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美女嘴角擒著一抹冷笑,怒而不憤,走路生風(fēng),從leo身邊走過,身影消失在客棧門口。 “剛才有個美女從你身邊經(jīng)過?!?/br> leo背后爬起一層細(xì)密的雞皮疙瘩。 “哦,忘記了,你看不見。” “……”leo催眠自己,我聽不見、看不見只是眼聾耳瞎,呸呸呸,是短暫性眼瞎耳聾導(dǎo)致的。木著一張臉,leo說:“boss,我明天給你送書來。現(xiàn)在,我先走了?!?/br> “走吧走吧?!蹦槺茸约旱亩家琢?,真是不忍心再讓leo待在這兒。 ………… 正在聽羅氏女訴苦的秦深看到章俟海一手一個大箱子、肩上還背著一個的往客棧里面來,“姐,我去幫朋友拿行李,等會兒哈?!?/br> 羅氏女哼了一聲,拿著芭蕉扇的手指著秦深笑罵,“無論是哪個品種的男人,都是沒良心的。不準(zhǔn)走,要留著陪我。” 秦深歉意地笑笑,“姐,我的好jiejie,我就走一會兒?!?/br> 羅氏女扭過頭,不耐煩地擺手,“走走走,不要回來了?!彼吹揭慌排趾鹾醯娜藚⒕V劬醋约?,他們中間還坐著老板的兒子,同樣的白白嫩嫩。她涂著大紅胭脂的嘴唇微動,只是輕飄飄地盯著那群人參精,“很美味的樣子啊?!?/br> 人參寶寶們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丟丟像是老母雞一樣張開雙臂護(hù)著他們,挺著小胸膛鼓著勇氣站出來,“阿姨,你不能夠吃他們?!?/br> “為什么呀?”羅氏女起了逗弄的心思。 “眾生平等,誰都不是天生就是誰的食物?!?/br> 羅氏女頗有興趣地挑眉,沒有想到這么丁點兒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那還有弱rou強食呢?!?/br> 丟丟精致的眉頭擰了起來,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爸爸不在,腮幫子鼓了一下,他現(xiàn)在要靠自己。憋了好一會兒,他說:“可你現(xiàn)在不餓,看動物世界的時候爸爸說過,為什么大獅子要吃小鹿,因為它們餓,它們要吃東西活下去。但是阿姨你不餓,你不需要吃掉參寶寶來活下去?!?/br> “邏輯倒是還挺清晰的?!绷_氏女被他們家老牛氣得心肝疼,一路氣呼呼地走了回來,對著老板一陣訴苦也沒有緩過來,看著可愛的孩子們反而松快了。 羅氏女揮臂在桌面上空一揮,皓腕上戴著的白玉鐲子有光一閃而過。 “哇~” 丟丟和人身寶寶們驚訝地喊了出來,同樣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桌子上的大堆新鮮瓜果、各色的堅果。 “葡萄干!”丟丟指著其中一處喊著。 羅氏女單手撐著下巴,慵懶地倚靠在桌子上,懶洋洋地聲音帶著點兒疏懶的鼻音,“吃吧,就是給你帶的?!?/br> 丟丟搖搖頭,“爸爸不在?!辈荒軌虺阅吧私o的東西,爺爺奶奶教導(dǎo)過,爸爸也說過,老師也叮囑過。 羅氏女莞爾一笑,“好玩的小家伙?!眰?cè)著頭看向門口,“你兒子看到葡萄干了。” 秦深提著兩個大箱子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章俟海,單肩背著運動背包,滿臉寫著無奈。 一進(jìn)來秦深就看到了滿桌的瓜果、堅果,知道是羅氏女給他帶來的東西了,“多謝了姐,我給你算房費,不要拒絕,你有心幫著我?guī)н^來,我也請你住客棧呀?!?/br> 羅氏女轉(zhuǎn)了個身,長發(fā)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波紋,“依你,還住之前那一間?” “還住那間,一直給你留著呢?!?/br> 羅氏女站了起來,步子軟綿,意興闌珊、提不起多少興致,此趟回老家的旅行熱熱鬧鬧的開場卻沒有熱熱鬧鬧的結(jié)束,想到自家老牛護(hù)著小妖精的摸樣,她就恨得牙癢癢?!白∫煌砻鲀涸绯烤妥摺!?/br> “不等……” 秦深還沒有說出等誰呢,羅氏女就瞪了他一眼,“不等,讓他跟著小妖精過吧。” 把鑰匙給了羅氏女,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秦深讓章俟海稍微等會兒,他走到桌邊喊了一聲仇寶成,將羅氏女帶來的東西留下一小部分,其他都讓仇寶成收了起來,它們放到仇寶成的手中才能夠發(fā)揮最大的妙用,做出更多好吃的。 抓了一把葡萄干放到丟丟的手中,讓他們分著吃。 “老板,我們先玩一會兒,等會兒去房間可以嘛?”大寶寶眨巴著眼睛看著秦深,他們還想和丟丟玩一會兒之后再回房間休息。 秦深點頭,“可以的,但是不能夠瘋玩,不能夠出客棧?!?/br> “知道的?!?/br> “我們知道的爸爸。” 讓王樂彬在一旁守著孩子們,秦深給章俟海開房間,筆尖落在紙頁上,有些感慨,這還是客棧第一次接待正常普通的人類,真是不容易。 客棧這兒的環(huán)境很好,很是清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章俟海覺得待在客棧里面被病痛折磨的自己難得的感覺到舒適,好像腦袋里那顆不斷長大的腫瘤被拿掉了一樣,久違的輕松。 他想住下來。 僅僅是待在這里。 章俟海要了套房,兩千一天他直接付了一個月的房錢。 “叮咚?!笔謾C一聲響,秦深深吸一口氣拿起來一看,賬戶里面多出來的錢簡直讓人懷疑人生,一下子發(fā)達(dá)了如墜云端。 心里面有些小小的懷疑自己的房價是不是太高了,有些jian商的感覺orz。 客棧營業(yè)了也一個多星期了,有幾天門可羅雀,直讓人懷疑要倒閉。刨去那幾天,接待的客人也是五花八門,有用天界幣付款的羅氏女、有金銀付賬的小涼和緣法、也有食物抵現(xiàn)的比如那些大頭菜……收到的東西挺多,五花八門一大堆,其價值也都還可以。 但真要說起來,哪一樣都沒有章俟海的轉(zhuǎn)賬帶來的震撼大,作為凡人的秦深更喜歡這種實打?qū)嵉拟n票。 “jian商”秦領(lǐng)著章俟海上了二樓,二樓臨水、光線最好的套房讓章俟海來住。 望鄉(xiāng)客棧的套房肯定不能夠用五星大酒店湖悅酒店那種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的,它就是個一室一廳帶超大陽臺的房間,以目前客棧簡陋的情況,里面肯定是沒有五十寸的大彩電、沒有對開門的大冰箱、也沒有超大的按摩浴缸。 可是它干凈清爽,布藝的沙發(fā)舒適、寬大的雙人床松軟……墻角的落地?zé)裘芍鴾\黃的牛皮紙,照出來的光溫暖怡人。 赤腳踩在原木的地板上,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松快了,眼皮變重,睡意就涌上心頭。 第16章 渡船靠岸 從章俟海的房間里出來,秦深就拿了鑰匙帶著人參娃娃和丟丟一起去房間。 三途河邊的夜和凡間的夜差不多,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天空一輪清冷的月它又圓又大,這兒的月沒有陰晴圓缺,只有圓和更圓。 夜了,天上的魚歸巢,連一成都沒有住滿的客棧靜悄悄。 人參娃娃們要的是大床房,七個孩子睡一張床,小小的身子擠擠挨挨地夠了。丟丟和他們揮手道別,牽著爸爸的手往院子外面走,走到外面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花叢中有一片集中的火光,星星點點,那是靖人的城市露在地面的部分。 靖人喜好生活在地下,挖鑿出四通八達(dá)的街道、開辟出大大小小的廣場、建造出形色各異的房屋,在重遠(yuǎn)的描述中,那是個和地上城市差不多的地方。 他們剛到院子,花叢那兒就飛出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蝴蝶翅膀拍動地緩慢,飛行的速度卻一點兒都不慢,很快就到了近前。蝴蝶身上坐著個拇指大的孩子,穿著干練簡單,上半身蒙著單肩的皮坎肩,背后背著一張弓,腰間別著箭筒,里面插著幾只羽箭。 蝴蝶飛到丟丟身邊,他利落地跳向丟丟的肩膀,手上提著的包裹太重,讓他落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丟丟扶了一把才沒有摔下去。 重遠(yuǎn)蹭了一下鼻子,對自己輕哼了一聲,沒有完美落地真是糟糕。 “去玩吧,就在客棧前面,不準(zhǔn)到遠(yuǎn)的地方去。” 給孩子們留下自由的空間,秦深一個人往三途河的方向走近了一些。天黑了,天上的圓月很亮,清冷的月華也照亮不了整個世界,遠(yuǎn)處緩慢流淌的河水在月光下如同墨色的綢緞,泛著散碎的波光。 岸邊大片的彼岸花靜悄悄地開放,沒有一片綠色,但有一條新開出的道路連著不久之前才出現(xiàn)的堤岸。 堤岸上有棧橋延伸入河,樹著一根木樁,木樁上掛著長幡,長幡上寫著望鄉(xiāng)津渡??蜅V匦麻_張之后,渡船悄然而至,渡口相應(yīng)而建,配套設(shè)施出現(xiàn)的比秦深想象中要快的多。 一聲悠長悠長的螺號,一膄紅色寶船撕破黑暗出現(xiàn)在視野中,寶船速度極快,幾息之后就從“巴掌大”變成了眼前三層樓的大船,大船放下夾板,有個穿著綠色燈籠褲、紅色小馬甲的大頭鬼提著燈籠走了下來。 大頭鬼個子不及秦深腰跡,小碎步看起來走的不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秦深的跟前。 他作揖行禮,“先生好,樓船今日戌時三刻靠岸,停留兩天兩夜,后天這個時辰離開港口,這段時間就麻煩先生送些茶水?!?/br> “這次停留的時間挺長?!?/br> “上次坐船的客人反映??康臅r間太短,還有很多人趕不上,主人就放寬了一些時間。再長就不行了,每次出船都要看著三途河上的潮水,要是錯過了潮水遇上了暗礁、漩渦,危險更甚?!贝箢^鬼從褲兜里面拿出個黑色的板板。 那是幽冥鬼界最新款的手機,比凡人用的更加輕薄,真正的全面屏哦,畢竟鬼界人才濟(jì)濟(jì)= =。 “茶水的價格還和上次一樣?” “價格沒有變化。”秦深仰頭看著樓船,神情帶著疑惑。 大頭鬼轉(zhuǎn)了賬之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樓船三樓站著個裹了一身黑色的高大身影,斗篷上黑色的寬大帽子兜頭罩著,帽子邊緣被三途河上的風(fēng)吹得嘩嘩作響,卻依然牢牢地扣在男人的頭上。 大頭鬼咂咂嘴,他在船上工作了也有小二十年了,卻從未見過主人長什么樣子。 “那就是我們主人啦,這艘渡船的主人?!?/br> “嗯?!鼻厣钶p輕的應(yīng)了一聲,腳不自覺地向前邁了一步,三途河上突然刮了一陣大風(fēng),吹迷了眼睛,秦深閉眼側(cè)頭躲過。再抬頭,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船邊了,目光上下尋找,不見人影,一個呼吸間的功夫他就消失不見。 “別找了啦,我們主人最最神秘,是不會和你們這些凡人交朋友的?!贝箢^鬼付了錢就開始提自己的小要求,作為后勤采購的小領(lǐng)導(dǎo),還是有些小權(quán)利的,“上次送來的那種帶著點兒苦味的綠色小果子挺好吃的,這回也要?!?/br> “抹茶紅豆糕,記下了?!鼻厣畎聪滦闹械脑谝猓D(zhuǎn)而和大頭鬼確認(rèn)這單生意的細(xì)節(jié),“還有其他要求嗎?” “有的,我們主人要吃大餛飩,要薺菜rou餡兒的,每一餐都要上。” 大頭鬼又一一提了其他要求,秦深都記下,心中在薺菜rou餡兒的大餛飩后面打了個大大的“√”,主人的要求為先,大頭鬼跟他強調(diào)了好幾遍。 “船船船……” 從客棧里頭奔出來兩個人,打前頭的是女鬼小涼,一直不離身的寶貝骨灰壇子沒有拿,身上就披了一件單衣,里面是睡覺時候穿的蕾絲睡衣,臉上還貼著面膜,頭發(fā)散亂地跑了出來。 后面是和尚緣法,赤著膀子,露出一身腱子rou,下身是寬大的褲子,腳上的綁腿拆了,趿拉著布鞋,他走的也不慢,很快就趕上了小涼。 沖到大頭鬼身前,小涼一身香汗、氣喘吁吁,“我們要買船票?!?/br> 這種場景見的多了,大頭鬼比例夸張的大頭上露出了一個笑瞇瞇的表情,“買票明兒請早,今天不售票。” 小涼失落地垂下了肩膀,聽說要??績商靸梢共砰_船離開,更加傷心了,拿下了面膜頂著滿臉的精華淚水漣漣,“想早點兒離開怎么這么難??!” “二十年都等了,怎么為了兩天斤斤計較?!本壏ɑ磉_(dá),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轉(zhuǎn)身返回房間,他正要洗澡呢。 小涼苦笑地?fù)u頭,“你不懂,你不懂……”那種等待的煎熬。 各人有各人的糾結(jié),緣法不懂小涼的哭和悲,秦深也弄不懂他們的執(zhí)著,他牽起兒子的手往回走,丟丟的手上拿著一張他手掌大小的白色皮子。 “爸爸,重遠(yuǎn)都能夠自己獵到老虎了,真厲害,我什么時候也可以打虎?” 秦深腳步有些凌亂,要是兒子吵著要上山打老虎,他是不是應(yīng)該帶著兒子去動物園看保護(hù)動物?“等你長大了,就可以了。但是吧,丟丟,大老虎是保護(hù)動物,不能夠打?!?/br> 丟丟給了爸爸一個無語的小眼神,“爸爸,我當(dāng)然知道,我就是這么說說,是打個比方。我們這邊山上連野豬都沒有,爺爺帶我上山放籠子,半個月才抓到一只灰毛野兔子?!?/br> “哦。”不要因為沒有陪伴兒子度過童年就一直以為他是懵懂幼兒,秦深提醒自己,暑假過后兒子就是小三學(xué)生了,時間過的可真快…… 時間當(dāng)然很開,金烏落了又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渡船靠岸,也不知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這一消息,今日客棧開門就客人蜂擁而至,大堂內(nèi)座無虛席,格外熱鬧。 秦深做登記做的手都酸了,非常想再去東山那兒的樹洞看看紙條還在不在,客棧的老員工怎么還不來。 一陣鶯聲笑語,從門口走進(jìn)來一群美女,個個身姿修長、容色出眾,吸引住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