是外來戶, 所以就得被欺負？倒是夏明明想得開：“人家說的也沒錯, 外來戶，女孩子，再加上你還有自己的房子, 手上有錢，不欺負你欺負誰？我之前生氣你自己決定買房子就是因為這個，財不露白, 我怕你被人盯上?！?/br>
    可也不能因為怕被盯上就不買房子, 夏維維在心里嘀咕道，不過她確實是應(yīng)該在這方面更注意點兒了。伸手揉了揉黑金, 要是黑金再大點兒就好了, 誰敢上門，直接放黑金。但是現(xiàn)在黑金太小了, 被人一腳就能踢出去, 它過去就是送人頭的。她還是得另外想個防范的辦法才行。

    “要不然弄點兒玻璃渣扎墻上？”夏維維問道，夏明明挑眉：“哪兒來的玻璃渣？”說完掀簾子去廚房, 今兒大年初三, 早上不想做飯，她弄了個雞蛋羹在灶臺上呢，這會兒估計正好。

    連門窗上都還是貼的窗戶紙呢, 玻璃這東西, 說不金貴她們也買不著。

    “我們晚上去嚇唬嚇唬她？”郭大爺在一邊幫忙出主意，夏維維眼睛一亮, 這倒是個好主意。想了想就給建議：“最好是變成小孩子，滿身是血的那種，就喊為什么不讓它出生，嚇唬兩天她就沒力氣來找我了?！?/br>
    “明白了，裝她那憋死的小孫子是不是？放心吧，這事兒我可以?！惫鬆斞杆冱c頭，笑呵呵的拉著董璉亭往一邊去商量了，董璉亭表示他很拒絕這樣的差事，他雖然是鬼了，但上過學(xué)堂喝過洋墨水，一輩子文質(zhì)彬彬，讓他裝死嬰什么的，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下午夏維維這邊又來了兩個病人，都是中午喝多了，頭疼，想買點兒頭疼粉的，這個倒是不用夏維維給看，只給藥就行了。晚上迎來了一個大吃大喝拉肚子的，平時沒油水，過年這一管不住嘴，就該受罪了，這個還是給開點兒止瀉藥就行了。

    何愛國大約是真看上了夏明明，這兩天夏明明但凡一出門，十次里面有八次會遇上何愛國。這事兒夏維維是不插手的，畢竟愛情這種事情，是當(dāng)事人的事兒，她這個當(dāng)meimei的，只要在后面給撐腰就行了。若是夏明明也喜歡，那大不了就結(jié)婚。要是不喜歡，那等何愛國歸隊了，也就沒啥事兒了。

    她現(xiàn)在盤算的是另外一件事兒——到h省一趟。

    之前和羅隊長打過招呼了，不過當(dāng)初說的是三四月份兒的時候去。現(xiàn)在，夏維維卻是想早點兒過去，羅常有的媳婦兒難產(chǎn)的事情之后，夏維維就總是在想，如果，如果她醫(yī)術(shù)高超，那那天，她是不是就能保住大人小孩兒兩條命了？

    可沒有如果，沒保住就是沒保住。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沒了。

    雖然責(zé)任不在她，她不是圣母，不該她自己背負的罪名，她絕不會去背負的。但她又從小受教育，身為一個五講四美新中國四有好青年，能搭把手的，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她還是愿意去幫一把的。

    所以，如果她能有這個機會，學(xué)更好的醫(yī)術(shù)，能更好的救人救命，她還是很愿意的。

    “大姐你不用陪著我去，我今年不還單獨出門好幾次了嗎？你放心吧，你meimei聰明著呢，絕不會被人拐賣了的?！毕木S維做好決定之后就安慰夏明明：“再說了，我這是出門辦差呢，正經(jīng)事兒，以后總會有這么一趟的，早去晚去都是一樣的。”

    “等我出發(fā)了，你就還住在這兒，就當(dāng)是給我看門了，免得村里有些人看我不在，就偷偷摸摸的到我這兒弄點兒東西走，雖然我家里沒啥東西值錢，但不管是丟了哪一個，我都心疼得慌。”

    夏明明忍不住撇撇嘴：“你連黑金都打算帶去？”

    “對啊，讓黑金跟著我見見世面?！毕木S維笑瞇瞇的說道，然后壓低了聲音：“聽說火車上小偷多，我?guī)е诮穑辽倌芙o我看住行李。”

    這年頭，帶雞鴨鵝上火車的人多的是，多一個小狗完全是沒問題的。反正她也沒買到臥鋪票，哦，至少五年之內(nèi)，她是買不到臥鋪票的，那些都是給領(lǐng)導(dǎo)們準備的。

    “要不然……”夏明明猶猶豫豫的開口，夏維維迅速拒絕：“不帶你去，先不說火車票得多少錢，你們隊里能放你走嗎？我是給診所買藥呢，出差算是，你干啥去？陪著meimei逛街去嗎？你們大隊長肯定不同意的。”

    “多一個人去就多浪費一份兒錢，你meimei其實也很窮的。”夏維維語氣深沉，夏明明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歪理正理都是你說的了，算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在這兒等你好了?！?/br>
    剛過完年，隊里也沒什么重活兒干。頂多就是過了初八開始澆地除草，這些活兒也不算重，夏明明干完活兒要是想回來還是能在天黑之前趕得及的。

    于是，帶著大隊長給開的證明，夏維維就抱著黑金上了火車了。當(dāng)然，出門之前，借著夏明明在廚房做飯的空隙，她將王秀娟之前給她的那些黃紙，全都給用上了，還有王大夫夫妻的衣服。

    包裹里帶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布片了，這個碎步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比黃紙要好帶點兒。而且，能消耗布片的，她絕不會消耗黃紙的，畢竟布片屬于急于處理的，早用完早省心。

    火車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黑金小狗崽子閑不住，扒在夏維維胳膊彎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開始哼哼唧唧的鬧騰了。

    “乖黑金啊，你要是聽話不到處跑，等會兒下車了我給你買好吃的?！毕木S維捏著黑金的脖子安慰，對面的女人笑呵呵的伸手想摸摸黑金：“你家養(yǎng)的小狗??？”

    黑金不喜歡別人碰，一扭頭汪唔了兩聲，特別兇狠，然而身體太小，對面女人根本不害怕。

    夏維維歪了歪身體：“對，別碰它，它不喜歡外人碰。”

    “你上哪兒去？”那女人收回手：“我叫何華，你叫我何大姐吧，咱們坐火車能遇上也是一種緣分，你叫什么名字？”

    “夏維維。”夏維維很客氣的點頭，黑金撲騰的厲害了，她就將黑金拴住脖子，然后放在地上，讓它在座位周圍轉(zhuǎn)悠，周圍的人熟悉了不怕它，也不用擔(dān)心它會走丟了。

    “我是去h省探親的，我家里是當(dāng)兵的，前些年調(diào)到h省了。”何華很熱情，笑瞇瞇的和夏維維搭話，夏維維只點頭笑，何華還從兜里拿出來一些紀念章：“你看，這些就是我家里回家探親的時候帶的，說是小鄉(xiāng)下地方?jīng)]有呢，都是大城市里才有賣的，還不便宜，你猜猜多少錢一個？”

    夏維維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毛~主~席的頭像，還有□□的，聽說這個紀念章在這個年代都是很值錢的，夏維維特意往高了猜：“一塊錢一個？”

    “哎，猜錯了，這個數(shù)。”何華豎起來三根手指頭，夏維維簡直要驚呆了，她之前還處于吃不飽穿不暖的境地呢，外面居然有人三塊錢買這個東西？

    “帶一個保證讓人對你行注目禮。”何華喜滋滋的說道，然后挑選了一個遞給夏維維：“這個送給你了，咱們也是有緣分，能坐在一起，我是真心將你當(dāng)我妹子看的，拿好了?！?/br>
    要換個小姑娘，估計要受寵若驚了。

    夏維維連忙推辭：“我不要，不能要，這么貴重的東西，你還是收起來吧?！?/br>
    “貴重是貴重了，但是我看見你就喜歡啊，能看見個合眼緣的聽不容易的?！焙稳A笑著說道，硬是將紀念章往夏維維手里塞，夏維維不要都不行，那熱情的，非jian即盜，夏維維雖然將紀念章捏在手里，但心里的警惕卻是豎的更高了。

    “妹子，看你這年紀，還沒結(jié)婚呢吧？”何華笑瞇瞇的問道，夏維維搖頭：“沒呢，我上面大哥還沒結(jié)婚，輪不到我們下面這些小的，我哥是當(dāng)公安的?！?/br>
    “喲，那說不定還和我當(dāng)家的認識呢?！惫泊蟛糠侄际擒娙宿D(zhuǎn)業(yè)，女人更高興了：“咱們的緣分啊，可真是太深了！你大哥在哪個派出所呢？”

    “肯定不認識，我大哥在j市派出所。”夏維維笑著說道，何華半分不尷尬：“對了，你去哪兒來著？”

    “h省?！毕木S維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女人一拍手：“咱們正好一起下車啊，相逢是緣分，妹子，你要不要跟我到部隊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你要是沒結(jié)婚，正好我家那口子還能幫你介紹一個，他上頭的軍官，營長知道嗎？還沒結(jié)婚呢，你看你長的這樣漂亮，家里大哥又是當(dāng)公安的，這條件可是相當(dāng)好了，要是能讓營長看上，你以后可就是營長夫人了！”

    夏維維簡直想為何華鼓掌了，這可真是，能說會道啊，也是個能耐人。你看一開始人家就很熱情的展示了一下經(jīng)濟實力，現(xiàn)在又正好展示了一下雄厚的背景，換個不諳世事初出家庭的小姑娘，指不定早就要上鉤了。

    可夏維維一對上何華肩膀上趴著的女鬼，就忍不住心里打寒顫。何華用這樣的手段，騙了多少個小姑娘呢？

    “你不信我是不是？”見夏維維不出聲，何華一拍手：“讓你看看我和我當(dāng)家的結(jié)婚證?！?/br>
    費力的從衣服兜里掏出來證件，周圍有好奇的，也都圍過來看，夏維維瞄了一眼，上面的男人還真是穿著綠軍裝。她有點兒分不太清這年代的真正軍裝和仿制軍裝，但她能肯定上面的不是軍人。

    為什么能肯定呢？

    何華肩膀上的女鬼已經(jīng)嘮叨了一整天了，何華就是個人販子，專門挑那落單的女孩子下手，套路都是一樣一樣的，先用紀念章引人向往，然后給介紹好婚事。

    “你要是營長夫人了，以后可就不用下鄉(xiāng)干活兒了，跟著營長住小樓房就行了?！焙稳A還在絮絮叨叨，誰也不知道小樓房是沒有的，真跟去了那可就是地獄了。

    “真有你說的真好？那大姐，你看我家閨女成不？我家閨女十七歲，比這閨女長的可是豐滿多了?！迸赃呌袐D人扒過來問道，何華擺擺手：“不行不行，我就喜歡這個小妹子，長的白凈，性子也文靜。”

    夏維維轉(zhuǎn)頭打量了一下，里面有三個托兒，都是男人。團伙作案啊。

    要是只有何華一個人，那夏維維還是有幾分把握的，直接將人送到派出所就行了，可這團伙作案，她就不能將自己置于險地了。

    第一百零一次想念手機。

    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他們都是人販子呢？夏維維皺眉苦思，順便再想念一下王國棟，要是有他在，自己說的話他肯定就是相信的，那也肯定愿意配合，將人都給送派出所去了。

    “h省軍區(qū)可近了，妹子你去h省哪兒？我下車有人接我去軍區(qū)，咱們不如一起，到了軍區(qū)，我再讓人開吉普車將你送過去行不行？”何華又問道，夏維維擺手：“不用不用，那太麻煩了?！?/br>
    “那不麻煩，說實話，我真是一看見妹子就喜歡的不得了，你啊，跟我娘家小妹兒長的真是有七八分相似，這天底下能遇上個長的這樣像的，那可真是緣分了啊。”

    何華大約是怕夏維維生出疑惑，扯著自己的臉讓周圍人看：“你們看，是不是和我也有幾分相似？”

    這像不像的，三分靠事實，五分靠胡扯，還有兩分靠眼神。再者了，人情社會嘛，誰會去拆穿個瞎子？人家問到腦袋上了，那就裝傻點點頭就行了唄。

    夏維維也是有些無語了，一個大餅?zāi)槪约哼@個瓜子臉，哪兒長的像了？

    “妹子可別害羞。”何華再接再厲：“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回頭看上了，咱們就弄個營長夫人當(dāng)當(dāng)，看不上就算了，就跟和姐認了個親，以后咱們兩家也互相走動走動，都在h省，肯定有遇上的一天的，你說是不是？”

    是個屁，下了火車回頭就不知道要被你賣到哪兒去了，估計這輩子都回不去h省了。

    夏維維一沒證據(jù)二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三個壯漢，所以，很快就制定了計劃——下了車先跑掉，然后派郭大爺他們?nèi)ジ?，既然是團伙作案，那手里必定還會有幾個被拐賣的人的，只要郭大爺他們能找到證據(jù)，回頭自己就去派出所。

    接下來不管何華說什么，夏維維都只管點頭應(yīng)是，態(tài)度好的不得了，讓何華深信夏維維已經(jīng)被自己忽悠上了。

    火車到站是晚上，估計何華他們是故意挑的這個時間段的車，要是被拐賣的人不順從，他們大晚上的，還能趁機用武力什么的，但白天就不好用別的手段了。

    “大妹子，時候不早了，這個時間點兒，找旅館也難，公交車也肯定都停了。”何華一邊打呵欠一邊說道：“你就跟姐一起走吧，將就一晚上，明天我就找車送你回去?！?/br>
    夏維維笑了笑，點頭：“好啊?！?/br>
    話音剛落，人就竄出去了，何華只是愣了一下，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了，立馬跟在后面：“妹子，你是咋了？跑什么??？”

    她后面，三個壯漢也跟上。

    夏維維一聲不吭只管跑，董璉亭的地盤，他飛在上面指揮：“左邊，前面那條街上有個派出所，不是這個路口，再往前，前面有近路?！?/br>
    黑金也不出聲，夏維維飛快的鉆到胡同里，大約一百多米之后，再一拐彎，前面還真是派出所了。何華他們估計也熟悉路，在夏維維出了胡同之后，她和那三個壯漢就消失了。

    當(dāng)然，他們自己不知道，她們身后是跟著有小尾巴的。

    大晚上的，街上也沒人，派出所倒是有燈光，不過夏維維暫時還不能進去。她索性在派出所后面找了個空地蹲著——正好還能剩下住宿費呢，她一邊修煉一邊等郭大爺，也不用睡覺了。

    “你走了之后他們又去火車站，等到下半夜，又接了一伙兒人，帶著兩個女孩子。一伙人在城外住著，有個廢棄的窯洞，估計是要鉆火車道的，后來廢了?！惫鬆斆枋龅?，董璉亭熟悉城里，卻不熟悉城外，也不太清楚那是個什么地點，郭大爺繼續(xù)說道：“加上昨晚上的，五個女孩子，還有兩個小男孩兒?！?/br>
    女孩子可以賣了當(dāng)媳婦兒，男孩子可以傳宗接代。

    “得抓緊時間，他們今天晚上打算離開了?！边@會兒都是早上了，郭大爺催促道：“他們覺得你昨天跑掉這事兒不太對，覺得你說不定會報警。”

    “好，我現(xiàn)在就去報警，你繼續(xù)去跟著，我怕他們換地方?！比素溩佣际鞘志璧?，夏維維看郭大爺飛走了，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就去拍派出所的大門：“快開門，快開門！”

    好半天才有個二十多歲的小公安衣衫不整的開門：“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呢？小姑娘你找誰？外地的？”

    “嗯，外地的，我昨天晚上下火車，我要報案，我在火車上遇見了人販子了，本來他們還想拐走我呢，我機靈，一下車就趕緊跑了，然后我又回去盯梢了……”

    小公安打斷她的話：“你說啥？你又回去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