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第42章 分支二(1) 我被吳毛那小子拉到一邊, 他看著我有些赧然的撓了撓頭,一個彪形大漢做出這種孩子氣的動作感覺很是神奇。 “玨姑娘,我今日去找張叔說城里的貨都被運走了, ”吳毛有些疑惑, “跑過來卻看見一些貨被官府絞了去...” “怎么了?你在尼丘山呆著是缺人了還是缺錢了?!” 也許是我冰冷的聲音讓吳毛一驚,他有些猶豫著開口:“不是...什么都不缺。我在尼丘山和兄弟們過的挺好的, 只是...” “下山采買來了?”我嗤笑一聲,“魏睿把你們從大牢中放出來真的以為高枕無憂?!若是他安排人盯著你我...” “不對!”我冷哼一聲, 一個轉(zhuǎn)身從袖中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一個身影從街角一閃而過, 我卻感覺到了那窺探的目光。 “宵小之輩?!蔽彝现鴧敲W到樓閣后方,感覺到樓下鋪子躲藏的人影輕輕晃動,“你早就被官府盯上了, 還敢滿大街亂竄?” 我冷笑一聲,只怕官府早就盯上你了。 說著,便聽到巷道之中傳來一陣腳步聲。那吳毛心中凜然,忙看向我, “玨姑娘,我該怎么辦?” 怎么辦?我心中嗤笑,“此地沒有出路, 敵人從北面而來,你我不過二人即使能沖出去,身份也暴露了?!?/br> 張叔的鋪子不在這邊,吳毛又是個嬉皮笑臉頂沒用的, 我拖著他冷聲道:“走,去碼頭上...我就不信去了水上還能拿我如何?!” ### “走!快點!他們上了船?。 币欢巡犊焓綐拥娜宋锩偷?fù)荛_人群。 吳毛一把解開拴住船只的鎖鏈在船主的驚叫聲中,逼著那些人撐著船便向前沖。這河道里頭船只冗雜,只要開到屬于我們的地盤,脫身絕對不是難事。 船上的幾位船工不配合都被我打暈了,再不配合的扔到水里喂魚,剩下的便是幾位哆哆嗦嗦向我們投誠的。其中一個形容猥瑣的似乎聽說到鹽幫的名號,自告奮勇的準(zhǔn)備成為這隊俘虜?shù)氖最I(lǐng)。 “啊,首領(lǐng)可以,甚至好處比你想的還要多?!蔽铱吭诖瑤椭险f道,聲音平靜而懶散。旁邊的吳毛已經(jīng)從女人懷里鉆了出來,在我冰冷的眼神中守著開船的那位,“過了這段開敞的河道便行。” 然而事情多變,前方的岔路之處突然鉆出一條官船,為首的那位我當(dāng)然熟悉的很,正是那位說已經(jīng)北上追查的魏睿魏大人。 這男人立在船首,風(fēng)呼啦啦吹著下擺,一張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看上去倒如同芝蘭玉樹一般有些有些風(fēng)度魅力。我冷哼一聲,將這位投誠的‘下屬’扶起來,“現(xiàn)在便是你的機(jī)會,看到那伙官兵了么?看到為首的那個官員了么?” 那猥瑣漢子夸張的抖著脖子,我冷笑道,“你怕什么,那家伙慣會裝模作樣,狐假虎威,其實內(nèi)心虛的很...你把他殺了,我就給你...”我張開五指。 “五千兩?!”那人脖子面龐都漲成紫紅色,眼珠死死的盯著我的手指。 “錯了?!蔽依湫Φ溃澳羌一锬闹档眠@么多?!五十兩...再多不用了...” 一下子血色從這漢子臉上一把褪去,他咬著牙,似乎想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銀子從我口中吐出來。 “黃金?!蔽倚χf完,心中卻嗤笑一聲。 這種人的存在,便是來‘背叛’的。 ### 官船碰撞,這原本就破破爛爛的小船晃了又晃,河水拍打著船的兩邊,漾起無數(shù)白色的泡沫。仿佛地下有著無數(shù)的魚群聳動著,一下一下撞擊著船底板。 “官府搜查??!船上的人都不許動!!”一個尉官朝著船上喊道,發(fā)現(xiàn)這艘裝著逃犯的船只還在不停地向前碰撞著,官船上的人也在不斷搖晃。 魏睿皺了皺眉,冷聲道:“全船官兵!給我上船!把船上的所有人都給我一個不剩的捆到這兒來??!”魏睿自小便在京中呆著,見水下船的機(jī)會兩只手絕對數(shù)的過來。故而當(dāng)船身猛烈搖晃的時候那滿身的風(fēng)度便化成一種幾欲嘔吐的欲望。 “快點!還不快點!”旁邊的尉官腆著臉企圖拍魏睿馬屁,卻發(fā)現(xiàn)這本就不好討好的京中大員一個眼波就冷冷的瞥過來,“你,給我倒杯水...” 倒杯水就倒水,大人您這眼神還以為是要我這腦袋。這尉官身子一抖,忙去倒水去了。 官兵一來,本就沒什么抵抗欲望的船工一個個化為了乖巧的鵪鶉,見識了兩批上船的人,幾個年幼的船工都嚇得神思不屬。 官兵們刀劍夾持在脖子上,幾個人挨個兒吐出了上船兩賊子的面貌,一男一女,男的長的丑,身子壯。女的蒙著面,卻是身姿窈窕。兩人上船威脅了眾人之后,女賊把一個船工拖了出去,說了好些話才回來。 那位船工便是被我賦予‘重任’用來坑害魏睿的一步的棋子。而魏睿此時正風(fēng)度翩翩的站在船上,對著滿船艙的人挨個兒檢查了遍,卻未曾發(fā)現(xiàn)什么。 無法,他便把唯一有可能知道我與吳毛去處的船工拉了出來。這猥瑣漢子見到魏睿便大喝一聲如猛虎下山般撲了過去,當(dāng)然很沒有懸念的把自己的脖子準(zhǔn)確送到了官兵們的刀上。 “保護(hù)大人??!保護(hù)大人!!” 尉官再次及時的沖了上來,視死如歸一般擋在了魏睿身前,卻被背后的魏睿輕輕抽動著嘴角,皺著眉頭一把將前頭的阻礙拽開,“你可是知道那二人的去處?” “知道又如何?!”那猥瑣漢子喝罵一聲,“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們!”然而那猥瑣的小眼神還在不斷亂瞟。 “哼?!蔽侯L统鲆粡堛y票拍在這船工臉上,極為迅速用金錢敲開了他的嘴。 “那兩人進(jìn)了底艙去了??!”船工捏著銀票開口,剛想美滋滋的塞入自己口袋之中,卻見到魏睿輕輕擊了幾下掌,官兵們蜂擁而上接著將這位‘大義滅親’的捆翻,銀票也被恭恭敬敬的托著準(zhǔn)備送到魏睿之處。 卻沒想到這位有錢的大員根本看不上,他盯著那船工捏過的地方皺了皺好看的眉頭,“給今日立下功勞的人分了作為賞錢。” 魏睿的一句立馬激起了全員官兵的興奮之情。 得到消息的官兵朝著底艙一擁而去,以免被他人搶到了頭功。剩下的幾位守在魏睿左右,如同門神一般以保護(hù)這位朝廷特使的安全。 呼。 終于可以抓住一條大魚的魏睿輕輕靠在船幫之上,有些暈眩的腦袋看著水底不斷泛起的白色浪花,前赴后繼的拍打著船殼兒。 船艙之內(nèi)被一直捆著的船工呻、吟幾聲,卻得到官兵們的一片漠視和刀劍相向。 快結(jié)束了。魏睿想著,卻不知怎么心中越來越糾結(jié)越來越恐懼,仿佛心底一個猜想要被證實一般。也許...那女子不會是她呢。 魏睿輕點額頭的手指突然停了,因為他看見... 一個白色而優(yōu)美的胳膊緩緩從水底探出水面,仿佛妖精一般一掃腦后飄逸的長發(fā)。濕漉漉的衣衫緊緊的貼在皮膚之上,一個女子朝他緩緩一笑,手指卻毫不容情的拽住他寬大的衣袖,扣住他的脖頸。 “表哥...我們又見面了...” 溫柔而又膩人話音傳到腦海,魏睿感覺自己輕輕嘆了口氣,仿佛就在等待著現(xiàn)在一般。他一入水便感覺到了水的冰冷與壓力,仿佛喘不過氣一般,將身體里的血液都要凝固。而身邊拽著他的女子如同活魚在水底游動著,呼吸著。 仿佛一個夢境,淺藍(lán)色的光線深入眼底,兩人的發(fā)綹松開相觸而又交纏。大概這就是一個夢境。 【表哥??】 【恩。】 【表哥??!】 【恩...這次順路讓人給你隨便買了新的過來,不好吃就扔了去。哼,便宜的貨色,就你這種才看的上?!?/br> 夢境里頭,大概都是年幼時候的溫和笑容,再多的捉弄、再多的賭氣一顆清甜的蜜餞就可以讓她回心轉(zhuǎn)意。哪怕需要繞城許久、等待許久.. 現(xiàn)在...大概。 再多的蜜餞都換不回來了。 ...... “魏睿??!魏睿?。 蔽乙唤g濕漉漉的頭發(fā)拍了拍我這位表哥的面龐。 魏睿躺倒在地面之上,仿佛死了一般。只是有些失去血色的唇微張,身子也開始guntang起來。束發(fā)的玉冠不知道滾到何處了,滿頭瀑布一般的烏發(fā)鋪散開來,倒難得顯得一向強(qiáng)勢的他有些消瘦,有些可憐。 對,是可憐。 我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催促一旁的吳毛:“東西弄好了沒?按照道理莊子里的人馬上過來了,若是被官兵們發(fā)現(xiàn)此處...哼哼。” “那玨姑娘你還把這位大官帶進(jìn)去...”吳毛手里不停,嘴上卻不以為然。 “他昏迷著,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不會泄露出去的?!蔽一氐?,眼中卻瞥了魏睿一眼,發(fā)現(xiàn)他好像燒糊涂了,嘴中一次一次在喊著什么。 不過再喊什么..也與我無關(guān)吧。 “白玨...白玨...” 聽到聲音的吳毛扭過來頭,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位面無表情的年輕而又美貌的女子首領(lǐng)。好似是一如既往的嚴(yán)肅,然而那一雙白皙的手卻微微的握著起來。 “玨姑娘...他好像在喊..你的名字?”吳毛開了口,卻見我冷哼一聲,一雙眼睛平淡的掃了過去,他便猛地按住了話頭。 第43章 分支二(2) “玨姑娘。”莊子里的管家朝我問好。這里是屬于我的一處私密莊子, 和當(dāng)年在何邢購下的莊子一般乃是私鹽轉(zhuǎn)運所在之處。 按照道理本不是吳毛此等人能夠進(jìn)來的,我卻瞥了管家一眼,將吳毛放了進(jìn)來。吳毛雖然愚笨, 但為人確實尚可, 光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性格我就給他高看一眼。 “準(zhǔn)備一間空廂房吧..” 管家面色未變,旁邊的吳毛下巴卻掉在了地上。他眼見著我把魏睿從地上拖拽著, 伸手打橫抱起,那人如同緞子一般的頭發(fā)垂下來, 被我一把兜著放在他胸前。 “怎么了?”我冷笑道, “愣著干什么, 難不成讓送上門的肥羊死了么?” 這話把吳毛驚得一跳,旁邊的管家領(lǐng)著他下去抓‘藥’去了。 魏睿渾身燙的下人,臉龐和嘴唇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衣服濕漉漉的貼在他身上, 勾勒出流暢而又完美的線條。我伸手托著他的脊背和膝蓋才走了些路,不知怎么一個顛簸,魏睿的那張蒼白的俊臉便輕輕靠在我身上,灼熱而又guntang的呼吸噴吐在我胸口。 我輕輕勾唇一笑, 把魏睿一把丟在床上。接觸他柔軟的被褥,我感覺他的身子一個僵硬,又漸漸柔軟下來。 “表哥..這是阿玨的床榻呢...”我瞇著眼, 彎下腰湊在魏睿耳邊說著,很是惡劣的看著他的呼吸越發(fā)急促,再感覺到我的指尖觸碰到他的胸口之時不由得渾身緊繃起來。 “表哥...你怎么還不醒呢?!痹捳Z在我口中輾轉(zhuǎn)而越發(fā)甜膩,“這么臟的衣服, 要不表妹幫你解了吧...” 我的指尖從魏睿的滑動的喉頭摩挲到他由于濕漉漉的衣服而變得凸顯而又敏感的胸口,男人深深一喘,黝黑的雙目一睜,里頭滿是迷亂和掙扎的情.欲。他伸手一把推開我,嗤笑一聲道: “夠了。” “不演了?”我揚了揚眉梢,在床榻之旁坦然坐下,“表哥把我這床上弄臟了改怎么辦,怎么補(bǔ)償你可憐兮兮的表妹?” 魏睿一怔,似乎想要苦笑一聲,卻在看到我的那一剎那猛地愣在當(dāng)場,隨即別開頭去,臉上也帶起了詭異的紅暈。 “你不怕著涼么...”他輕咳一聲,指的是我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表哥這么擔(dān)心呀...”我笑道,輕輕的湊近過去,對著魏睿那張故作淡定的臉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我真是好感動?!?/br> “若是表哥能幫我再做一件事的話,那表妹就更感動了?!蔽疑斐鍪种赴醋∥侯I砩显掳咨\袍的衣領(lǐng),緩緩的向下剝?nèi)?。卻剛剛拉到肩膀被他伸手按住。 “夠了!”魏睿的眼中似乎一片暗沉,似乎一團(tuán)火焰在眼底閃爍。許久他握住我的手指,力道之大幾乎把它掰斷,“白玨,你怎么會變成這種模樣?!” 他一把拉近我,失去血色的蒼白薄唇與我的只隔著一根手指的距離。呼吸相接我,我卻嗤笑一聲。 “白玨!你是白家的大小姐,怎么會變成這種...” “這種什么?”我掙出了魏睿的鉗制,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婉笑容,口氣卻含飽著嘲諷,“像...一個人可盡夫的賤貨?” 魏睿如同被刺痛了一般皺起了眉,他看著我吼道,“白玨!你真是夠了?。∥抑滥闶芰嗽S多苦,但能不能不要這樣!”這樣對...自己。 我瞥了他一眼,臉上帶著笑容似乎有些得意,“表哥,我騙你的...表妹怎會如此自甘墮落呢?”我裝作驚訝一把捂住唇,“哎呀,表哥既然如此擔(dān)心,如此可憐我,那就幫幫表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