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沒事。”說完,她提裙朝亞當走去。 看到有人走來,亞當立馬將槍口對準前方,咆哮道:“站??!” 寧臻舉起手,又轉了一圈,讓對方看清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武器:“我沒攜帶任何東西?!闭f著,她繼續(xù)朝亞當走去。 “我叫你站??!停下!”亞當?shù)氖钟悬c顫抖,槍口仍對著寧臻。 她停下,又攤著手道:“我來當你的人質,我是新娘的親人,比起綁架這位女士,我的價值更高一些?!?/br> 亞當沒有說話,從他錯亂的眼神里,寧臻看出他有些猶豫了。 “你和約瑟有什么糾紛我不知道,但你綁架這位無關的女士,約瑟并沒有任何義務需要對她負責??晌也灰粯?,我是新娘的親屬。”寧臻一邊給他洗腦,一邊靠近,“我沒有任何武器,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有槍,并不需要害怕我?!?/br> 季清讓又急又氣,卻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喊了一聲:“囡囡!” “瑤歡,讓賓客們離開,免得傷及無辜?!睂幷闆]有回頭,而是徑直走到槍口前,將額頭抵上去,“現(xiàn)在,你可以放這位女士離開了吧?” 亞當費解地看了她一眼,在松開手的同時,立馬朝前一步將寧臻鎖到懷里。 人質跌坐在地上,嚇得腿軟,只得一步步爬向了自己的丈夫。 “你不會覺得這樣就能解決一切了吧?”槍口很燙,死抵著自己的腦袋,感覺像是要灼出一個洞來,寧臻咽了咽口水,準備繼續(xù)用心理戰(zhàn)術,“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我想約瑟很愿意和你坐下來談一談。” “閉嘴!”亞當用槍口敲了她一下,聲音幾乎要震破耳膜。 寧臻吃痛咬牙,乖乖地閉嘴了。 與此同時,周遭的賓客在管事的引領下漸漸朝別的地方而去。 偌大的婚禮現(xiàn)場,頓時只剩下新郎新娘、季清讓,還有被劫持的寧臻和拿槍的亞當。 和季清讓對上眼的時候,寧臻干笑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明明很惜命,卻突然愿意自己跑去當人質。 槍口就在太陽xue上,子彈已經(jīng)上膛,只要亞當?shù)氖种篙p輕一扣,她就會當場斃命。 剛剛腦子一熱,現(xiàn)在才開始冒出冷汗。 額頭、手心,一熱過后,透心的寒突然襲來。 后悔了。 不該逞英雄的。 她就要死了。 寧臻的腦子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已經(jīng)開始想象子彈打進自己腦袋里會是什么感覺。 自己這一輩子也沒做過什么壞事,死后應該可以上天堂吧,不過她沒有宗教信仰,天堂應該不會收她,指不定也和自己筆下的九歌一樣,黃泉走一趟,奈何橋一遭,孟婆湯一碗,縱身輪回道。 對了,她都還沒告訴季清讓,什么時候和他結婚……… 要是死在這里了,他們這輩子就不可能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死鴨子嘴硬了,哎。 想起季清讓,寧臻又將目光轉向臺上。 可不知道何時,季清讓已經(jīng)不在了。 她有些疑惑,卻瞥見了曲謠歡給自己打了個手勢。 好久之前,她們一起上過女子防身課。 這個手勢她記得,是協(xié)助作戰(zhàn)的意思! 屏息,立馬又看到曲謠歡的手勢變了——正在靠近。 寧臻謹慎地用余光瞥向后方,雖然什么都沒有看到,可還是察覺到了似乎有輕微的窸窣聲。 回頭去看,手勢已然成為了倒計時——三、二……… 一! 亞當還在和約瑟爭辯著,寧臻靈機一動,微微半蹲,用腦袋直接撞向他的下巴。 擒住自己的手一下子松開,亞當在吃痛時朝天空開了一槍,可手才舉起來,就被人直接掰向了背后! 一個干凈利落的過肩摔。 季清讓已然褪去西裝外套,正漠然看著地上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亞當,抬手整理自己的領帶。 寧臻還沒從驚恐中緩神,朝旁邊走了幾步,尋了把椅子坐下。 幾乎是坐穩(wěn)的瞬間,她的腳便完全軟掉了。 臺上新婚夫婦干嘛下來,一個和管事配合用繩子捆住了亞當,一個來到寧臻身邊慰問道:“嚇到了吧?已經(jīng)沒事了,沒事了?!?/br> “瑤歡?!睂幷榘涯槒恼菩睦锾?,聲音有些啞,“我還以為………” “別瞎說!”曲謠歡趕緊制止,把她摟到了懷里。 而一旁,季清讓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沒有上前安慰,而是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季教授,你在想什么呢? ps:水星記,真好聽。 第45章 只不過,是像根病懨懨的黃花菜一樣的寧臻。 穿著哥哥不要的舊衣裳,明明已經(jīng)十分寬大不合身,自身還瘦弱得完全架不起來。 用干癟來形容她,完全不為過。 季清讓在心中冷哼一聲,卻還是保持著他少爺?shù)亩Y貌,朝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女孩道了聲:“你好?!?/br> 相較于季清讓的冷漠,母親反而特別熱情。 她很喜歡這個新來小姑娘,一直問長問短問東問西,一下子便知曉了所有:“原來是小天的meimei,這是我兒子清讓,他和你哥哥一樣大,你也叫管他哥哥就行?!?/br> 寧臻眨巴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季清讓。 季清讓也看她,滿臉漠然。 誰知女孩突然沖他一笑,笑得格外的甜:“季哥哥。” 她說話時還帶著南方鄉(xiāng)下特有的口音,不僅不會讓人討厭,還萌生出一股想欺負的沖動。 季清讓被這聲‘季哥哥’弄得小臉一紅,鼓著腮幫子半天沒說出話來。 對此,母親很滿意。 也不知道是出于害羞,還是不愿多加理睬,母親去廚房準備水果點心的時候,季清讓也跳下了沙發(fā)跟了過去。 他呆呆站著,人還沒臺子高,卻昂著腦袋眼巴巴地看著砧板,還有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怎么不去跟臻臻玩???” 季清讓癟了嘴,好半天才悶聲道:“她不叫臻臻?!?/br> 母親順口接道:“她不叫臻臻,叫什么啊?” 又憋了好半天,他才壓低了聲音回答:“囡囡?!?/br> “那是小天的叫法?!蹦赣H把切好的蘋果擺上盤子,想了一下后又道,“等你們玩熟了,你也可以這么叫她?!?/br> 才聽到這話,他的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出自己牽著寧臻的手一起上學的場景。 季清讓睜大了眼,漲得滿臉紅。 母親瞥見他的反應,忍不住笑了出來:“難怪,臻臻是長得漂亮?!?/br> “哪里漂亮了?”季清讓皺眉。 整個人干干瘦瘦,風一吹就要倒似的,頭發(fā)還有點黃,一副沒吃過rou的樣子,也就皮膚還挺白,笑起來蠻可愛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漂亮了。 “你還小,看不出來?!蹦赣H意味深長地道,端著盤子走向了客廳。 季清讓不解,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后頭,也進了客廳。 寧天一看有東西吃,立馬放下了手里的小坦克,沖到了桌子旁。 而meimei寧臻,依舊坐在沙發(fā)上,連動作都沒變化。 看到寧天伸手就要去抓,季清讓立馬呵斥道:“洗手!” “哦!”寧天像是被嚇到了,身子一抽,然后又把手收了回來。 母親只笑,稍稍彎腰拍了拍季清讓的肩:“你是小主人,要帶他們?nèi)ハ词植艑Π??!?/br> 聽到母親這么說,季清讓雖不大情愿,卻也點了點頭:“嗯?!?/br> 他轉身而去,寧天也乖乖跟著。 寧臻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又看了一眼季mama溫柔的笑容,也跳下沙發(fā)屁顛屁顛地跟在了兩個男生后頭。 寧天做事向來都很馬虎。 三人進了廁所,邊上有一個水龍頭,他便直接沖去打開,手放過去隨便搓了幾下便完事。 完事便罷了,水龍頭也不關,一扭頭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只留下季清讓和寧臻獨處。 寧臻看了季清讓一眼,趕忙走過去洗手。 仔細搓了幾下,又關上水龍頭,轉身來看季清讓:“肥皂?” 似是嫌她麻煩,季清讓又皺起了眉頭,他踮起腳去盥洗臺上摸裝著洗手液的瓶子,又遞到寧臻手旁,在她手心里擠了幾滴。 “謝謝?!睂幷榈?,聲音依舊細聲細氣的。 季清讓心里不大舒服。 都已經(jīng)來到自己家了,還這么生分,這算什么? 鬼使神差,腦子一熱,他便直接開口道:“你叫囡囡?” 寧臻背對著他洗手,很直接地回答:“寧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