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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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樣的想法,薛嘉月心情多云轉(zhuǎn)晴,挎著籃子去各處田間地頭打豬草。 看看打了一籃子豬草,且已經(jīng)快要到午飯的時候了,薛嘉月就提了籃子往回走。 只是走到半路的時候,空中忽然就下起了雨來。 秋天的雨雖然不如夏天的雨那樣來的勢頭猛且大,但也是不可小覷的。而且落在身上涼涼的,很容易著涼。薛嘉月的衣服又不多,若淋濕了身上的這幾件衣服,接下來這幾天要怎么過?所以她就想著要找個地方避雨。 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那間小土地廟。地方雖然不大,但里面還是能勉強(qiáng)避雨的。 薛嘉月就將菜籃子頂在頭頂擋雨,剛要朝著土地廟飛跑過去,一低頭看到地上都已經(jīng)濕了,滿是泥濘—這幾日都是陰雨的天氣,不時的就會下一場雨—薛嘉月就將籃子放在地上,彎腰脫下腳上的鞋拿在手里。 她穿的是一雙布鞋,原就不耐水和泥巴。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她就只有這一雙鞋,若濕了,只怕接下來就沒得穿,所以必然得珍惜。 然后她才頭頂了籃子,赤著一雙腳往土地廟那里飛跑。 只不過跑到土地廟前面,她就看到一頭牛被拴在旁邊的一株柳樹上,正抬著頭在哞哞的叫著。還有一個人正站在廟里面避雨,看到她跑過來,就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薛嘉月一看清這人的相貌,唇角不由的就彎了彎。 第16章 一起避雨 其實薛元敬一早就看到薛嘉月頭頂著籃子在雨中飛奔過來,不過他并沒有開口叫她進(jìn)來避雨的意思。 便是現(xiàn)在,他也沒有說話,只目光靜靜的打量著薛嘉月。 雖然薛嘉月頭上頂了籃子擋雨,但今兒有風(fēng),雨絲還是斜著打在她的臉上和身上。現(xiàn)在她黑亮柔順的頭發(fā)上有一層霧蒙蒙的細(xì)散水珠,衣服也半濕了。而且她的褲腳卷到了小腿,赤著一雙腳。 薛元敬以前從來沒有關(guān)注過薛嘉月,進(jìn)出只當(dāng)她為無物。也就是薛嘉月那次高熱之后,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他這才慢慢的開始關(guān)注起她來。不過即便因著那日周夫子過來,薛嘉月對孫杏花說出那番讓他繼續(xù)讀書的話,薛元敬心中對她其實也并沒有多少好感。至多也就是沒有剛開始對她的那股強(qiáng)烈的怨恨罷了。就是偶爾幫她做事,那也只是因為他不想欠薛嘉月一絲人情。 在他的心中,他還是很很涇渭分明的將薛嘉月劃分成了與他無關(guān)的外人。 但現(xiàn)在,小姑娘赤著一雙腳站在泥地里,十個腳趾頭看起來小小巧巧,白白凈凈的,如同夏夜盛開的潔白茉莉花一般。她被雨水打濕的臉上還帶著笑,目光看著他,眉眼彎著,看起來很明媚的樣子。 薛元敬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覺得心中柔軟了下來。 她到底也還只是個八歲的小姑娘,何必要同她計較太多? 于是薛元敬不發(fā)一語的往旁邊移了移身子。也不看薛嘉月,目光只望著外面細(xì)密的雨幕。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薛嘉月知道他這是叫她進(jìn)去避雨的意思。于是她就說了一聲謝謝,然后連忙跑進(jìn)了廟里面去。 這所土地廟是秀峰村的村民集資興建的。約莫還不到兩米高,三面土磚墻,門都沒有一扇。里面土磚做的高臺子上供奉著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前面一張土磚做的供臺,上面放著一只有豁口的灰陶香爐,里面滿是香灰,還插了三枝已經(jīng)燒到頭的香。 薛嘉月和薛元敬兩個人這會兒就隔著那張供臺一左一右的站在這土地廟里面避雨。 秋日的雨,細(xì)蒙蒙的,遠(yuǎn)處近處看著還有許多輕飄濕潤的雨霧,撲在臉上涼涼的。 薛嘉月腳上還有泥巴,所以也不好穿鞋。這會兒被帶著涼氣的冷風(fēng)一吹,她不由的就瑟縮了下,又往里面站了站。 眼角余光仿似看到薛元敬在看她的腳。不過她目光一看向他,又見他正神色冷淡的看著外面的雨霧。仿似剛剛只是她的錯覺一般。 薛嘉月自穿越過來話就不多,不過很顯然薛元敬的話比她更少。如果她沒有記錯,自她穿越過來這近七個月,薛元敬對她說的話統(tǒng)共也沒有超過十句吧?而且其中還有幾句話是警告 薛嘉月苦惱的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胳膊,心中想著,這薛元敬的心大概是用千年寒冰做的吧?跟這樣的人相處,實在是累的很啊。 剛剛她進(jìn)來的時候?qū)⒀b滿豬草的柳條籃子就放在腳邊上,這會兒看見,她想了想,就蹲身下去,掀開面上的一層豬草,然后掏了幾個圓圓的褐色東西出來。 這是荸薺。秀峰村有人種這個,現(xiàn)在成熟了,就挖了出來吃。薛嘉月剛剛在別人挖過的荸薺地里淘漉了一會兒,統(tǒng)共也只淘漉出來這么幾個漏網(wǎng)之魚。 原本她是想帶回去留著自己吃的,但是這會兒 她就雙手捧著,遞到薛元敬的面前去,笑著說道:“哥哥,這是我在別人挖過的地里淘漉出來的,給你吃。” 不管怎么樣,這好感還是得繼續(xù)刷的。反正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 薛元敬原就一直在暗中的注意她,不過是不教薛嘉月發(fā)現(xiàn)罷了。這會兒聽到薛嘉月說的話,他就冷淡著一張臉堂而皇之的轉(zhuǎn)頭看過來。 就見小姑娘面上笑容可掬,正眉眼彎彎的看著他。目光再看向她雙手捧著的荸薺,上面還有許多的濕泥,連帶著她的手上也沾了不少的濕泥 薛元敬眉頭微皺。 薛嘉月一見他皺眉頭,就以為他這是不接的意思。只怕也嫌棄這荸薺是臟的,不想接。她正要收回手,想著正好帶回去自己吃,忽然就見薛元敬伸出來來,將她手中的荸薺全都拿走了。 薛嘉月: 好歹也給我留一個啊。 她目瞪口呆之余,又見薛元敬看了一眼外面的雨霧,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雖然已經(jīng)是秋天了,但田間有種的油菜,路旁有栽的柳樹,遠(yuǎn)處堤壩上有一年四季常綠的松柏,放眼望過去,還是能看到滿眼綠色的。連帶著眼前的雨霧都沾染上了一層綠意一般。 薛嘉月就看著薛元敬走在這一片空濛的綠色雨霧中,背影清瘦筆直。帶著細(xì)雨的涼風(fēng)吹起他青色的衣擺,恍然間他就是一幅清雋水墨畫中的如玉公子。 薛嘉月不由的就恍惚了下。然后等她回過神來,就見薛元敬已經(jīng)走到了旁邊的一條大水溝旁,蹲身下去洗荸薺。 這條大水溝里面也有人放了荷葉荷花,專等著秋天的時候摸蓮藕吃的。這會兒荷花雖然都謝了,但水面上還是有很多灰綠色的荷葉的。 薛嘉月就看到薛元敬洗完荸薺之后就去打了一張荷葉拿在手里。正不知他要做什么,就見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來了。 于是薛嘉月便忙裝了剛剛她壓根就沒看他的樣子,目光轉(zhuǎn)向一旁,做了專注的端詳著廟里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的模樣出來。 不過眼角余光還是忍不住的溜向薛元敬那里。 就見他進(jìn)來之后,先是皺著眉看了供臺一眼。大約他一開始是想將手里的荸薺放到供臺上面的,但又嫌棄供臺上面太臟,于是他就沒放,而是繼續(xù)的握在手里面。然后目光又看了她一眼,隨即就不發(fā)一語的將右手拿著的荷葉遞了過來。 薛嘉月留神一看,就見這張荷葉被卷成了漏斗狀,里面還裝了滿滿的水。 給她這個要做什么?薛嘉月心里有些發(fā)懵。不過她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也裝作沒有看到薛元敬的這個動作,只依然專注的看著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 她決定今兒就跟薛元敬比試一下到底誰話少。不然一天到晚的跟他搭訕,但他又不回答,她不尷尬啊?讓他嘗一嘗這種尷尬的滋味也好。 于是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小小的土地廟里面很安靜,只聽得到雨水打在廟頂青瓦上的淅瀝聲響,還有檐前水滴滴落下來的聲音。 但事實證明最后還是薛嘉月輸了。因為她眼見薛元敬拿著荷葉遞過來一會兒之后,見她不接,薛元敬就抬了抬手,很有想將那張荷葉扔出去的沖動。于是薛嘉月忙裝著剛剛才看到薛元敬的樣子轉(zhuǎn)過頭來,面帶驚喜的問道:“哎呀,哥哥,你回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又看著他手上的荷葉問他:“這是給我的?” 薛元敬不回答,只右手輕輕的抬了一下,荷葉里面的水面就漾起了一圈細(xì)微的漣漪。 薛嘉月明白他這就算是回答了,忙伸手接了過來。但又不懂薛元敬拿這個給她是什么意思,正待要問,就聽到薛元敬清冷的聲音響起:“洗手洗腳?!?/br> 薛嘉月這才明白過來,心中瞬間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原來薛元敬特地的用荷葉打了水回來就是要給她洗手洗腳用的啊。 心中一高興,她面上就有了笑容。還十分嘴甜的說了一句:“謝謝哥哥。哥哥你對我真好?!?/br> 薛元敬仿似沒有聽到她說的這句話一般,依舊冷淡著一張臉轉(zhuǎn)過頭去。不過在薛嘉月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卻微微的彎了起來,眼中也有了一絲笑意。但這一絲笑意也是一瞬即逝的,很快的又恢復(fù)萬年不變的冷漠臉。 不過薛嘉月還是覺得很高興。這姑娘雖然上輩子也經(jīng)歷過很多苦痛,但老天爺給了她一個樂觀的性子。而且也是個容易滿足的,屬于別人給一顆糖她就能樂半天的那種人。 當(dāng)下她就開開心心的用荷葉里面的水洗了手,又用荷葉接了屋檐上面滴落的水洗干凈了腳,然后穿了鞋。 鞋一穿上,她腳上立馬就不覺得冷了。 隨后她正想要跟薛元敬搭話,就見薛元敬已經(jīng)先她一步向她伸出了手來。 薛元敬非但長了一張俊秀的臉,手也是長的很秀氣的。 白皙勻稱,手指線條筆直流暢,還修長,簡直好看的逆天。 而現(xiàn)在,他白皙的手掌心向上,里面正托了幾只洗的干干凈凈的荸薺。而且就連荸薺表面那些細(xì)小的黃褐色薄皮也都洗的干干凈凈,簡直就可以拿來直接吃的。 薛嘉月越發(fā)的覺得受寵若驚了,驚喜的看他:“這是給我的?” 薛元敬輕抿著唇?jīng)]有說話。 就在薛嘉月以為他會和以前一樣不回答她的話,正想要直接從他手掌心里拿了荸薺過來吃時,忽然就聽到薛元敬清越的聲音響起:“是?!?/br> 第17章 一起回家 薛嘉月聽聞,心中一愣,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薛元敬。 卻見薛元敬并沒有在看她,而是目光平視前方,好像在看外面的迷蒙煙雨。而且他臉上的神色看起來也很平靜。 薛嘉月簡直都要以為剛剛是自己幻聽了。她張了張口想問,不過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問,只伸手從薛元敬的手掌心里拿過來一半荸薺,垂眼默默的吃著。 剛從土里面挖出來的荸薺水分很足,吃在口中很清甜。薛嘉月一面吃,一面眼角余光溜了一眼薛元敬,就見他一面在吃著,一面還從懷中拿了一本書出來看。 薛嘉月知道他白天要做許多活,壓根就沒有時間看書。晚上他雖然有時間,但入夜了孫杏花自己都舍不得點燈,說浪費(fèi)燈油,往往天一黑就上床睡覺,又哪里會舍得讓薛元敬點燈看書?至于說囊螢映雪,月下讀書那都是不現(xiàn)實的事情。螢火蟲,雪光,月色能有多亮?若這樣看幾個晚上的書,眼睛還要不要了?也就只好牛角掛書,趁著放牛的間隙看會兒書了。 薛嘉月心中感嘆薛元敬的勤奮,也就沒有打擾他。待吃完手中的荸薺之后,她就倚墻站立,看著外面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絲,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薛元敬看書累了,偶一抬頭,就看到薛嘉月一雙秀氣的纖眉微蹙,目光望著外面,似是在看雨。但她眼神渙散,準(zhǔn)確的說更像是在發(fā)呆。 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事?薛元敬想著,以前的二丫看著從來都是咋咋呼呼的,再沒有一刻停歇的時候,難得她現(xiàn)在竟然會有這樣安靜平和的時候。 想到這里,薛元敬眉頭微蹙。 他心中總覺得薛嘉月自那次高熱之后變化太大,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但這相貌總是一樣的。不過這前后給人的感覺 就好比以前的二丫只是一顆死魚的眼珠子罷了,但現(xiàn)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一顆珍珠,瑩潤柔白。 最近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很大的變故,何以一個人的氣質(zhì)竟然能前后判若兩人? 薛元敬想不通這其中的緣故,不過他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就算他心中不再怨恨二丫,但到底也不可能真和她親如兄妹,真心的關(guān)心她,愛護(hù)她,所以她的這些變化他何必要去深究呢?她不故意的為難他,于他而言就已經(jīng)是好事了,又何必要對她其他的事情上心? 這樣一想,薛元敬就又繼續(xù)低下頭去看書。 直至雨絲漸漸轉(zhuǎn)小,薛元敬才收起手中的書,開口提醒薛嘉月回去。薛嘉月聞言,目光下意識看向他。不過她面上神情看著還是怔忪迷茫的,很顯然還沒有從走神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就開始清明起來,應(yīng)了一聲,彎腰開始脫鞋。 鄉(xiāng)村都是土路,一下雨就滿是泥濘,薛嘉月只得又脫了鞋赤腳往前走。不過等她脫完鞋直起身來一看,就看薛元敬也正在脫鞋。 他的皮膚可真是白凈啊。薛嘉月看著他的雙腳和他露出來的那一截小腿,心中不無艷羨的想著,看著就跟初雪似的白。而且看看少年現(xiàn)在的身材,想必往后他肯定會有一雙大長腿。也不曉得他到時候會不會有傳說中的公狗腰什么的,耐力持不持久?畢竟若書里的女配都對他死心塌地,他在那方面總歸會有些過人的本事吧? 薛嘉月心中猥瑣的想著這些事,面上自然不可避免的就帶上了些許猥瑣的笑容,但這時就見薛元敬忽然轉(zhuǎn)過頭,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薛嘉月嚇了一大跳,差點都要以為薛元敬會讀心術(shù),這是看穿了她心中此刻那些猥瑣的想法,所以面色才會這樣冷淡。于是她忙換上了一副真誠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聲哥哥。 結(jié)果就見薛元敬恍若未見一般,壓根答應(yīng)都沒有答應(yīng)她一聲,轉(zhuǎn)過頭自顧自的走出了廟外。 薛嘉月: 剛剛她以為薛元敬對她的那些好其實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吧?他這哪里像是被她給攻略下來了?壓根就還和以前一個樣。 薛嘉月心中一面吐槽著,一面跟在薛元敬的身后回家。 風(fēng)吹在身上雖然很涼,但雨后的空氣清新,天空碧藍(lán),看著心情還是很愉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