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靈素入凡記在線閱讀 - 第127節(jié)

第127節(jié)

    等到方赟把方伯豐變相逐了宗,柴稞佬心里大定,更放心攛掇方赟賣地取樂了??煞节S也不傻,柴稞佬的主意他也就聽一半,畢竟他是連親兒子都不放心上的人,天下最要緊是自己,這老弟兄也是一塊兒作伴取樂的意思,哪有傻了吧唧真的都聽人家的?!

    柴稞佬從方赟手里前后挖出了百十畝良田。這方家的良田真是一等一的肥田,柴稞佬得一想二,方赟卻捂著惜賣,還挺有要漲些價兒的意思。柴稞佬心里恨,可又沒什么辦法。他見過許多色中惡鬼賭上的混蛋,多半一碰著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迷糊了,不管不顧了。實(shí)在沒見過方赟這般,又要好處又不肯割rou,躺花魁懷里摸著骰子還惦記著不叫人多賺便宜的人物。倆人也算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惡人自有惡人磨。

    尤其等衙門里的親戚因給方伯豐亂改履歷的事情敗露,被一擼到底,失了飯碗不說,還得了幾個月的牢獄之災(zāi)。等出來之后,誰還認(rèn)他這個“官爺”?他就找柴稞佬去了,倆人一合計(jì),從前的路還得走,沒了官威就用拳頭和銀子,照樣能把事情辦成。

    也確實(shí)叫他們又弄到了些不義之財(cái),可方赟這邊卻徹底沒戲了。自從柴稞佬失了衙門里的助力,方赟連取樂的時候都不怎么想著他這個老弟兄了。

    柴稞佬心恨不已,想了許久,又一直跟埋在方赟身邊的眼線聯(lián)絡(luò)著,最后聽說方赟在色上越發(fā)沒了節(jié)制,卻又嫌煙花女子沒趣,便心生一計(jì)。

    在他的安排下,方赟嘗著了幾回良家的滋味,這癮是一發(fā)不可收拾。這時候,柴稞佬就開始給他往邪路上引。之前幾回雖是良家,也是財(cái)色互換你情我愿之事。他想著叫方赟做回用強(qiáng)的,自己就抓著了把柄,到時候自然要他往東就往東要他往西就往西了。

    卻是人算不如天算,方赟也是冤鬼纏頭,不知怎么的盯上了一個來鎮(zhèn)上賣皮貨的女子。這女子身上也常披獸皮,瞧著同尋常見著的女子大不相同。柴稞佬便答應(yīng)幫他去說合,還說好等事成之后便宜賣他二十畝上田。方赟不疑有詐,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頭一回了。

    等到說好的交貨之日,見對方人已半迷,正欲動手,卻被這姑娘的父兄撞破。方赟當(dāng)時略感驚慌,不過之前幾回也有父兄收錢的情形,便嚷嚷道:“我銀子已經(jīng)給了,你們進(jìn)來干嗎!”

    那兩個開始還愣著,見這一個糟老頭子,自家妹子閨女又半躺著,一時沒往那上頭想。一聽這話,哪里還會不明白,立時便怒了,上去就打。

    方赟吃痛,便高聲叫柴稞佬,柴稞佬之前已曉得這姑娘身上有些功夫,下的藥勁兒也不大,就想著等到姑娘醒來,到時候方赟必定不敵,自己再趕來相救,順便得了個把柄,真是一箭雙雕。聽著方赟呼聲,便趕緊過來,一瞧情勢卻十分不對,轉(zhuǎn)身就跑。他還帶了兩個心腹,幫他抵擋了兩下,他才得以逃脫。

    只是沒想到,逃得過苦主卻逃不過兄弟。他那親戚上回進(jìn)牢房被關(guān)怕了,這回一見事情鬧大,怕又要連累自己。左思右想,還是把柴稞佬賣了合適,好歹自己也算有功,應(yīng)該可以逃過一劫。

    這么著,柴稞佬還在山里尋路欲躲,這邊衙門里得了人投案,已經(jīng)派了人手去拿他了。而方赟那日被打得奄奄一息,沒過多久便一命嗚呼了。

    方伯豐同靈素聽著柴稞佬和他那位親戚在縣官的追問下斷斷續(xù)續(xù)說出的事情原委,以及衙役們不斷承上來的罪證,終于明白為什么方有財(cái)和楊氏一邊要他們?nèi)ヨF網(wǎng)莊,一邊又不肯細(xì)說其中詳情了。他們是怕方伯豐不肯替他們出頭,又不敢自己去細(xì)打聽,更想借一借方伯豐的“勢”。

    卻是想容易了,這樣事情,方伯豐又能替他們出個什么頭!

    事情一問即明,柴稞佬的親戚為了能脫罪,還交代了許多自己未曾參與的事情。柴稞佬一見如此,哪能叫他好過,一樣把他從前的事情說了許多出來。各得其所,柴稞佬得了個斬,他那位親戚這回進(jìn)去恐怕沒個十幾年出不來。至于方赟,人死罪消,除了要賠出去些錢財(cái),旁的也已經(jīng)難奈他何了。

    楊氏同方有財(cái)兩個這時候急著打聽要賠多少銀子,還有如今方赟手里又還有多少銀子的話,旁的全顧不上了。

    倆人緊著跟差役道;“伯豐就是我們兄弟,大家都是認(rèn)識的,官爺千萬要替我們做主!長輩做的事情,我們做小輩的如何知道?!可這田地家產(chǎn)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總不會、總不會……都、都要折給人家吧……”

    差役不耐煩道:“這樣事情自有大人據(jù)律公斷,要你們cao心?!先簽字畫押到義莊領(lǐng)了尸首去再說!”

    楊氏一聽尸首,立時腿腳發(fā)軟,直把方有財(cái)往前頭推。方有財(cái)便上去同差役細(xì)問,靈素遠(yuǎn)遠(yuǎn)聽了兩句,才曉得這倆人根本沒去過什么鐵網(wǎng)莊,更沒見過方赟,死的活的都沒見過。

    差役給寫了一張票,上頭又簽了姓名,交給兩人道:“之前認(rèn)尸都是同犯認(rèn)的,你們要不放心,先瞧瞧也好?!笨磧扇松裆痔砹艘痪?,“別等太長時候,晚了鬼都認(rèn)不出來了!”

    楊氏聽了又是一抖。

    第224章 千歲陽春

    靈素正要琢磨人的事情,生死不是頭等大事?她實(shí)在想知道知道,這死人同活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樣。沒等楊氏他們?nèi)?,她自己先抽空偷偷跑去瞧了一回。那義莊地方挺荒僻,如今太平年間,雖年年有人施舍修繕,實(shí)則沒多少時候用得上。這會兒里頭就停著一具薄皮棺材。

    靈素就用神識去探,果然身上的光團(tuán)都沒了,只一些影影綽綽的光流還在。倒是兩邊聚集成團(tuán)的紫色光點(diǎn),叫她看了覺著有幾分眼熟。

    又說這樁案子,本來那兩個動手打殺了人的也沒個證據(jù)能說方赟該死。幸好還有個柴稞佬,柴稞佬又有個好親戚。再加上跟著方赟的兩個跟班,眼見著事已至此,自己還替?zhèn)€死人遮掩什么,遂都說了。這倆人自然也沒了罪過。

    楊氏同方有財(cái)當(dāng)日聽了方赟身邊的人來報(bào)信,嚇得六神無主。沒想到這老東西越玩越大,竟這般無恥下流起來,直把自己玩死了。實(shí)則他這一死,倒也不是壞事,起碼他多活一天就要多花去許多的錢,趁早死了倒是給子孫積福??墒沁@事情聽著邪乎,不曉得后頭還連著什么,會不會牽連到自家。且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他們又不懂衙門里頭的門道,這時候找個能出面的人把事情弄弄清楚最要緊。

    這么算來算去,除了方伯豐也沒別個合適的了。

    沒想到這事兒倒挺容易,老東西一人作孽一人當(dāng),死都死了,也沒什么好追究了。這罪過雖犯得惡心,卻不會株連,總算運(yùn)氣。他那些污遭事情,都是自己把著銀子遠(yuǎn)遠(yuǎn)離了家里偷偷做下的,有沒有家人牽連其中也很容易問明白。如今只剩下之前幾樁惡事,沒命抵了,需得折些銀錢賠給人家。

    這會兒方有財(cái)同楊氏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別鬧個坐吃山空了,剩下的都不夠賠人家的,這可不得父債子償?!

    是以等衙門的事情一了,雖那邊催著他們先去領(lǐng)尸首,他們還是直奔埠頭鎮(zhèn)方赟的別院里去了。

    到那里一瞧,果然不愧是親兄弟,方有富和方有貴倆人跟自家媳婦都已經(jīng)在那兒了。面上瞧著卻十分不好。

    楊氏心里一急,只是不好露出來,忙上去問道:“怎么樣?那些sao狐貍呢?找著身契沒有?趁早都賣了干凈!”這樣?xùn)|西留下來,怕不得子承父業(yè)?!

    牛氏看看她道:“還賣呢,人這會兒想買幾個都沒什么不成的!”

    馬氏忙道:“都跑了!不曉得哪里得的消息,全都偷了東西跑了!咱們來的時候這里就亂糟糟的,這幾個正想進(jìn)里屋翻尋呢,叫咱們逮了個現(xiàn)行!”

    邊上站著幾個人忙道:“這話可說不得,說不得!咱們拿什么了?你看見咱們拿東西了?咱們在里頭,那里頭本來就都該咱們收拾的,不在里頭在哪里?!”

    馬氏罵道:“收拾?要翻箱倒柜地收拾?!這都亂成這樣了,怎么沒見你們收拾?!誰也別想跑,一會兒都叫官差帶了你們?nèi)?,打一頓就什么都說了!”

    楊氏心里發(fā)涼,也顧不上同她們再說什么,往里面去,果然見方赟那個屋子已經(jīng)叫人翻了個底朝天。柜子的門上鑿了一個大洞,箱子干脆連蓋子帶鎖被卸了下來。衣裳扔了一地,哪里還剩什么值錢的東西!

    再看邊上幾個住侍妾的屋子,也都跟大風(fēng)刮過的一般。

    楊氏只覺胸口發(fā)悶眼前發(fā)暈,趕緊朝著外頭大喊:“報(bào)官!報(bào)官!”

    都不用報(bào),本來衙門就要來收賠償給幾處苦主的錢的。結(jié)果一看這模樣,只好趕緊一邊遣人回去,一邊拿了紙筆過來另做案錄。

    可這一錄起來就都是麻煩。頭一個,人要報(bào)官說丟了什么東西,你橫得能說出來到底丟了什么啊,方家?guī)仔值苣膬簳缘米约依系贾棉k了什么東西!再一個說有逃奴,得有名冊吧,還得說清楚什么人什么長相,才好找去。他們也說不全,只好問另外幾個雇來做事的,——就是方才那幾個馬氏嚷嚷著要叫官差抓了去的人。

    其中一個就樂了:“我們就認(rèn)識管事,里頭的小嬌娘們可不怎么見得著的。老太爺管得緊,不叫男的進(jìn)后院。”都是趁老太爺不在的時候進(jìn)去……不過這話就不能說了。

    一者難證他們是不是都認(rèn)得,二來這事兒與他們也沒有分毫好處,誰用心答你?

    最后只有房子田地是在衙門里有記錄的,有沒有契紙關(guān)系也不算太大。余者什么金銀細(xì)軟就沒法登錄了,只好存疑。等抓著了人,再問問人家拿了什么吧……

    那賠給苦主們的錢,如今也沒有現(xiàn)錢了,只好等折賣了東西來填。田地舍不得賣,先賣宅子。這埠頭鎮(zhèn)緊鄰著運(yùn)河,這兩年也很不錯,這宅子地方也好蓋房子的材料也極講究的,總算值幾個錢。

    在賣出去之前,方家?guī)仔值苡兄疽煌匕堰@宅子屋里屋外跟犁地似的犁了一遍,生怕自家老爹有什么金銀財(cái)寶埋哪里或者藏哪里了,到時候連宅子賣給了旁人,不是有口老血好吐?!

    不曉得方赟當(dāng)日是不是藏過東西,反正幾個人忙活了好幾日,到頭來也一無所獲。反倒因?yàn)榕獋藥字晏贅?,毀了幾處花圃,賣的時候少賣了幾個錢。

    宅子賣了之后,一算還是不夠數(shù),接著賣田地。等湊夠了錢,剩下的三兄弟一分,每家除了丁田的份子,也就多出二十幾畝的有田來。后山峪的大戶方家,一夜間煙消云散。

    這當(dāng)中揀賣東西的時候楊氏便提了道,方伯豐也是方赟的親兒子,這替老爹還賬,他是不是也該出點(diǎn)?

    幾兄弟都不說話,回去牛氏就拉了方有貴道:“大哥大嫂要發(fā)瘋,只由他們?nèi)?,你可千萬別吱聲兒!要人家出,憑什么?誰去說?從前翁爹是族長,還能叫上族人給使使力。如今翁爹沒了,族長也得換人當(dāng)了不說,咱們家也算敗了??刹S這會兒可正得意呢,往后誰曉得當(dāng)多大的官?這時候問人家要這錢去,不是傻?!你記著,不管他們怎么說,你就別開口。他們要催問,咱們就一句‘誰去?’就得了?!?/br>
    各人都有打算,自然誰也不肯冒這個頭,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再說柴稞佬,國朝的死罪審得極嚴(yán),但凡有丁點(diǎn)能翻案的可能,都得重新過一回堂??傻搅瞬耧羞@邊,實(shí)在沒什么好說的。這人干的缺德事實(shí)在太多了,且家里老妻早亡,只一個兒子還是個浪蕩子,花起錢來比他爹兇。前兩年說要跟人見世面,不曉得哪兒去了,也沒見捎個信回來。要重審,多半是外頭有人替犯人尋證喊冤,柴稞佬這里,誰會替他跑這個去?!

    不過他倒還真存了一絲念想,就是那對跟了他好些年的雙胞胎姐妹花。他雖也在花叢中不肯認(rèn)老的,跟方赟那樣骨子里的喜好還不大一樣,他多半是為了能接近有這喜好的人,能有話說?;蛘呔褪枪匆还捶节S這樣假正經(jīng)的心頭火。是以雖老也風(fēng)流,對這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姐妹花,還真有兩分真情。

    如今一個兒子生死不明,親戚朋友更不敢指望,只有這兩個就算最親近的人了。

    果然他在府城還未入死囚時候,那兩個眼淚汪汪地瞧他來了。柴稞佬一想到自己風(fēng)光一世,最后卻被個方赟給連累了,真是走了霉字沒處喊冤去!又見這樣艷福,這輩子也就享到這里了,又是一嘆。不過至少還有人為自己垂淚,總算不差。

    人之將死,倒生出些許溫情善意來,對姐妹兩個道:“我那逆子如今也不曉得是死是活,你們兩個的身份也當(dāng)不得家。等衙門來要賠人家的錢時,只管從銀庫里出,若是不夠,就再稍稍賣些田地。尋常我也帶著你們管過些事情,這些小事,想必也難不倒你們。或者有人找上門來想要趁機(jī)撈點(diǎn)油水,你們便老實(shí)告訴他們,這那點(diǎn)田地家產(chǎn)或者還不夠賠罪錢的,誰要樂意幫忙出點(diǎn)兒就只管來!

    “……我在金寶錢莊還存著一筆銀兩,就是為了備著不時之需。銀票同印鑒都在我床頭靠背的空格兒里,你們細(xì)敲敲就尋著地方了。那筆銀錢你們兩個拿著,關(guān)上門好好過日子。至于剩下的田地,若是那逆子回來,你們便交給他,若是他一直不回來,你們……你們就看著辦吧……”

    一個垂淚道:“我們姐妹回去就把那銀錢取出來,我們不要什么往后的花用,都拿來這里上下打點(diǎn),不能叫您受苦!“柴稞佬呵呵樂道:“傻丫頭!這衙門本就是個填不滿的窟窿,尤其我若是定了死罪,同外頭丁點(diǎn)音信通不得的,你們給了銀錢,曉得花了多少到我身上?!趁早別養(yǎng)大他們的胃口吧!”

    之后果然柴稞佬家里也是賣田賣地地湊銀錢,還老有瞧著不善的衙門里人進(jìn)出,幾個遠(yuǎn)近親戚本想來替柴稞佬管管家財(cái)盡盡心力的,一瞧這陣勢,決定還是等等再說。

    又過一陣子,柴稞佬的罪名定了,看家里也消停了,衙門里的人也不來了,就有幾個膽兒大心急的尋上門來。哪知道一開門全不是認(rèn)識的人,再一打聽,這宅子也早賣了旁人了。里頭伺候的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據(jù)說都得了一筆遣散銀兩。至于一直忙前忙后的那對美嬌娘,也早沒了人影。

    大約處久了總有相互借鑒的地方,柴稞佬的要緊東西藏在了床頭,方赟也在那地方有一密匣。

    宅子賣了,里頭的東西許多都是極好的,這時候要賣也賣不上價兒,當(dāng)時都先找地方堆了,說好等事情都辦完就來拉回后山峪去。

    到搬的那日,那大架子床搬出來的時候被個石門角磕了一下,里頭有空聲兒。兄弟聽著幾個立時都激動了,只當(dāng)老爹還給留了多少家底。打開來一瞧,里頭挺大地方,滿滿的小瓶子。上頭都貼著箋兒,“八度梨花”、“仙人醉”、“烈陽精晶”……尤其“千歲陽春”,足有二十幾瓶,占了一多半。

    幾兄弟不認(rèn)字,可一看這地方,這東西,大概也猜出七八分了。想想自家百十畝良田都叫老爹給換成這些東西了,他不死誰死?!

    又說柴稞佬行刑那日,渾著眼往底下瞧,遠(yuǎn)遠(yuǎn)好似看到那對貼心人了,曉得一會兒會有人給自己收尸,心下一松??上缃駴]有送斷頭飯的規(guī)矩了,要不然還能說上兩句話,也算這幾年的相守情誼。

    再看那兩個兩雙妙目也是緊緊得朝著自己這邊瞧,心下又酸楚又安慰,自己這一輩子,總算還落了這點(diǎn)好處。

    等到那斧子一下來,底下的人都驚呼起來,柴稞佬自己也驚恐萬分——這斧子怎么他娘的這么鈍?!

    多半年后,柴稞佬那根獨(dú)苗,在綺州的玉壺賭坊賭了兩天兩夜出來,路上遇著個人問他:“哎呀,你可是啟熊?我是打德源來的,你不知道吧?柴稞佬出事兒了!”

    柴稞佬的兒子大吃一驚:“我爹怎么了?!”

    來人一笑:“果然是你?!笔制鸬堵?,眼見著是干慣這樣活計(jì)的,柴稞佬那兒子合眼前隱約聽到一句,“不是我要你命,是銀子要你命,你覺著冤可也別尋我來。”

    第225章 為人子

    方伯豐這輩子真沒得過方赟什么好處,可是他這命卻是從他那里來的。

    德源縣多少年沒出過該殺的人了,這回好容易出了一樁,還是倆老頭子的齷齪事兒,就差被當(dāng)成話本傳了。人都好說好傳這樣的事兒,越少見的越有意思。這聊起來的時候,要顯得自己比旁人知道得多,曉得更多內(nèi)情,除了編,就是打聽了。

    沒多久,都曉得了方伯豐的事情。那位論起來是二叔,可實(shí)在是親爹。難免就有人說了,什么分宗,說白了就是給自己存根兒!那老東西做那么多缺德事,衙門里沒個人能成?這什么人能有親兒子可靠?可又怕自己的事情哪日敗露了牽連了兒子,才想出這么個法子來!掩人耳目的小手段,能騙得過大爺我的火眼金睛?!

    傳了一陣子就有人挖出來,說那時候方伯豐剛考上廩生,什么都沒有呢,就算現(xiàn)在,也不過在衙門里當(dāng)個閑差,連個頭銜都沒有的,能幫他爹什么忙!更何況聽說好容易考回試,還叫人改了卷子了,就是那個柴稞佬的親戚改的??梢娭皞鞯哪切┰?,根本說不通!

    說不通也不能認(rèn)。信了之前說法的便道,那些都是衙門同富戶間的勾當(dāng),里頭水深著呢,哪能怎么叫外人瞧明白了。再說沒改卷子能上得了府學(xué)?!嘁,這都是些障眼法兒,就騙騙你們這樣的小老百姓!

    說得熱鬧,吃茶看戲的空當(dāng)兒說起,有時候都能吵起來。可實(shí)在方伯豐就站他們邊上,他們也未必能認(rèn)出來誰是誰。這時候已經(jīng)全然是自己的面子和能耐了,倒是同傳言的主角關(guān)系不大。

    靈素如今要做人的學(xué)問,自然不能整日往山里一躲享清閑去,還得在人里頭打轉(zhuǎn)才好。是以這陣子她往飯莊子跑得挺勤,還很樂意就什么稀奇菜色和便宜材料的妙用出點(diǎn)主意。劉玉蘭也喜歡同她打交道,覺著不累心,不用費(fèi)勁猜什么言外之意。

    這么一來,方赟柴稞佬的事情她聽得可比方伯豐多多了。尤其坊間最好說財(cái)色二事,一說那倆老不死的如何奢靡,都過的怎么樣天上有地下無的日子;二來嘛,就是說說兩個鶴發(fā)雞皮半骷髏沉溺花叢享盡艷福的事情了。那一樣樣一件件,說得好像他們當(dāng)時就在邊上站著看了個全場似的。

    尤其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方赟的床頭匣兒里面價值百金的各樣“補(bǔ)”藥。那千歲陽春尤其有名的,因德源縣上一回的人命案子里頭就有這東西,沒想到這回也跑不了它的??梢娺@色字上頭一把刀,還是把刮骨鋼刀,從老至少,刀刀見骨啊。

    靈素來回來去聽這名兒多了,曉得是說方赟吃了不少這個藥。她就想到那些紫色的光點(diǎn)了。

    這日跟方伯豐閑話,說起外頭的各樣傳言。方伯豐在衙門里,當(dāng)面人家不說,背過身去說得更熱鬧了。畢竟有這么一個爹,總難免要想想這兒子大概傳沒傳到什么本事。方伯豐有什么法子,也只好由著人說罷了。畢竟方赟確實(shí)是他爹,也確實(shí)是做腌臜事叫人一頓打死的,都是實(shí)話,他能怎么辦?

    世上常說養(yǎng)了個不肖子親長如何難過,卻少有人言若是人挨上了一個不肖長輩又當(dāng)如何了。

    生子不肖,哪怕你費(fèi)盡心力管了,人家說起來總還要疑心有幾分管教不利的緣故;碰著個奇葩的親爹,你再如何正派,也有人猜想你面皮下的血統(tǒng)真?zhèn)鳎换蛘吣愦罅x滅親,可那到底是你親爹啊,人連自己的親爹都能下手,不是比畜生都不如?!道理向來兩頭說得。

    靈素心上沾不了這些,人的看法想法說法,她就算有精神去琢磨,那也是琢磨人家為什么會這么說這么做。至于說因之生氣生怒,沒有,因她看著只認(rèn)這些本就是人會做、在做的事情?!切┻@么說話這么傳言的都是人不是?正是她努力要學(xué)都學(xué)不會的東西,怎么會生氣呢!

    她這回同方伯豐說起的,是那個千歲陽春的事情。方伯豐怕她要細(xì)打聽,不曉得要怎么同她說,哪知道她在飯莊上啥聽不著,哪里還用他來教。

    靈素遲疑著道:“我覺著那鮮石粉的害處同這個千歲陽春或者有些相像……只是我也說不太準(zhǔn)?!?/br>
    方伯豐一愣:“怎么這么說?”

    靈素想了想道:“說不大好,這倆東西里頭有一個一樣的味道,只是鮮石粉的淡些精細(xì)些……”

    方伯豐聽?wèi)T了她常有說不明白道理的話,比方那個教給他能提升記憶力的功法,曉得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當(dāng)是她們練武之人的能耐吧。畢竟曾經(jīng)在書上看到說,有高手都能聞出來什么人在害怕什么人在猶豫,靈素再練練或者也成了。

    方伯豐把這事記在了心里。隔兩日一家人往和樂坊看苗十八去,靈素去灶間忙活,倆娃兒都睡著了,方伯豐同苗十八閑話時候就說起了這個。

    苗十八一聽說千歲陽春和鮮石粉,手就一抖,杯子里的水稍稍傾了傾。方伯豐一看這個樣子,便住了嘴,只看著自家這老丈人。

    苗十八穩(wěn)了穩(wěn)心神,看看外頭,嘆道:“這丫頭還真是……聰明是真聰明,憨也是真憨,她沒同旁人說過這話吧?”

    方伯豐搖搖頭道:“她不愛同人說這些,也就在家說說。因她身上有功夫,六識都比尋常人靈敏,只是她多半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要同人說了難免有人追問,她又答不上來,是以就干脆不說了?!彼塘艘宦返?,自然曉得她心思。

    苗十八這才壓低了聲兒道:“所以先前你們問我,我也沒說那鮮石粉如今查出來的到底是個什么毒性。這丫頭說得不差,里頭有一個,就是同這千歲陽春差不多的意思。其他的還有在骨頭上和腦髓上出岔子的,不過最快出效果的都出在那事兒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