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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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 宋辭追上一步,“在下所言句句屬實(shí),兄臺切莫枉費(fèi)心思誤人誤己!你若聽我一句,三天之內(nèi)再不見外人必可保住性命!” “好好,兄弟聽你的!” 書生一面說笑一面晃蕩出了內(nèi)院,又在坐回篝火前面時將此事一字不拉的說了出來,“我本以為院子里那兩位就夠怪了,沒想到新來這位也不遑多讓??!” 倒是那趙姓書生聽完微微斂眉,“不管那位仁兄說的是真是假,你便是躲在院子里三天不見人又能如何?有我在,總?cè)辈恢愕某杂镁褪橇恕!?/br> “那可不成?!?/br> 那書生死活不肯答應(yīng),“說是不讓見生人,若是位嬌客上門又該如何,難道只讓人家在門外站著,我可怎么忍心呢!” “你??!” 趙姓書生惋惜道:“我看你是才子佳人的話本看多了,好人家的女子誰會獨(dú)自外出與人私會?若是真要讓你遇到,只怕不是圖財便是害命!” “掃興!打嘴!” 那書生說著就要上來撲他,周圍人也跟著起哄直樂。 這伙人盡了酒興也差不多三更天了,一個個醉眼朦朧的只能彼此互相攙扶著回到內(nèi)院休息。 等院子里徹底安靜下來,躺在榻上假寐的宋辭才一骨碌翻起身,揮手在地上變出了一桌子酒菜。 剛剛?cè)硕嗫陔s她也不便顯露自己,如今好容易盼到夜深人靜總算能痛快地祭祭五臟廟了。 屋內(nèi)一燈如豆,宋辭挽袖坐在矮墩墩的圓凳上,一手執(zhí)杯一手撕扯著蝦蟹外層烤好的焦皮,拿里面的嫩rou沾醋吃,間或還不忘用春餅卷塊鴨rou咬上一口。 她這廂吃得過癮,倒讓隔壁聞著酒香味的漢子饞得翻來覆去的嘬嘴嘆氣。 實(shí)在忍無可忍,那漢子猛地翻身坐起,二話不說地推開了香氣四溢的鄰居家門,“你這書生好不知禮,為何在此擾人清夢?!” 宋辭一愣,“不知兄臺所言何意,在下一直不曾出聲啊?” “不出聲又如何?” 滿臉都是絡(luò)腮胡子的漢子氣沖沖地來到桌前站定,“你倒不如學(xué)那些呱燥的酸儒叫上幾嗓子,也好過用酒菜饞人!” 宋辭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不由哭笑不得的說道:“如此說來,確是在下的過錯!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我姓燕,字赤霞。你叫我燕大哥就好了?!?/br> 燕赤霞說著不管不顧的席地而坐,“我來看看這到底是什么妖邪之物,竟然害得我在夢里也不得清凈!” 他大手一撈就把那瓶裝著百年陳釀的酒壺帶到眼前,“嗯,聞著還成,就是不知是不是中看不中用?!?/br> 話沒說完,燕赤霞便仰頭像喝水似的灌了滿口的美酒,“咳,還算過得去!” 宋辭見對面那漢子轉(zhuǎn)瞬就被酒水嗆得眼淚都出來了還在強(qiáng)撐,不禁跟著笑道:“燕大哥,酒不是這么喝的,好酒也須得有好菜配才行!” 她直接上手掰開一塊連著腿腳的蟹rou遞過去,“大哥嘗嘗看,這可是小弟用蜀中的辣子王精心泡制的,別處再無分店?!?/br> 燕赤霞聽了趕忙把胡子上的酒水抹掉,接過蟹腳就朝著最肥的地方咬了一口,“嗯,還別說,這滋味是和酒樓里賣的不一樣?!?/br> 只這一會兒,宋辭就看出這不請自來的客人非但言談豪爽還是個慣愛行俠仗義的好漢,如今兩人相遇在此說不定也是天意安排,便隨他自理,只管自己悶頭喝酒吃菜。 燕赤霞雖然自詡是個大肚漢,到底經(jīng)不住滿桌好酒好菜的招呼,很快就敗下陣來。 等宋辭也吃飽喝足停下手時,他才語重心長的說道:“方才你和那書生的話我都聽見了,燕大哥也不瞞你,這蘭若寺確實(shí)不是久居之地。我看你也不像是缺盤纏的人,明日早起便離開此地吧。” “燕大哥也相信小弟所言?” 宋辭為他奉上一杯解膩的果茶,“既是如此,為何大哥不肯規(guī)勸那書生呢?” “勸什么,好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燕赤霞聲如洪鐘,抖著胡子說道:“這天下多得是雞鳴狗盜之輩,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哪里值得費(fèi)力去救。倒是你隔壁的寧姓書生是個難得的正派人,可惜他面冷心軟,只怕早晚也要落在那些鬼怪狐媚之手!” 宋辭頓時來了興趣,“聽大哥的話,這蘭若寺中盤踞著不少吸食活人精血的女鬼?” “哼,提起她們我都怕臟了自己的嘴?!?/br> 燕赤霞冷笑道:“那些女子生前不知是何等出身,死后偏偏聚在一起做些見不得人的浪蕩勾當(dāng)。不單玷污了好好的佛門圣地,來來往往的還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命。我只在這看著不讓那些妖物逃竄,只等著哪天老天爺一把雷火劈了這腌臜地方,讓她們上上下下永不超生!” “若是照大哥所言,這里莫非有什么隱情不成?” 宋辭又問:“或許是某個妖物頭子將她們圍困在此才不得脫身的?” “狗屁!” 燕赤霞好像要故意罵給誰聽似的,聲音愈發(fā)洪亮,“那些鬼怪最會見人下菜碟,遇見貪財好色的過路人便勾搭他們?nèi)∪诵悦鲆娤裎疫@樣的漢子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見人。倘若走運(yùn),讓她們碰上那命里貴重吉星高照的好男兒,勢必就會裝成柔弱無依的可憐女子,借著那男人的氣運(yùn)庇佑逃出生天!偏有那傻子愿意上當(dāng),也不想想她要真是白璧無瑕還能捱到等你來救?!誰要是不信的話和我一起去閻王殿問問當(dāng)堂老爺,看看那可憐又可愛的女鬼究竟害死了多少人命才不得往生!” 聽到這里宋辭算是徹底醒悟過來了,燕赤霞饞酒是假,想借醉罵醒隔壁那位寧姓書生才是真。 “大哥勿惱?!?/br> 知道能讓燕赤霞如此厭惡的鬼怪絕非善類,宋辭也跟著添油加醋說道:“想來是那女鬼看清了別人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這才裝得楚楚可憐前去引誘。怪只怪那書生命好不自知,以為人家是走投無路才來求,哪知道自己不過是人家眼中的唐僧rou罷了。我若是他,便是不顧念個人的生死安危也該為家中親人著想。小弟曾經(jīng)遇見一位被人誆騙締結(jié)陰婚的秀才,不過才和那鬼娘子同住幾日便形如枯槁沒了生氣,這還是正當(dāng)壯年呢,家中若有老弱婦孺豈不是立馬就得辦喪事?世人都說百善孝為先,只為一晌貪歡累及親人至此,實(shí)在不該??!” 她還想著再接再厲呢,門口突然冒出來一個滿身正氣卻又臊紅了臉的文弱書生。 只見那人以袖遮面急語道:“二位別再說了!小生天亮便收拾行囊離開,有生之年絕不踏足蘭若寺半步!”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我有特殊的拆cp技巧~~ 當(dāng)初看聊齋的時候,渣作者就覺得朱爾旦原配和寧采臣原配死的冤枉。 陸判換頭就不說了,只說寧采臣是怎么色迷心竅害死妻子的。 燕赤霞和他分別時特意贈送劍囊,說是可以驅(qū)鬼辟邪。他做出此舉只怕是看出了寧采臣被鬼怪纏身,特意好心相助。 可寧采臣收下劍囊卻瞞著燕赤霞把女鬼的骨灰盒抱回家中日夜相對不說,還聽女鬼的話把劍囊棄之不用。 聶小倩去寧家之前,寧采臣的妻子病了幾年卻沒有性命之憂。 聶小倩住下之后,從最開始害怕劍囊的煞氣、不能食用凡間的飲食到最后不怕劍囊吃喝隨意經(jīng)歷了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發(fā)生什么了呢?寧采臣每天有佳人陪伴美得冒泡,寧家老太太有人伺候也高興的不得了,唯獨(dú)寧家夫人一下子病死了。 按照聶小倩的解釋,她之所以發(fā)生這些變化是因為接觸了人氣,可這話聽了卻讓人毛骨悚然。 她每日里在蘭若寺哄騙歡愉的男人都是死人不成?那些人在死前就沒點(diǎn)人氣? 說到底,不過是她早就看出寧采臣是命中有福的貴人,又不知用何種辦法偷走了寧夫人的陽壽甚至命數(shù),這才能抵擋劍囊的煞氣外加和寧采臣雙宿雙飛。 看白娘娘水漫金山后只在雷峰塔下鎮(zhèn)壓了二十年就被文曲星接出來,就該知道對于犯下天條的妖怪來說一個好兒子是多么重要。 否則像聶小倩那樣害人無數(shù)的女鬼,若沒有命中的貴子幫著抵抗天罰,等到魂歸地府的時候又該有什么下場? 最后,還有人記得黃耀祖么,大公子就是他客串的~~_(:3ゝ∠)_ 吉星高照,么么噠~~ 第161章 11、 頭天晚間宋辭和燕赤霞你一言我一語合力說服了寧采臣, 總算讓他改變了想要助那女鬼脫離苦海的念頭。 正好宋辭覺得早先為了躲避楊家事出來游逛了一個多月, 再不家去老把兩個童兒撇給李嫂子照料也不像樣子, 索性決定救人救到底, 不如順路送寧采臣回鄉(xiāng)。 她把這主意一說, 燕赤霞也跟著高興,“我還怕那女鬼不死心改頭換面再去誆騙寧生, 這次有賢弟助陣, 只要讓他早早離了蘭若寺地界必定無恙?!?/br> 寧采臣見他二人確是一心一意為自家著想, 心知自己無權(quán)無勢也沒什么可貪圖的, 不過是好運(yùn)才遇上了兩位仁兄,若是再不念恩也太不知道好歹。 這樣一琢磨,倒把心里僅剩的那點(diǎn)不自在舍了去,也再不念叨那畫上走出來的仙女了。 為防背后之人狗急跳墻橫生事端,宋辭便讓寧采臣把行李搬了過來又把睡榻讓給他休息,獨(dú)自一人盤坐在屋內(nèi)守夜。 待到日頭漸起鳥雀齊鳴, 宋辭才把恍恍惚惚的寧采臣叫醒,喊他一起去和燕赤霞道別。 哪知兩人才剛剛踏出屋門,昨夜有緣見過一面的趙姓書生就披頭散發(fā)狀若瘋漢般狂奔而來。 “救, 救命?。 ?/br> 趙姓書生越過比自己還瘦弱的寧采臣直往鐵嘴神算身上撲,“兄臺, 死人啦!” “好端端的誰死了?” 宋辭穩(wěn)穩(wěn)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人近身,“別著急,把話說清楚?!?/br> “徐固安!” 趙姓書生喘了口大氣,哆哆嗦嗦著指著稍遠(yuǎn)的廂房, “我早起念著兄臺的話心里直畫魂,便想再去勸他一勸。誰知那徐固安,他,他……” 想起燕赤霞口中的索命女鬼寧采臣也變得面色煞白,“他究竟怎樣了?” 趙姓書生這才嚎啕大哭道:“沒想到竟看見徐固安他赤身裸體橫尸榻上,全身的血rou都被人吃光啦!” “啊?!” 寧采臣嚇得踉蹌一步,連手中的行李都拿不住了。 他往常只聽別人傳述那些鬼怪是如何兇惡歹毒,卻從未親眼見過此等禍?zhǔn)隆?/br> 如今住在一個院子里的書生就這樣消無聲息的死在所謂的弱質(zhì)女流手中,這其中的種種沖擊又豈是話本傳說可比的。 “哼!” 不知何時竄出屋子的燕赤霞大喝一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我等怎能只憑你一面之詞就相信此等胡言亂語?!?/br> 他說著就扯過搖搖欲墜的寧采臣往徐姓書生的廂房奔去,“我還非得自己看上一眼不可!” “燕大哥,燕大哥!” 寧采臣在他手里就跟柔弱的小姑娘似的全無反抗之力,只得好生哀求道:“小弟實(shí)在膽虛體弱,就不必過去了吧?” “不行!” 燕赤霞一腳踹開半敞著的房門,厲聲道:“良藥苦口,這一生必得讓你見識一次才知道深淺!” 他的胳膊輕輕一甩,寧采臣便像被人抽了線的陀螺似的旋到榻邊,好死不死的碰巧就趴在了那具只剩下一層人皮的骷髏架子邊上。 “啊?。?!” 這一聲慘叫可謂直沖云霄,好懸沒把寧采臣的苦膽嚇破。 宋辭眼見他要厥過去,趕忙提起人來往嘴里塞進(jìn)一顆養(yǎng)生丸,待寧采臣喘勻了氣才溫言笑道:“大哥心是好的,只是這藥未免下的太猛了點(diǎn),只怕寧賢弟受不住啊?!?/br> 燕赤霞呵呵一笑,“誰說寧生受不住,他命里有大富貴,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他也不懼怕那不成人形的死鬼,當(dāng)著聽見動靜接連趕來的住客就提起了徐姓書生的腳骨,“此人全身皮囊完好只有腳底板出現(xiàn)了一個窟窿,定是被陰間的夜叉鬼吸吮精血而亡!哪個住在隔壁,夜里可曾聽見女子的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