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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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拈了兩顆炒米吃過之后,他不發(fā)一語的收起了布袋,然后拿了一只粗瓷碗出來,倒了一杯熱水遞過來,聲音冷淡:“禮尚往來?!?/br> 聲音中還略有嫌棄的意思。好像是因為吃了薛嘉月的炒米,所以才不得不拿點東西出來給她一樣。 薛嘉月可不管這些。能有熱水喝她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她高高興興的雙手接過那碗水,然后湊在嘴邊喝了一口。瞬間只覺一股暖流入心田,整個身子都暖和了起來。 一高興,她就笑的眉眼彎彎的。眼中似有光。日光照耀下的水面一樣,滿是波光粼粼的細碎日光。 “這炒米好不好吃?” 有些人的笑容天生就會有感染力一樣,薛元敬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大敢看薛嘉月的笑容。一看她的笑容,他止不住的就會覺得自己很難對她心硬起來。 “嗯?!彼娃D(zhuǎn)過頭去看旁邊的一顆櫟樹,非常簡短,也非常冷淡的回答著。 不過薛嘉月并沒有被他的冷淡給打擊到。在她的印象中,薛元敬在家里一貫都是這樣冷淡的。以前她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都不理會她的呢,能這樣回答一聲嗯已經(jīng)足夠讓她覺得喜出望外的了。 于是她就接著笑道:“我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炒米更好吃,你想不想嘗一嘗?” 薛元敬還在轉(zhuǎn)頭看著那株櫟樹。 已經(jīng)是深秋了,櫟樹的葉子都變黃了,枝頭上綴滿了大大小小的橡子。有一只小松鼠正在枝頭上來回的跳躍著收集橡子。它的大尾巴看起來毛茸茸的,很蓬松。在樹間輕盈跳躍的時候它就像是個小精靈一般。 聽到薛嘉月說的話,薛元敬依然沒有轉(zhuǎn)頭,還是很簡潔的嗯了一聲。不過聲音聽起來并沒有剛剛那樣的冷淡了。 薛嘉月聽了,忙趁熱打鐵,笑著說道:“那我能不能借你的這只小鐵鍋用一用?” 還是一句很簡潔的嗯。不過薛嘉月聽了,還是高興的眉眼都彎了起來。 她忙說了一聲謝謝,然后手腳麻利的往小鐵鍋里面倒了水,又拿了一旁剛剛薛元敬沒有用完的枯樹枝,塞了好多到鍋底下面去引燃。 薛元敬先只是側(cè)耳細聽她的動靜,不過最后他還是沒有忍住,悄悄的往這邊側(cè)了側(cè)頭,想看薛嘉月到底在做什么。 就見薛嘉月手中拿了一根枯樹枝,正在將火堆挑的旺旺的。等水燒的半開了,就見她珍而重之的從她隨身的小背簍里面掏出了兩只雞蛋來,然后手法熟練的磕碎到水里面。 蛋清遇到熱水立時就成了凝固的白色。這樣燒了約莫一會兒,就見薛嘉月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 薛元敬躲閃不及,目光就與她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他心中瞬間就掠過一絲尷尬,不過面上卻不顯,依然是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變化分毫,看起來還是平日一貫的冷淡。 不過薛嘉月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只是笑著對薛元敬伸手說道:“哥哥,將炒米袋子給我?!?/br> 雖然今年夏天割麥子的那天薛嘉月當(dāng)著薛永福的面叫了他兩聲哥哥,但其后這兩三個月她其實很少叫他的,可現(xiàn)在她又叫了 而且因為薛嘉月現(xiàn)在很高興的緣故,她面上的笑容看起來就特別的真誠,也特別的明媚。晨光中一朵徐徐開放的粉色山茶花一樣,讓人心中倍感驚艷。而且,也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 薛元敬就不發(fā)一語的將裝著炒米的布袋遞了過來。 薛嘉月道了一聲謝,伸手接過,打開,然后抓了一把炒米分別放到薛元敬和自己先前用過的兩只粗瓷碗里面。又問薛元敬有沒有勺子。 結(jié)果薛元敬并沒有帶勺子,只帶了筷子。 薛嘉月原本以為薛元敬肯定只帶了一雙筷子,還想著那也沒有關(guān)系。反正吃荷包蛋嘛,一個人一只筷子也夠了。將荷包蛋戳在筷子尖上直接吃。但她沒有想到結(jié)果薛元敬竟然從背簍里面拿了兩雙筷子出來。 薛嘉月見狀,心中驚詫,抬頭看他。 她可不會認(rèn)為薛元敬帶兩雙筷子的緣故只是為了備份一雙筷子。那換而言之 再想想剛剛薛元敬給她喝水的粗瓷碗也是第二只。他做什么要帶兩份碗筷進山?背在身上也不嫌重?除非他整理這些進山要帶的東西時他是考慮到她的。 也就是說,這另外一副碗筷其實是薛元敬特地為她帶的。但這個人,明明心中都為她著想了但還是死鴨子嘴硬,面上裝的還是對她很冷淡的樣子。 薛嘉月正想要開口調(diào)侃薛元敬兩句,但猛然想起鍋里的荷包蛋來。 水已經(jīng)開了有段時間了,要是再多燒一會兒荷包蛋就要老了,到時就不好吃了。于是她忙將鍋里的荷包蛋撈到了碗里來,又往兩只碗里倒了開水。 剛剛碗底都已經(jīng)灑了一把炒米下去了,這會兒guntang的開水一倒下去,炒米被開水一激,香味立時就散了出來。 就在這撈荷包蛋倒開水的過程中,薛嘉月已經(jīng)決定不調(diào)侃薛元敬了。 他是個敏、感多疑又自尊心強的人,若是這會兒她直接當(dāng)面調(diào)侃薛元敬明明心中已經(jīng)對她軟化,但面上還要裝著冷淡,只怕他聽了會惱羞成怒,說不定以前她刷的那些好感都白刷了。所以算了,她心里知道就行了,面上大家還是照舊如常吧。不過這好感還是得繼續(xù)刷的。革、命雖然已經(jīng)成功,但是依然還需要鞏固的。 于是薛嘉月就雙手捧了一只碗起來遞到薛元敬的面前,笑容可掬:“哥哥,給你吃?!?/br> 薛元敬看著臉上她明媚的笑容,沉默片刻之后,還是伸手接過了碗來。 糙白色的瓷碗里面,水面上是一層金黃色的炒米,水面下是一只荷包蛋。低頭喝一口水,就吃到幾顆炒米。雖然被滾沸的開水沖過,但這炒米吃起來還是很脆的,而且也很香。荷包蛋也很好吃,軟硬適中,蛋黃咬起來也很有筋道。 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也會經(jīng)常做荷包蛋給他和meimei吃,但自從母親過世之后,薛元敬就再也沒有吃到過荷包蛋了。 想起過世的母親,薛元敬忍不住的就覺得雙眼有些發(fā)熱。他就做了低頭專心吃荷包蛋的樣子,沒有抬頭。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心里的軟弱。 不過這時候薛嘉月也沒有關(guān)注他。 對于許久都沒有真正吃飽過的人來說,這會兒坐在深秋和煦的日光里,手中捧著碗在吃炒米荷包蛋,這種感覺真的是太愜意了。愜意的都想瞇起雙眼,然后感嘆一句,生活真的是太美好了。 而薛元敬一轉(zhuǎn)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薛嘉月半瞇著雙眼,一臉滿足的樣子。 她這樣慵懶的樣子,忽然就讓薛元敬覺得她是一只小貓咪。而且還是趴在日光中曬暖兒,曬的懶洋洋的,高興起來就會輕輕的動動耳朵,甩甩尾巴的那種小貓咪。 第20章 秘密太多 等吃完了炒米荷包蛋,薛嘉月主動的拿著鍋和碗筷,找到一條小溪去洗干凈。 經(jīng)過她這幾個月的觀察,還有聽村子里其他的人說的話,她知道以前薛元敬母親還在的時候只讓他專心念書,家里的家務(wù)事也都很少讓他去做的。他又爭氣,書念的好,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知道他,說他以后說不定就是個狀元公,要當(dāng)大官的。但沒想到一遭母親過世,自孫杏花嫁過來,賣了他meimei,讓他輟學(xué),父親也對他日漸忽視,他的性子這才慢慢的變得冷淡了起來。 想必若遭孫杏花繼續(xù)這么虐待下去,他遲早會黑化的吧? 薛嘉月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在心中嘆氣。原本好好的一棵根正苗紅的苗子就被孫杏花給這么摧殘掉了。不過隨后她又開始慶幸起來。她總算趕在薛元敬黑化之前在他面前成功的刷了一波好感,這樣以后等他得勢之后想必就不會報復(fù)她的吧? 雖然心中在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但薛嘉月還是很快的就將碗筷在溪水中都洗干凈了。 上輩子她繼母整天要她干活,這輩子穿越過來之后孫杏花也沒讓她閑過,所以對于洗碗這樣的小事她還是很駕輕就熟的。 等洗完碗,她一轉(zhuǎn)身,就看到薛元敬正站在不遠處,目光看著她這里不說,背在身后的手上好像還拿了一根粗木棍。好像就是先前她撿起來用來作登山杖的那根。 薛嘉月無言的彎了彎唇角。 她知道薛元敬這其實是在擔(dān)心她。畢竟深山危險,極有可能會遇到猛獸。薛元敬想必是不放心她一個人來溪邊洗碗,所以這才跟了過來。卻不走近,只在不遠的地方。 這個人可真是的。明明心里還是關(guān)心她的,但面上偏上做了一副我看到你就很煩你不要和我說話的冷淡樣子。 看到薛嘉月轉(zhuǎn)過身,薛元敬就做了若無其事的模樣,拿著木管轉(zhuǎn)身回到原處。 將碗筷和鍋放回背簍里面之后,兩個人確認(rèn)火堆已經(jīng)完全熄滅了,也就沒有再停留,各自背起自己的背簍繼續(xù)往更深的山里面走。 路上薛元敬沉默的將手里的木棍還給了薛嘉月,不過他自己隨后也揀了一根木棍在手上,不時的會走到一些地方去用木棍撥開地面上厚厚的落葉。也會抬頭看一看樹上。 薛嘉月知道他這是在找菌菇和野栗之類,不過很顯然這里已經(jīng)被其他秀峰村和周邊其他幾個村的村民光臨過了,什么都沒有留下。 而果不其然,薛元敬和薛嘉月再往前走了沒多少距離的路,就看到兩個村里的中年婦女正結(jié)伴回來,身后還各自跟了一個自己的孩子。不過都已經(jīng)有十六七歲的年紀(jì)了。在鄉(xiāng)下,這樣大的孩子已經(jīng)足夠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 看到薛元敬和薛嘉月兩個人背著背簍,其中一個婦女就好心的告訴他們:“你們兩個也是到山里面來撿山貨的?不過這左右山里的山貨都被人撿過了,都沒有剩下什么。我勸你們兩個還是回去吧。” 說著,又給薛元敬和薛嘉月看她胳膊上挎著的柳條籃子。里面只有幾個很小的野獼猴桃之類。 薛嘉月知道她就是秀峰村里的人,娘家也姓薛,就笑著叫她薛大嫂:“我想和哥哥到深山里面去看看,也許能撿到一些山貨呢?!?/br> “深山里面?”另外一個婦女震驚的看著他們,“就你們兩個人去,沒有大人帶著?” 雖然平時秀峰村和周邊其他村的村民農(nóng)閑的時候就會來山里面撿山貨,好曬干了賣了補貼家用。也會有婦女帶著孩子進山來的,但大部分都是在近處的幾座山轉(zhuǎn)轉(zhuǎn),鮮少有進深山的。大家都說深山里面有猛獸,好像還有妖怪。就有曾經(jīng)進過深山的村民跑回來,說半夜在樹梢上看到有黑影在飛。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隨后還聽到有很瘆人的怪叫聲,所以大家都不敢隨意進去涉險。就是韓嫂子的丈夫,他說起來也是個獵人,也不敢進深山里面去,只在周邊走一走。 連大人尚且都不敢隨意的進深山,更何況薛元敬和薛嘉月年紀(jì)都不大。 薛大嫂也忙說道:“你們兩個人怎么能進深山?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搞不好要丟命的。快回去。” 薛嘉月笑著沒有回答。 一來孫杏花昨兒一而再的說過,若教她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人偷懶沒有進深山,回來一定會狠狠的罰她們。誰知道到時候她會發(fā)什么瘋?總歸不會是什么好事。薛嘉月并不想去經(jīng)歷這些。二來,她既然知道薛元敬是男主,那他自然就會有男主光環(huán),就算進深山,他又怎么會出事?而自己只要跟牢他,那想必也不會出什么大事。而且據(jù)她現(xiàn)在看來,對于進深山的這件事,薛元敬表現(xiàn)的很平靜,也許是他心中已經(jīng)有什么打算也說不定。這三來,她實在不想再和薛永福孫杏花待在一起。但若要走出去一個人討生活,那無論如何她手上得要有錢。深山里面說不定真有什么寶,人參靈芝之類。若她運氣好能撿到一樣,拿出去賣了錢,那她就可以籌謀逃離這里的事了。 所以無論怎么樣,這個局她還是要賭一把的。 于是薛嘉月就笑著回道:“謝謝薛大嫂關(guān)心。我和哥哥也只是進去看看,若有危險,我們兩個人肯定就會回去的。” 說著,就叫薛元敬:“哥哥,我們走吧?!?/br> 薛元敬禮貌的跟薛大嫂和另外一個婦女告辭,這才抬腳往前面走。 兩個人走出幾步路,薛嘉月就聽到薛大嫂在和另外一個婦女聊天。她們兩個人都在說孫杏花不好。 孫杏花嫁過來之后如何對待薛元敬,還有如何對待她自己的親生女兒眾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現(xiàn)在在薛大嫂的猜測中,這必然是孫杏花逼著薛元敬和薛嘉月進深山里面去撿山貨的。不然他們兩個人一個十四歲大,一個才八歲大,怎么會自己要進深山去看看?這是多危險的事。搞不好就會把命丟了的。 又聽到另外一個婦女在說孫杏花作孽,心不是rou長的,狠著呢。又說薛永福沒用,有了老婆就不顧自己的孩子。先頭已經(jīng)賣了一個了,這一個也不讓進學(xué)堂了,現(xiàn)在還要這樣的糟踐?若糟踐死了,以后他有什么臉去地底下見他頭先的老婆? 薛大嫂就神神秘秘的說,說不定孫杏花就是想糟踐死薛元敬和二丫呢。一個不是她親生的,她自然容不下。一個雖然是她親生的,但到底不是薛永福親生的,又是個女娃,在家里看著想必也心煩。若他們兩個都死了,家里少了兩個人的嚼用,他們兩個大人的日子還不好過?等往后孫杏花再生一個和薛永福的孩子,一家人正好過日子。 薛嘉月一面聽著這些話,一面去看薛元敬。 她并不介意孫杏花在秀峰村里面的名聲有多臭。她上輩子也是被繼母虐待,被自己親生父親忽視的人,在她的心目中,這樣的人其實都不配為人了。 見薛元敬面上神情冷漠,很顯然他也聽到了薛大嫂她們的談話。于是薛嘉月想了想,就很鄭重的對他說道:“哥哥,我娘對我也很不好的,你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不過你放心,不管以后我娘怎么對你,我總歸是會站在你這一邊的?!?/br> 聽起來很幼稚的話,但薛元敬還是覺得心中大震。他轉(zhuǎn)過頭看她。 就見小姑娘的一雙眼黑白分明,看著再真誠不過。她面上的神情也很正色,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話,而是她心里就是這樣想的。 但她心里怎么會這樣想?她以前不是明明經(jīng)常會言語之中嘲諷他,還會捏造一些事到孫杏花面前去告狀?甚至還百般的欺負他的meimei。但是現(xiàn)在,她到底為什么會忽然對他這樣的好? 薛元敬覺得自己心中有點混亂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這些日子對他的態(tài)度實在是變化很大。而且她整個人看起來變化也實在是太大,大的讓他不止一次的懷疑她其實不是二丫 不過薛元敬面上卻分毫沒有顯出他此刻內(nèi)心的一絲波瀾來,而只是平淡的看了薛嘉月一眼,然后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沉默著繼續(xù)往前面走。 如薛大嫂所說,一路上果然沒有找到什么山貨。不過很顯然薛元敬以前是來過這里的,對這里很熟。甚至哪里有棵什么果樹,哪棵樹下可能會長菌菇他都知道。 這樣就最好了,薛嘉月一步不落的緊跟著薛元敬往前走。 不過到太陽還沒有下山的時候薛元敬就沒有繼續(xù)再往前走了,而是往左拐。再繼續(xù)往前走一段路,薛嘉月就看到了一個山洞。很顯然,薛元敬是打算要在這里過夜的。 薛嘉月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深山到底是什么范圍,但她剛剛也在心中估算了下,周邊的村民進山撿山貨都是當(dāng)天來回的,但她和薛元敬今兒一早出發(fā),已經(jīng)走了這么一天的路,只怕早就已經(jīng)進了傳說中的深山了。 但薛元敬對這里還是這樣的熟悉,甚至連什么地方有個山洞都這樣的熟悉 他以前一定進過深山的。但怎么昨兒她聽薛永福的意思,竟然連薛永福都不知道這件事? 薛嘉月心中充滿了疑問。但她一個字都沒有問薛元敬,只是裝作不知,跟在薛元敬的身后走進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