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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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際云坐在前面,一言不發(fā),倒是穆母跟楚昭昭聊了幾句,“你就是楚昭昭吧?” “嗯,我是?!?/br> “聽你們穆老師提起過,說你每次都是專業(yè)第一,數(shù)理思維特別強。” 楚昭昭看了眼前座的穆際云,低聲說道:“謝謝穆老師?!?/br> 穆母又對穆際云說:“你那些同事啊朋友什么的,要是有什么兼職,你就介紹給你學(xué)生,免得這大冬天的這么辛苦?!?/br> 穆際云背對著她們說:“好?!?/br> 穆母又側(cè)頭看了看楚昭昭,樸素的打扮,腿上的牛仔褲都洗得發(fā)白了,一張臉倒是清秀,就是那黑框眼鏡看起來也太學(xué)霸了。 她說:“這年頭,像你這么能吃苦的小姑娘不多了,有什么事就找你穆老師幫忙,作為老師,學(xué)習(xí)上生活上,他都該為學(xué)生盡一份心的。” 楚昭昭點頭說好,穆母見她話不多,也不多聊了。 又問穆際云:“今晚在家吃飯嗎?” 穆際云說:“不吃了,今天段驍請客?!?/br> 穆母聞言,臉上有幾絲不悅,“少喝點酒?!?/br> 楚昭昭一聽到這段對話,立刻警覺起來,偷偷去看他表情。 見他沒什么異樣,才又松了口氣。 四十分鐘后,司機把車停在了宿舍樓下。 楚昭昭向車上的人道謝后,回了宿舍,倒頭就睡。 不知道是天氣太冷的原因,還是太累了,楚昭昭最近總是特別嗜睡,沒事的時候她能睡上一整天。 第8章 第八眼 第八章 夜里,楚昭昭醒來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點過一刻,距離上班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小時,她一下子慌了,抓起衣服就往云煙府邸趕。 匆忙化了妝,到休息室時,楚昭昭看到邱四哥拿著一個厚紅包,身旁圍著幾個服務(wù)員嘰里咕嚕地說話。 邱四哥把紅包一撕開,里面的人民幣露出冰山一角,身旁的人就發(fā)出一陣驚嘆。 “出手這么大方啊!” 邱四哥得意洋洋地甩了甩這沓錢,“散了啊散了啊,該干嘛干嘛去?!?/br> 回頭看到了楚昭昭,又對她招招手,“你過來?!?/br> 楚昭昭走過去,邱四哥立馬把錢杵到她面前,“知道這是誰給的紅包嗎?” 楚昭昭說不知道。 邱四哥嘴里叼了根煙,說:“趙……就是dy給的,她如今發(fā)達了,不來上班了,還不忘四哥提攜,發(fā)了個大紅包?!?/br> 楚昭昭又?jǐn)[出她那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邱四哥捏著錢扇她腦門兒上,“我跟你說了,維持客源客源!如何才能把客人發(fā)展成“穩(wěn)定客源”?任何交易都求一個雙方得利對不?在咱們這種地方,售酒小姐從客人那里得到提成,而客人又得到了什么?酒在哪里不可以買?為什么非得在你這里買?因為在咱們這樣的場所,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是最穩(wěn)定的紐扣!你看看人家dy,跟了王總飛黃騰達了,班也不來上了,以后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瞧著羨慕不?” 如果是昨天聽到這件事,楚昭昭還可能會天真的以為dy是做了王總女朋友。更多好書關(guān)注百度賬號(綿長夏日) 可如今看來,不就是情婦嘛。 但她嘴上卻說:“羨慕?!?/br> 嘴里說著“羨慕”,眼里卻沒有一絲艷羨之意,邱四哥知道楚昭昭又在敷衍她,也懶得跟她多說,“穆少他們在樓上,剛剛專門叫你過去。別說四哥不幫你,看看dy,自己看著辦?!?/br> 楚昭昭上樓的時候,一直在想邱四哥的話。 可一想到那人是穆際云,她就覺得面前是萬丈深淵。 她也可以扭頭就走,不再與穆際云來往下去,但那兩晚上的收入讓她嘗到了甜頭。 欲罷不能。 還是b14,那個熟悉的地方。 穆際云坐在一群人中總是最顯眼的,他穿著白襯衣,領(lǐng)子已經(jīng)扯開一大截,亂糟糟地貼在胸肌上。 他夾著煙的那只手順著搭在沙發(fā)上,半瞇著眼睛,身邊的人在跟他耳語,他便時不時點點頭。 身旁一陣陣地歡聲笑語。 不過這次大概換了一批人,除了段驍,楚昭昭一個也沒見過,一共只三個男人,還有兩個女人挽著段驍和其中一個陌生男人。 穆際云見楚昭昭來了,熟稔地招手,“過來?!?/br> 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還是那個熟悉的人。 但此刻,穆際云的臉和邱四哥的話一直在她腦海里亂躥、沖撞、重疊。 穆際云讓楚昭昭坐在自己身邊,說:“你們都有女伴,我也找一個?!?/br> “呸!你這是作弊!”段驍來的次數(shù)多,認(rèn)識楚昭昭,于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她就是個掛!” 穆際云笑了笑,不再理他,對服務(wù)員說:“老樣子,五瓶路易十三,記在她單子上?!?/br> 服務(wù)員正要走,段笑又跳了起來,“別介!” 他是對楚昭昭說的,“美女,我今兒個給你開七瓶,過來陪我怎么樣?” 他說話的時候挑了挑眉,極不正經(jīng),大家都當(dāng)他開玩笑。 可楚昭昭卻認(rèn)真思考了起來。 她是賣酒的,不是賣身的,今天客人能在你這里買酒,明兒來個嘴甜的客人就轉(zhuǎn)身了,反正酒都是一樣的,價格也是一樣的,干嘛非得認(rèn)著一個人的酒買?不像rou體交易,人家多多少少還講究和感覺和熟悉,賣酒的,就是一錘子買賣,與其考慮把客人握在自己手里,不如先賺了眼前這一筆再說。 于是,楚昭昭對服務(wù)員說:“七瓶,麻煩了?!?/br> 聲音篤定,沒有一絲猶豫。 大家一下子哄笑了起來,屬段驍笑得最歡,一把就推開了身旁的女伴兒,恨不得隔著桌子就把楚昭昭撈到自己身邊。 楚昭昭低頭往立馬走去,借著余光看了穆際云一眼。 他雙手杵在膝頭,支撐著上半身,盯著楚昭昭,舌尖頂著腮,偶爾蠕動一下,若有所思的樣子。 楚昭昭發(fā)現(xiàn),當(dāng)對象換了以后,她還是能努力討客人歡心的。 段驍喝酒,她就給他倒酒,給他遞水果。 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她幫忙搖骰子就跟中邪了一樣,點數(shù)怎么爛怎么來。 或許這就是之所以叫“手氣”。 當(dāng)她第三次搖了個亂七八糟的點數(shù)出來后,段驍不可置信地捏了捏楚昭昭的下巴,“你換了個人嗎?” 這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把楚昭昭嚇了一跳,好像段驍要撕下她的面具一般,立馬彈開老遠(yuǎn)。 楚昭昭這個反應(yīng)讓段驍覺得沒面子,沒等楚昭昭說什么,段驍就揮了揮手,“你還是去陪穆老師吧,沒勁兒?!?/br> 卻聞對面穆際云冷笑了聲,明顯地不悅。 段驍自個兒點了根煙,自己隨便搖了個骰子都比楚昭昭搖得好。 于是,段驍只能揮揮手說:“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br> 楚昭昭緩緩地站起來,往外面走,經(jīng)過穆際云時,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得,這下把客人得罪了。 楚昭昭懨懨地下樓,有些不知所措。 邱四哥見到她,樂開了花兒。 “可以呀你,今天賣出去七瓶路易十三,照這個速度下去,這個月銷售冠軍就是你了?!?/br> 休息室的門把音樂聲隔在了外面,安靜了許多。 楚昭昭清楚地感覺到耳邊一陣嗡嗡響,心跳的頻率也有些不對勁,胸口一陣陣發(fā)悶。 “四哥,能把帳給我結(jié)了嗎?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br> 楚昭昭今晚這個成績,邱四哥當(dāng)然愿意放她走,二話不熟就結(jié)了現(xiàn)。 楚昭昭便去更衣室換了身衣服,連妝都沒力氣卸。 她一走出云煙府邸大門,發(fā)現(xiàn)燈紅酒綠的街區(qū)有一股與之不和諧地靜謐。 仔細(xì)一看,原來是下雪了。 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似乎都沒有給這初雪足夠的注意力,他們頂多拿手機拍個照發(fā)個朋友圈。 楚昭昭可能是這條街上唯一一個在欣賞與路燈光陰下翩翩起舞的雪花的人。 這條酒吧街奢靡豪華,一輛接一輛的豪車讓人應(yīng)接不暇,可楚昭昭找不到真實感。 是今晚的雪,讓她第一次愿意在這里多駐足一刻。 直到,楚昭昭打了個噴嚏。 看來是真的病了,還看什么雪呀。 楚昭昭摸了摸包,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晚上醒得晚,出門太急沒戴口罩圍巾和手套。 她搓了搓手,揣進兜里,往公交站走去。 夾著雪的寒風(fēng)可不是忽悠人的,那不是剪刀,簡直就是砍刀,一股股地要把人脖子割下來似的。 楚昭昭一路打打著噴嚏走到了公交車站,臉脖子凍得通紅,雙腳也僵硬了,車還總不來,楚昭昭只能不停地跺腳。 后來跺腳都不管用了,就開始原地蹦跳。 蹦得正歡,一輛黑色轎車進入了楚昭昭的視野,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之所以能這么快認(rèn)出這輛車,是因為她今天上午才坐過。 楚昭昭立馬收斂了,端端正正地站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