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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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外看了幾眼,趁著沒人,趕緊把錢給塞進了包里。
祁紅走到公交車站售票處,售票員問她去哪里,她抬頭看著陳舊的路線牌,目光在五六線公交車站牌處逡巡,最后,她隨意指了一個,說:“子嶺縣?!?/br>
“六塊五一張票?!?/br>
*
淅淅瀝瀝的小雨持續(xù)了三天,終于在今天下午放晴了。
楚昭昭家里的墳?zāi)苟荚谏缴希@幾天小雨雖不至于封了門,但也讓山路變得泥濘難行,楚昭昭和mama斷斷續(xù)續(xù)去了幾次才把家里去世親人的墳?zāi)苟紥哌^,恰逢今天出太陽,母女倆便出門買菜。
這幾天楚昭昭和mama一直借住在親戚家里,白天親戚出去工作,她們就去掃墓,四處逛逛,順便也把飯菜給做了。
這天,親戚照常出門了,楚昭昭和mama想著來的時候也沒給親戚帶什么好東西,便準備做一大桌子好吃的,于是她們?nèi)ゲ耸匈I了兩條魚,一只雞和新鮮的排骨。
回來的路上,楚昭昭和楚mama看見那道熟悉的小橋,都不約而同地走了過去。
站在這道小橋上,她們就能看見她們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別人的家了。
院子里曬著剛洗的衣服,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趴在桌子上寫作業(yè),孩子的mama坐在屋檐下正織著毛衣。
看了一會兒,時間也不早了,楚昭昭說:“走吧?!?/br>
楚mama默不作聲地跟著她繼續(xù)往回走,也不知道為什么,氣氛突然就沉悶了一下。
走了一會兒,楚mama突然說:“昭昭啊,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br>
楚昭昭問:“什么事?”
楚mama說:“就是……你那個男朋友,家里是不是挺有錢的?”
這句話像一記悶鼓,打得楚昭昭心里沉了兩下。
“嗯,是挺有錢的。”
“唉……”楚mama說,“我不是說他不好啊,挺有禮貌的一個人,我就是覺得吧……這是不是不太合適啊?那些有錢人家不是那么好相處的,他mama那次來我們家,我就看出來了,她好像不太看得上我們家?!?/br>
“嗯?!背颜褢?yīng)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你這么大了,按理說我也不該干涉,就是mama怕你到時候受傷啊,雖然我書沒你讀得多,但是看人還是能看的,他的mama……算了,我不說了,你自己想想吧?!?/br>
楚mama也不知道怎么說,自己女兒第一次談戀愛,她本不該說這些喪氣話的。只是短短一次會面,她就感覺到了兩家的巨大差距,這種差距不僅是金錢上的,還有家庭底蘊等等方面。
她希望自己女兒嫁個富裕人家,有車有房,不愁吃穿,過一輩子好日子,但卻從來沒有奢望過這樣的家庭。
楚昭昭依然平靜地說:“我知道了?!?/br>
聽到這句話,楚mama心里反而更忐忑不安。
楚昭昭是她女兒,她自然是最了解她的。從小她就聽話溫順,但執(zhí)拗起來也是一只牛拉不回來的。她記得許多年前,楚昭昭在電視里看到了芭比娃娃,喜歡的不得了,當(dāng)時他們夫妻倆覺得這東西又貴又不實用,就不給楚昭昭買。楚昭昭也沒哭鬧,從此再也不提這事情,他們都以為她放棄了,誰知道到了暑假,她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去摘新鮮的梔子花,用針線串起來拿到街上去賣。
整整兩個月,她曬黑了一圈兒,最后湊夠了錢,開開心心地抱著芭比娃娃回家了。
所以,楚mama就怕楚昭昭一頭栽進戀愛的漩渦中,像喜歡上那個芭比娃娃,一定要得到他。
母女倆心里各自懷揣著心事,一路上也不怎么說話,直到走到了一個小坡上,楚mama看見一個老大爺騎著三輪車,載著一個女人,在這坡上死活騎不上去。
楚mama立馬加快了步伐,小跑著上去幫忙推車。
“媽,你慢點兒?!背颜迅先?,在后面助了一把力,三輪車終于順利爬過了這個坡。
老大爺回頭對楚昭昭和楚mama笑,“謝謝??!”
越過了這個上坡路就是下坡路,楚昭昭正想提醒老大爺看路,這時車輪硌到了一個石頭,電光火石之間,三輪車就失去了平衡。楚昭昭和她的mama來不及思考,立馬去拉住車桿,但最終還是沒能阻止車翻的趨勢,四個人連帶車一起倒了,他們手里買的魚和雞也一同墜地。
幸好天氣冷了他們都穿得厚,聽聲音就知道沒什么大問題,只是現(xiàn)場十分狼狽罷了。
但是楚昭昭和楚mama一抬頭,立刻傻了眼。
那從三輪車上摔下來的女人,不就是穆際云的mama嗎?!
祁紅也震住了,坐在地上,許久回不了神。
剎那之間,楚昭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頭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她居然跟到這里來了?!至于嗎?!
清醒的只有楚mama,她立馬去扶老大爺起來,然后又去扶祁紅。
只是她將將彎腰伸出手,祁紅就慌張地退了一點:“你別碰我!”
楚mama僵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滿了泥漿。
楚昭昭親眼看著自己mama的臉色一陣泛紅,眼神里閃動著難以名狀的委屈。
楚昭昭什么都沒說,她站了起來,拍干凈身上的泥土,然后幫著老大爺把車扶了起來。
這時候楚mama還將在原地,楚昭昭便蹲下來把落在地上的魚和雞rou撿了起來,然后拉著楚mama的手,“媽,走吧?!?/br>
楚mama不自覺地用褲子擦了擦手,然后默默轉(zhuǎn)身,跟著楚昭昭走了。
直到回到家里,母女倆把臟衣服換了下來,然后一起去廚房做飯,她們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股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xù)到鍋里的水沸騰,楚mama把雞rou丟了進去,說道:“她怎么在這兒?”
楚昭昭低頭片魚rou,“不知道?!?/br>
剛剛看見祁紅的那一刻,她以為祁紅因為她來這兒的,一下子氣得難以自抑。但冷靜下來想想,祁紅不至于為了她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
至于她為什么來,楚昭昭一點兒不在乎。
楚mama就看著雞rou在鍋里沉淪,直到水又重新沸騰了起來,說:“你看看,我說了吧,她瞧不上我們家?!?/br>
楚昭昭突然一用力,將魚頭剁成了兩塊兒。
楚mama一下子驚得閉了嘴,連忙去洗排骨。至此,母女倆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
祁紅遇到這么個意外后,一直心神恍惚。
倒也不是因為楚昭昭母女倆,但就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心里隱隱不舒服。
下車后,她看到那座小橋,橋后有房子,便緩緩走了過去。
一到院子口,她就看到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正在寫作業(yè)。
祁紅的心頭一下子咚咚跳了起來,她按住胸口,深呼吸了幾口,走了進去。
小女孩抬頭,一臉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女人。
而祁紅也看著這個小女孩,她胖乎乎的,臉盤子很大,頭發(fā)微卷,眼睛細小,鼻梁矮且塌,完完全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她知道,她又要失望一次了。
“你是誰?”小女孩兒問。
祁紅走到她面前,說:“你家里大人在嗎?”
小女孩又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片刻后,朝著屋里喊:“媽!mama!有人找你!”
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走了出來,遠遠看著祁紅,問:“你是哪個?”
祁紅走上臺階,說:“我聽人說,你們家十幾年前曾經(jīng)收養(yǎng)了一個女孩,請問……”
她話沒說完,就被女人打斷:“那家人早搬走了嘞!”
剎那之間,心里希望的火苗又燃了起來,祁紅克制住情緒,問道:“搬去哪里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眼
第五十四章
女人揮了揮手, “曉不得?!?/br>
此時天色已經(jīng)開始黑了,而祁紅額頭卻出了細汗, 她抬手擦了下,光影照在她臉上顯得特別憔悴。
這家女人不忍,便指著北方的一座紅房子說:“這家老主人的親戚住那里,你可以去問問咯?!?/br>
祁紅輕聲道謝后, 朝著她說的紅房子走了去,腳步慢慢變得沉重了起來。
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所以走向那棟紅房子時就像完成任務(wù)一樣。
這里要是沒有消息,她就放棄這個子嶺縣了。
此時這戶人家正散發(fā)著炊米香, 隱隱有炒菜的聲音傳來,祁紅敲了敲院子大門, 許久后, 便傳來了腳步聲。
祁紅整理衣冠, 靜靜地等著來人開門。
但幾分鐘過去, 腳步聲停下了,門卻沒打開。
祁紅又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 祁紅看到里面的人, 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楚昭昭打開門, 卻站在門正中間,說道:“阿姨,有什么事嗎?”
祁紅看著她,愣了許久, 缺什么都沒說就打算轉(zhuǎn)身。
剛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問:“你們家……有沒有什么親戚收養(yǎng)過一個女孩?”
楚昭昭平靜地開口,說:“沒有,我們家親戚都生的男孩?!?/br>
祁紅點點頭,沿著小路離開了這里。
楚昭昭轉(zhuǎn)身關(guān)門,靠在墻上,望著地面出神,直到楚mama在廚房叫她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楚昭昭和楚mama拎著大包小包踏上回程,親戚一家把她們母女倆送上了大巴車才離開。
到高鐵站后,楚mama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突然說:“昭昭,我來給你拿包吧,你別拿著這些東西,不好看?!?/br>
楚昭昭執(zhí)拗著不愿意讓mama幫她拿包,“說什么呢,有什么好看不好看得?!?/br>
說著,她大步跨進了候車大廳。
長達八個小時的高鐵,楚昭昭幾乎昏睡了大半時間,快到的時候,穆際云的電話在預(yù)料之中打來了。
楚mama看到來電顯示,別開頭看窗外。
楚昭昭盯著屏幕看了許久,直到亮光滅掉也沒有接聽。
祁紅走到公交車站售票處,售票員問她去哪里,她抬頭看著陳舊的路線牌,目光在五六線公交車站牌處逡巡,最后,她隨意指了一個,說:“子嶺縣?!?/br>
“六塊五一張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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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小雨持續(xù)了三天,終于在今天下午放晴了。
楚昭昭家里的墳?zāi)苟荚谏缴希@幾天小雨雖不至于封了門,但也讓山路變得泥濘難行,楚昭昭和mama斷斷續(xù)續(xù)去了幾次才把家里去世親人的墳?zāi)苟紥哌^,恰逢今天出太陽,母女倆便出門買菜。
這幾天楚昭昭和mama一直借住在親戚家里,白天親戚出去工作,她們就去掃墓,四處逛逛,順便也把飯菜給做了。
這天,親戚照常出門了,楚昭昭和mama想著來的時候也沒給親戚帶什么好東西,便準備做一大桌子好吃的,于是她們?nèi)ゲ耸匈I了兩條魚,一只雞和新鮮的排骨。
回來的路上,楚昭昭和楚mama看見那道熟悉的小橋,都不約而同地走了過去。
站在這道小橋上,她們就能看見她們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別人的家了。
院子里曬著剛洗的衣服,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趴在桌子上寫作業(yè),孩子的mama坐在屋檐下正織著毛衣。
看了一會兒,時間也不早了,楚昭昭說:“走吧?!?/br>
楚mama默不作聲地跟著她繼續(xù)往回走,也不知道為什么,氣氛突然就沉悶了一下。
走了一會兒,楚mama突然說:“昭昭啊,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br>
楚昭昭問:“什么事?”
楚mama說:“就是……你那個男朋友,家里是不是挺有錢的?”
這句話像一記悶鼓,打得楚昭昭心里沉了兩下。
“嗯,是挺有錢的。”
“唉……”楚mama說,“我不是說他不好啊,挺有禮貌的一個人,我就是覺得吧……這是不是不太合適啊?那些有錢人家不是那么好相處的,他mama那次來我們家,我就看出來了,她好像不太看得上我們家?!?/br>
“嗯?!背颜褢?yīng)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你這么大了,按理說我也不該干涉,就是mama怕你到時候受傷啊,雖然我書沒你讀得多,但是看人還是能看的,他的mama……算了,我不說了,你自己想想吧?!?/br>
楚mama也不知道怎么說,自己女兒第一次談戀愛,她本不該說這些喪氣話的。只是短短一次會面,她就感覺到了兩家的巨大差距,這種差距不僅是金錢上的,還有家庭底蘊等等方面。
她希望自己女兒嫁個富裕人家,有車有房,不愁吃穿,過一輩子好日子,但卻從來沒有奢望過這樣的家庭。
楚昭昭依然平靜地說:“我知道了?!?/br>
聽到這句話,楚mama心里反而更忐忑不安。
楚昭昭是她女兒,她自然是最了解她的。從小她就聽話溫順,但執(zhí)拗起來也是一只牛拉不回來的。她記得許多年前,楚昭昭在電視里看到了芭比娃娃,喜歡的不得了,當(dāng)時他們夫妻倆覺得這東西又貴又不實用,就不給楚昭昭買。楚昭昭也沒哭鬧,從此再也不提這事情,他們都以為她放棄了,誰知道到了暑假,她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去摘新鮮的梔子花,用針線串起來拿到街上去賣。
整整兩個月,她曬黑了一圈兒,最后湊夠了錢,開開心心地抱著芭比娃娃回家了。
所以,楚mama就怕楚昭昭一頭栽進戀愛的漩渦中,像喜歡上那個芭比娃娃,一定要得到他。
母女倆心里各自懷揣著心事,一路上也不怎么說話,直到走到了一個小坡上,楚mama看見一個老大爺騎著三輪車,載著一個女人,在這坡上死活騎不上去。
楚mama立馬加快了步伐,小跑著上去幫忙推車。
“媽,你慢點兒?!背颜迅先?,在后面助了一把力,三輪車終于順利爬過了這個坡。
老大爺回頭對楚昭昭和楚mama笑,“謝謝??!”
越過了這個上坡路就是下坡路,楚昭昭正想提醒老大爺看路,這時車輪硌到了一個石頭,電光火石之間,三輪車就失去了平衡。楚昭昭和她的mama來不及思考,立馬去拉住車桿,但最終還是沒能阻止車翻的趨勢,四個人連帶車一起倒了,他們手里買的魚和雞也一同墜地。
幸好天氣冷了他們都穿得厚,聽聲音就知道沒什么大問題,只是現(xiàn)場十分狼狽罷了。
但是楚昭昭和楚mama一抬頭,立刻傻了眼。
那從三輪車上摔下來的女人,不就是穆際云的mama嗎?!
祁紅也震住了,坐在地上,許久回不了神。
剎那之間,楚昭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頭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她居然跟到這里來了?!至于嗎?!
清醒的只有楚mama,她立馬去扶老大爺起來,然后又去扶祁紅。
只是她將將彎腰伸出手,祁紅就慌張地退了一點:“你別碰我!”
楚mama僵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滿了泥漿。
楚昭昭親眼看著自己mama的臉色一陣泛紅,眼神里閃動著難以名狀的委屈。
楚昭昭什么都沒說,她站了起來,拍干凈身上的泥土,然后幫著老大爺把車扶了起來。
這時候楚mama還將在原地,楚昭昭便蹲下來把落在地上的魚和雞rou撿了起來,然后拉著楚mama的手,“媽,走吧?!?/br>
楚mama不自覺地用褲子擦了擦手,然后默默轉(zhuǎn)身,跟著楚昭昭走了。
直到回到家里,母女倆把臟衣服換了下來,然后一起去廚房做飯,她們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股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xù)到鍋里的水沸騰,楚mama把雞rou丟了進去,說道:“她怎么在這兒?”
楚昭昭低頭片魚rou,“不知道?!?/br>
剛剛看見祁紅的那一刻,她以為祁紅因為她來這兒的,一下子氣得難以自抑。但冷靜下來想想,祁紅不至于為了她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
至于她為什么來,楚昭昭一點兒不在乎。
楚mama就看著雞rou在鍋里沉淪,直到水又重新沸騰了起來,說:“你看看,我說了吧,她瞧不上我們家?!?/br>
楚昭昭突然一用力,將魚頭剁成了兩塊兒。
楚mama一下子驚得閉了嘴,連忙去洗排骨。至此,母女倆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
祁紅遇到這么個意外后,一直心神恍惚。
倒也不是因為楚昭昭母女倆,但就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心里隱隱不舒服。
下車后,她看到那座小橋,橋后有房子,便緩緩走了過去。
一到院子口,她就看到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正在寫作業(yè)。
祁紅的心頭一下子咚咚跳了起來,她按住胸口,深呼吸了幾口,走了進去。
小女孩抬頭,一臉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女人。
而祁紅也看著這個小女孩,她胖乎乎的,臉盤子很大,頭發(fā)微卷,眼睛細小,鼻梁矮且塌,完完全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她知道,她又要失望一次了。
“你是誰?”小女孩兒問。
祁紅走到她面前,說:“你家里大人在嗎?”
小女孩又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片刻后,朝著屋里喊:“媽!mama!有人找你!”
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走了出來,遠遠看著祁紅,問:“你是哪個?”
祁紅走上臺階,說:“我聽人說,你們家十幾年前曾經(jīng)收養(yǎng)了一個女孩,請問……”
她話沒說完,就被女人打斷:“那家人早搬走了嘞!”
剎那之間,心里希望的火苗又燃了起來,祁紅克制住情緒,問道:“搬去哪里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眼
第五十四章
女人揮了揮手, “曉不得?!?/br>
此時天色已經(jīng)開始黑了,而祁紅額頭卻出了細汗, 她抬手擦了下,光影照在她臉上顯得特別憔悴。
這家女人不忍,便指著北方的一座紅房子說:“這家老主人的親戚住那里,你可以去問問咯?!?/br>
祁紅輕聲道謝后, 朝著她說的紅房子走了去,腳步慢慢變得沉重了起來。
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所以走向那棟紅房子時就像完成任務(wù)一樣。
這里要是沒有消息,她就放棄這個子嶺縣了。
此時這戶人家正散發(fā)著炊米香, 隱隱有炒菜的聲音傳來,祁紅敲了敲院子大門, 許久后, 便傳來了腳步聲。
祁紅整理衣冠, 靜靜地等著來人開門。
但幾分鐘過去, 腳步聲停下了,門卻沒打開。
祁紅又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 祁紅看到里面的人, 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楚昭昭打開門, 卻站在門正中間,說道:“阿姨,有什么事嗎?”
祁紅看著她,愣了許久, 缺什么都沒說就打算轉(zhuǎn)身。
剛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問:“你們家……有沒有什么親戚收養(yǎng)過一個女孩?”
楚昭昭平靜地開口,說:“沒有,我們家親戚都生的男孩?!?/br>
祁紅點點頭,沿著小路離開了這里。
楚昭昭轉(zhuǎn)身關(guān)門,靠在墻上,望著地面出神,直到楚mama在廚房叫她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楚昭昭和楚mama拎著大包小包踏上回程,親戚一家把她們母女倆送上了大巴車才離開。
到高鐵站后,楚mama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突然說:“昭昭,我來給你拿包吧,你別拿著這些東西,不好看?!?/br>
楚昭昭執(zhí)拗著不愿意讓mama幫她拿包,“說什么呢,有什么好看不好看得?!?/br>
說著,她大步跨進了候車大廳。
長達八個小時的高鐵,楚昭昭幾乎昏睡了大半時間,快到的時候,穆際云的電話在預(yù)料之中打來了。
楚mama看到來電顯示,別開頭看窗外。
楚昭昭盯著屏幕看了許久,直到亮光滅掉也沒有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