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偏向瞎子拋媚眼、我有表哥我傲嬌、首輔夫人黑化日常、世子家養(yǎng)臣、霍先生,您拿錯劇本了[娛樂圈]、聽說他們都愛我、辛有所屬:總裁的禍水前妻、少爺跪下愛我、7夜禁寵:總裁的獵心甜妻、惡毒女配對我笑[快穿]
何若薰點點頭,“前天下午進得城,在路上還看到阿清的花轎。昨兒就打發(fā)人送到我娘家,阿欣轉手又交給我。” 嚴清怡又問:“她沒說幾時走?” 何若薰道:“總得過上三兩個月,京都這邊一大堆的事兒?!?/br> 云楚青要發(fā)喪,圣上褫奪了爵位,原本御賜的宅邸要收回去,里頭的家具擺設仍然是云家的,得另外找地方搬過去。 沒有三五個月還真是倒騰不清楚。 大喜的日子,錢氏不愿意因這些事情掃興,遂笑問:“今兒三娘回門,我到醉仙樓叫了席面,另外送了兩壇酒,一壇今年釀的梨花白,一壇去年的桂花釀,都是兩斤的壇子,你們打算喝哪個?” 何若薰道:“梨花白吧,要想喝桂花酒,莫如喝阿欣跟三娘釀的?!?/br> 一席話,驟然令嚴清怡想起頭一次進京在陸家時候的情形。 才不過四年,聽起來好像很久遠了似的。 搖搖頭,揮去過去的愁緒,笑道:“我家院子里正好有棵桂花樹,入秋時候我多釀幾壇子,等過年正好喝?!?/br> 眾人齊聲應好。 雖然是叫了席面,但因沒有外人,也擺出來十二道菜。 幾人圍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將一壇梨花白盡都喝光了,嚴清怡是新嫁娘,被攛掇著尤其喝得多。 吃過飯,稍說會兒閑話便各自告辭。 薛青昊跟嚴青旻在門口等著送客,薛青昊臉上掛著一貫憨厚的笑容,嚴青旻的臉色卻不太好看,鐵青著,卻又不得不擺出笑容。 嚴清怡情知七爺已經跟他們談過,上車后就問起此事。 七爺溫和地笑,“交給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沒了前程也少不了他一口飯吃,別想那么多?!鄙焓钟|一下她酡紅的臉頰,親昵地問:“她們灌你酒了,喝的是什么酒?” 他的手清涼如玉,使得她臉上的灼熱消散了許多。 嚴清怡不由往他身邊靠了靠,委屈地說:“她們不講理,五姑娘懷了身孕,卻都來灌我喝酒,還有七爺,七爺是新女婿合該多喝幾盅,她們也算在我頭上?!?/br> 七爺“呵呵”笑。 他午飯跟薛青昊與嚴青旻一道吃,兩人被他劈頭蓋臉一頓訓,連飯都沒吃飽,哪還有膽子灌他酒? 沒想到他躲過了,嚴清怡卻是躲不過。 酒醉的她眉眼迷離,緋紅的臉頰嬌艷如山茶,雙唇紅潤飽滿水嫩欲滴,似是在等待人去采擷。 七爺俯身噙住她的唇,“是桂花酒?” “不是,”嚴清怡啟唇,七爺順勢侵入她口中,糾纏片刻,低聲問:“是梨花白?” “嗯,”嚴清怡輕笑,雙手勾在七爺頸后,呢喃道:“七爺,還想親?!?/br> 話剛說話,頭往他懷里蹭了蹭,舒服地闔上雙眼。 七爺訝然,手指輕輕拂開她腮邊一縷碎發(fā),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下,無聲地笑了。 嚴清怡足足睡了一下午,夜里便走了困。 七爺正好哄勸著她把圖冊上的姿勢演練了一遍。 頭回生,二回熟,待到第三回就漸漸琢磨出其中趣味,連著好幾天夜夜都要水。 辛姑姑既是歡喜又是擔心,催促著廚房天天燉雞湯給兩人滋補。 好在沒幾日就是嚴清怡的小日子。 辛姑姑婉轉地告訴她,“王妃身子還嫩著,便是七爺……他自幼身子弱,王妃勸著他些,不急在一時……” 嚴清怡鬧了個大紅臉。 人人都知道七爺弱,可他分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等到她身上干凈,七爺再要動手動腳的時候,嚴清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七爺并不著惱,摟著她低聲道:“從去年秋天開始,青柏隔天給我泡藥浴,一直泡了大半年,身子真正是好了,只不過沒在外人面前顯露。否則還像以前那樣三天兩頭地病,豈不是累著你?等今年天氣涼了,再接著泡一陣子,到時候人人都知道是你照顧得好?!?/br> 嚴清怡從鼻孔長長出口氣,“那也得消停幾日,現下都以為我招惹得你,我不擔這個名聲?!?/br> 七爺低笑,“我擔,趕明兒我跟辛姑姑說是我招惹你?!?/br> 這種事情還好意思對別人說? 嚴清怡氣結,“你無賴?!?/br> 七爺看著她笑得歡暢。 以往她在他面前要么拘謹得常常下跪,要么戒備得像是刺猬隨時準備刺人,可現在她終于肯展露出真性情。 她會彎著眉眼笑,會鼓著腮幫子生氣,會勾著他的脖子嬌滴滴地喚“昶安”,也會在拒絕的時候伸出修長的腿毫不留情地踹他。 他喜歡這樣靈動的俏皮的活生生的她。 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是他一輩子走不出去的情劫。 他愿意寵著她嬌著她,讓她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已是七月。 七爺戀戀不舍地離開溫柔鄉(xiāng),每天按時按點地去戶部坐鎮(zhèn),嚴清怡終于騰出工夫跟辛姑姑、梅姑姑和邱姑姑一道把整個府邸的人事確定下來。 辛姑姑掌管著暢合院,梅姑姑管著針線房,邱姑姑則負責廚房。 有這三位經驗老道眼光毒辣的姑姑幫襯著,嚴清怡又挑進來三十名丫鬟和十二個婆子。 小鄭子被分派在書房伺候,終是未能當上管家,李寶業(yè)自然也不行,他掌管著賬房。 總管的職責最終落在青柏身上,而青柏也恢復了原本的姓氏,叫做沈青柏。 跟著七爺進出的則換成了劉五和那個叫寶全的小火者。 寶全得意得不行,為感激小鄭子的知遇之恩,把自己積攢了許久的十兩銀子拿出來給他買了塊玉佩。 小鄭子重重拍著寶全的肩頭道:“你不用孝敬我,好好伺候七爺就是對我的孝心了。” 外院的安排,嚴清怡并不打算插手,可青柏卻將各處人事的名單一一呈給她過目,“七爺說本就是一家,內院外院不必分那么清楚,他身子不好沒精神管這些,讓大小事務都稟給王妃?!?/br> 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 每次都拿這個理由糊弄人。 嚴清怡錯錯牙,問道:“七爺當真身體不好?” 青柏“嘿嘿”地笑,“七爺這樣說?!?/br> 嚴清怡默了默,問起薛青昊,“他住在榮盛車行習慣?” 青柏笑道:“習慣,王妃放寬心,秦虎對薛二爺很上心,前兩天還說下次外出得帶著薛二爺……嚴三爺也不錯,七爺幫他在東江米巷賃了處倒座房,又找了個可靠老蒼頭照顧他飲食。嚴三爺在外頭絕不敢提起王妃的名頭?!?/br> 東江米巷離著六部和翰林院都近便,于他進學大有裨益。 知道了兩個弟弟的近況,嚴清怡放下心,打發(fā)走青柏之后,便往廚房里去。 她打算親自給七爺做餐飯。 夏日各樣菜蔬都齊全,整整齊齊地擺在架子上。 嚴清怡打眼一掃,決定做道蒸茄子、rou絲炒蕓豆,清炒淮山,再燉個冬瓜丸子湯。 她本就是會做飯的,即便在黃米胡同住這大半年也不曾全然依靠下人,隔三差五仍會自己動手炒菜。 此時,洗凈手,拿起菜刀就開始準備。 她先切rou,先切片再改刀成絲,然后切成末,最后剁成餡,與蔥末姜末攪拌在一起,加上鹽、黃酒和醬油放在旁邊醒著。 接著講蕓豆切成絲碼在盤子里,淮山切成片浸在清水里,冬瓜則切成方方正正的塊堆在案板上。 打下手的婆子生了火,嚴清怡腰里扎一條圍裙,先在這邊鍋里汆上丸子,等著水開的工夫,那邊鍋里開始炒蕓豆,蕓豆燜在鍋里等熟的時候,這邊丸子已經浮在湯面上,再加進冬瓜,煮上些許時候,兩道菜差不多同時出鍋。 淮山最是簡單,先用熱水焯一下,撈出來瀝干水。熱油下鍋,炒香蔥絲,加入黃瓜片和木耳翻炒幾下,再放入淮山,翻炒半盞茶的工夫就得。 邱姑姑看著暗暗點頭,轉回頭告訴梅姑姑,“是個能干的,別的不說,就看那刀工,沒有三五年的工夫練不出來?!?/br> 梅姑姑笑道:“別提刀工,那些大家閨秀站在廚房門口等著廚娘做好,端出去就是自己的手藝,往做好的糕點上撒幾粒葡萄干就是自己的孝心,相比之下,王妃肯扎著圍裙頂著一頭熱汗下廚,就足以差出去好幾里地了?!?/br> 邱姑姑含笑稱是。 因為是嚴清怡親手所做,七爺額外多添了半碗飯。 飯罷一道往鏡湖消食。 荷花正值花期,遠遠望去,粉的嬌嫩紅的鮮艷白的柔弱,美不勝收。清風帶著湖水的溫潤和荷花的芬芳鋪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船娘撐著木船摘兩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再挖幾節(jié)蓮藕,用湖水將上面淤泥洗干凈。 嚴清怡捧著花骨朵,七爺提著蓮藕,兩人慢慢溜達回暢合院。 花骨朵用只琉璃碗養(yǎng)起來,轉天就能綻開,灑得滿室清香。 至于蓮藕,削過皮切成薄片,用醋并糖腌漬一夜,就是道極爽口的小菜。 到了七月初九,兩人成親滿一個月,原本該是嚴清怡回娘家住對月。 嚴清怡不打算再勞煩淮海侯一家,索性便不回去,與七爺一道往護國寺住了三天。 臨近中元節(jié),住持請了游方大師來講經。 白天兩人聽經,夜里便點上蠟燭頭對著頭抄經。 兩人都是臨小鐘的帖子,字體差不多,你抄一卷我抄一卷,三天工夫抄出來十卷經書,散給前來上香的信眾。 從護國寺回到王府沒幾天,家里來了不速之客。 是常蘭! 常蘭較之從前瘦了黑了,皮膚也粗糙了許多,可精神卻極好,穿件丁香色的襖子湖藍色羅裙,不招搖卻也不素淡。 嚴清怡讓月牙奉上茶,開口道:“這陣子辛苦了,你節(jié)哀?!?/br> 常蘭苦笑聲,“累著實是累,一路從榆林衛(wèi)趕回來,緊接著又忙活下葬,一天都沒清閑過,說起哀卻是……不瞞你說,我雖惋惜她年紀輕輕就過世了,可心里卻松快許多。以前心頭總是吊著,生怕她鬧出什么事來,就算避在陜西,心里也不得松快?!?/br> 嚴清怡嘆道:“真難為你。” 常蘭搖搖頭,“我不為難,為難的是老爺。要打吧,是自己嫡親的閨女,要不打吧,她天天行些叛經離道的事情。聽到噩耗,老爺難受了好幾天,對我說,死者為大,先前那些事情都別計較了,喪事在外頭不便張揚,可家里不能節(jié)省……最后請大師做了七天的道場?!?/br> 嚴清怡了解常蘭的感受,卻不想聽到云楚青的事情,轉而問道:“你還是要回榆林嗎,家里可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