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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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的腦子里有什么一閃而過。 可惜她還沒有抓到,就被老先生的話語奪過了注意力。 “是這樣的,”老先生清了清嗓子,“皮爾斯的妻子在老家開了一家服裝店,但是生意不太好,哦,他們的老家在拉考克,她聽說了你的小生意,覺得你們的衣服很好看,但又聽說哪怕是一顆小紐扣都被備案了,所以他們想問問,能不能給他們開放權(quán)限,讓他們也能出售你的小商品?什么后續(xù)的都不需要你們擔(dān)心,她們會處理好的——只要你能將那些小東西‘委托’給他們出售就行?!?/br> 艾琳差點被那一連串的“l(fā)ittle”弄暈了,回過味來才覺得好笑,老祖父明明就覺得她做的不錯,還偏要強調(diào)自己有多看不上眼,這么傲嬌,真是純血貴族沒跑了。 “大概不行,”就算祖父開口,艾琳也不得不拒絕,“現(xiàn)在制衣廠沒有面向大眾銷售的零售,只有高定和至少1000件以上的批發(fā)?!?/br> 不過,果然該說對于利潤的追逐是人的本性嗎?還沒個譜呢,就想到了分銷,真是聰明的英國人! 老先生被駁了面子,也不是特別生氣,對于小孫女兒的生意他本來就是一知半解,聽艾琳說不行,也只是想著一會兒去了實驗室應(yīng)該怎么和皮爾斯說才能說明白又不留隱患,想了想,他還是問了一句,“那你們什么時候有那樣的產(chǎn)品?能不能和他合作?” “我以為……”艾琳一面喝牛奶一面笑,“您對麻瓜沒好感?” 老先生老臉一紅,“那當(dāng)然!我可是純血!是貴族!——當(dāng)然,你也是,艾琳,你可不能忘了這一點!——但你得承認(rèn),呃,麻瓜,有時候,咳,還是有點小聰明的!”說完又瞪眼,“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艾琳舉手投降,飛快轉(zhuǎn)移話題,“雖然現(xiàn)在制衣廠沒有這方面的項目合作,但我們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計劃,不過您得告訴皮爾斯,既然他們想要合作,那就要拿出誠意來?!?/br> 老先生擰眉,“什么誠意?” “譬如做個合作方案?”艾琳聳肩,視線在豐盛的餐桌上滑來滑去,吃什么好呢——“他總不能空口白牙的就拿走我們的衣服啊?!?/br> “哦……”老先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管是代銷還是分銷,想要和我們合作,就拿出合作方案來,”艾琳給自己取了塊炸雞排,早上吃這個有點油膩,可她實在有點餓呀——“他能想到這種經(jīng)營模式,難道沒有想過合作的細(xì)節(jié)嗎?具體應(yīng)該怎么cao作,需要繳納多少保證,甲乙雙方要定在什么時候結(jié)算比較合適,是一個季度還是半年,是不是允許賒銷,如果允許的話他要拿什么做擔(dān)保,額度又是多少,還有他的信用度要怎么評價,每次提取的商品如果沒有賣完是否允許退回……這些,他都沒有想過嗎?” 老先生聽得云里霧里,“……那我就這樣和他說?” 艾琳將雞排塞進(jìn)嘴里,眨了眨眼睛,“您就這樣告訴他吧?!?/br> 老先生一路琢磨著去“上班”了。 一到實驗室,皮爾斯就迎了上來。 這是一個長得沒有那么英俊,但看起來很沉穩(wěn)的年輕人,看著他光禿禿的大腦門,老先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老而彌堅”的發(fā)際線,心中升起了一股詭異的自豪感,看向皮爾斯的眼神也和藹了很多——他之所以愿意幫助這個年輕人,其實是知道皮爾斯的家庭情況不太好——這位年輕人的耳根子軟、心腸也軟,每個月的薪水都被他拿去救濟窮人了,要不是他的妻子會打算,那個小家只怕早就過不下去了。 老先生自認(rèn)不是什么好人——曾經(jīng)他也不是沒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但這不妨礙他欣賞一個善良的老好人,雖然這個老好人的有些行為經(jīng)常讓他覺得很蠢——不過看在“同事”的面子上,他還是可以“大發(fā)慈悲”地忍一忍的。 “普林斯先生……” “我和艾琳說過了,她希望你們能提供一份方案給她?!崩舷壬膊缓徽谘?,直接就把艾琳的一番話給復(fù)述了一遍。 皮爾斯顯然也有點懵逼,一面聽一面背,最后還拿了個小本本出來,一手筆一手本地望著老先生,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您能不能再說一遍……” 等到老先生木著臉重復(fù)了一遍,皮爾斯才滿足地收好他的筆記本,很是敬佩的說,“您的孫女兒可真聰明!相信瑪姬也不會比您的孫女兒想得更周全了!” 老先生的表情有一秒的扭曲。 皮爾斯的妻子竟然叫瑪姬…… …… “我認(rèn)為,普林斯制衣廠目前應(yīng)該做的事,就是盡可能的擴大規(guī)模!我們的產(chǎn)品已經(jīng)銷售到了許多國家,但還有一些地方?jīng)]有覆蓋,而且最可恨的是,那些小商人從我們這里進(jìn)貨,又用高出十倍的價錢賣給那些東方國家,這對于普林斯來說是極大的侮辱!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采取措施!而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正是解決這一現(xiàn)象的好方法!只要我們能自己開拓海外銷售這一塊,那些小商人根本一點活路都沒有!還有那些女工和裁縫,我認(rèn)為制衣廠不應(yīng)該只招收,或者說優(yōu)先招收女工!要知道這個世界大部分都是男人,能說上話的也是男人,女人——哦普林斯小姐我不是說您——就應(yīng)該在家里處理好家務(wù)事!當(dāng)然普林斯小姐您是例外,像您這樣的女人,那是連我們男人都應(yīng)該膜拜敬佩的,不過我還是得說,您可不能因為工作而忽視了家庭,不知道您有沒有未婚夫?哦,是的,這不是我該問的問題,那我們還是來說工廠吧。我覺得我們一定要擴大生產(chǎn)……” “這是從哪里找來的奇葩?”艾琳側(cè)過頭,用手擋住嘴小聲問道,“我不會同意這種人染指我的公司。” “……他平時也沒有這樣,”托馬斯同樣小聲的解釋,“可我們不好拒絕,他是諾蘭伯爵推薦來的人!不過,除了幼稚了一點,太有雄心壯志了一點,對于女性太過…,呃,其他還是好的……” “在什么崗位,才應(yīng)該有什么想法,有時候想的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卑盏穆曇糇兊美涞?,“諾蘭伯爵還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托馬斯有點尷尬,“就是提到明年軍部可能還會有一批更大的訂單……” 艾琳抽了抽嘴角,“……那再留著看一看吧?!?/br> 托馬斯松了口氣。 “不過不要讓他插手重要的工作!”艾琳提醒,“我可不希望制衣廠的一舉一動都被諾蘭伯爵掌握在手里!” 托馬斯連連點頭。 “可以了,莫里斯先生。”打斷長篇大論的山姆·莫里斯,艾琳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先下去吧——”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追了一句,“好好干。” 山姆大概是誤解了什么,激動得滿臉通紅,“我會的!我、那個、普林斯小姐,您有沒有男——” “山姆!”見艾琳臉色不對,托馬斯趕緊插話,還給了山姆一個警告的眼神,“你是不是還有工作沒有完成?” “哦,哦,工作?是的我馬上去做!”山姆愣愣地點了點頭,眼看艾琳的臉上好像寒冰覆蓋,一個激靈趕緊下去了。 “你確定我們要收下這樣的人?” “……總有些讓你不得不妥協(xié)的時候,”托馬斯的臉色也不好看,“好在你才是決策者,而我和他只是執(zhí)行者?!?/br> “如果你確定了的話?!卑諊@氣,“那就先這樣吧?!?/br> 什么時候才能不看別人的臉色! “聽起來你好像很不滿?”托馬斯做出生氣的樣子,“我這樣做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 “我怎么會不滿呢?”艾琳露出一個完美的假笑,“這可關(guān)系到咱們明年的發(fā)展呢?!?/br> 托馬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希望明年的獎金數(shù)目足夠好看。” “但愿?!?/br>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年底的獎金都好看[比心]~ 感謝小天使“zsyljimy”,灌溉營養(yǎng)液 10 感謝小天使“”,灌溉營養(yǎng)液 1(我又看不到名字,喵喵是你嗎~) 第46章 這是競爭的社會 輕工業(yè)投資少見效快, 是許多商人開拓商業(yè)版圖的第一選擇, 曾幾何時, 以英國為代表的殖民國家生產(chǎn)的布料占據(jù)了全世界布料生產(chǎn)總值的50%, 它們被傾銷到世界各個國家,尤其是那些被槍炮蠻橫地打開國門的古老國度, 那些愚昧又古老的國家被迫接受著來自西方思潮的洗禮以及大量洋貨的沖擊,民族輕工業(yè)幾乎被擠壓得沒有生存之地。 在那個時刻, 依托于廣闊殖民地種植園的經(jīng)濟讓這些商人們賺的盆滿缽滿, 廉價的勞動力、廉價的原材料,他們沉迷在殖民經(jīng)濟帶來的豐厚利潤中,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迅速積累著原始資本。 然而二戰(zhàn)后的日不落帝國被美國趕超,沒有了強有力的工業(yè)和國家力量的支撐,它的經(jīng)濟增長速度也漸漸緩慢下來, 特別是輕工業(yè)行業(yè)——隨著各個殖民地獨立運動的興盛, 大工廠主們不斷地失去他們賴以生存的種植園, 沒有了低廉的人工和原料,輕工業(yè)的發(fā)展再不能像從前一樣“傲視全世界”。 尤其是紡織行業(yè)。 愛德華茲家族曾經(jīng)是英國首屈一指的大紡織商, 最輝煌的時候, 愛德華茲家的工廠引進(jìn)了近百條流水線,幾乎整個歐洲都有它的工廠, 工人近五萬人,在當(dāng)時,愛德華茲家是王室晚宴必請的客人,只要有愛德華茲的地方, 沒有大商人敢和他們吭聲,因為誰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愛德華茲家的商品。 可惜好景不長。 緬甸獨立運動爆發(fā)后,愛德華茲家失去了他們最大的種植園和養(yǎng)殖場。 愛德華茲家當(dāng)然不止在緬甸有產(chǎn)業(yè),可他們家的運氣實在不算好,也許是愛德華茲的名頭太盛,那些繼緬甸之后陸陸續(xù)續(xù)試圖反叛的國家和勢力,竟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愛德華茲家的產(chǎn)業(yè)作為他們進(jìn)攻的第一站,這導(dǎo)致愛德華茲家連連失去了十來個種植園和好幾個大型養(yǎng)殖場。 沒有了低廉的原料和人工,愛德華茲家不得不提高了生產(chǎn)成本,人都是趨利性的生物,在愛德華茲家商品價格提高后,零售商自然會轉(zhuǎn)而尋求價格更低的廠商,這導(dǎo)致愛德華茲家的生意用“一落千丈”來形容也不為過。 為了拯救家族事業(yè),愛德華茲先生不得不絞盡腦汁尋求降低成本的方法,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在從前許多下家不愿意調(diào)整從前的合同議定價格,否則就要按違反合約的名義將愛德華茲家送上法庭時,愛德華茲先生除了暗恨這些商人的見利忘義落井下石,還不得不面對工廠倉庫商品大量擠壓的情況——比起虧本賣給他們貨物,還不如直接支付違約金來得劃算! 成本提高,貨物又賣不出去,資金無法及時回籠導(dǎo)致生產(chǎn)不得不停擺,這讓愛德華茲家的境況雪上加霜。 原本,愛德華茲先生是盯上了軍部的訂單的,軍部不缺錢,買布料的時候雖然也會還價,但他本來就不指望這一單賺多少錢,只要能回籠資金,能處理掉積壓的舊貨,他就能繼續(xù)生產(chǎn),不至于每天都在裁員,也不會讓所有人都覺得愛德華茲家完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這筆單子被普林斯家搶了! 該死的普林斯! 在這筆訂單前,誰知道普林斯是個什么東西! 愛德華茲先生恨得牙癢癢,可真要他做點什么…… 他暫時還想不出來能做什么。 普林斯家收了許多絨毛,他想過在這里做手腳,但就算他能讓幾十家、幾百家養(yǎng)殖場拒絕為普林斯提供絨毛,難道還能讓全世界的養(yǎng)殖場都當(dāng)普林斯不存在? 普林斯一次性和好幾十家養(yǎng)殖場簽訂了長期合同,倒累得那些和他原本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養(yǎng)殖場回過頭來責(zé)怪他耽誤了他們長達(dá)十年的“生意”…… 想到這里,愛德華茲先生不由煩躁的扯了扯領(lǐng)帶。 剛把帽子脫下來遞給女仆,愛德華茲先生不滿四歲的小女兒撲過來抱住了父親的大腿。 “爹地~” “爹地的小天使!”愛德華茲先生立刻將公事壓下,露出笑容,“今天過得開心嗎?” “開心極了!”小姑娘給了父親一個甜蜜的頰吻,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今天媽咪給安琪兒做了新裙子!” “哦?做了新裙子呀?”愛德華茲先生抱著小女兒往里走,見到迎出來的妻子和兩個兒子,笑容真切了一些,“親愛的,你今天真美。” 他的妻子穿了一條新裙子——看起來像是棉布的,哦,這可真稀奇,愛德華茲先生心想,妻子最喜歡那些華麗又昂貴的布料了,竟然有一天也會穿上她認(rèn)為下等人才會穿的棉布? 但不可否認(rèn)的,哪怕是以他從事紡織業(yè)和服裝行業(yè)這么多年的眼光來看,這條裙子也是不可挑剔的漂亮。 裙子的剪裁很簡單,只是在腰線部分有點小心機——它比平常的裙裝腰線更高一點,正好掩蓋了妻子生育了三個孩子后再也無法恢復(fù)成少女般不盈一握的腰肢,裙面看著是棉布的,但妻子走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布料,遠(yuǎn)遠(yuǎn)望去和棉布差不多,只有當(dāng)她動的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其中暗藏的玄機——啞光的面料和若隱若現(xiàn)的暗紋,配著那色彩斑斕的、墜在裙邊的鮮花,好像一朵朵真正的花朵兒一樣,嫩綠的葉子上沾著晶瑩剔透的露珠,隨著妻子的行動,仿佛下一秒就會順著花瓣的弧度滑落,愛德華茲先生本以為那露珠是一顆顆小水晶,結(jié)果,他又猜錯了,那露珠就是用閃亮的絲線團成的! 倫敦什么時候出了個有這樣手藝的裁縫? 愛德華茲先生暗暗尋思。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將那位裁縫推薦給那一位? 想必那位夫人一定會很喜歡…… 正想著,就聽妻子說道,“這得感謝那位裁縫——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把衣服做得比圖片還要好看!” “是哪一家?”愛德華茲先生心中一喜,順理成章的接口道,“是哪位老裁縫嗎?” “是普林斯家的裁縫?!逼拮拥幕卮鹱寪鄣氯A茲先生面色一沉,“你還記得普萊恩伯爵小姐的成人禮嗎?那天之后,誰沒有幾條普林斯裁縫店做的裙子,可就在倫敦說不上話了。” 愛德華茲先生有點兒后悔自己從來不在家里談?wù)摴铝?,不然的話,妻子也不會不知道愛德華茲家和普林斯家的糾紛,現(xiàn)在她的話,簡直就是在戳他的肺管子…… “我們也有普林斯家的衣服!”兩個大點的兒子也爭相恐后的蹦跶,“我們學(xué)校做了新校服!是普林斯家做的!特別好看!” “我,我也有!”小兒子不肯落后的叫道,“我,呃,我有普林斯的新帽子!媽咪——”他可憐兮兮地、求助地望向自己的母親。 “好好好,明天就去給你裁新衣服,好嗎?”愛德華茲夫人寵溺地說。 小男孩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開心地叫著跑走了——都沒有和他親愛的父親打個招呼——他太小了,甚至都還沒有開始上禮儀課。 愛德華茲先生:“……” 好想將這堆熊貨回爐重造…… 看來他得盡快讓孩子們接觸家族生意了,不然怎么能放心讓他們接手愛德華茲家!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兩個兒子走過來拉著他往屋里走,一面還繼續(xù)念叨,“普林斯家出了不少新布料呢,有好些在我們家的店里都沒有見過,為什么我們不生產(chǎn)呢?” 愛德華茲先生冷漠臉。他也想問為什么!為什么普林斯家不開放市場!為什么家里的孩子蠢得不忍直視!——所以說,當(dāng)初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才覺得自己當(dāng)初年紀(jì)輕輕接手家族產(chǎn)業(yè)實在太辛苦,因此不忍心孩子們也“受苦”,希望他們能多經(jīng)歷幾年快樂的童年再進(jìn)入成人的世界,于是將他們保護得密不透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