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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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笑道:“您客氣了,這在什么地方干什么活兒,我們也不是白干的,也有工錢。這拿了工錢哪有不好好干事的。這本是我們應該做的,大家都別客氣了,坐下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們兩個女人家也沒有在這里陪著的道理,可叫這些人就在人家家里坐著大吃大喝的他們也放不開。正好黃源朗來了,七娘便對他道:“你去外頭同他們一處吃去吧,要不然他們反拘束著?!?/br> 黃源朗道:“那不成我吃了他們的份子了?要不我去街上買點熟食來一塊兒吃吧?!?/br> 七娘笑道:“跟人家論你倒是明白,人家跟你論你就含糊了,隨你吧。” 黃源朗便跑去后街上買了兩個肘子又稱了些素丸子、炸饹馇之類的跑去前頭同那些人一起坐下了,果然這么一來就跟這頭也出了人似的,有個賓主的意思了,都說笑著吃喝起來。 七娘看見黃源朗買的那些東西,笑著對靈素道:“我還當這一去說不定要買一整只燒羊回來呢!” 靈素便道:“上回去支銀子還聽涼水河那邊抱怨,說好久沒吃上燒鴨子了,都沒人請客了?!?/br> 七娘撇嘴:“這吃別人的還吃上癮了?可真敢說?!庇中Φ溃翱磥磉@黃大少最近手倒是緊了不少?!?/br> 靈素就想起前一陣子黃源朗問過她,打聽七娘喜歡什么東西。自己就告訴他:“她就喜歡些一兩銀子只能買六錢的東西,扭兩下弄成個什么花兒朵兒的,給摁上兩塊有顏色的石頭,她就喜歡得不得了了。再有就是綢子緞子什么的。大概……什么不上算就喜歡什么吧。” 難道黃源朗是因為聽了七娘這敗家的喜好,所以自己手就緊起來了?嗯……可是這也不對啊,七娘敗家,他手緊了管什么事兒?!想不明白…… 等這些人吃飽喝足了,來跟這倆人辭行。沒想到還一人得了一個麻布兜子,里頭有半個腌豬頭、一些熏下水、還有些米和面。說都是最后剩下的,給他們平分了。幾個人都不曉得說什么好,只好謝了又謝。 到他們走了,靈素在那里道:“我們管了這個事兒,都是做的該做的,這些東西本來就該是他們的,怎么弄得好像咱們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不都是應當應分的嘛?!?/br> 七娘嘆道:“這道理是道理,人做起來又不一樣了,所以就另有了一層定例。如今這樣的事情,揩油才是定例,咱們這樣照著規(guī)矩來的,反成了特例了。” 黃源朗道:“反正你們都是極好的人。”就這夸人的水平,跟方才做工的兄弟們也沒差多少。 七娘一笑不語,靈素坦然點頭:“這話是沒錯?!?/br> 余下幾處陸續(xù)也都完工了,不過這最后還有慶功宴和贈品的到底只此一家。也不曉得是什么事兒勾起來的,到了月底,衙門里把這工程的事兒捋了捋,最后評了個獎出來。給靈素和七娘她們這一組管飯的發(fā)了十兩銀子的獎勵。 立時有人明白過來了:“怪道那么積極,填錢都干,原來是知道后頭有這樣的好處!”想想自己費心費力掐下來的那點錢,哪里比得了人家這輕輕松松就一人得了五兩?!真是越想越氣。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沒有精力雙更,等隔壁坑完結(jié)了努一把試試 第136章 被告 自從這清淤駁岸的活計一完,靈素就跟出籠的鳥兒似的,沒來由得到處飛。這天天能給這許多人做飯固然好玩,但這連日不得閑的日子可也拘束得緊。算算她還是比價喜歡從前那樣,鉆兩天山、上兩天工、再往樓里幫幾天忙,這樣隨意自在的日子。 這日剛又去山里收了一回山貨果子,又照看了一回之前種下的冬菜。再看看靈境里這一年多來收的各樣菜蔬糧食、繭子菌菇、干鮮果子……大有豐年之感。便又忍不住盤算明年又該種些什么東西好了。 瞎算計一回,神識在靈境里織絨搟氈,手里接著擺弄外頭織機上的配件。如今東西都大概做出來了,只差個前后順序和用法還沒捋順。等到時候收靈境里去試著織一下,能織出一截兒來,這事兒就能圓過去了。 她這里忙得正得趣,百雜行里又通知各人上工了。 靈素依著通知的時候到了地方,見不少人已經(jīng)到了,她便同人打招呼:“今天來得挺早啊?!庇袔讉€人別開臉去,只當沒看見,她也不以為意。 一會兒人到的差不多了,可也沒見有什么現(xiàn)成的活計,都四下湊了堆小聲說話。靈素拉了剛過來的七娘道:“到底什么活兒???不是說秋收的事兒都旁的組干完了么?” 七娘面色不大好看,對她道:“聽說有人告我們來著,一會兒聽聽怎么說的。” 靈素不解:“告我們?” 七娘冷笑一聲:“吃飽了撐的,窮瘋了眼饞的唄!” 正說著,青嫂進來了,人群一靜。青嫂的臉色眼看著也不太好。顧自往前頭一站,眼光往底下各人面上一掃,開口道:“今兒叫大伙兒來,倒不是有什么活計要做,原是又幾件事兒要同各位說說?!?/br> 說著話,從袖子里抽出一卷紙來,展開了看了幾眼,冷笑著道:“之前清淤駁岸的時候,我這兒費了牛勁兒給爭來了那個分管飯食的活計,為的不過是想叫大伙兒多掙幾個銀子。真是好心換惡意,這事兒完了,該拿的錢拿了,不該拿的錢也拿了,瞧人家做得好的得了額外的獎賞,心里恨得慌,過不去了,就想著要害人了。 “瞧瞧,一紙文書把我們告到行里了!說我同韋七娘那組早通過氣了,知道后頭有大筆的獎賞,叫她們盡量想法子把旁的幾組都壓下去,好得那巧宗兒。又說我分組不公平,特地挑了人老實干活快的那一組分給了她們,給她們開后門,還叫她們每旬都能提前支銀子。 “還告韋七娘那一組買死雞病豬rou充好rou,做菜給干活的人吃,鬧得頓頓有rou似的。還不止,買的米還是陳年爛米,面是結(jié)了團再曬過的霉面,油是三鳳樓后廚倒出來的潲水油。看著是好菜好飯的,實則都是給豬豬都不吃的東西!” 青嫂一口氣說到這里,冷哼了一聲道,“你們自己聽聽,好不好笑?!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靈素眼睛瞪得老大,轉(zhuǎn)臉對七娘道:“死雞……這雞活著時候也沒法兒吃啊……” 本來氣得要死的七娘被她這一句戳得差點沒笑出來,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別瞎鬧!那些混賬東西看不過我們得了獎賞,變著法兒誣陷咱們呢!” 另外的人也都小聲議論起來,青嫂等眾人都說了一陣子了,才又開口道:“好了,如今得恭喜大家了。這行里忽然接到這樣的告狀,不查不管也不像話了。何況……這狀子還是從衙門那邊遞過來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想是看癔癥花多了銀子得了失心瘋了,才這樣亂咬人! “行里說了,這事兒得徹查,是以咱們這一組這個月都不用上工了,——不上工,自然也沒有工錢了,這一年里少了一個月的工時,年底的年紅也不用盼著了。好啊,好得很,我費勁巴拉給弄個做飯的事兒來叫你們做賺幾個,就這一趟,倒霉催的,又都還回去了??墒沁@事兒,冤有頭,債有主,我先都說給你們了,你們到時候可別怨錯了人?!?/br> 底下人方才聽有人誣陷的事兒,議論兩句也不過看個熱鬧的意思,這會兒眼看著就牽扯到自己了,便有些起急,有人道:“這事兒關大伙兒什么事兒?只叫那告人的和被告的好好說說清楚去得了,怎么連我們都搭上了?!” 青嫂笑道:“沒見是說我給透的風兒么?這我能給韋七娘她們透風,誰曉得還給誰透過風了,怎么能說旁人就沒事了?還有那個病豬死雞的,若一家有了,難保別家沒有,是不是這個理兒?你們還真別覺著冤枉,連錢窗兒那塊都要停工受查呢,里頭不是還有提前支銀子的事兒么!” 一時底下議論聲更大了,還有起急的:“倒霉催的害得這許多人,等查實了,事情弄清楚了,誰害的咱們咱們還得另外算賬,決不能叫她好過!” 也有人道:“這是神經(jīng)了吧。那獎賞分明是工程核算到后來賬上多出來了一些銀子,說起這回的功勞來,有人提了做餐飯的。因上回要輪換做飯,就是小清河那一段齊聲不肯才作罷的,里頭有不少人知道這事兒。還有巡查的也跟著說看到的每日的飯菜如何如何。知縣大人聽了覺著十分難得,才給撥了那十兩銀子的賞錢。這事兒青嫂能提前知道?連知縣大人都不知道呢!這也真是眼紅得失心瘋了,才敢這么攀咬?!?/br> 這說話的這位,家里有人在衙門里管文書賬目的,想必這話不假。加上七娘的性子大家都知道,掐尖要強腦子靈光是有的,要說弄些臭魚爛rou對付餐飯那是絕無可能,還有靈素那個憨性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會這么干的人。 可這時候,忽然又有一個人道:“可她們用的油是從三鳳樓里買的吧?才幾個錢一斤,反正我是從來沒聽說過幾個錢一斤的油?!?/br> 這下眾人聽了都有些意外:“幾個錢一斤?”忽然又對那潲水油的說法有些相信起來了。這一樣可以信了,那另外幾個說法會不會也是真的呢?或者七娘同靈素并不是尋常面上看來那般性子,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對著銀錢失了良心的人可多了去了!眾人又疑惑起來。 青嫂看了對七娘和靈素道:“瞧見沒?人都疑心上你們了!有什么人證物證的,趕緊找出來預備好。到時候只怕行里要上門問你們?nèi)?。別再耽誤了家里人的前程,那就真是青天白日見了鬼了!” 七娘坦然道:“我們從第一天買菜起,都有記賬,都能拿了去問店家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巴不得好好查一查,查個底兒掉呢!只是有一個,如今這樣空口白話冤枉人都這般輕易了?青嫂您那邊的狀子還請收收好,等這事兒查明白了,我還得反告她一個誣陷清白的罪過兒!萬不能叫這樣的歪風邪氣盛起來。若不然,明兒這個說咱們行里的干果子摻毒了,后兒那個說我們的羊毛沾屎了,咱們也別干活了,整日就等著挨查吧!” 青嫂笑道:“你這同我想到一處去了,哪有平白挨刀的道理,到時候自然要算賬的!” 那底下就有幾個人有些坐不住了,只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仍在那里故作鎮(zhèn)定。 果然一會兒就有人來把眾人的工牌都收走了,這下各樣咒罵的話更多了,小媳婦老娘們罵人,那花樣多得足以令學里先生們汗顏。那幾個裝鎮(zhèn)定的滿耳朵都是人問候祖上十八代到兒孫重孫子的話,便是沒誰明說著,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青嫂在邊上冷眼看著,嘴角一翹。 等都散了,七娘同靈素一起走著正商議呢,一個人急匆匆跑來,回頭一看,卻是黃源朗。就看他一臉憂急得道:“你們被人告了!” 靈素點頭道:“我們知道了。你跑來干嘛?” 黃源朗急著道:“趕緊、趕緊找證據(jù)駁回去??!可不能由著她們潑臟水!” 靈素道:“我們正商量這事兒呢?!?/br> 黃源朗便道:“好,走,一起商議商議去?!?/br> 靈素又問:“哎?你們今天不是上學嗎?你怎么又逃課了……” 黃源朗怒其不爭地看她一眼道:“這時候誰還管那些啊?你們被告了?。 ?/br> 七娘看眼前這倆人對話,覺著自己方才沒有當場發(fā)火,估摸著是這一陣子老同這倆人在一處把脾氣練好了。 三個人在靈素家里商議了一回,一會兒出來,靈素就往三鳳樓去了,七娘拿了張條子往南城去了,黃源朗捧著賬本往衙門里去,轉(zhuǎn)日又出城了。 百雜行幾個管事接受了這個事兒,一看都看出來是有人沒事找事兒潑臟水了。只是事情還得按著章程走,若不然,到時候又該去告他們包庇了。正打算什么時候把人叫來問一問呢,一個底下的人過來道:“各位,趕緊的,拿上那個告之前河上做飯的告狀文書,有人反告誣陷攀咬,直接告去衙門了,正審呢!” 幾個管事大吃一驚——事兒怎么越整越大了?! 那人告訴他們:“是三鳳樓、德明齋點心鋪子告人妨害他們買賣,說他們的好油是潲水油,要人賠銀錢呢!這一查就牽扯到這事兒了,因這事兒才是那些流言的頭。又有個賬本呈上去了,已經(jīng)有好幾家的掌柜的也來了……” 兩個管事對視一眼:“這三鳳樓、德明齋要人賠銀錢?!嘖,這回起先告狀的那個才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不對,這哪里是把米,恐怕一不小心就是缸米了!” 第137章 副管事 幾位主管到了衙門,縣官老爺正審這案子。一邊站著兩個穿綢袍的,正是三鳳樓的掌柜和德明齋的掌柜。這三鳳樓在德源縣的酒樓里認第二,那也沒人敢認第一,這可是剛拿了珍味會魁首的店家。德明齋就更別提了,連京城還有他們家的分號呢,賣的東西自不用說,話說回來,光靠東西好就能去京城開店了?是不是?這事兒都得琢磨。 另一邊站著的都是南城糧油鋪子的老板,還有屠戶巷的大戶。 這幾個管事一到,邊上一個師爺樣人物過來問道:“那狀紙帶來沒?有沒有署名的?” 領頭的趕緊把文書遞過去道:“這是原本,有署名和畫押的。之前行里拿去的都是抄本?!?/br> 師爺接過來幾眼掃看了,苦笑道:“真是壽星老頭找□□吃……得了,一會兒就能完,你們先陪著站會子吧?!?/br> 幾人趕緊拱手,往一邊不起眼處站了。 上頭拿了那文書看了,搖頭,——還真說是潲水油。這下可好了,簡簡單單地就明察秋毫了。 直接跟師爺說一句,那邊就簽了票,按著上頭的名字帶人去了。 沒過多久,進來幾個婦人,都是在百雜行里做工的。上來行禮報過姓名,便都堆一塊兒站了。 縣老爺讓人拿了那文書給她們幾個看,又在上頭問道:“這文書是你們所寫?是你們所遞?” 幾個都不說,為首的一個只好答應道:“正是。” 縣老爺又問:“你們說的這小清河段用的三鳳樓的潲水油,可有證據(jù)?” 為首的那個婦人道:“老爺明察,這尋常的菜油再怎么便宜,也得三十幾文一斤。聽聞小清河那里是從三鳳樓買的油,只五文錢一斤,這還能是什么油!” 縣老爺?shù)溃骸八阅闶锹犅劥耸?,再自行猜度,并無實據(jù)?” 那婦人道:“這個價兒肯定沒錯的,我那次聽她們在邊上算賬的時候說了一嘴,肯定沒聽錯?!?/br> 縣老爺嘆道:“那聽了價兒后頭的潲水油之說,就是自行猜度的了?” 那婦人不說話了。 縣老爺又問三鳳樓的掌柜:“小清河段管餐飯的,果然是從你們這里買的油?作價幾何?究竟是何油?” 三鳳樓的掌柜上前道:“稟大人,小清河段做飯所用菜油,確有一部分是從我們樓買的。作價五文一斤,此話不假。我們賬上現(xiàn)有記錄,大人皆可派人取來查驗。這油在我們行里叫做老油。原是做菜的時候,有些菜需要先用油汆過,這油汆過兩回菜后,油里頭就有了菜味了。再拿來煎炸或炒別的菜,恐怕會雜了味道,是以這樣的油樓里便不用了。常是后廚做自己的飯菜時候拿去用。還有些點心鋪和胰子鋪會來收。 “這回小清河段掌管餐飯的管事來樓里,說起要給許多人做飯,只是銀錢有限,這些人胃口又大,光吃米面恐怕不飽,需得多些葷腥多油之物才好,卻沒有什么辦法。那日恰好廚上的人在,見這管事一心為做活兒的人著想,不說怎么克扣,卻滿心都是如何叫他們吃好吃飽的打算,心下感佩,便都幫忙出起主意來。 “比如買豬頭就比買尋常的rou合算,只是收拾起來麻煩,還得會做才成;下水也比rou便宜但是做好了一樣油潤下飯等話。樓里還出面跟升天街里常年來往的商戶打了招呼,讓他們給留些價錢合適的豬頭下水等物給那邊。后來我們?nèi)ゲ少I時候,若遇著什么雞鴨魚羊價錢實惠,還會特地遣人去通知她們。這么做,無非都是為她們做活兒待人的誠心所動,舉手之勞幫一把罷了。 “是以說起樓里的老油的時候,那管事的初時還不甚放心,先拿自己的錢買了些,回家燒了幾個菜吃,見果然是好的,才來談的。我們見她們這般用心,且這河浦通渠、清淤駁岸之事,說是衙門的事,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全縣百姓?是以我們也想略盡綿力,本說的是白給了算了。只那管事的不肯,非說她們做這事兒本已經(jīng)拿了一份工錢的,費心也是應當?shù)?,干活兒的人吃飯,縣里也給足了銀錢的,沒有白要我們東西的道理。無奈,最后才出了這么一個價錢。 “只是如今外頭都盛傳我們?nèi)P樓用潲水煉油做菜,這好好的買賣都快做不下去了。想這才幾日,剛剛還得了大人與眾位賞官的賞識,轉(zhuǎn)眼就給傳成這樣了,這可就不光是我們一點小買賣的事兒了!初時還當是哪里來的邪風,要壞我們縣的名聲,哪知道竟是因為這無意間做的一件小小的都算不上善事的善事。實在有苦難言,才來鳴冤請大人還我們一個清白?!?/br> 三鳳樓掌柜剛說完,一邊德明齋的掌柜的也上前道:“大人,我們家點心里,有幾樣專要用到他們家的老油,那油里的菜香本是我們的一樣秘法。如今因這潲水油之說,把我們也連累了,買賣一時如何還兩說著,關鍵是這名聲傷不起。昨兒剛收到京里鋪子來問最近的生意情形,我們都不曉得要怎么回話合適。真是苦不堪言,還請大人還我們清白名聲?!?/br> 底下立著幾個婦人都呆在了那里,不曉得說什么好。 縣官又照著問了一遍幾個糧油鋪子老板和屠戶巷的人,眾人所說交易都與之前黃源朗呈上來的賬本相符無誤。幾個糧油鋪掌柜,還細說了為何這東西的價錢都比尋常的要便宜的道理,最后道:“這些都是縣里百姓節(jié)儉度日的法子,想必那管餐飯的管事們也下了不少心思打聽著學來的?!?/br>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還不止。 一個差役從外頭進來稟報道:“大人,現(xiàn)有當日在小清河河段做工的差夫若干,帶了物證前來?!?/br> 縣老爺?shù)溃骸白屗麄冞M來?!?/br> 不一會兒,就見黃源朗帶著五六個漢子進來了,每人手里還拎著一個模樣相似的麻布口袋。幾個人進來見里頭站了這許多人,上頭坐著穿官袍的大老爺,跟戲文上演的似的,心里一慌就要下跪。趕緊叫邊上的差役給攙住了,告訴他們道:“衙門規(guī)矩,定了罪的才跪,你們是來作證的,跪什么!” 知縣看了心里也暗暗好笑,開口問道:“你們來做什么證?帶了什么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