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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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悔地捶了捶腦袋,宋辭無可奈何地唉聲嘆氣道:“難怪老話都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否則怎么這么湊巧,早不事發(fā)晚不事發(fā),偏等到這時候才露頭……” 事到如今便是言悔也無濟于事,況且她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自己能在這個高危世界活到壽終正寢,如今僥幸完成原主的心愿已經(jīng)算是燒高香了。 尤其現(xiàn)如今等著找逍遙道人秋后算賬的可不只是天上的佛門一家,作為一個后臺全無的生魂,她又沒有齊天大圣劃掉生死簿的能耐,遇上地府勾魂的鬼差只怕也得不著好。 不管袁守誠是處于什么目的跑來報信,這時候要不趁機脫逃還等著佛差來拿豈不是缺心眼么。 稍稍定了定神,宋辭趁夜喊來李子,只說自己要閉關(guān)煉制地精,叫他守好后院切勿不可叫人打擾。 見著正當(dāng)壯年的小徒弟,她的心情突然有些說不出的酸澀,“九為陽數(shù)之極,為師這次閉關(guān)須得九九八十一個時辰。你也不必做別的,只管把師弟師妹約束好?!?/br> 李乘風(fēng)還是如同幼年時憨憨一笑,“師父可得按時出來,您那小徒孫還等著叫師公主持百歲宴呢!” 宋辭強忍住淚意笑了笑,“李子,還記得師父早年教過你的話嗎?” “怎么記不得呢!” 李乘風(fēng)故意作了個揖,學(xué)著師父的模樣慢聲細(xì)語地說道:“我們行走江湖最要緊的就是‘以德服人!’” “不錯!” 宋辭從懷里摸出一個鑲金戴玉的長命鎖放在他手里,“人有德行,老天自會庇佑。這鎖上刻了平安符,你回去就給孩子戴上吧?!?/br> 只要小徒弟不犯渾,憑他腦子里的東西不管走到哪里都夠謀劃一生了。留多了外物反倒是禍害。 李乘風(fēng)聽了笑呵呵地答應(yīng)了,走到半路突然心有所感,回身遲疑道:“師父,你可快點出來啊,徒兒等著你!” “去吧,去吧……” 宋辭背身不去看他,只等著院門從外面封上才悶頭鉆進煉丹房的西廂,那間擺著一尊青銅丹爐的密室。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想來留給你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取出孫悟空留下的一根毫毛,宋辭心念一轉(zhuǎn),面前便多出了一個從衣著到神態(tài)全然相同的孿生兄弟。 她的聲音淡淡的,全無即將赴死的惆悵和絕望,“我去之后,勞你將這具rou身投進丹爐煉化。只要躲過勾魂馬面亂了地府時辰,是走是留,悉聽尊便。” 那道人聽了只是笑,“小孩!難得有緣碰上,就讓俺老孫送你一程吧!” 至此,宋辭終于忍不住滴淚施了一禮,“多謝大圣爺爺……” 吃過無色無味的絕命丹,她只覺得自己忽然間輕快地很,飄飄忽忽將要飛到天邊似的。 低頭一看,卻見那守在旁邊的道人抱起漸漸僵硬的rou身一股腦丟進爐門,隨即便眼前一黑再無知覺。 往后幾日,遵從師命留在問道閣教書的李乘風(fēng)只覺得心底說不出的慌亂,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將要不翼而飛一般。 他也不敢聲張,只在暗地里偷偷數(shù)著時辰看表,盼著師父定下的期限快點過去。 盼過一天又一天,這日終于等到期滿,李乘風(fēng)連課堂也顧不上,急慌慌抓著鑰匙奔到了后院。 抖著手推開院門,他如往常那樣高聲喚了一聲,“師父!” 屋子里靜悄悄的,就連往日里丹爐散出的熱氣都消失不見了。 “師父……” 不知不覺淌了滿臉淚痕的李乘風(fēng)還是邁進了那間清冷的密室,正對著門口的蒲團上卻再也不見那個含笑招手的清瘦身影,唯有一塊暗金色的晶石躺在爐內(nèi)的一捧白炭中熠熠生輝。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西游篇結(jié)束了。不論好壞,總算全了渣作者兒時的念想,撒花~~ 第207章 十四、折翼的萬鷹之神 上刀山下油鍋是什么感覺? 宋辭說不出來, 但是她目前的處境貌似也好不到哪去。 目不能視、口不能言, 渾身上下好像叫巨石壓著似的死沉死沉, 就連肩膀都跟叫人卸下去了似的耷拉著。 受制于人就罷了, 更要命的是整個腹腔還火燒火燎地絞著疼。 “莫非齊天大圣的那根救命猴毛到底沒能瞞過漫天神佛的眼睛, 這才遭了此番磨難?” 宋辭來不及多想,趕忙搜尋起原主的記憶, 誰知卻是一片空白。 這種情況她在百多年前經(jīng)歷過一次, 至今想來仍舊記憶猶新。 “難道說……” 思及此處, 宋辭的心中一沉, 使出吃奶的力氣撲騰著胳膊腿兒,想要掙脫束縛。 這次的努力很快有了結(jié)果,不到片刻,她就發(fā)覺自己的身體猛地倒頭栽了下去,又在臨近地面前重新蕩回了半空中。 “……” 就這么順著慣性作用飄來蕩去,直把宋辭鬧得頭也更暈眼也更花的時候, 她的左腳尖憑空出現(xiàn)了一片鋒利無比的刀片,憑著感覺蹭上了綁在右腳腳腕的麻繩。 等到軟綿綿地身體噗通一聲栽到地上,她又用同樣的辦法解開了捆在上半身的粗布。 雙臂張開的一瞬間, 宋辭就覺得不對勁了,再連掀帶推的撲擼開遮住眼睛的黑布, 那干脆只剩下傻眼了。 “黑白相間的花翅膀,嫩生生的黃腳丫,合著原主是個老母雞??!” 宋辭只覺得眼前一黑,“感情綁這么嚴(yán)實就為了等著下鍋熬湯是吧!” 這要不是指環(huán)還在左腳上套著, 她還真得以為自己是遭到佛門的打擊報復(fù)了。 不對,現(xiàn)在不能叫左腳了,那得叫左爪。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天蓬元帥錯投了豬胎,逍遙道人誤進了雞窩,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唉聲嘆氣郁悶半晌,宋辭才想起來找面鏡子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樣。 “咦?” 一只突然出現(xiàn)在鏡子里的神駿大鳥隨著宋辭的心神流轉(zhuǎn)時而展開幾近丈長的羽翼,時而瞪著滾圓的雙目歪頭轉(zhuǎn)動著腦袋,那機靈的模樣真是喜人極了。 “不是老母雞?甚好!甚好!” 前后查看著自己的新身體,宋辭美滋滋的想著,“管它是什么,天上飛的總強過地上走的?!?/br> 若非雙翅捆得久了耷拉在地上,只怕看起來會更加威武。 既然不是家養(yǎng)老母雞之流的尋常禽類,宋辭就有些明白原主遭受如此待遇的原因了,定是有那山中的獵戶不知怎么捕了一只鷹來,又怕野性難馴在這熬著馴服。 “誰叫你遇見我了呢,只能竹籃打水白忙一場啦!” 話是這么說,但她也不敢太過張揚。 如今雖然長了一雙翅膀,可原主不知餓了多少時日,不僅嗓子眼干的躥火就連兩只利爪也軟得只能勉強撐住身體,若是弄得不好別說逃命叫人狠心宰了都有可能。 “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順便留下看看此地的人和原主可有什么牽扯?!?/br> 這樣想著,宋辭便搖搖晃晃地走到緊閉的屋門后面,又從透著些許陽光的窗紙那往外看了看,見周圍沒有走動的聲音才從戒指里找了一杯滋養(yǎng)的泉水喝了。 這杯水一下肚,原本巖漿一樣翻滾不停的臟腑立刻風(fēng)平浪靜。 “光喝水可不行啊,再吃點什么好呢?” 宋辭低頭想了想,找了兩塊軟嫩的羊羔rou出來,細(xì)細(xì)的撕成條沾著雞蛋液吃了。 勉強混了個半飽,也是怕萬一有人找來撞見,她趕忙把先前用刀片切壞的麻繩、粗布拿樣式差不多的替換了,主動把自己學(xué)著“鷹把式”那樣收拾好,撲棱著翅膀飛上了掛在屋子中央的鷹架。 別看宋辭在這裝乖巧,卻也沒忘給自己留了條后路,不光蒙眼布上割了一條足夠視物的細(xì)縫,就連翅膀下面都藏著一根帶藥的銀針,只等著遇到危險時趁亂脫逃用的。 她就這樣一面運轉(zhuǎn)著早年間從白娘娘那討來的靈獸功法,一面豎起耳朵探聽外面的動靜,慢慢地就熬到了日頭西沉。 也正是這個時辰,安靜的院子里忽然傳來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只聽見當(dāng)中一個聲音尖細(xì)古怪的男人說道:“我們爺吩咐了,這兩只海東青可是要獻(xiàn)到萬歲爺面前。若是有了丁點閃失,只怕你我的腦袋加一塊兒都不夠磨刀的!” “您放心!您放心!” 隨行的漢子粗聲粗氣道:“小的家中幾輩子都是熬鷹的行家里手,絕不會耽誤了貝勒爺?shù)拇笫?!?/br> 掛在外面的鎖鏈一響,便有一個大太監(jiān)帶著兩個小太監(jiān)和一個手持托盤的布衣漢子按照身份高低依次入內(nèi),來到鷹架前面左右端詳。 “看著倒是比前幾日安分了點?!?/br> 圍著貂脖子的太監(jiān)頭子拿手里的煙槍碰了碰鷹架,“也別太過了。失了活泛勁兒,皇上見著也不歡喜。總得讓它撲個兔兒啊、抓個鳥兒的耍耍把式!” 見那蒙著頭的海東青連聲都不出了,只用爪子死死抓著鷹架,他又問道:“多早兒喂一遍???” “三天!” 小心搭話的漢子接道:“這熬鷹也是講時辰的,短了它不長記性!” “跟誰睜眼說瞎話呢!” 宋辭聽了在心里嗤笑道:“還三天喂一遍,腸子都快叫胃液熬化了,別說三天,命硬點十三天都不止!” “得,我也就憑白叮囑一句,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br> 油光水滑的大太監(jiān)又說了,“御駕眼看著就到熱河行宮了,明天一早咱們就得快馬加鞭趕上,也好借著這兩個寶貝替八貝勒告罪?!?/br> 要他說親娘再好死都死了,不得緊著活著的人來嗎?誰叫那位爺偏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孝子,愣是咬緊了牙不聽勸,這次就連福晉的話都不好使了。 暗自嘆了口氣,大太監(jiān)扔下話提腳往外走,“不還有一只公的嗎,你再領(lǐng)著我去看一眼,晚上睡覺也踏實些?!?/br> 他們四個人怎么來怎么回的,那可真是揮揮袖子不帶走一片云彩,倒把立在架子上的宋辭氣得夠嗆。 倘若先前她還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的話,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把八貝勒、熱河行宮、海東青幾個關(guān)鍵字聯(lián)系在一起,加起來不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斃鷹事件么! 最可恨的是好容易故地重游回到古代度假,她竟然連個有名有姓的宮女路人都沒混上,還當(dāng)了一把開場就沒戲的死鳥。 龍生龍,鳳生鳳。 宋辭雖然比尋常人多了不少壽數(shù),好歹也算吃了不少鹽粒子,卻真不敢夸口玩得過那九個只差沒按上翅膀大鬧天宮的阿哥。 現(xiàn)如今再和原主的靈魂一融合,想要斗智就更沒指望了。 幸而天無絕人之路,斗智不行,咱們還能斗勇呢。 不管這斃鷹事件的幕后主使是誰,他的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爭儲罷了。 想起剛才見到的那幾個溜光锃亮的大腦門,還有垂在來人后腰的長辮子,宋辭掰著爪子算起了皇帝的壽數(shù),“現(xiàn)在是康熙五十三年,滿打滿算還有八年可用?!?/br> 她鼓著臉頰發(fā)出了幾聲鴿子似的低鳴,“呵呵,一個個不是都想爭權(quán)奪位嗎,我偏讓康熙長長久久地活著,看你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