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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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狐疑:“不是你要嫁人?干嘛要我找。” 靈素道:“哎呀,凡間都是這樣的,都是父母兄弟給尋人家?!?/br> 少年聽了便點頭道:“你果然心思都沒放在修煉上,難怪會有此劫數(shù)。唉,我也幫不了你什么,路總要你自己走。成吧,我給你打聽打聽去。” 這來路不明的兩個人,只好一路順著人家的話說,半天下來,就有了姓了,薛靈素,他哥薛鼎。兩人是從遠地方投親來的,沒想到親戚家早就不知道搬哪兒去了,這當哥的要去跑船,不放心把妹子這么放著,就打算找個踏實的人家許了。 他們兩個,一個一心想要很好玩地嫁人過日子,另一個哪有心思琢磨那些凡人的東西,是以都沒想到關(guān)于嫁妝聘禮的事情。兼之兩人衣裳顏色樣式都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且隨身連個包裹都沒有帶。要說人家?還能說什么人家! 這么胡亂轉(zhuǎn)了兩日,兩人也不知道找地方住宿,都是往野地里一待,一個打坐,一個被逼著打坐,睜眼就又是一天了。有幾個鄉(xiāng)鄰見著了,心道:“倒是老實孩子,只是真心窮?!?/br> 有道是鍋配鍋,碗配碗,這日就有個好心的大娘拉住了兄妹二人道:“我這里倒有個人,讀書認字,性子也好,只是家里情形復(fù)雜點,不過好歹有個地方落腳。就看你們樂不樂意了。” 那當哥的還沒說話呢,那妹子就緊著點頭了:“行啊行啊,您說的人在哪兒呢?” 大娘一頓,心說這姑娘有點混不吝啊,估計也是苦夠了,聽說能有個地方住就樂意嫁了,也是可憐。便索性好人做到底,道:“就是我娘家村里的,一會兒我同你們?nèi)ヒ惶丝纯??!眱扇俗匀粵]有二話的。 那大娘嫁到了鎮(zhèn)上,如今在幾處鋪子里幫忙,待下晌都忙活得了,才換了衣裳帶兩人往東南邊的村里去。 這村子名叫后山峪,前有梅子嶺,后有下巴河,周邊良田成片,是左近還算富裕的村子。沿著河上上下下得有三四百戶人家,那大娘說的就是其中一戶姓方的財主。 薛氏兄妹跟著大娘到了村上,大娘先把人領(lǐng)回自個兒娘家了,大娘的娘家嫂子聽說這事兒,趕緊把大娘拉到一旁,道:“你怎么還是這性子!那家的事兒是好沾惹的?一個不好就是一身腥!” 大娘道:“我這不正好碰上了嘛。那伯豐娘在的時候,待我們家也不差,我想著能幫把手就幫把手。這里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他家的事,哪個敢嫁姑娘進去?!好好的孩子就給耽誤到這會子了。這是遠地來的兄妹倆,我看著也是窮得叮當響,只怕反不挑人家,若能湊成姻緣,也算我積福了?!?/br> 她大嫂見勸不下來,忙道:“既這樣,你別把人領(lǐng)咱們家來了。誰知道到時候什么事,就訛上我們了!” 大娘無法,只好又帶了他們兄妹出來,幸好如今時剛?cè)肭?,在池塘邊茅草亭里坐著也湊合能落腳,大娘又隨口安慰他們兩句,自己往方家去了。 她本也不過抱著心里想到了,不做對不起良心的意思,哪知道事情卻出奇的順利。那方家聽她說了一個來回,問了兩句,就興沖沖讓二房大嫂跟著去面談了。 薛靈素正四下亂看,同她哥哥說笑呢,就見對面方才那大娘帶了個尖臉淡眉的婦人過來了。那婦人一看她,就問大娘道:“就是這個姑娘?” 大娘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婦人已經(jīng)轉(zhuǎn)頭向薛鼎道:“你就是這姑娘的大哥吧?我就是方家的大兒媳。這大娘說的人,就是我們小叔子。我們小叔子今年二十了,還沒定親呢。你們要是同意,咱們就都利索點兒,快些把事辦了,你們看可好?” 不等那兩個回話,這婦人緊接著道:“結(jié)了親之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我們是沒什么聘禮之類的,也不指望你們出什么嫁妝。咱們田舍人家,沒那么些說法,選了日子,一拜堂,就算成了??珊茫俊?/br> 才問完可好,卻不待人回答,自顧自算道:“昨兒剛好有老馬家的三妮子看黃歷,都說三天后就是好日子。不如就定那一日,喜服什么的,新的恐怕是來不及做了,你們也沒有隨身帶這個的吧?往鎮(zhèn)上買也是瞎花冤枉錢,不計問誰借個,也對付了。是吧?那喜服誰還平常當個衣裳穿不成,借來也是新的,省事兒,是這個理兒不是?” 如此另外三個一句話插不上,這個方家的大嫂子就說得天花亂墜了,一邊的大娘越聽臉越黑,這哪里是議親來了,分明是踩人臉面把人往外趕的意思。這方家二房幾個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連面皮都不要了,也難怪方才自家嫂子也不欲沾惹這事。 正想開口替那兩兄妹回絕,打算說兩句話好下臺階,一會兒自己領(lǐng)人家回去,再好好請人吃頓飯,算自己多管閑事一場。卻聽那姑娘又開口了,直眉楞眼地道:“都成,那就三天后我再過來?” …… 一時連那婦人都愣住了,大娘更急的恨不得拉住這姑娘捂住她的嘴!這男婚女嫁是終身大事,哪有這么不當回事的?什么三媒六聘都沒有,連喜服都要去借!這樣就嫁進去了,往后誰還把你當回事?!沒想到自己想要幫個故人的忙,倒害了人家小姑娘了。大娘心里真是有苦說不出。 那婦人嘴角都抽上了,什么?什么什么?成了?三天后就打算過門?!這、這是哪兒來的奇葩啊,都這樣了還上趕著要嫁進來?!……哎?不對!不對,這事兒不對!要是換個姑娘,只怕都該氣哭了,這個……哼,看來是趕著要嫁人的啊。不是窮死的,就是從前不知道干過什么營生,出過什么簍子,別處許不了人家了!好好好,這樣的給那死小子娶進門,倒也是一出好戲! 這婦人立時也換了張臉,滿臉堆了笑道:“好,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咱們就是天生天配的緣分!就這么說定了,三天后就拜堂成親!” 姑娘又開口了:“等等,麻煩問一下那個三天后,到底是哪一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嗯,哪一天?別弄錯了到時候又麻煩。” 婦人臉都僵住了,心里有種不妙的預(yù)感,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咽了口唾沫道:“應(yīng)該是……是今天不算,再隔三天,所以該是……是大大后天……” 姑娘笑得裂開了嘴:“對吧?你也覺得該是大大后天吧?就該是這樣,不知道怎么想的,弄個大后天就來尋我了。真是……” 婦人云里霧里,只好再確認一回:“大大后天,你記得過來啊?!?/br> 又回頭向大娘道:“啊呀,宋大娘到時候也一定要來啊,還欠你一杯謝媒酒呢。” 宋大娘渾身一哆嗦,忙著搖頭道:“我不得空,我也沒做這媒!” 那婦人一笑道:“唉喲,您要死活不認我們也沒法子了,得了,不來就不來吧。這媒人來喝酒,可是不掏人情的!” 饒是宋大娘知道這一家子人什么樣兒,還是差點氣噎住,那婦人卻一拍手:“好了,事情就算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妹子,那,大大后兒見了啊。你記得早些過來,我們這里拜堂都是趕午前的。下晌就是二婚頭的了,不吉利?!?/br> 說了顧自腳步輕快地去了,宋大娘才轉(zhuǎn)過身來滿臉歉意道:“唉,都是老身不好,光顧著念舊情了,倒連累了姑娘。姑娘,你聽我一句兒,這事兒本也做不得準,你們趕緊走吧,他們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去。千萬不可當真。唉,從前雖刻薄好利,也還要兩分臉面,如今越發(fā)厲害了。真是……惹不起,姑娘還是跟我回鎮(zhèn)上去吧。實在想要嫁人,哪里就沒有別的好人家了!” 薛靈素卻笑道:“不礙的,大娘。大娘還是給我講講他們家的事吧,我也好心里有數(shù)?!?/br> 宋大娘驚訝道:“你還真打算嫁?” 薛靈素點頭道:“是啊,大娘不是說我要嫁的是個讀書人?我最鐘意讀書人了。再說這這么些日子了,我哥也不能一直陪著我,好容易尋著一家,就他吧?!?/br> 宋大娘也有些含糊了,不過想想那方伯豐,看看眼前的小娘子,只怕若不是這么心大不計較的,還真是不敢嫁進他們家去,這也是緣分。便嘆了口氣,開始說起方家的事來。 第3章 兼祧 這方家是這里的舊姓,不比后來遷來的,根基深厚。到了方伯豐爺爺這里,一共兄弟倆,這方伯豐的爺爺方誠是老二,老大方忠做買賣有一套,攢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yè),只是早年傷了身子,沒有子嗣。本等著從二弟的兒子里頭過繼一個的,只是方誠也只得了一個兒子,就是方伯豐的老爹方赟。 老大若是分文沒有也還罷了,只眼見著自己偌大家業(yè)沒個人能繼承,心里如何能舒服?正欲從他媳婦娘家尋個小兒過繼,方誠找上門來了,他出個主意,卻是讓自家兒子方赟兼祧兩房。兩邊一人給娶一媳婦,生下的孩兒各繼一房。方忠一聽這主意不錯,省得弄個外姓血脈進來亂了祖宗,兩下便議定了。 只是方忠身子不好,沒等到方赟成年呢,就一病去了。留下個老妻,原是讀書人家的小姐,也管不了那些產(chǎn)業(yè),想著早些給方赟定下個媳婦,就交給兒媳婦管去了。同方誠那里商議了,都說好,只是但凡她挑了人來,總是不合適??傆羞@個八字不合,那個生肖相克的話。 到后來,還是方誠媳婦娘家尋了個來,說是算大房的,方忠老妻見了,覺著姑娘脾性十分合自己脾胃,歡天喜地得定下了親。轉(zhuǎn)頭卻聽說那姑娘身子是胎里弱,心肝上有些毛病,不禁大怒,跟方誠家大吵一場,就病倒了,沒撐過倆月,也去了。 這么一來,大房的偌大家業(yè)自然都歸了二房了,只大房的媳婦既然定了,也沒有不娶進門的道理。原本打算著那姑娘懷不上孩子的,哪知道也不知是不是方忠顯靈,那病歪歪的姑娘卻是個心性極韌的,愣是掙命生下了一個男孩兒,還撐著口氣給養(yǎng)到了十二三歲,就是方伯豐了。 她又一門心思要孩子讀書上進,如今方家的家業(yè),九成九都是大房那里傳下來的,她要送孩子去讀書,雖耗費大,方赟也不敢說什么。若是她獅子大開口,敢要大房的產(chǎn)業(yè)如何如何,那就恐怕難活到這個時候了。偏她除了要給自家兒子讀書,旁的一概不論,眾人吃不準她心思,就這么猜疑著過來了。 待到她一去,還以為這下那方伯豐恐怕也沒書可讀了,誰知道她不知怎么地同那私塾先生的娘子交好,一早把多少年的束脩都給足了的。是以方伯豐愣是讀到了今日,剛剛初秋時候還去縣里考試了,若是得著名次,就吃上皇糧了。 國中讀書晉身有兩條路,一者科考,一者典考。科考自童生試經(jīng)鄉(xiāng)試再于京中會試,層層過關(guān)斬將,最后得了功名的即可入朝為官。典考則復(fù)雜得多了,里頭分了數(shù)、工、醫(yī)、農(nóng)、律等七八個專向,童生試后于縣學(xué)中就某一專向精研苦讀,特有所成者即可報考典試,考取后按著各地當屆所需職位再報考典考,經(jīng)典考后成績優(yōu)異者便可入府縣擔任官吏。若在職上表現(xiàn)優(yōu)異者,直入六部或欽天監(jiān)太醫(yī)院亦不在少數(shù)。 這方伯豐剛考了童生試,還不知考取了沒有,只要成了廩生,便可免稅免徭役,若是名列前茅,官府更會每月發(fā)予些錢糧,在村里人家看來,實在是天大的好事了。 可因著他家里那樣情形,別說這會兒還不知道中沒中呢,就算中了,尋常人家也不愿意結(jié)這門親事。實在是說是一家人,斗得比仇敵還厲害,那二房又是兄弟三個還有兩個已經(jīng)出嫁的姑娘,這大房只方伯豐孤零零一個,如何是他們對手! 薛鼎已經(jīng)快入定了,只靈素聽得興起,她真是聽什么都覺著有趣。 宋大娘看她的樣子,心下不忍,點撥道:“其實也容易,只把家一分,把大房的東西一拿回來,自家當家作主了,那日子立時就能好過了。最怕如今這樣,誰知道人心黑起來能黑到什么限度?!何況那家暗地里動的手腳也夠多的了!” 靈素仍是一個勁點頭,宋大娘又有些擔心起來,這姑娘看著實在太愣了,到時候恐怕要吃虧。便又不禁懊惱自己伸手攬事太過輕率了,一不小心就害了這個非親非故的小娘子。 靈素見她不說了,才笑著道:“多謝大娘告訴我這些。我們遠地方來的,什么都不太懂,往后我若有不知道的,說不定還要找大娘問呢?!?/br> 宋大娘趕緊打保票:“居家過日子,誰還能都天生會的?!你只管來問我,我是這里生這里長的,連著鎮(zhèn)上的事我也都知道些,又比你們多吃了幾十年飯,沒什么不知道的!” 靈素趕緊謝過。因時候不早,宋大娘要回鎮(zhèn)上去了,這走過去也得半個來時辰,趕太陽下山前回去才好。靈素同薛鼎卻道還要在這周圍走走,反正三日后就要成親,熟悉熟悉左近的山水田地也好。宋大娘張嘴欲勸兩句,也不知道怎么說才恰當,到了只嘆了一聲,作別去了。 靈素才去喚她大哥,笑道:“哥,咱們四處逛逛去吧。往后我可就在這里住了呢!” 薛鼎睜眼看了她一回,皺眉道:“聽方才那位老人家所言,這俗世生活好不繁瑣。你本來就修煉艱難,更需閉關(guān)苦修才好,若是羈絆于此,恐怕更耽誤了功夫。我看還是算了,不如我現(xiàn)在帶你去此境中尋個風(fēng)水尚佳的所在,你潛心閉關(guān),這塵世三百年,不過彈指間,到時候我再來接你……” 靈素緊著搖頭:“不成不成。你忘了?我經(jīng)了那凡門下來,rou身已改,如今是個會餓的人了。你讓我在深山里頭待個三百年,不是要生生餓死我?最可憐我還死不了,我就得一直餓一直餓,餓三百年,我還能有什么所成,只怕就餓成狼了!” 薛鼎皺了眉,想了想道:“這樣,我給你練些辟谷丹來?” 靈素又搖頭:“不要,你用融魂神鼎去練這個,到時候那神鼎只怕都要生氣了?!?/br> 薛鼎聽她提起這個,便問道:“說起來,你的融魂芥子如今可有何變化?” 靈素搖頭嘆氣道:“什么也沒有,還是那么空茫茫一片?!?/br> 薛鼎道:“還是不知邊界?” 靈素嘆氣,點頭不語。 薛鼎想了想道:“想來是你神識不足之故?!?/br> 這靈素與他哥哥乃一根同生的天靈體,這天靈體本就難得,千百株仙靈草木也未必能結(jié)出一個來,這一株偏結(jié)了倆,還都化形成功了,實在是亙古少見之事。也因此,那境中多少靈體,也只靈素同薛鼎是有“血親”的。 他二人天賦異稟還不止于此,兩人還都是自帶境域的。起初他們還當個個如此,后來才知道這自有境是多稀少的事!多少人都等入了靈界,攢了家資去請人鑄煉一個芥子境域,或者偶爾運氣好,能直接買著個現(xiàn)成的??赡切┱f白了還是外物,跟儲物袋一樣,仍是可以易手的。 他二人的自有境卻是融魂自生的,哪怕中途隕落了,回頭再來仍隨身自有,是為天生靈境。薛鼎在凝氣通天時,覺察出了靈境本源,卻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鼎。自此后凡與“煉”相關(guān)事務(wù),無不事半功倍。才讓牽機閣破例收了他這樣一個連“三試”都未參加過的小輩。那牽機閣千年一開山門,才收幾個人! 再看靈素,一樣的天生靈境,卻到如今都未覺察出那靈境原貌。且里頭只是空空一大片砂石地,間或大大小小的凹陷高起,似是山水模樣??上Ъ葻o巖石堆山,亦不見滴水匯流,就這么空蕩蕩一處所在。只好比一個極大的儲物袋吧??伤@么大儲物袋做什么,靈界里連個煙火食都沒有的,讓她收些什么東西! 如此,當哥哥的是名震四域的一代天才,當meimei的嘛,就是天才哥哥的meimei,如此而已。如今更是眾望所歸成了下凡應(yīng)數(shù)之人了,也幸好這當哥哥的能耐,若不然,想要跟著來看看,也不是這么輕松的事啊。 薛鼎見靈素心意如此,想起自家?guī)煾刚f的話來:“仙道從無高下之分,仙緣或在磚石瓦礫之中,若于心中尚有貴賤好壞之異,恐離道門尚遠?!弊约颐米幼詠韺θ碎g事更有興味,或者這回下凡歷劫,于她而言是劫數(shù)又是運數(shù)呢? 想明白了,才站起身道:“好吧,那就去轉(zhuǎn)轉(zhuǎn)?!?/br> 這幾日都是薛鼎以靈力不時滋養(yǎng)靈素凡胎,才得她不覺饑餓涼寒,想著往后自己要回去,這靈素要在這塵世生活;又想起方才那宋大娘說的“嫁妝”一事來,“嫁妝便是女子出嫁時,娘家給的陪嫁,也是女兒家往后在夫家過日子的底氣”,薛鼎心里又琢磨開了。 兩人在這附近山澤又轉(zhuǎn)了幾日,靈素追兔捉鳥地鬧得不亦樂乎。薛鼎對這些徒有一堆血rou,做不得引子煉不得丹丸器物的小禽小獸連多看一眼的興趣也無。倒是見靈素沒了靈力,連棵十幾丈高的樹都攀不上去,更別說追上兔子了,心里對“嫁妝”一事就有了些眉目。 第4章 大婚 時日好過,這日就到了“大大后天”了,靈素同她哥從附近山林里轉(zhuǎn)出來,見日頭漸高,就直奔后山峪去了。 到了村子里隨便一問,就找到了方家,粉墻上砌花的磚窗,一個青石大門,很有些鄉(xiāng)紳富家的派頭。這會兒大門開著,里頭隱有雞鳴犬吠之聲。靈素心里大喜,這正是她心里想的人間日子的樣兒啊! 只是不是說好了今日成親的么,怎么這么悄沒聲息的。 兩人也不停留,直往里頭走去。 方有富之妻馬氏正指使個長工拌雞食,一抬頭見有兩個人進來了,不禁瞪了一眼門邊上趴地無聲的兩條黑狗,又對二人道:“你們誰啊,就隨便往人家里闖?!” 靈素道:“不是說好了今日成親的么,還讓我早些來,我這不是來了嘛?!?/br> 馬氏一聽全不接頭,狐疑道:“這又是什么新鮮的騙人法子?誰要結(jié)婚,我們家早都成過親的了!” 靈素道:“哎?不會啊,不是那日一個嫂子自己跟我說好了的……” 薛鼎在邊上一言不發(fā),兩個女人你來我去,說得熱鬧。 后頭楊氏聽著動靜出來了,一見著靈素,一拍大腿笑道:“唉喲你看我這腦子!這幾日事兒忙,竟給忘得死死的!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回頭想起來都不知道哪里尋人去了!” 一旁正生氣的馬氏聽了這話,回頭看她道:“你認識她?什么亂七八糟的,一大清早跑家來成親來了!成的什么親,難不成大哥還想討個二房?” 楊氏臉上一僵,趕緊又笑過去道:“你真是的!這往后也是咱們的妯娌了,這是我前兒給伯豐說的媳婦。說好了今日過門的。我給忘了。趕緊趕緊,王成,你去李嗩吶和喇叭嘴兒家去看看,看那倆今日在不在家,就說咱們家要娶媳婦,讓他們來吹個曲兒! 哎,那個誰,你趕緊去買些香燭來,一會兒要用。再順路同族里的老少爺們知會一聲啊,這會子恐怕都下地去了,家里沒人就算了,下回再補。對,對,對,伯豐呢?快去把伯豐叫來,今兒不會又出門讀書去了吧?!這可是成親的大日子!” 楊氏一通吩咐,幾個長工短工幫活的都忙活了起來,靈素站在當間,還不忘提醒她:“哎,大嫂子,你還說要借喜服的呢?!?/br> 楊氏趕緊拍腦門:“是了是了,差點忘了這茬了。看你身量,估摸著跟老三家的差不很多,一會兒我問問去?!?/br> 馬氏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場景,楊氏又急匆匆要往里頭去,嘴里叨咕著:“還沒告訴翁爹去呢?!迸R走前又回頭對靈素兄妹道,“哎呀,妹子,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會子先,?。 闭f完就急匆匆去了。 靈素看看院子里水杉樹下有兩張條凳,就拉著他哥往那里坐了。興致盎然地看著里頭的人走來跑去。馬氏放下手里的東西,想了想湊上來問道:“你是……哪里人?你叫什么名字?” 靈素眨著眼睛道:“我們老家在西北一處叫‘靈境臺’的地方,我叫薛靈素,這是我哥,他叫薛鼎。我們來這里投親的,沒見著,我哥要跑海船去了,不能帶著我,就說給我找個婆家。那位嫂子那日遇著了,就說讓我嫁到你們家來,我就來了?!?/br> 馬氏聽得面上一抽一抽的,這姑娘說話倒清楚,只是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說起親事來也不見半點羞色,還有個當大哥的就在一旁管喘氣,這樣的事兒都讓妹子來說。這家人怎么看怎么奇怪。又試探道:“咱們家里人口多活多,可沒什么??上淼?。你這婚事辦得倉促,聘禮什么的……也難了,她都同你說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