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上了臺，輔導(dǎo)員采取了懷柔政策，上前對她說：“李莉啊，那些院系外的宣傳單真的是你貼的嗎？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呢？當然如果你沒有做，也大膽的講出來?！?/br>
    李莉抬起頭，怨毒的光射向林曦，一言不發(fā)。她在等，說不定這兩個人根本沒有什么證據(jù)，她才不要自己承認呢。

    肖文聿輕笑出聲，那低沉的笑意幾乎是有些令人沉醉了：“李莉，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你看看，這些人你都認識嗎？”

    李莉回頭一看，深安市第二人民醫(yī)院的那個小護士，照相機館和打印店的老板都出現(xiàn)在小禮堂里，那個小護士臉上還掛著義憤填膺的表情，她還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沒想到卻助紂為虐了。

    “這些都是人證，如果要物證的話，只要比對一下你的指紋同交給老板復(fù)印的那張照片后的指紋是否一致就可以了?！?nbsp;肖文聿嚴厲的說：“你還有什么可以辯駁的嗎？”

    李莉心里一沉，她知道這件事今天是瞞不下去了，還不如索性承認算了：“沒錯，是我做的，我承認。但是你們憑什么說我是傳謠造謠的？誰能證明林曦和那個老男人不是真的在一起？那個老男人不是為了維護林曦給學(xué)校捐錢？反正他們一張嘴說什么都行?！?/br>
    林曦為李莉的無恥震驚了，她剛要反駁，手卻被肖文聿捏住了，他開口說：“我當然能證明她和安叔沒有關(guān)系，因為她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的女朋友?！?/br>
    這劇情太刺激了，怪不得林曦平常經(jīng)常出校，對校草都愛搭不理的，原來人家的男朋友又高又帥又有事業(yè)才華，臺下的同學(xué)們掀起了熱烈的討論。林曦在這討論聲中抬起頭看肖文聿，眼神中有無數(shù)的疑問，肖文聿低聲說：“解決這件事了再同你細說?！?nbsp;然后便看向李莉：“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李莉知道大勢已去，心頭怨毒泛起。憑什么自己一開始是幫楊采月出頭，現(xiàn)在所有的責(zé)任卻由她一個人來承擔(dān)？而且楊采月剛剛還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自己還真看錯她了。反正死都死了，還不如再多攀扯一個人下水。于是她說：“這件事情我不是主謀！是楊采月和我商量要去拍林曦的私生活的，就連相機也是她幫我借的。這點孫文棟就可以作證！”

    “李莉，你少血口噴人！” 一向柔弱的楊采月見這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也坐不住了，站起來紅著眼眶說，身子還在細細發(fā)抖。

    “我怎么血口噴人了？就是你看林曦比你長得好看，比你受歡迎，連陸清斐都愿意和她玩，你就受不了了唄。我們宿舍誰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李莉干脆把什么東西都抖落出來了。

    “你！” 楊采月看著周圍同學(xué)看自己的目光，苦心經(jīng)營的人設(shè)今天全部被李莉毀了，她一時承受不住，眼一翻昏了過去?，F(xiàn)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直到楊采月被送到了醫(yī)務(wù)室才恢復(fù)平靜。

    院長已經(jīng)被這場鬧劇氣昏了頭，他說：“李莉，你犯了這樣的錯誤，傷害朝夕相處的同學(xué)還沒有一絲悔改的意思，我們學(xué)院也容不下你這種人了。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就是你自行退學(xué)，檔案上不留污點；如果你不這樣做的話，我們學(xué)校也只能根據(jù)學(xué)生管理規(guī)定開除你的學(xué)籍了！”

    第41章 在一起

    李莉聽了這話, 所有的氣勢都被抽空了。她老家是農(nóng)村的，父母很早就出去打工, 她和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花了多少心思才考上了大學(xué)，終于改變了自己在家鄉(xiāng)的地位。如果現(xiàn)在她被退學(xué)了, 那她還有什么臉面回去見以前的親戚？她會被村里其他人嘲笑死的。

    李莉腿一軟，直直地跪在地上要給院領(lǐng)導(dǎo)磕頭, 院領(lǐng)導(dǎo)趕緊側(cè)身避開，要輔導(dǎo)員拉她起來?？墒抢罾蚓褪遣豢掀饋? 她見領(lǐng)導(dǎo)不領(lǐng)她的情, 又轉(zhuǎn)向了輔導(dǎo)員，哭喊著說：“老師,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不能退學(xué)，我不能退學(xué)啊……”

    輔導(dǎo)員嘆一口氣，用死命把她拉起來，她仍舊哭鬧不休。見輔導(dǎo)員也不幫她, 李莉心里明白大概退學(xué)是免不了了, 便改變目標, 撲到林曦身前想撕打她。這一波攻勢自然被肖文聿輕而易舉的攔下來了, 眼見著破口大罵的李莉被學(xué)校保安拉走，林曦嘆了一口氣：“自作孽，不可活。真是個可恨又可憐的人。”

    “可憐在哪里？” 肖文聿回頭問。

    “可憐在她蠢而不自知啊?！?nbsp;林曦說：“既然她已經(jīng)被退學(xué)了, 我們也就不追究她的法律責(zé)任了吧？讓她寫封道歉信完事，賠錢就算了，估計她也沒錢?！?/br>
    “這事你決定?！?nbsp;肖文聿對林曦說：“我都聽你的?！?/br>
    這話讓林曦忽然想起他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女朋友”宣言，覺得臉有些熱，莫名地就不想和他說話了。

    “？？” 肖文聿看著林曦突然轉(zhuǎn)過去的身體覺得不解，不是都說了聽她的嗎？女人真是一種莫名的生物啊。

    等這場班會開完了，大家都準備散場，肖文聿叫住林曦：“我有事和你說。”

    “來了?！绷株匦南?，有些僵硬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肖文聿走上前說：“我們?nèi)フ覀€沒人的地方吧?！?/br>
    兩人來到了東門附近的一塊隱蔽的小草地，林曦背靠一棵高大的榴蓮樹，雙雙陷入了一陣略微尷尬的沉默。

    “你剛才……”

    “我剛才……”

    林曦用瑩白如玉的手指撓了撓臉尷尬地說：“那……你先說吧?！?/br>
    肖文聿仍舊穿著剛剛那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裝，低下頭來認真看林曦，深邃如海的眸子中裝得滿滿都是她的身影：“我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我不想再隱瞞自己的心了?！?/br>
    “哪一句話?。俊?nbsp;這是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有人這么認真的和林曦表白，她不免慌了，以致于說出些蠢話來：“你是說那個女朋友的事情嗎？其實你不用客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可以是。” 肖文聿打斷林曦沒有邏輯的話，對她說：“我很抱歉剛剛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就擅自這樣說了。但是我現(xiàn)在想問一句，林曦，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林曦腦子里亂糟糟的，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比如原身原來的黑歷史，小李傲的存在，小李傲還有個素未謀面的便宜爹等等等等……自己是這么個條件，而肖文聿卻有大好的前程，肖文聿是認真的嗎？

    “可是你了解我嗎？” 林曦呆呆地問。

    “林曦，如果只是了解你這個人的話，我早已經(jīng)足夠了解你。如果你說的是你以前經(jīng)歷過得事情，我們還有足夠長的時間去慢慢了解。” 肖文聿的眼神仿佛能看進林曦的心：“我是認真的?！?/br>
    “好，我答應(yīng)你。” 林曦掙扎了片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蛟S以后還會有很多阻礙吧，但是這一刻，她并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她的人生大概就是在無數(shù)困難中前進的，她從來沒有認輸過，以前是，以后也是。

    林曦被摟進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手也環(huán)上肖文聿的腰，閉上了眼睛，肖文聿身上好聞的薄荷味道就徹底包裹住了她。

    “小曦。” 肖文聿低低地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簡直媲美低音炮的威力。林曦抬起頭來，把下巴磕在肖文聿的胸膛上，正好能看到他長出一點點胡茬的下巴和其上的完美五官。

    林曦提起來的心不知為什么忽然落了地，她臉飛上了薄薄地一層紅色，低聲道：“文聿。” 換來了腰肢上更大力的回抱。

    “額，那個……你可以小力一點嗎，我的腰要斷了?！?nbsp;林曦忍了十幾秒，提出了倡議。

    “對不起，小曦?！?nbsp;肖文聿馬上道歉，松開了林曦，嫻熟的替她輕輕按揉腰部，還別說，十分舒服。

    “你怎么對按摩這么熟悉啊，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給別人按摩？” 即使是剛在一起，女人也是忍不住要馬上吃飛醋的。

    “我學(xué)格斗的時候了解過人體的肌rou和構(gòu)造?！?nbsp;林曦的話取悅了肖文聿，讓他的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

    兩個人沒有再膩歪多久就決定回去。畢竟今天班會的時間有些長，小李傲馬上就要放學(xué)了。

    一路上，肖文聿很自然的牽起林曦，直到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林曦不止腰肢很軟，連手掌也很柔軟，仿佛稍微捏得大力些就會碎了一樣。莫名地想到林曦在床上伸懶腰的那一幕，雪白的肌膚，慵懶的神態(tài)。那一刻她卸下了心防，而他則似被一顆子彈擊中了心臟，直到今天后遺癥猶存。原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是真的。

    當看到沙金小學(xué)的紅色大理石門，肖文聿便想將林曦的手松開，可林曦竟然不放。

    “小傲馬上就要出來了?！?nbsp;肖文聿提醒她，面上仍舊掛著千年難得一見的溫柔笑容。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松開啊。” 林曦把兩人交握的手抬起來：“我不會瞞著他的，而且小傲比你想象的還要成熟得多。他說不定早就接受你了?！?/br>
    放學(xué)鈴就在這時打響了，沒過多久一堆堆小學(xué)生就像魚子醬一樣從校門口涌出來，小李傲也背著他的大史努比書包從學(xué)校里慢慢走出來，身旁還跟著兩個小女生。

    “喲，我兒子現(xiàn)在厲害了?！?nbsp;林曦笑瞇瞇的看著被兩個漂亮小女孩環(huán)繞的小李傲。

    “李傲李傲，這是我mama去日本買回來的圣斗士星矢的貼紙，給你貼好不好？” 小女生a問。

    “圣斗士星矢有什么好的，我有史努比的鉛筆盒！和你的書包很像的，打開有三層呢！” 小女孩b說：“不過……我不能送給你，我mama會罵我的，但是我們可以一起玩啊。你去我家和我玩公仔好不好，我有從迪士尼帶回來的史努比……”

    “你騙人！迪士尼只有米老鼠唐老鴨，沒有史努比！” 小女生a大聲說。

    小李傲則板著臉一臉正義：“我不是小女孩，不玩毛絨玩具。你們還是學(xué)生，要以學(xué)業(yè)為重，趕緊回家寫作業(yè)吧?！?/br>
    林曦捂臉：“這孩子這樣以后該怎么找媳婦哦，真愁人?！?/br>
    李傲走到校門口，第一眼就看到了肖文聿和mama，于是朝他們兩個走過來，林曦感覺到他瞥了一眼自己和肖文聿交握的手，但是他并沒有說話。

    “哇，李傲，你的爸爸mama好好看啊?！?nbsp;小女生a驚嘆道，她的團團臉特別可愛，看得林曦都想化身怪阿姨捏一把了。

    另一個小女生也不甘示弱，忽閃著大眼睛很有禮貌的說：“叔叔阿姨好?！?/br>
    “你們好啊，小朋友?！?nbsp;林曦笑著和兩個小女孩打招呼，然后問李傲：“這是你的同學(xué)?。俊?/br>
    “嗯。她是我的同桌郝佳佳，” 小李傲指著那個團團臉小女孩說，然后又指著大眼睛小女孩說：“這是我前桌秦巧兒?！?/br>
    “你們都想和小傲一起玩??？要不要去阿姨家一起寫作業(yè)？” 林曦蹲下來問。

    “不是的。” 小李傲抬起一張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臉，卻頗為老氣橫秋地說：“是她們兩個先鬧了別扭，然后才非要搶著和我玩的。小女生的紛爭我們還是不參與了吧。”

    “您看上去還真像個居委會大爺。” 林曦摸摸李傲的頭，然后對郝佳佳和秦巧兒說：“既然這樣，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趕緊找到爸爸mama回家吧，明天再和李傲玩好嗎？”

    郝佳佳嘴上都可以吊個瓶子了，想耍賴不肯走，無奈她mama已經(jīng)看見了她，朝這邊走過來。秦巧兒也認識郝佳佳的mama，和她打了個招呼，兩個人竟然就又結(jié)伴離開了。

    李傲看這兩個小女孩都消失了，就轉(zhuǎn)過頭對肖文聿和林曦說：“現(xiàn)在來說說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吧?！?/br>
    第42章 咖啡語茶

    “你這孩子怎么小小年紀說話這么老氣橫秋的?！?nbsp;林曦用手指彈了彈李傲的小臉蛋兒, 小李傲抬起清泠泠的眼睛，冷靜地指著兩人交握的雙手說：“這事難道不應(yīng)該給我個說法嗎？”

    旋即又有些委屈：“我的mama為什么要給別人牽。”

    林曦看小李傲這幅模樣, 知道他雖然表面上冷靜，內(nèi)心還是有些惶恐不安的。便蹲下來溫柔地對他說：“小傲，我們?nèi)齻€人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聊聊吧?！?/br>
    “那我們?nèi)ツ羌铱Х日Z茶吧，我以前見過一些初中生約在那里談事情?！?nbsp;小李傲恢復(fù)了大佬的冷靜, 說出一個地點，扭頭便在前面領(lǐng)路。林曦和肖文聿對看一眼, 林曦趕緊走上去，把李傲的小手也牽住。小李傲別扭了一秒鐘, 看了一眼mama和肖叔叔, 終于還是什么也沒說，兩大一小的三個人以一種分外和諧的姿勢往咖啡店一同走去。

    到了咖啡語茶, 林曦不準小李傲喝咖啡, 他只能無奈地點了一杯伯爵奶茶，林曦要了一杯桂圓紅棗茶，而肖文聿點的則是藍山咖啡。

    點完單，李傲說：“你們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br>
    “小傲, 就像你看到的一樣, 我和肖叔叔在一起了?！?nbsp;林曦把菜單放到一邊, 對小李傲說。

    小李傲沉默片刻, 抬頭問：“什么叫在一起？”

    對上小李傲充滿求知欲的眼睛，再想想還要當著肖文聿的面解釋，林曦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還是說：“在一起的意思就是肖叔叔成了mama的男朋友。從此以后我們會互相愛護對方，也一樣的愛護你照顧你。你不僅僅能得到mama的愛，還能得到肖叔叔的愛和關(guān)心?！?/br>
    “那和現(xiàn)在有什么差別？” 小李傲問。

    林曦愣了一秒，肖文聿倒笑了，大手揉揉李傲的頭，說：“沒有什么大差別，只是肖叔叔會對你更好，就像你的爸爸一樣?！?/br>
    “爸爸……？” 李傲有些僵硬的念出那個很久沒有說過的陌生名詞。以前的爸爸對他確實不差，只是不知道哪一天開始，那個爸爸就徹底的消失了，而那也是他噩夢的開始。

    “對。我會對你很好的。” 肖文聿斬釘截鐵的說：“我可以和你一起看書一起玩，還可以教你格斗術(shù)，嗯……還可以帶你去公園，把你舉到肩膀上?！?nbsp;可以看出來肖文聿也是相當?shù)慕g盡腦汁了。

    “可是……” 李傲抬起眼睛看著林曦，表面上一派平靜，實則眼睫毛都在微微顫抖：“mama，你還會變成以前那樣嗎？” 以前那個爸爸在的時候，林欣就搞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戲，喜怒無常，私下里對小李傲的態(tài)度淡漠到骨子里。等那個爸爸走了，她便開始肆無忌憚的對小李傲掐打責(zé)罵，發(fā)泄情緒，甚至幾天都不給他飯吃。

    直到某一天，mama變成了好mama，而那些噩夢般的經(jīng)歷也真的遙遠的如一場夢一樣?？赡钱吘共皇菈?。如果沒有經(jīng)歷過mama對他種種的好，或許他還能繼續(xù)忍受那些壞，甚至毫無感覺。可現(xiàn)在，林曦的溫暖早已經(jīng)把他小小的堅硬的心融化包裹了，他再也沒辦法像原來一樣把自己放進厚厚的冰殼里，與世隔絕。

    林曦為了能好好同李傲談?wù)?，原本是和肖文聿一起坐在他的對面?，F(xiàn)在看到小傲心底的擔(dān)心和害怕，她便起身換了一個座位，坐到李傲身邊將他摟?。骸澳愕男∧X袋里一天到晚在瞎想些什么？mama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永遠都不會再變了。不管我是單身，有男朋友，還是有丈夫，我對你的好都不會變。我和別人攜手共度一生的前提都是有你在一起，你永遠是mama的寶貝?！?/br>
    小李傲雙手環(huán)住mama，沒有說話，但是mama身體散發(fā)出來的溫度讓他漸漸的不再不安了。

    “我相信你。” 他悶聲悶氣地說，然后把埋在林曦手臂里的頭抬起來，復(fù)又坐的端端正正。他嚴肅地對肖文聿說：“你一定要對mama好。我會給你一年的考察期，如果你讓我mama傷心了，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 ——這是在肖文聿家里看多了電視的后果，肖文聿也算自作自受。

    所以他失笑道：“好，我一定好好表現(xiàn)，爭取你的同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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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李莉主動退學(xué)，并附上了一封給林曦的道歉信，而楊采月因為那天的丟臉事件，裝病了兩天，直到周一也沒有出現(xiàn)在課堂上。

    不過林曦都沒什么時間搭理這兩個人，因為蘇越安終于可以出院了。

    蘇越安恢復(fù)的不錯，雖然右半邊身體略微有些僵硬，但是也并不影響正常的吃飯走路。只是他此生都不能夠再提筆寫書法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比想象中的大，從打擊中好不容易恢復(fù)過來的他萬分抱歉的對林曦說：“小傲才剛剛跟我學(xué)了半年多，基礎(chǔ)雖然打下了，卻還沒來得及真的入門。我是教導(dǎo)不了他了，這些帖子你都拿去吧。我還有一個老朋友，書法造詣比我更高，如果你愿意我就介紹給你?！?/br>
    林曦和李傲自然是愿意的。蘇越安于是便將他們介紹給一個粵省書法協(xié)會的老教授——他的街邊棋友。那人見過小李傲一次，喜他天資聰穎，專心致志，竟然把他收為了入室弟子。李傲也表示他愿意好好的鉆研此道。

    蘇越安見李傲找到了好老師，一顆心也終于放下了。自從生病以后，他看上去像老了十歲，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原先想不明白的事情就都通了些。他坐在沙發(fā)上對帶著小李傲上門道謝的林曦說：“小曦，我準備把這棟房連同那間舊書鋪子都賣掉，回老家去了?！?/br>
    “老家？” 林曦一愣：“您60年代就來沙金村插隊了，這里也算是您第二個故鄉(xiāng)。深安是特區(qū)，以后發(fā)展趨勢一片大好，現(xiàn)在把房子賣掉，以后會虧大了的。”

    蘇越安喝口茶說：“我還能活個幾年？以后賺再多錢和我還有多少關(guān)系？我年輕些的時候每天去港城辛苦作工帶貨，才攢下的錢蓋起了這棟房子，現(xiàn)在想想反倒沒什么意思了。我老了，想要落葉歸根了?！?/br>
    “可是……” 林曦還想勸，蘇越安卻擺擺手：“你不用勸了，我主意已經(jīng)定了。以前憋著一口氣，就是不肯回去，現(xiàn)在這口氣散了，也該走了。”

    蘇越安把茶杯蓋蓋上，對林曦說：“今天讓你來一是和你說說這舊書店可能開不了的事情，二是也想給你一個機會。這棟樓是我看著它蓋起來的，里面也有我很多心血，如果把它賣給一個陌生人我會覺得很遺憾?！?/br>
    “那安叔您的意思是……” 林曦覺得安叔意味深長，心臟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