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雄奇呢,小聿,你爸怎么不在這里?” 吳晴的下一句話坐實了她失憶的事實??尚の捻沧匀徊粫浰鹠ama不能再受刺激這件事情, 于是他蹲下身用溫柔的語氣哄她:“mama,你病糊涂了?爸爸到前線打仗去了。過年前他才回來過一次呢?!?/br> 肖文聿mama一愣, 然后干巴巴地說:“是嗎?可惜我醒來的晚了。小聿,你和他寫信讓他一定要保重身體, 注意安全, 我還在家里等著他回來呢?!?/br> “你放心,我一定會告訴他的?!?nbsp;肖文聿心底嘆息一聲, 卻老老實實地說。 “這是我乖孫嗎?” 肖文聿的mama又把注意力投向了床旁邊的小李傲。小李傲長得粉雕玉琢, 格外可愛,讓人一見就有想要親近之心,吳晴也不能夠例外。 “奶奶!” 小李傲格外上道,聽了吳晴的話, 乖巧喊了一聲, 順從地拉住肖文聿mama干枯的手, 喜得她如一根枯木抽出了新芽。她顫巍巍地摸摸小李傲的頭, 笑著說:“等奶奶好了,就給你封一個大紅包?!?/br> “這么多年沒醒來,錯過了你人生許多大事……” 林曦聽見肖文聿mama遺憾地繼續(xù)說:“孩子媽在哪里?我也要見見她。” “她晚上看了您一夜, 現(xiàn)在去休息了。” 肖文聿回答。 “倒是個孝順孩子,可惜了,不能第一時間見到她?!?nbsp;吳晴的聲音里透著遺憾。 “mama?!?nbsp;她話音還未落,林曦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走進了病房。她看到肖文聿、仇大鵬和李傲三人都站在吳晴的床頭,便也快步走上去對吳晴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然后說:“您終于醒了?!?/br> “你就是我們家小聿的媳婦?真是個好孩子,長得可真水靈……” 吳晴勉強支撐著想仔細觀察一下林曦,可她精神不濟,講了一回話之后聲音里的氣力都明顯沒有了,肖文聿趕緊對她說:“媽,醫(yī)生說你需要多靜養(yǎng),我們只能和你講10分鐘的話?,F(xiàn)在已經(jīng)那么久了,我們得出去了。你好好休息?!?/br> “好吧?!?nbsp;吳晴雖然十分遺憾,但她向來是個溫柔的女人,所以這會兒也順從自己兒子的意思,只是用手悄悄捏捏林曦的手,在林曦第一次見婆婆的慌亂中,對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為了不打擾肖文聿母親的休息,幾個人退到了醫(yī)院大廳。林曦拉住肖文聿的手說:“太好了,你mama終于醒過來了?!?nbsp;可是卻發(fā)現(xiàn)無論是肖文聿還是仇大鵬的臉上都并沒有多少喜色。 “醫(yī)生說我媽的情況還是很危險。她必須長期住院,不能再回家了?!?nbsp;肖文聿悶悶地說,任由林曦牽住他的手。 “但不管怎么說,阿姨醒來總是一件喜事。等過兩天阿姨情況穩(wěn)定了我再讓我爸媽來看她。老肖,我們都熟悉的吳阿姨回來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br> “高興么……” 肖文聿喃喃地說:“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早就習慣她蠻不講理的樣子了。如果可以換她健康,無論她有多壞的脾氣我都愿意忍受?!?/br> “唉。” 仇大鵬也跟著嘆了一口氣,然后說:“也不是沒有好事的,起碼阿姨似乎毫不費力地就接受了林曦和李傲?!?/br> “這倒是?!?nbsp;肖文聿的嘴角這時候才略微上揚一點:“我能感覺出來,我媽喜歡你和小傲?!?nbsp;不關小傲是不是他兒子的事,就是單純的氣場相合。 “那是因為阿姨還沒了解我的背景?!?nbsp;林曦苦笑了一下,或許她該開心吧,畢竟為了不刺激她,他們永遠都不應該告訴她真相了。 “你沒必要愧疚?!?nbsp;肖文聿將林曦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手掌中:“這是為了mama好。告訴她我爸仍然在外面作戰(zhàn)也是一樣的道理?!?/br> “是這樣的理。” 仇大鵬點頭道:“你們慢聊,我得先趕回去告訴我家老頭老太這個消息了。他們怕是會高興的不得了呢!” “好,你去吧?!?nbsp;肖文聿拍拍仇大鵬的肩膀:“好兄弟。幫我問叔叔阿姨好?!?/br> 仇大鵬點點頭,把外套往身上一披,像一個超人一樣沖走了。 “小曦,等我媽情況稍微穩(wěn)定了些,我?guī)闳ゼ依锟纯?,再去見見我爸吧?!?nbsp;林曦抬起頭來,看著他有些陰郁的側臉,才意識到見他爸或許是給他爸爸上墳的意思。 “好?!?nbsp;林曦說:“你的mama能夠清醒過來,你爸爸也會很欣慰的。” 三個人又重新走回病房,吳晴卻已經(jīng)睡下了。那個余護士站在門外面,她今天早上就見過肖文聿和小李傲了,知道林曦竟然還有一個兒子的消息,只能暗自感嘆肖文聿真是個深情的人,要么就是個冤大頭。 余護士走上來說:“阿姨正在休息,看數(shù)據(jù)都很正常,暫時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你們?nèi)绻鋈マk什么事,現(xiàn)在是好機會。” “小余,那我們出去一趟,這里拜托你多照顧一點了?!?nbsp;肖文聿說。 “好,沒問題。我有你的手機號碼,有事就打給你?!?nbsp;余護士說。 “小余對你真不錯啊?!?nbsp;等三個人都走出走廊了,林曦用夸張地語氣調(diào)戲肖文聿。 “好了,少吃飛醋了。我早就認定你和小傲了?!?nbsp;肖文聿突然蹲下來把小李傲抱到自己右胳膊上,又用左手推著林曦的腦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這招對林曦管用,她微笑著閉嘴了。 “放我下來?!?nbsp;小李傲卻覺得有點兒丟臉,醫(yī)院里的人都在看著他呢!他面無表情但臉卻透著點微紅,同時意識到戀愛中男女的行為是個很值得研究的課題。 林曦沒想到肖文聿直接就把自己帶到了軍區(qū)大院,一輛綠色的軍車從自己身邊開過,穿著軍裝的兵哥哥在門口筆直的站崗。走進大門,便見到成蔭的綠樹和一排排整齊的老式多層建筑。幾個半大不大的小孩在院子里玩跳房子的游戲,見到肖文聿,都大聲喊“肖哥哥好!” “我爸犧牲后,我媽也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領導批準我們繼續(xù)住在大院里,分的那套房子也暫時沒有收回。” 肖文聿說著把林曦引到了樓上,打開門,是一間大約一百平方的房子,里面擺著老式紅木家具,小陽臺上也養(yǎng)著不少花草。 看來她找的男朋友還是個前·高干子弟啊。不過林曦對這些倒真沒那么在乎,肖文聿自己爭氣比靠著祖蔭生活要好得多。起碼深安警察局的同事從來沒有提到過肖文聿這層身份。 肖文聿從房間里翻出瓶長安老窖,對林曦笑著說:“我爸就好這一口,以前我媽不讓他多喝,他就時常半夜里起來偷偷嘬兩口。有次他還慫恿我,把我喝醉了,被我媽一頓臭罵。今天媽好不容易醒了,我得去和他喝兩口。順便給他介紹一下我的準媳婦兒和準兒子?!?/br> “你啊。以后你要是偷偷喝酒,我也要臭罵你一頓的?!?nbsp;林曦微笑,她看著屋里十幾年未變的陳設,都能想像那個叱咤戰(zhàn)場的男人是怎樣偷偷爬起來,躡手躡腳打開紅木柜子門喝酒,同時又左看右看害怕被老婆發(fā)現(xiàn)。 走出軍區(qū)大院,三個人搭電車到不遠處的一個小陵園。這個陵園有些陳舊,肖雄奇的那個墓也顯得格外簡陋。 “我媽不愿意相信我爸走了,甚至尸骨無存的事實。這個墓是我高中的時候湊錢給他修的衣冠冢。” 肖文聿沉默片刻,又說:“總得讓他在故土有個家?!?/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拔開白酒瓶蓋,把酒倒在兩個小酒杯里,一杯一飲而盡,一杯灑到土里。看著那透明的液體滲進土壤,肖文聿讓自己看起來帶點笑意,對著墓碑說:“爸,mama今天醒來了,你別擔心,她現(xiàn)在變回了以前你還沒走時候的樣子,你肯定很開心吧。我今天還帶了你兒媳婦和孫子來看你,你瞧,他們都是很好的人?!?/br> 林曦拿過肖文聿的小酒杯示意他給自己加酒,然后舉杯對著肖雄奇那塊墓碑說:“叔叔,我在華山頂上就聽說過您的事跡了,我敬佩您,也向您保證,我會一輩子對文聿好的?!?nbsp;說完,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被辣的差點咳嗽起來。小李傲也恭恭敬敬的在墓前給肖雄奇鞠了三躬。 肖文聿看著眼前的畫面,默默無言,今年和往后,父親的墳前終于可以不再那么孤單了。他攬住林曦,低聲說:“小曦,謝謝你。” “有什么好謝的,你也要在爸面前保證對我們娘兒兩一直好下去才行!” 林曦笑說。 “我保證?!?nbsp;肖文聿忽然舉起右手發(fā)誓,眼睛凝視著她,聲音低沉直擊人心。林曦愣了一瞬,肖文聿也不說話,小李傲終于忍不住插嘴了:“你們別盯著對方了,我們看看時間還是趕緊回醫(yī)院吧!奶奶說不定都醒了。” 這才讓兩個大人動起來。 第54章 翡翠手鐲 吳晴和林曦聊了幾次天, 又看她忙前忙后的照顧自己,格外貼心, 便十分喜歡自己這個兒媳婦,為此還特意叫肖文聿回家去拿那只她珍藏了好久的翡翠玉鐲。 她招手讓林曦過來坐下,用自己干枯卻溫暖的手握住林曦雪白的手腕,將那只水頭、顏色極好的碧玉鐲套上去, 沒想到大小尺寸竟契合的嚴絲合縫。她滿意地笑道:“這是我婆婆為雄奇準備的,說是祖上傳下來留給媳婦的東西, 可惜我們結婚的時候他mama早已經(jīng)去世了。雄奇的母親是重慶的紅色資本家,當年為抗日救亡傾盡家資, 卻唯獨沒把這個玉鐲給當?shù)簟!?/br> “媽, 這翡翠鐲子太貴重了……” 林曦不知道該怎么反應,吳晴把這個鐲子給她, 代表著對她的接納與喜愛, 可是她卻還并不是吳晴真正的媳婦,甚至沒有完全對她說出真相…… “小曦,我的身體狀況我知道。” 吳晴苦笑一聲:“恐怕下半輩子我都要在這個狹小的病房里躺著了。雄奇他……又在外面打仗,哪里顧得過來你們的小家。以后你和小聿你們互相照顧著……我就算不在了, 也能放心了?!?/br> “媽, 你千萬別多想, 就安心地好好養(yǎng)身體, 我和文聿還有小傲以后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呢?!?nbsp;林曦輕輕地把老人的手放入被子,盈綠色的鐲子滑向了兩人手腕相貼處。 “小傲是個好孩子?!?nbsp;吳晴微微笑著看看在一邊讀書的李傲:“不像小聿,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 揭房瓦、滾泥地、燒柴草,什么不省心他就干什么。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大院里沒哪個小孩子敢不聽他的話,一直到初中老師還經(jīng)常把我找去學校呢。我管不住他,他爸總是不在,又不能夠經(jīng)常揍他。我以前吶,還犯愁這孩子該怎么管教,以后別做出危害社會的事情,玷污了肖家的名聲。本來想著要送他去軍隊歷練歷練,后來又生了這場大病,也不知道這十幾年來都做了些什么。不過幸好他現(xiàn)在也長大成熟了,變成了一個有擔當?shù)哪腥??!?/br> 林曦想象不出肖文聿調(diào)皮搗蛋的樣子,就像想象不出一只狼怎么會像哈士奇一樣蠢萌。 父親的離世和母親的病情讓那個不成熟的男孩一夜之間長大了,他脫去了青澀的張揚,卻披上了更沉重的名為“生活”的鎧甲。她雖然喜歡自己的這個肖文聿,卻寧愿原來那個張揚瀟灑的男孩從未走遠。忽然又想到第一次見到仇大鵬時他說的,肖文聿在大學期間沉默寡言,每天只知道訓練訓練訓練,最后把自己體能練得比教官還好的事情,就覺得心仿佛被一排小小的針扎了一般,只剩下酸楚。 林曦和李傲又在長安呆了幾天,因為學校的課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也就準備先回深安了。臨走前,林曦問肖文聿什么時候回來,他沉默了一陣說:“我把這些年積累的年假能請的都請了,如果沒有緊急任務,應該還能在這里再呆一個月,再長,領導就不讓了?!?/br> “這情況可真夠為難的?!?nbsp;林曦皺眉:“媽又不能長距離移動,連轉(zhuǎn)院去深安都做不到?!?/br> “沒事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個月后,媽的病情也該穩(wěn)定了?!?nbsp;肖文聿摸摸林曦的頭,沒有說是好的穩(wěn)定還是壞的穩(wěn)定。 “好,有媽看著你,我也不用擔心小護士了?!?nbsp;林曦笑道。 “你本來就不用擔心?!?nbsp;肖文聿把手指曲起來彈了林曦腦門一下,真是個瓜女子。 回到深安,林曦帶著小李傲去報道,又自己去找教務處銷假,過起了和往常沒什么兩樣的生活。只是她發(fā)現(xiàn)這學期楊采月退出了廣播社,穿著打扮也比以往更精致成熟了好幾倍,對所有同學都不冷不熱起來。而陸清斐和小白菱同學好像也出現(xiàn)了點兒不一般的情況,起碼白菱是這樣來找她傾訴的。 “曦姐,你今天中午有空嗎?” 兩人并排上專業(yè)課的時候,白菱就湊過來問道。 “沒事啊,怎么了?” 林曦問。 “哦,那個,也沒什么,就有點事情想問你?!?nbsp;白菱摸摸頭不太好意思地說:“我今天中午請你在學校外的小吃一條街吃飯好不好?” “好啊。” 在班上這么多同學里,也就白菱和林曦的關系最好,林曦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中午,兩個人選了一家看上去還算干凈的桂林米粉店,白菱摸摸自己的頭說:“曦姐,我就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我……一個朋友的事情?!?/br> “哦,那你講吧?!?nbsp;林曦帶著神秘的微笑看著白菱講“我朋友”的故事。 “就是……” 白菱把玩著手里的一次性筷子,遲疑地講:“我有一個好朋友,她各個方面都很普通,真的很普通,什么突出的地方都沒有。然后她廣……社團有一個很優(yōu)秀很出色的男生,他就很喜歡跟這個女孩子開玩笑,有時候上課也非要坐在這個女孩旁邊,明明他有很多別的男性好朋友。我,那個我朋友,她又不好意思問這個人是什么意思,可這種情況持續(xù)快半年了。這次過年回來他又給社團里每個女生都帶了特產(chǎn),卻偷偷多給了我那個朋友一點。哦對了,社團里原來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也喜歡這個男孩,后來她不知道為什么原因退社了,社團里的人就都開始開這個男孩和我朋友的玩笑,他也從來不否認。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說到最后,白菱都有點生氣了。 妹子啊,您這個“我朋友”的故事也太明顯了一點吧。林曦心想,然后微笑著對白菱說:“你想想,還能因為什么?他既然那么優(yōu)秀,不是沒有女孩追求他,卻只喜歡和那個你的朋友待在一起,不就是因為……喜歡她唄?!?/br> 白菱的臉乍然紅了,像一枝染上粉紅色的嬌羞月季:“可是……他為什么要喜歡那個朋友啊。我真的想不出理由來。” “或許……那個朋友沒有你想的那么平凡呢?” 桂林米粉已經(jīng)上了,林曦夾起一顆花生米和幾根酸菜說:“那個優(yōu)秀的男孩子對她那么好,肯定是因為她值得這么好的人。白菱啊,你趕緊吃粉吧,別因為擔心你朋友不吃飯啊?!?/br> “林曦姐,實話和你說吧,” 白菱用筷子攪拌著那白嫩嫩的圓粉,才終于下定決心說:“我講得那個朋友其實……其實就是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那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懷疑他是想看我笑話了……那些廣播站的師姐總是開玩笑,我也不敢回她們的話。你說,他們會不會串通好了要耍我???” “白菱啊,你小名是不是叫缺心眼子?” 林曦無奈地去把白菱那雙還沒掰開的一次性筷子掰開,然后說:“陸清斐就是喜歡你啊,上個學期我就看出來了,不能更加明顯了。本來還以為是你們兩個小年輕的小曖昧小情趣,我就沒管那么多,誰知道到了這個學期了,你還在糾結。” “什么情趣啊,林曦姐你別亂說。還有,誰說是陸……陸清斐的?!?nbsp;白菱的臉從粉紅色進化成深紅色:“我根本沒想過和他能夠怎么樣的,所以更加不想他總是靠近我?!?/br> “你啊,明明也喜歡他的。就是怕希望落空,所以寧愿自己掐滅這點子希望?!?nbsp;林曦了然地說:“不過現(xiàn)在你們既然兩情相悅,把這件事說開就好了?!?/br> “是啊,我們是該把這件事說開?!?nbsp;忽然店門口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林曦轉(zhuǎn)頭一看,陸清斐穿著白襯衣和黑褲子站在門口,一副校園男神的模樣。 “你下課拉著曦姐跑那么快,還是別人告訴我才知道你在這里的?!?nbsp;陸清斐走進小店,在低矮的店鋪和水泥地上也走出了偶像片的感覺:“我沒想到我的行為會給你造成那么大的困擾。我一直想和你說明白的,只是,你有時候?qū)ξ业膽B(tài)度讓我不敢直接和你講。” “你想說什么啊。” 白菱的勺子啪嗒掉到了湯里,人也不自覺坐得僵直了。林曦感慨著今天白菱這碗粉怕是要被浪費掉,一邊趁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米粉,權當做狗糧好了。 “我想告訴你,” 陸清斐彎腰到白菱身前說:“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我……” 白菱窘得不得了,從頭頂一直紅到了毛衣領口,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 陸清斐雀躍的歡呼起來,彎腰一把抱住白菱,又把她拉起來說:“走,我?guī)闳e的地方好好搓一頓。曦姐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快吃飽了。你們快去吧,我不打擾你們了?!?nbsp;林曦趕緊擺手,開玩笑,小兩口剛在一起自己怎么去橫插一腳? “那今天這頓算我的。” 陸清斐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十元紙幣放下,然后對林曦說:“曦姐,謝謝你!” 林曦微笑著送走了這對新出爐的小情侶,腦子里閃過三天前陸清斐拿著土特產(chǎn)求自己的可憐樣子:“曦姐,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你幫我探探她的口風,如果她提到了我一定要給我說說好話啊?!?nbsp;她看陸清斐的模樣確實怪可憐的,就答應了他。 啊,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說的可能就是她這個校園紅娘吧。 第55章 調(diào)研大賽 陸清斐和白菱在一起的事情破滅了很多女同學的少女心, 不過因為這些日子來陸清斐對白菱的好有目共睹,大家也算是都有心理準備, 也很少有人去酸他們兩個。就連楊采月,再知道了這個消息后,也只是露出了似是而非的模糊笑容。 很快大半個月就過去了,這一天, 上完新聞寫作課后,邱耀華把林曦叫到了辦公室。他翻著手中一沓紙, 把林曦訂在一起的那三份作業(yè)遞給她,說:“你的作業(yè)是我們系成立這幾年來我見過最成熟, 最清晰的。我可以不夸張的這樣講, 即使放眼全國,能寫出你這樣質(zhì)量的本科生都沒有幾個?!?/br> “老師, 您過獎了。” 林曦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也并不會對自己的能力妄自菲薄。她的新聞采寫能力上一世在嶺南大學時就是拔尖的,更何況后來又在深安特區(qū)報歷練了兩年多。 “我這里有一個好機會,叫你來就是想讓你抓住這樣一個機會。” 邱耀華拿出一張印了紅章的通知單對林曦說:“這是一份首屆華南高校新聞調(diào)研大賽的通知,你看一看。” 林曦接過那張通知, 邱耀華又繼續(xù)說:“這是我們?nèi)A南地區(qū)38所大學聯(lián)合舉辦的一個新聞調(diào)研大賽, 只允許在校本科生參與, 每組自主選擇調(diào)研題目和調(diào)研內(nèi)容。大賽的評委會同時接受紙質(zhì)報道、音頻和視頻三種形式的成果, 最后評出三組一等獎,這三組學生可以獲得到深安電視臺和南方系各類報紙實習的機會?!?/br> 林曦心里一動,抓住通知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如果她能有機會回到深安特區(qū)報當實習生,那么以后正式留職也不是什么難事了,一條康莊坦途就這樣擺在了自己面前。 邱耀華看到林曦心動的模樣,喝了口茶,笑著說:“本來這種比賽多是大二大三的學生去參與,但是我覺得你的能力在這里,即使獲不了獎,有這個鍛煉機會對你以后的職業(yè)發(fā)展也是有好處的。你把這張通知單拿回去,好好規(guī)劃一下。這個比賽是按組報名的,每個小組最少四個人?!?/br> “謝謝您,邱老師!” 林曦珍重地捏住這一張紙,向邱老師鞠了一躬,才退出了辦公室。 “這個學生還挺有禮貌,在這個目無尊長的年代難得啊?!?nbsp;邱耀華看著林曦的背影,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下定決心要參加這個比賽,那么自然就要開始組隊。林曦首先找到的就是白菱和陸清斐兩個人。他們兩個都是廣播站的,林曦又和他們一起上過很多節(jié)課,知道他們的文字和訪問功底都是班上名列前茅的,更何況白菱親切、陸清斐帥氣,在這個不管什么時候都會看臉的時代,長得好就能夠為訪談加分。 白菱和陸清斐知道消息后,自然都很愿意參加這個比賽。更何況小兩口正是在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即使是一起出去做新聞也是甜蜜蜜美滋滋,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尋找本組第四個成員。三個人都同意應該找一個有經(jīng)驗的學姐或者學長,畢竟一堆大一新生組隊,贏獎的可能性太低了。林曦雖然有豐富的經(jīng)驗,但是不能和這兩位說啊,所以也沒有反對這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