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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寵記(作者:上官慕容)在線閱讀 - 第78節(jié)

第78節(jié)

    薛夫人穩(wěn)住心神,沖薛錦棠點了點頭。

    薛錦棠也點了點頭,嘴角含笑。這種沏茶的方法,是外祖母一脈相傳下來的,除了她,沒有人會。

    此時白憐兒終于將另外兩個對手打敗,她捧了最新分的那杯茶,笑盈盈送到薛夫人面前:“姨母,請用茶?!辈璞K里飄著一朵桃花圖,十分顯眼。

    薛夫人接了茶盞,試了試,已經(jīng)不燙了,才喝了一小口,突然手沒拿穩(wěn),打翻了茶盞。

    白憐兒懊惱,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不管花樣還是味道都是上佳,沒想到姨母沒喝成。

    薛錦棠則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怕姨母被燙著。

    薛夫人笑道:“你們繼續(xù)玩,我去東邊隔間換件衣裳就來?!?/br>
    薛夫人離開了,立刻有一些閨秀過來圍著白憐兒說話,恭維她、討好她,要跟她學(xué)習(xí)分茶。

    因為她們覺得,今天之后,分茶一定會再次風(fēng)靡京城,她們要早點學(xué)會才好。

    白憐兒被大家圍在中間,如眾星拱月,實在得意。

    薛錦棠站得遠遠的,并不去湊熱鬧。因為她實在是不想看白憐兒那張小人得志的臉。

    白憐兒早就看薛錦棠不順眼了,從前她沒有立場跟薛錦棠叫板,今天嘛,有人追捧她,她突然有了很多自信。

    “薛小姐?!卑讘z兒淡笑著問薛錦棠:“怎么你不喜歡分茶嗎?”

    “不是?!毖﹀\棠搖了搖頭,輕聲說:“我尚在孝期,不敢上前,怕沖撞了諸位?!?/br>
    這話一出,眾人都覺得尷尬,白憐兒更是臉一白。

    薛錦棠在孝期,她也在孝期。

    薛錦棠衣著素凈清淡,她濃妝艷抹、花枝招展。

    她得到了首飾,就忍不住想要穿出來顯擺,卻忘了自己還在孝期。這些人如何看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姨母。

    白憐兒頭皮發(fā)麻,覺得身上穿得、頭上戴的,都成了笑話。

    姨母那么疼她,應(yīng)該……不會怪她的,對吧?

    她攥緊了手,做出一個不堪承受的模樣:“薛小姐這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一切都是姨母安排的,她舍不得我穿得太素凈給我準備了這樣的衣裳,我難道不穿嗎?”

    薛錦棠氣了個仰倒!

    好個裝模作樣、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偏偏她還長著跟從前的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張臉,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姨母身上?,F(xiàn)在薛錦棠懟也不是,不懟她也不是。

    “走水了!”

    “走水了!”

    突然幾聲驚叫聲響起,眾人尋聲望去,只見花廳另外一邊的房間里濃煙滾滾,疑似有火光竄出。

    與此同時,那房間里跑出來幾個人,衣衫燒焦了不說,一個個發(fā)髻歪亂,臉上摸的都是灰。她們神色驚慌,大喊著朝外跑:“走水了,不好了,快跑啊,火燒過來了,燒死人了?!?/br>
    原本太平和樂的花廳瞬間亂了,小姐們受到了驚嚇,一個個花容失色,提著裙子、驚聲尖叫著朝外跑。你追我趕,你推我搡,這個時候逃命要緊,什么禮儀規(guī)矩都不重要了。

    薛錦棠一看著火的地方剛好就是薛夫人換衣服的房間,頓時臉色大變。她讓杜令寧快跑,自己則往回跑,想要去救姨母。

    杜令寧不愿意一個人跑,跟在薛錦棠身后:“你去哪兒?”

    “大家都出來了,薛夫人還沒出來?!毖﹀\棠聲音發(fā)緊,臉色駭然:“我去看看怎么回事?!?/br>
    “不行,太危險了!”

    薛錦棠跑得快,不理會杜令寧的勸阻,撥開人群,快速朝起火的房間跑去。她心急如焚,豈是杜令寧可以阻攔的。

    見她眨眼就跑遠了,杜令寧著急,卻被跑出來的人阻擋,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跑進了起火的房間。

    “錦棠!”杜令寧大急,高聲喊著薛錦棠的名字,這時候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一邊無人的角落里。

    那人捂著她的唇,將她按在墻上。

    見是徐凌霄,杜令寧瞪大了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用力咬了他一口,拔腿就跑。

    她還記得上回的事情,說不定他抓了她就是要跟她算賬呢。

    “回來!”

    徐凌霄腿長手快,一把扯了杜令寧,再次將她按在墻上:“失火是假的,是我?guī)熌餅榱丝简灤蠹沂钩龅目鄏ou計?!?/br>
    杜令寧看他一張黢黑的臉,神色雖然嚴峻,卻并沒有要找她麻煩的樣子。

    杜令寧半信半疑:“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這場火就是我放的。”

    杜令寧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又想著真失火他也絕不會在這里無動于衷,就稍稍松了一口氣。

    此時兩人還維持著曖昧的姿勢。她靠著墻,他抓著她肩膀按著她,另一只胳膊抵在她頭頂?shù)膲ι?,牢牢將她罩在身子底下?/br>
    杜令寧冷冷道:“你的手可以拿開了。”

    徐凌霄兩眼看著她,沒有答應(yīng):“我松開手可以,但是你不許跑,我有事要跟你商量?!?/br>
    杜令寧點點頭,等徐凌霄松開之后,她道:“什么事,你說吧?!?/br>
    “我這次回來,可能很快就要被調(diào)回去,應(yīng)該待不了太久。最多三個月,我就要回福建。所以我們倆的親事,要早點定下來,成親之后,你跟我一起去福建……”

    杜令寧瞪大了眼睛,如看傻子一樣:“你在說什么?”

    “當(dāng)然是說我們的親事。”

    “親事!”杜令寧橫眉冷對,幾乎沒跳起來:“我什么時候跟你有親事了?”

    徐凌霄又抓了她,按在墻上:“我們倆親了,也摸了,咋地,你想反悔?”

    他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杜令寧就想到自己胸前的疼,她一聲冷哼:“我就當(dāng)被狗啃……”

    然后,她的聲音就被堵住了。接著,角落里傳來噼里啪啦打耳光的聲音。

    徐凌霄還罩著她,黢黑的臉挨了十幾個耳光,也看不出紅不紅:“師娘說打是親,罵是愛,你對我果然又親又愛。既然你喜歡,以后我倆成親了,我的臉你隨便打!”

    杜令寧氣得咬牙切齒,想跑跑不掉,想打人家不在乎,打了一邊,還把另外一邊伸過來。

    “好!我答應(yīng)你?!倍帕顚幷f:“你先放我走。”

    徐凌霄嘿嘿一笑:“那咱們說好了,過幾天師娘閑了,我就去你家提親?!?/br>
    杜令寧想著自己要是不答應(yīng),絕對脫不了身,先騙過這個人。然后再按照薛錦棠說的,找薛夫人說項。

    ……

    事實就是像徐凌霄說的那樣,這不過是薛夫人的一場試探而已。

    當(dāng)看到一臉焦急跑進來的薛錦棠之后,薛夫人眼眶都濕了:“盈盈,盈盈?!?/br>
    薛錦棠也紅了眼圈,上前握住了薛夫人的手,順勢跪下來給薛夫人磕頭:“姨母在上,盈盈拜見姨母。”

    薛夫人聲音哽咽,拉了她起來:“好孩子,你受苦了?!?/br>
    姨甥兩個重新相認,自然有很多話要說,薛嬤嬤擦了擦濕潤的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讓兩人好好敘話。

    小半個時辰之后,門打開了,薛嬤嬤讓人端了水進去,跟薛錦棠、薛夫人洗臉。

    薛嬤嬤喜氣洋洋,笑容滿臉:“恭喜夫人、恭喜表小姐?!?/br>
    薛夫人容光泛發(fā),一掃剛才的凄苦傷心,握著薛錦棠的手道:“走,姨母帶你看一場好戲。”

    ……

    失火之時,大家為了活命,慌不擇路地朝外跑。白憐兒也不例外,她也怕死啊,自然跟著人群跑。

    出了大門,她立刻跳上了馬車,趕回汝寧公主府。

    馬車才走了一半,白憐兒意識到問題了,失火了,別人能跑,她不能跑啊。薛夫人是她的姨母,她再害怕,也該在知道薛夫人消息之后再跑啊。

    就這樣跑了,一則會傷了薛夫人的心,認為她這個外甥女不孝順。二則汝寧公主知道了,也不會放過她的。

    今天她穿的花枝招展,已經(jīng)很不妥當(dāng)了,不能再出錯了。

    白憐兒立刻將自己偷偷抄寫的奏折塞給丫鬟小翠,讓她立刻回去把東西交給汝寧公主,她自己則下了馬車,另外租了一輛馬車趕回威武將軍府??上容^倒霉,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上馬車就感覺四肢綿軟虛弱無力,意識也漸漸模糊。

    完了!難道遇到人販子了嗎?

    白憐兒心中驚駭,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才攀上汝寧公主,眼看著就要考女官嫁給紀瑯了,就這樣被賣了,實在不甘心。

    她很快就失去意識,昏迷過去。

    白憐兒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昏暗了小屋,屋中破敗不堪,周圍十分安靜。她手腳被縛,被人綁在了床腿上。不遠處綁著另外一個女孩子,她披頭散發(fā),疲憊不堪,看不清楚面容,呼吸都是喘的,好像受盡了折磨。

    白憐兒心中慌亂,不知這是哪里,更不知是誰擄了自己,要做什么。

    就在此時,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滿臉疤痕,形容可怕。一進門,滿臉疤痕的女子就踢了另外一個女孩一腳:“周艷芳!不要裝死!當(dāng)初我吳家富貴榮華的時候,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的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后來我爹被人誣陷坐牢,我去求你,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沒想到吧,你會有落入我手中的這一日!”

    “我錯了,桃姑?!蹦莻€名叫周艷芳的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聲音虛弱,幾乎說不來話來了:“我跟你道歉,向你認錯,求你放過我吧?!?/br>
    桃姑哈哈大笑,然后猛然止住笑聲,陰森森道:“晚了!”桃姑突然舉手亮出白森森的刀子,在周艷芳肚子上連捅了幾刀。手段殘忍血腥,十分嚇人。

    周艷芳一開始還痛苦地嘶吼在地上打滾,很快就沒有聲息,她身下的血一點點蔓延,眼看著就到了白憐兒身邊。

    白憐兒瑟瑟發(fā)抖,上下牙關(guān)磕個不停,她被桃姑殘忍的手段嚇到了。

    “薛錦棠!”桃姑把聲音一提,咬牙切齒道:“該你了!”

    “昔日,你處處跟我較勁,樣樣?xùn)|西都跟我比,非要蓋過我的風(fēng)頭,還跟我搶紀瑯!”桃姑聲音陰測測的:“我現(xiàn)在就刮花了你的臉,我倒要看看,你成了丑八怪,紀瑯還會不會娶你!”

    她揚著手,手里握著刀。屋里昏暗,可她刀上還沾著血,流得她滿手都是。白憐兒能看到,是紅色的。

    白憐兒驚悚萬分,在刀子落下來的時候驚叫著求饒:“我不是薛錦棠,你弄錯了,我不是薛錦棠!我是假的,是假冒的!”

    ☆、70.假的

    白憐兒大聲嚷嚷出來, 說自己不是薛錦棠。桃姑根本不相信, 她重重給了白憐兒一個耳光:“到現(xiàn)在你還敢騙我!”

    白憐兒渾身發(fā)抖, 涕淚齊流,驚叫著:“我沒有騙你, 我真不是薛錦棠!我真名叫白憐兒,我爹名叫白雄, 是詹事府從七品的主薄, 我在家中排行行六,是偏房庶出,只因為我長得像原來的薛錦棠,所以被汝寧公主找來冒名頂替……”

    危在旦夕, 性命不保, 白憐兒不敢撒謊, 如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情況全交代了。

    “這位小姐, 求你放過我吧, 我真不是薛錦棠。”白憐兒兩眼放光, 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叫:“我小腿上有傷疤,是兩年前被狗咬的, 現(xiàn)在傷疤還在。你可以看看, 我沒騙你……”

    桃姑真的去看她的小腿, 上面好幾個大傷疤,有兩個還有牙印子, 的確是狗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