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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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你咋能這么說你奶呢!” 何小妹聽了這話渾身一激靈差點沒把碗摔了,“你知道個啥啊,在你二伯母進門前你奶可從沒去雞窩里摸過雞蛋!” 她也不好當著孩子面說二嫂整天里往娘家捯飭東西的事情,只能含含糊糊帶過一嘴。 梁秋月怒其不爭地瞪著便宜娘,“這話你也信,二伯母沒進門時娘你在哪呢?還不知道在哪逃荒吧!” “我有啥不信的。” 冷不防被閨女點破出身何小妹有些難受,卻還是照實說道:“這話還是你大伯母告訴我的呢,她怕我剛進門不知道家里的深淺再生了嫌隙,她也是好意?!?/br> “大伯母能有好意?” 遇到這么塊朽木,梁秋月真是連話都懶得說了,“我奶劃拉再多最后不還是填補在大伯身上,她當然樂得裝好人了!” “秋月,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何小妹總算覺出閨女不對勁了,“好端端的說了這么多怪話還總挑揀家里人。往常你不是說最羨慕大伯娘出身好懂得多,沒事就往她跟前湊嗎?” 梁秋月心道,“不知好賴往前湊的是梁秋月那傻子可不是我,我可沒看出一個秀才家教出來的小腳婦人哪里值得人羨慕。整天不是把三從四德掛在嘴上就是把孝經(jīng)當佛經(jīng)背,要說不是裝的誰信呢。” 她也覺得自己好像太心急了點,連忙捂著頭描補道:“娘你不知道,往常我嘴笨,好多話憋在心里都不愛說?,F(xiàn)在讓這頭疼鬧得一個勁兒往外蹦,我自己都管不住?!?/br> “唉,秋月啊,娘知道你是隨了我,不管受多少委屈輕易不敢往外吐口的?!?/br> 何小妹聽完只覺得孩子是憋壞了才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娘明白你的心意,娘也后悔當初不該攔著你和你奶學針線,要不只怕就沒有今日的劫難了??赡菚r候你二嬸家的喜月仗著自己是梁家村獨一份的龍鳳胎也鬧著要跟你奶學營生。就你奶那性子搭上你都是強忍著,再讓喜月?lián)胶线M去這家里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嗎?家和萬事興,況且娘自己就是個笨嘴拙舌的,也不敢期望你能在手底下有多靈巧,這才當著全家人的面回了你奶奶……” “行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啊。” 梁秋月看著便宜娘一張一合的嘴只覺得腦袋更疼了,就沒見過這么不靠譜的親娘,“你把東西端走吧,讓我自己在屋子里躺一會?!?/br> 現(xiàn)如今她倒慶幸便宜娘沒生下那個弟弟,否則就輪不到自己睡單間了。 見閨女真是闔眼歇下了,在炕沿呆坐了半晌的何小妹才輕手輕腳地帶上了房門,轉(zhuǎn)去忙活家里的活計。 確認便宜娘走遠了,梁秋月才爬起來捧著右手說道:“老祖宗留下的教訓沒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還是指望自己吧!” 她說著便心念一動,雙眼更是熱切地盯住掌心的紅痣,直到那汪緩緩滲出的清泉淌滿手心才低頭喝下去。 “傳說中的靈泉水果然有奇效,只喝了這么一口,腦后的傷處就變得好受多了?!?/br> 自覺驗證了心中猜想的梁秋月只顧著捧著手傻樂,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稍微養(yǎng)過來的面容瞬間蒼白了不少。 前院里,湊合著對付了一頓的宋辭則喊住了不等消化完飯食又要回屋溫書的老大,還有他那個在梁秋月心中存粹是封建余孽的小腳老婆。 “老大啊,你最近感覺咋樣?。俊?/br> 梁老太活著的時候就是照著一天三頓飯追問兒子的學習進度,如今換了宋辭自然也得照做,否則也太突兀了些。 穿著舊年長衫的梁棟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娘,兒子覺得還成,應(yīng)該比去年有把握?!?/br> 要說這梁家人的相貌多隨了過世的梁短腳,不挑氣質(zhì)的話勉強算是五官端正,闔家上下唯有老來女梁馨兒選著父母的優(yōu)點長成了小家碧玉。 就像如今坐在宋辭對面的梁老大,要不在身上掛個牌子寫上秀才兩字,別人估計都能以為他是撐船打鐵賣豆腐的。 “死老頭子坑人不淺,一個整天坐著的讀書人熬得比下地的莊稼漢還干巴瘦,這得多苦的心?!?/br> 想到梁短腳留下的遺愿宋辭就禁不住犯愁,有志氣是好事但總得結(jié)合實際吧,雖說人不可貌相,可瞅著梁棟這樣還真不像是能從科舉出頭的人才。 她也不知道讓梁短腳寄予厚望的大兒子是怎么長的,既沒繼承親爹的jian滑也沒繼承親娘的暴脾氣,活到四十歲愣是變成了一個死心眼的書呆子。 老大媳婦就更不用說了,秀才恩師的女兒倒是比村戶有規(guī)矩,關(guān)鍵就是這人太規(guī)矩了,行動做派就像是尺子量出來似的,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這兩口子對家里最大的貢獻就是生了一對遠比爹娘更有見識的好孫子,小小年紀就能認清現(xiàn)實跑去鎮(zhèn)上賺錢養(yǎng)家。 “兒啊,今天咱娘倆說說知心話。” 宋辭拖著凳子朝梁老大跟前湊了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如今好歹也是四十歲的人了。人家都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你覺不覺得自己也該換個念頭過活?” 梁老大一愣,“換什么念頭?” 宋辭嘆了口氣,“還能有什么念頭,你讀了二十年書都沒讀出來,往后還打算這么耽誤下去嗎?” 她這話一出,不光是躲在廚房聽壁角的老二兩口子樂得不行,就連陪坐在邊上的老大媳婦徐念梅也跟著白了臉。 “娘!” 梁老大二話不說就跪下了,“兒子不孝,是我沒出息對不住爹,讓他臨死都沒閉上眼!求娘再給兒一次機會,今年秋天兒子一定考中!” “傻孩子,快起來!” 宋辭兩手拽住梁棟輕輕一撈就把人扯了起來,“你誤會娘的意思了。娘不是嫌棄你沒出息,娘是嫌棄你爹胡鬧了半輩子臨死還要帶累你!” 她也不管還在偷聽的老二兩口子,直接對紅了眼圈的大兒說道:“一早我就和你爹說好了,這兒子雖姓梁卻不是他一個人生的,不能由著他瞎糊弄。你若是還想考學娘也不攔著你,可是想要光宗耀祖卻絕非讀書一條路才行得通?!?/br>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yī),她雖然對許仙這個人好感不多,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這句話很有道理。 前世久病成醫(yī),光是在那躺著等死的十八年宋辭就沒少跟許仙和白素貞鉆研醫(yī)術(shù)和藥性,只要她把自己從保安堂學來的知識傳給梁老大,還怕梁家出不來一個光耀門楣的好兒子么。 還有梁老太的小閨女宋辭也不打算讓她繼續(xù)繡花賣錢了,否則將來嫁出去還不得給婆家做到死。況且比起遍地都是的繡娘,還是掌握真才實學的醫(yī)女更加受人尊重。 上輩子梁老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兒一家和小閨女,只要把這兩頭安排好了她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大半,余下的不過是摟草打兔子順手的事。 見梁棟還在那愣神宋辭也沒繼續(xù)逼迫他,只讓大兒媳趕緊把相公領(lǐng)回家去也好讓這傻兒子慢慢琢磨。 “娘??!” 心癢難耐的梁老二最終還是沒忍住從廚房鉆出來攔住了將要回房的老娘,“明天金巧回門,你看這回門禮……” 他倒曉得單沖著老呂家一門爛親戚自己也別想聽來到底是怎么個光宗耀祖,只等著將來從大哥那尋摸些好處。 “你還腆著臉和我要回門禮?” 宋辭轉(zhuǎn)身從桌子上拿起兩瓣沒吃完的蒜頭拍在他手上,“成親當日咱家丟的那兩只老母雞哪去了?別當你老娘是好糊弄的!要就這兩瓣蒜,不要趁早滾蛋!” 梁老二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精彩,“娘??!十里八村沒有這么干的啊!” “別介,喊祖宗也沒用!” 宋辭抬腳就走半點沒猶豫,“你要嫌棄丟人就把自己屋里新打的被子給老呂家送去,反正冬日里你有婆娘摟著輕易凍不死?!?/br> 她這頭走的瀟灑,半道追出來的呂錢子不干了,“梁山,我跟你說今天你要不把四樣回門禮給我湊齊了,往后別想再上我的炕!” “不上就不上!” 梁老二氣得把兩瓣蒜一撇,“你當你還是年輕時的小媳婦啊,兒子都成家了還拿這事治我,你治得著嗎?你要是真有脾氣就回去問問你爹,一家子拿了六個番薯上門吃半天酒席不算還得偷著走,敢情老呂家都是餓死鬼投胎的???!” “好你個姓梁的,這回我可聽出你的歪歪心思了!” 呂錢子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撓他,“往常我就聽人說你總愛溜達到南邊幫那個小寡婦提水,怎么,到如今你覺得她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娼婦比我這半老徐娘鮮嫩招人稀罕了對不對?我告訴你,只要我呂錢子活一天你就別想跟我扯那些沒用的!” “滾一邊去!” 呂錢子看著潑辣又哪是壯年漢子的對手,只一招就讓梁山推了個仰倒。 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狼狽婆娘梁山厭煩地瞇了瞇眼,“早知道你們呂家人是這個德行,當年我就不該鬼迷心竅娶了你,弄得兒子也跟著擔上個不干不凈的女人!” 隱隱聽著前院傳來的哭嚎叫罵聲,梁家二房的新媳婦呂金巧坐在炕邊就抹起了眼淚,“有福,你聽聽爹說的這是什么話,他和姑媽干仗拉上我做啥啊?你自己憑良心說,我跟你好的時候是不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那日在山上,要不是你非要那樣我用得著受這種罪嗎?連著孩子也不受爺奶和太奶待見?!?/br> 不沖著老梁家底子厚嫁過來不用吃苦還能幫襯家里,她也不能一時心軟就讓男人磨蹭的失了貞潔,還因為這樁丑事憑白低人一等在家里抬不起頭。 這才剛成親幾天就鬧成這樣,往后等男人的新鮮勁兒過去了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么。 “好金巧,快別哭了,你這一哭我的心都跟著疼開了。” 梁有福摟住細皮嫩rou的小媳婦輕聲安慰著,“等以后日子久了你就該習慣了,咱家爹媽一貫是這樣好了打打了好,誰也算不準他倆哪天就犯了脾氣。還有咱奶,你別看她總是拉著臉沒有好氣的模樣,其實咱奶反倒是家里最好伺候的人,只要你老老實實照著她定下的規(guī)矩來不惹事,到最后總會一碗水端平就是了?!?/br> 他早看出來自家爹娘不招奶奶待見,可那又如何,平日里不管是吃用還是別的只要叔伯有的老太太也沒少給二房半分。 當然自家的用度跟大房的花銷是比不了的,可怎么著也比只有兩個閨女、出力最多的三房合算。 呂金巧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繡花帕子,“咱奶也好六十的人了吧,家里還是她一個人當家,咱爹娘也沒說幫著分擔些?” 梁有福聽了直笑,“爹娘倒想了,可惜咱奶不放心他們。何況早年我爺爺去世時就留下兩句話,一是要大伯繼續(xù)讀書,二是父母在不分家。就沖老太太那精氣神,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只怕還有日子混呢!” 呂金巧這才垂眸不語,只盯著手帕上的一簇美麗蘭草怔怔出神。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梁秋月的金手指設(shè)定是限量版的,用多了就得拿生機填補。 話說,自從渣作者看了陸判換頭,就不覺得那些勾錯魂的鬼差會那么好心拿靈寶補償人家。_(:3ゝ∠)_ 團團圓圓,么么噠~~ 第169章 3、 又過了幾日, 等宋辭也習慣了像梁老太那樣整日里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挑揀馴服一大家子孫男娣女的時候, 容光煥發(fā)的梁秋月終于決定走出房門探查敵情了。 老梁家的規(guī)矩幾十年如一日, 大兒梁棟負責讀書, 老二老三帶著媳婦孩子負責種地務(wù)農(nóng), 農(nóng)閑的季節(jié)家里的飯菜外帶家禽畜類就由各房媳婦輪流負責整治,秋收忙到腳打后腦勺再輪到梁老太一人伺候全家吃用。 這里還得刨除兩位不干粗活的女眷, 首先就是老大家的小腳媳婦。 只因人家從小就是按照賢妻良母培養(yǎng)出來的, 別說本身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的弱女子, 單看那雙三寸金蓮就知道家里的活輕易指不上她。 梁老太也沒強人所難, 只讓她伺候好丈夫和在鎮(zhèn)上做工的兩個孫兒就好。 還有一位就是梁家的小姑梁馨兒,那雙手也得為了刺繡好好保養(yǎng)輕易碰不得俗務(wù),再加上她每月繡花賺的銀錢也不比在藥房和書舍做工的孫子少,自然也就被梁老太當做可以養(yǎng)家的男丁區(qū)別對待了。 所以等到大病初愈的梁秋月才跟看西洋景似的越過亂糟糟的套院來到廚房跟前的空地時,一眼便看見了在火燒火燎的灶坑前忙得滿頭大汗的便宜娘和小妹,還有坐在椅子上拿小瓶油脂護養(yǎng)雙手的嬌氣村姑。 “娘, 我來幫你干活!” 梁秋月喊完就繃著臉進了廚房,也沒看見身后伯娘和隔房兄弟姐妹的古怪面色。 “秋月這是咋的了?” 心里藏不住話的呂錢子在桌子底下捅了捅當家的,“往常跟弟妹一個德行累死也不知道邀功的主, 今天怎么沒等干活先喊上了,光看那架勢也不像是好氣。我跟你說, 就秋月摔下去的后山可邪氣的很,別不是病了一場讓臟東西竄魂了吧? ” “瞎說什么呢!” 梁山可不信這個,趁著老娘沒注意就抓了把煮花生米往嘴里扔,“秋月都病了好半個月了, 真要竄魂還能這么老實?她要真是有點歪門邪道爬起來要做的頭件事就不該是去幫自家老娘做飯,而是逮著沒人的時候把喜月扔井里去?!?/br> “你到底是不是喜月的親爹,有你這么說自家孩子的嗎?” 呂錢子見梁老太還在那跟小閨女笑呵呵地嘮嗑,轉(zhuǎn)臉壓低聲音說道:“你是看老不死的沒把喜月揍一頓不甘心咋地,事兒都過去了還提它干嘛?!” 她嘴上說過去了,心里卻不由得想起了那日自家姑娘慌慌張張跑回來沒多久,秋月就讓同村的女孩從山上背回來的情景。 那腦袋上的血窟窿,現(xiàn)在想起來都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呂錢子長這么大也就在殺豬的時候見過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