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限制級軍婚(作者:堇顏)、嬌寵記(作者:上官慕容)、見江山(孤要登基)、秦先生總是很正經(jīng)、陪著我、全能女配[快穿]、她就是豪門、再婚游戲:我的老公有點壞、勿擾飛升、她拋棄了我卻還妄想撩我
說到這里,她下巴朝著薛元敬坐的地方揚了揚,“讓他跟我道歉,還要跪下來叫我一聲娘?!?/br> 薛元敬猛然抬起頭,目光冷如出鞘刀刃的寒光,直刺孫杏花。 孫杏花被他這樣的目光一看,雖然心中覺得害怕,但面上到底還是做了不懼的樣子出來。而且她還鼻中冷哼一聲,說道:“怎么?你就跪不得我?你以前就沒有跪過你那死鬼娘?現(xiàn)在我是你繼母,甭管你心里愿意還是不愿意,外人面前你就是我兒子。你怎么就跪不得我了?” 薛嘉月原本是想自己受了那口氣也就罷了,但沒想到薛元敬竟然會站出來替她說話,也沒想到孫杏花會借著這件事鬧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雖然明面上來說薛元敬確實是該叫孫杏花一聲娘,擱這個時代,薛元敬對繼母下個跪也不算什么事,但是薛元敬這樣傲氣的一個人,且他心中原就極其的怨恨孫杏花,還怎么能對她跪得下去? 擔心薛元敬一時沖動會做出什么事來,薛嘉月忙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又轉(zhuǎn)頭對孫杏花說道:“娘,哥哥他......” 一語未了,就被孫杏花給開口喝止住了:“人家養(yǎng)的女兒為自己娘,我倒好,養(yǎng)的一個女兒凈幫著外人了。你閉嘴,現(xiàn)在輪不到你來說半句話。” 薛永福見鬧的不像樣子了,也開口說孫杏花:“都是一家人,鬧成這個樣子做什么?唉,你就不能不這么大的氣性?敬兒是個讀書識字的人,從小性子就傲。他都沒有對我跪過,你這樣逼他做什么?” “你也閉嘴?!睂O杏花轉(zhuǎn)頭罵薛永福,“你一個做老子的,難不成還要怕自己的兒子?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今兒就將話撂這了。他要是現(xiàn)在跪下叫我一聲娘,給我倒個歉,往后我就把他當自己親兒子看,咱家的日子還能好好的過下去。若不然,這日子我也不過了,明兒我就收拾包裹回娘家。嫁誰不是嫁,何必要在你家里受這樣的一份鳥氣?” 薛永福左勸右勸還是沒用,最后他沒有法子,就轉(zhuǎn)過頭看著薛元敬,勸他:“繼母也是娘,你叫她一聲娘也應(yīng)該。剛剛你也確實不該頂撞她,說起來這都是你的不是?,F(xiàn)在你就跪下來,叫她一聲娘,給她道個歉,這也都是該的。” 第40章 進到鎮(zhèn)上 薛元敬不說話,不過他目光發(fā)沉,雙頰至下頜的線條繃的極緊。整個人就像一只已經(jīng)盯牢獵物,蓄勢待發(fā)的豹子一樣,感覺隨時就會暴起。 薛永福和孫杏花還不知道薛元敬的危險,但薛嘉月是很清楚的知道的。孫杏花再如何的潑婦,能及得上一頭奔跑的麂子?當時薛元敬不過是手起刀落的功夫,那頭麂子的喉間就被他用手中的匕首給硬生生的割斷了。 若事情真鬧到那個地步,只怕薛元敬和她這一輩子都完了。就算能僥幸不死,但亡命天涯,日子總歸會很不好過。 一直躲躲藏藏,提心吊膽。但誰不想堂堂正正的過日子呢? 薛嘉月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怎么說都是因她而起,罷了,就讓她來跪一跪吧。權(quán)當孫杏花這時候死了,她這個做女兒的也是要跪一跪?qū)O杏花的。 于是薛嘉月就轉(zhuǎn)頭對孫杏花說道:“娘,這件事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您就不要再怪哥哥了。他也是為我說話。就讓我代哥哥給您跪下,跟您道個歉?!?/br> 說著,她就要對孫杏花跪下去。 但還沒等她跪下去,她胳膊就被人用力的給拽住了,她壓根跪不下去。 她抬頭一看,就見是薛元敬伸手拉的她。而且這會兒他正垂眼看她,目光中涌動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將她拉直站好之后,下一刻,薛嘉月就見薛元敬雙膝一軟很干脆利落的就跪了下去。隨后他還低下頭,開口說道:“娘,是兒子說錯話了,不該頂撞您。請您原諒?!?/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平靜,絲毫聽不出來半點怒氣。好像他真的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這會兒心甘情愿的對孫杏花下跪,來請求她的原諒一樣。 孫杏花見薛元敬忽然跪的這樣的干脆,她倒是楞了一下。不過隨后她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極大的成就感。 她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笑過之后,她就伸手指著薛元敬說道:“你早這樣識趣不就好了?以后你要知道,你的那個死鬼娘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這個家現(xiàn)在是由我來說了算,以后你就該識趣點,不要在我面前傲氣。” 說著,她一邊笑著,一邊起身站起來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 薛永福這時看了薛元敬一眼,也說他:“我看你以前對你娘很恭敬的,怎么現(xiàn)在對你繼母就這樣?你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就不知道繼母也是娘,竟然敢頂撞她?往后可千萬別再頂撞她了。不然我夾在你們中間也難做人?!?/br> 說完,他也起身走到屋子里面去了。想必是哄孫杏花去了。 薛嘉月這時則是雙眼發(fā)熱,彎下腰,雙手扶著薛元敬站起來:“哥哥,你起來?!?/br> 說到后來,她聲音不由的就哽咽了起來。 “都是我的錯?!彼蹨I水滾珠一樣的沿著臉頰落了下來,“你剛剛不該為我說話的。她怎么說我,就由得她去說,我反正也不會放在心上?!?/br> 薛元敬起身站起來,見她哭的傷心,就伸手輕輕的拍拍她手背,輕聲的安撫她:“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別想太多?!?/br> 又看了看桌上的碗筷,叫她:“你趁著現(xiàn)在天光還是亮的把碗洗了。若待會兒天色暗下來,她不讓你點燈,你一不小心摔了碗,她又會罵你打你。” 說著,自己轉(zhuǎn)過身就往外面走。 “哥哥,”薛嘉月忙叫他,“你要到哪里去?” 薛元敬腳步微停,不過他也沒有回頭,只回道:“我不到哪里去,我回屋看會兒書?!?/br> 說著,又抬腳走了。 暮色蒼茫中,薛嘉月看著他的背影筆直孤絕,眼淚水忍不住的又落了下來。 她知道薛元敬是個高傲的人,肯定是不屑于對自己怨恨的人下跪的。原本他今兒也是不用被孫杏花刁難成這個樣子的,都是為了她。 先是為她抱不平,然后在她想要對孫杏花下跪的時候伸手拉住她,隨后他自己反倒跪了下去?,F(xiàn)在他心里肯定很不舒服,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薛元敬的身影進了旁邊的屋子里,薛嘉月才收回目光。發(fā)了一會兒呆之后,她就動手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拿到廚房去洗。 等她洗好碗筷,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來。趁著還有最后的一絲光亮,她打水洗漱了下,然后就脫衣上床。 入夜的山村很安靜,安靜的讓人心中都有些不安起來。夜風呼嘯著吹過的時候,窗子上破舊的窗紙也隨之呼啦啦的響著。每一聲都在薛嘉月的心上。 薛嘉月想著先前的事,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中反反復復的都是薛元敬對著孫杏花下跪的場面,和最后暮色蒼茫中他筆直孤絕的背影。 他是這樣高傲的一個人,但是今天竟然為她做到了這個份上...... 薛嘉月只覺心中酸軟。最后她想了想,還是坐起來披衣起床,悄悄的拉開了自己屋的屋門。 對面薛永福和孫杏花的屋門關(guān)的緊緊的,她側(cè)耳細聽了一會兒,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想必他們兩個早就已經(jīng)睡著了。 薛嘉月就輕手輕腳的走出屋,拉開大門的兩道門栓閃身走出去,然后反手帶上大門,繼續(xù)輕手輕腳的往薛元敬住的屋子走。 薛元敬住的屋子屋門這會兒也是關(guān)著的。薛嘉月走到門前,抬手想要敲門,但又怕薛元敬已經(jīng)睡著了,這會兒她敲門會吵醒薛元敬。不過她待要轉(zhuǎn)身回去,又覺得今兒傍晚的事在薛元敬的心里肯定不會那么快的就過去的。她想要去同他說說話,就算安慰不了他,這會兒有個人陪在他身邊同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她正心中天人交戰(zhàn)的想著到底要不要敲門,這會兒就聽得吱呀一聲輕響,就見面前的這扇木門從里面被拉開了。 薛嘉月驚訝之余,抬頭望了過去。 星月光下,就見薛元敬正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神色平和淡然。 “哥哥?!毖卧驴粗艘粫?,然后開口輕聲的叫他。 薛元敬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后他側(cè)過身子,叫薛嘉月:“進來?!?/br> 薛嘉月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里沒有點燈。其實孫杏花壓根就沒有給過薛元敬一盞油燈。不過好在有星月光透過窗子入屋,好歹還是能隱隱約約的看清楚屋子里的一切的。 屋中也僅有一張破舊的小方桌子,還有一只破舊的小竹椅,以及一張由兩條長凳,一塊木板搭成的床罷了。剩下的半間屋子堆的都是曬干扎好的稻草把子。 薛元敬讓薛嘉月坐床上。薛嘉月沉默著沒有說話,不過還是依言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薛元敬這時就拿了桌上的茶壺,想要倒一碗水給薛嘉月。不過等水倒出來,他摸了摸碗身外面,還是將茶碗又放回了桌上:“水已經(jīng)冷了,喝下去不好。還是不要喝了?!?/br> 薛嘉月輕輕的嗯了一聲,心中想著要怎么開口安慰薛元敬,才能不會再次刺激到他的自尊。 眼角余光看到薛元敬拿了那把小竹椅過來坐在她面前,又聽到他在開口同她說話:“我知道你現(xiàn)在過來是以為我心中會對今日傍晚的事耿耿于懷。你擔心我想不開,所以就特地的過來想安慰我。但你放心,這件事我早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無需你安慰。你也不用擔心我?!?/br> 說到這里,他反倒開始安慰起薛嘉月來:“今日傍晚的事,你也不要多想。她那樣對我,也并不全都是因為你。她心中早就對我有氣,若沒有今日傍晚的這件事,也會有其他的事。她總歸是會借著什么事,逼迫我在她面前服軟的?!?/br> 薛嘉月抬頭看他,少年俊雅的面容在星月光下泛著如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澤。而且此刻他眉眼間溫和寧靜...... 薛嘉月平時覺得自己也是個嘴乖會說話的人,但是這會兒看著薛元敬,她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似乎什么都已經(jīng)不用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她心中到底還是很感動的。上輩子對她好的人統(tǒng)共也就只有那么幾個,這輩子她忽然穿越過來,壓根就沒有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她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很孤單的??墒乾F(xiàn)在,薛元敬這樣的關(guān)心她...... 原本在深山里的時候,薛元敬跟她說,會將她當成自己的親meimei,往后會一直對她好,當時她還是半信半疑的。畢竟以前薛元敬對她實在太冷漠了,怎么會忽然就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這樣大?但是現(xiàn)在,她是真的信了。 薛元敬確實將她當親meimei一樣的對她好,那她往后也一定會將他當成親哥哥一樣的看待。 “哥哥?!毖卧戮吞缴磉^去,伸手握著薛元敬的胳膊,眼含淚光的看他,“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的?!?/br> 黑暗中雖然不能完全看清她此刻面上的表情,但薛元敬聽她說這話時誠懇的語氣,還是能立刻想到她此刻面上會是一臉鄭重的表情。 他不由的微笑起來,抬手輕拍了拍她握著他胳膊的手,溫聲的說道:“好。那我等著?!?/br> 薛嘉月重重的點頭,目光堅毅。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后,薛元敬就叫薛嘉月回屋睡覺:“明日我們還要同韓奶奶一起進鎮(zhèn)。這里離著鎮(zhèn)上還有一段不遠的路,是肯定要早起的。你早些回去歇著,不然明早你起不來?!?/br> 薛嘉月點了點頭,起身從床沿上站了起來。 薛元敬打開門,看著薛嘉月走出去。又看著薛嘉月推開大門進了堂屋,又反手關(guān)上堂屋的門了他才伸手關(guān)上屋門,轉(zhuǎn)身脫衣上床準備睡覺。 平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望著屋頂?shù)拿┎荩抗馄届o。不過若細看,就能看得出來,此刻他這目光就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含著冷浸浸的寒光。 但凡成大事的人,總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今日的事,他決不會這樣輕易的就會忘卻遺憾。往后但凡得了機會,他必會百倍千倍的討還回來。 然后他就閉上雙眼,呼吸平穩(wěn)的睡著了。 次日一早薛元敬和薛嘉月就起來了。等到兩個人洗漱好走到村頭韓奶奶家時,就見韓奶奶正將昨兒做好,已經(jīng)整整齊齊碼放在柳條框子里的豆腐往騾車上放。 薛嘉月就叫:“韓奶奶,我來幫你。” 說著,她就快步的走上前,幫著韓奶奶將裝滿豆腐,和其他豆制品的幾個柳條筐子往騾車上放。 韓奶奶聞聲一抬頭,就看到薛元敬跟在薛嘉月身后。她并不知道薛元敬今兒也會進鎮(zhèn),這會兒猛然看到他也來了,她心中難免覺得驚訝,就開口說道:“敬哥兒,你也來了?” 薛嘉月知道薛元敬是個不會撒謊的人。只怕他也是不屑于撒謊的。于是她忙笑道:“昨兒我?guī)Я隧n奶奶您給哥哥的豆花兒回去給他喝,哥哥見了心中就覺得很感動。得知您今兒要進鎮(zhèn)去賣豆腐,他擔心我人小,幫不上您的忙不說,反倒還要給您添亂,所以這不,他就非要跟我們一塊兒進鎮(zhèn),說是要幫韓奶奶您一塊兒賣豆腐?!?/br> 擔心韓奶奶客氣推辭,不要薛元敬一塊兒進鎮(zhèn)幫她的忙,她又笑著說道:“哥哥前幾日還說要去鎮(zhèn)上賣書的鋪子里面看一看,只是一直沒得空,村子里也沒有車子過去。這會兒趕巧韓奶奶您要去,哥哥一方面想幫您,一方面也想搭韓奶奶您的騾車,等幫您賣完豆腐了他想順帶去鎮(zhèn)上的書鋪里面看看。不知道韓奶奶您同不同意?” 韓奶奶對薛元敬一直都是喜歡的,這會兒見他要幫自己的忙,原本還想客氣推辭,但又聽薛嘉月說薛元敬要去鎮(zhèn)上的書鋪里面看看,她還怎么能不答應(yīng)呢?于是她忙答道:“這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們今兒就一起去鎮(zhèn)上?!?/br> 薛嘉月清脆的應(yīng)了一聲,叫薛元敬過來同她一起將剩下的兩個柳條筐子都搬到了騾車上面去,隨后兩個人也坐了上去。等韓奶奶鎖好屋門和院門之后,韓奶奶也坐到了騾車上來。 薛元敬和薛嘉月都不會趕騾車,韓奶奶倒是會的,所以這趕騾車的活就落在了韓奶奶的身上。 騾子是韓奶奶一早就養(yǎng)熟了的。就見韓奶奶揮了揮手里的牛皮鞭子,也沒有真落在騾子的屁股上,騾子聽到揮鞭子的聲響,已經(jīng)自行撒開四蹄往前走了。 天色還很早,到處都是蒙蒙亮的。幽藍的天幕中還有幾顆星星,地面上已經(jīng)枯萎的草葉上落了一層白霜,一眼望過去,倒像是下了雪一樣。 這會兒還這樣的早,路上并沒有什么行人,倒是有早起的鳥兒,正在樹枝上蹦跳著,啾啾的叫著。 空氣雖然是凜冽的,晨風撲在臉上也很冷,但薛嘉月卻覺得心情是愉悅的。 只要離開那個家,不用看到薛永福和孫杏花,她都會覺得心情很好。而且現(xiàn)在,自她穿越過來這大半年的功夫,她終于可以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她一路上就很高興的跟韓奶奶說話,不時的也會問一問她鎮(zhèn)上是個什么樣的光景。 韓奶奶只以為薛嘉月這是沒有進過鎮(zhèn),難免對鎮(zhèn)上的一切事都好奇,所以就笑著一一的告訴她。但薛元敬卻知道絕對不會只是這樣的簡單。 若只是好奇,何必要問的這樣的清楚?而且聽她問的那些話,雖然她已經(jīng)掩飾過了,但他還是聽得出來她其實對外面的事很熟悉。甚至有的東西鎮(zhèn)上都沒有,只有省城,乃至京城才會有...... 她心中到底知道多少事? 薛元敬直覺薛嘉月其實是知道很多事的,甚至有許多都是他沒有見識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