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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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青城看了趙永賀一眼,笑道:“想必這次善家大太太該收下六姨太了吧?” “您說的不錯。” 李冬譏諷道:“大太太不光收下了六姨太,還請來風(fēng)水先生為她超度亡靈、選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安葬骸骨??上б磺卸继t了,哪怕他們燒去金山銀山,也沒能平息六姨太的怨氣……” 鄒青城沉吟了一會兒,“李冬,若是按照你的故事推斷,那位含冤而死的六姨太可不像是先前施展惡作劇把人驚走的頑皮鬼。這樣的老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要見血才肯罷休。” 李冬亦是一臉茫然,“我只是遵照爺爺?shù)倪z愿,替他來祭拜六姨太。至于其中的變故,或許是因為害過六姨太的善家人都死絕了,所以她才沒有遷怒外人吧。” “是真是假,夜里自有分曉。” 鄒青城隨即吩咐徒弟,“惠生、惠智,你二人帶著余下的師弟們守好正院,無論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走出師父布好的法壇三丈之外;惠云,你初入山門道行低微,還是留在院子里替師父招待貴客。” 惠云,也是趙永賀的meimei趙云琪立即脆生生應(yīng)下,轉(zhuǎn)臉眼含春意地望向外來者中唯一不曾開口的男人。 “真是受不了!” 鄭矩見狀打了個冷顫,小聲抱怨道:“趙花癡又犯病了,楊宿也是走背運(yùn)才惹上這么個神經(jīng)??!鄒道長那么神就不能開個藥方給徒弟治治嗎?” “多嘴!” 挨著他坐在一起的鄭循瞪了弟弟一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非要你來說破,我怕你早晚要為了口舌之事栽跟頭!” “切,每次都拿這句話堵我!” 鄭矩碰了碰肩膀,“哥,你真相信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六姨太在鬧事嗎?” 鄭循微微皺了皺眉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br> 鄭矩?zé)o語扶額,“說了不等于沒說!” 正院里的鄒派和其余幾個小門派都在為即將到來的逢魔時刻積蓄力量,分食了一鍋好粥的茅八尺師徒卻早早躺下休息了。 只因老道人說,既然以前撞鬼的人都是在午夜熟睡時被喚醒的,倒不如養(yǎng)足精神以逸待勞。 宋辭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何況比起無所事事的呆坐,她更不愿意看著師父被別人隨意指使,索性鎖好門窗蒙頭大睡。 入夜之后,山頂?shù)臍鉁刈兓瘶O大。 迷迷糊糊睡到凌晨時分,宋辭只覺得原本暖和輕柔的被子慢慢變得又硬又沉,還透著一股冰涼的寒氣。 忽然,一道高亢刺耳的嗩吶聲在黑夜中飄散開來,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敲鑼打鼓鳴鞭奏樂。 “怎么回事?” 宋辭猛地翻身而起,揉眼嘟囔道:“不是說有女人唱戲嗎?怎么改成放炮仗了?” 這時,破舊的窗戶紙上透出一道影子,“小情,醒了嗎?” “來了師父!” 宋辭急忙踩上鞋開門,怕晚上有事來不及她連衣服都沒脫,“您剛才聽見有人放炮仗了嗎,我怎么聽著像是有人故意搗亂呢?” 茅八尺搖搖頭,示意徒弟往院子里看。 宋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掛在廈房和長廊下面的燈籠全都透著一抹暗淡的藍(lán)光,掛著燈籠的鐵鉤亦在冷風(fēng)的吹拂下發(fā)出了古怪的摩擦聲。 黑夜中的幽藍(lán)火光,吱嘎作響的鐵鉤,乍然響起又在最尖銳的時刻戛然而止的鼓樂聲,這種種詭異之處立時勾勒出了一幅讓人不寒而栗的凄冷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讓我來看看你的臉系列.jpg 另,冥冥中自有注定,善家大院將會是結(jié)束這段孽緣的終點站~~ 第223章 8、 短短幾分鐘時間, 天井之下,用大方石板鋪成、寓意著步步高升的地面就站滿了人。 “這燈籠有些不對勁……” 鄒青城站在廊下凝視了許久, 轉(zhuǎn)身從徒弟手中接過一張照片,“程師弟你看,這是今年夏天出事時拍的?!?/br> 宋辭站在茅八尺身邊探頭一看, 或許是因為拍照的人一直處于驚慌失措的狀態(tài), 導(dǎo)致洗出來的照片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一串拖著旖旎紅尾的燈光卻不會教人錯認(rèn)。 “紅燈籠,藍(lán)燈籠,小曲兒, 奏樂……” 茅八尺心中起疑, “難道這座院子里藏著兩只鬼?” 聽見這句無意中點破真相的推論,鄒青城的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了李冬所說的四姨太和六姨太,還有一張披著紅蓋頭的人臉。 宋辭見他的眼中出現(xiàn)了遲疑之色,接茬故作天真道:“鄒師叔,你是不是覺得我?guī)煾傅脑捄苡械览??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善家大院中另有惡鬼作祟,這才把我?guī)煾蛤_來助陣?” “小情,還不快與你鄒師叔賠罪!” 茅八尺背過身對著小徒弟擠眉弄眼, 呵斥道:“師父與師叔商量正事,你該垂手聽訓(xùn)才對!” 宋辭配合著低下頭, 委屈道:“都怪徒兒一時心急冒犯了師叔,還望師叔莫怪。” 鄒青城如今也是騎虎難下,又不愿為了一時長短與茅八尺積下仇怨, 只得忍怒含笑道:“程師弟還是老樣子,你我都多大年紀(jì)的人了,怎么還會為了這點小事與小輩計較。只是叫情兒一提醒,倒讓我想起了先前的疏忽。” 說話間他便喚來了李冬,“這是大師的助手李冬,他的爺爺正是善家大院當(dāng)年僥幸脫逃的一個管事,就讓他把祖輩傳下來的事情說給程師弟做個參考吧?!?/br> 鄒青城的話音方落,院子里的燈火就猛地爆出了一股濃霧般的煙灰,眨眼間就把罩著燈芯的籠衣熏黑了。 “不要說!” 茅八尺快步上前捂住李冬微微開啟的嘴唇,“小友,記住老道的忠告,莫對生人談死事。因為你永遠(yuǎn)也不知道,站在你周圍側(cè)耳傾聽的那些人究竟是人還是鬼……” 等到寒毛直豎的李冬慌忙點頭,他才放手道:“鄒師兄,事到如今,真相是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如何叫善家大院恢復(fù)以往的平靜才是我們應(yīng)該考慮的問題?!?/br> 如果守在院子里的只是一個無害的游魂,最多只需要開壇做法超度亡魂;如果不肯離去的是一個積年老鬼,恐怕就少不了一場惡斗了。 “程師弟所言極是?!?/br> 鄒青城也不敢大意,換了個方式問道:“如今那一新一舊兩處墓xue葬在何處?” 李冬知道鄒道長是在問四姨太和六姨太的埋骨地,但他眼下也讓院子里的怪事鬧得心虛膽顫,只得先去看剛才的老道人,見對方暗暗點頭才小聲說道:“舊的因為名聲有污進(jìn)不得祠堂,由大太太做主葬在了附近的荒墳嶺;新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鄒青城悚然一驚,“你是說,那個女人就在益陽山上?” 李冬畏懼的目光來回游弋著,“當(dāng)年那位風(fēng)水先生花了整整一天工夫才把零碎的骸骨拾回來,連夜裝棺收殮后就要按照探看好的墓xue挪到另一座山上。可是抬棺材的人卻怎么也走不出益陽山,唯有兩手空空才能照常行走。風(fēng)水先生當(dāng)即便說了顧死不顧生,既然先人不肯走就絕不能勉強(qiáng),否則一定禍及子孫!大太太又怎么肯答應(yīng)在老宅附近建墓,風(fēng)水先生見說不動她,連工錢都沒拿就偷偷下山了?!?/br> “娶妻不賢,禍及三代!” 茅八尺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人活著爭一口氣,人死了爭一塊地。這么簡單的心愿她都不肯低頭,也難怪報應(yīng)上門了……” “道長說的不錯?!?/br> 李冬咽了咽口水,“風(fēng)水先生一走,大太太只能命人把棺木抬進(jìn)祠堂,想要再找一位法力高強(qiáng)的道人解決府里的麻煩事,可是還不等尋來人,善家大院就……” 望著不遠(yuǎn)處的幽幽鬼火,他的耳邊猛地回蕩起了父親臨死時的遺言,“不要掀蓋頭,千萬不要掀蓋頭……” “解鈴還須系鈴人?!?/br> 靜默了片刻后,鄒青城忽然說道:“程師弟,不如就由你我往祠堂走一趟吧?!?/br> 舊時深宅大院的祠堂多在院子最深處,既能保證祖先不受外人驚擾,又能方便子孫拜祭。 若是遇到不好的年景還會成為女眷安身立命之所,因為往往那樣的地方都會修建密室墻道匿藏家產(chǎn)。 “也好?!?/br> 雖然茅八尺不放心小徒弟一個人留下,可是與其教人跟著自己去不知還會發(fā)生什么狀況的祠堂冒險,倒不如和其余道友呆在人多陽氣盛的院子里。 回房背上隨身法器,茅八尺悄聲對小徒弟叮囑道:“倘若院子里有怪事發(fā)生,千萬不要像師父早年那樣不自量力企圖搭救旁人。只有你保住了性命,咱們茅山宗才有希望!” 宋辭嚴(yán)肅地點點頭,“師父放心,徒弟別的不行,唯獨(dú)保命絕招練得最是純熟!” 兩人搭手的瞬間,一枚比塵埃還不起眼的隱形竊聽器悄無聲息地黏在了老道人的袖口上。 師徒二人在那依依惜別,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覺得肩上的擔(dān)子輕了不少。 此行明面上是聯(lián)誼交流,其實也不過是幾個落魄小門派想借著鄒青城的順風(fēng)車,看看能不能學(xué)著他那樣與上流社會的人搭上線,也好游說些資助款裝點門面。 眼下連發(fā)財?shù)念^緒都沒摸清楚就遇上了性命攸關(guān)的難題,這些人即便是疑心鄒青城故意裝神弄鬼借此抬高身價,也不敢莽撞行事了。 畢竟在場的道人不同于那些只會在電視報刊上胡吹瞎侃的民俗學(xué)者,或多或少都經(jīng)歷過鬼魅邪祟之事,心知此行兇多吉少決不可輕易涉險。 所以等到茅八尺和鄒青城一離開,余下諸人便凝神靜氣守在院中,還時不時地觀望著附近的動靜。 心有余悸的李冬就更不用說了,他緊緊抓住一串佛珠擠在惠生師兄弟身旁,哪怕別人嫌他礙事也不肯離開一步。 在這群警醒防備的道人之中,唯有一人顯得格外輕松自在。 起初聽聞善家大院的故事時,趙永賀就沒把這里發(fā)生過的恐怖傳聞當(dāng)回事。再加上他也見過父親是如何戳破那些依靠招遠(yuǎn)撞騙斂財?shù)牡廊?,對鬼神之事就更沒有敬畏之心了。 如今看見無故自燃的燈籠和如臨大敵的道人,趙永賀只覺得眼前一幕仿佛蹩腳的舞臺劇一樣可笑。 誰也沒想到就在一錯眼的工夫,趙永賀會自動走出大家圍起來的小圈子,跑向那一排忽明忽暗的燈籠。 “趙永賀,你瘋了?!” 鄭矩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他的動作,急斥道:“你想死也別拖著我們陪葬!” “膽小鬼!” 趙永賀一面嗤笑一面扶著斑駁的廊柱登高而起,抬手就把眼前的一盞燈籠取了下來,“我倒要看看里面用了多少鱗粉!” “王八蛋!” 鄭矩繃著臉就要去揍人,一直坐在欄桿上閉目養(yǎng)神的楊宿卻攔住了他,“別過去,太遲了?!?/br> 除了臨近的幾個人,只有等在自家?guī)熗綍壕訌B房前的宋辭聽見了這句警告,循聲看向了相隔不遠(yuǎn)的冷漠男人。 “看,我都說沒事了吧?” 趙永賀晃了晃手里提著的燈籠,見它始終不肯熄滅又伸手去捏燈芯,“只是一個小把戲而已,就像魔術(shù)表演一樣初看很神奇,揭露謎底就沒意思得很?!?/br> 轉(zhuǎn)眼掐滅了燈芯,趙永賀更是得意洋洋,把手一甩就要往回走。 誰料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陰寒之氣死死地凍住了挨著燈芯的手指,任他怎么使勁兒也無法掙脫。 此刻,饒是自詡不信鬼神的趙永賀也覺出不對了,連連朝著親meimei喊道:“云琪,快來幫我拿掉燈籠!” “大哥!” 趙云琪擔(dān)心哥哥不假,卻知道單憑自己這點微末之術(shù)光是想要保命都自顧不暇,又怎么救得出犯了眾怒的兄弟。 眼見趙永賀叫得嗓子都破了音,她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放在師兄身上,“大師兄,求你幫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