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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寵記(作者:上官慕容)在線閱讀 - 第84節(jié)

第84節(jié)

    ☆、73.決裂

    白憐兒如愿以償嫁給了紀瑯。

    雖然納妾禮十分低調簡單, 連個客人都沒有請, 只是將白憐兒的東西從公主府搬到了紀家,但是白憐兒很滿足,因為她總算是逃離了汝寧公主的魔掌。

    白憐兒穿著水紅色交領繡合歡花喜袍,梳了婦人頭, 與紀瑯四手相握坐在床上。

    紀瑯十分愧疚:“盈盈,我跟你保證,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之間, 再也不會有旁人?!?/br>
    白憐兒眸中波光盈盈,一臉喜色:“紀瑯, 能跟你在一起,哪怕為妾我也愿意,我不覺得委屈?!?/br>
    她依偎在紀瑯懷中,主動摟住了紀瑯的腰。兩人如交頸鴛鴦,身影映在窗楹上。

    外面?zhèn)鱽泶蚋穆曇?,白憐兒羞澀道:“紀瑯,夜深了。”

    紀瑯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起身道:“你睡吧,我去外間?!?/br>
    “紀瑯!”白憐兒有片刻的慌亂, 她抓住了紀瑯的衣袖:“你不留下來嗎?”

    “你早點休息吧, 好好養(yǎng)病, 別想太多?!奔o瑯握住她的手纂了攥:“等你病好了, 我們有的是時間?!?/br>
    以納妾之禮應盈盈進門, 他實在無法接受,這樣委屈盈盈,如何對得起他們從前的誓言。

    等他科舉過了,扶正盈盈,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合巹之禮。在此之前,他都不會碰她。

    紀瑯去了外間,白憐兒坐在床上,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接下來幾天,紀瑯都是上午陪伴白憐兒,下午繼續(xù)追查白憐兒被擄走一事。進展很快,他查到綁匪最后在威武將軍府后面的巷子里露過面。查到后來,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指向薛錦棠。

    這個結果令紀瑯十分生氣。

    盈盈早就跟他說過,那個薛小姐包藏禍心,他一直沒放在心上,是他的粗心大意害了盈盈。

    紀瑯對屬下吩咐道:“你們跟著薛錦棠,有了進展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有那個刀疤臉,一旦出現(xiàn),不要打草驚蛇,先來匯報給我,聽我指示?!?/br>
    趙見深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薛錦棠,發(fā)現(xiàn)了紀瑯的異動之后,就把此事告訴了趙見深。

    趙見深只是付之一笑:“不必管他,只要他們沒有做出過激行為,且由他們去就是。你去把她接過來?!弊詈笠痪湓捠菍Ψ度f的。

    范全領命而去,很快就把薛錦棠接來了。

    “我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壁w見深臉色嚴肅,目光冷凝:“是關于紀瑯的。你坐下來吧?!?/br>
    他是怕她支撐不住突然暈厥嗎?

    薛錦棠自嘲地笑了笑,還有什么比紀瑯隱瞞汝寧與程濂通jian更壞的消息呢。趙見深太低估她了。

    “殿下請說。”

    “紀瑯納妾了?!壁w見深眼睛看著她,語速非常慢,好像怕自己說太快會嚇著她一樣。

    薛錦棠的確一驚,她霍然抬頭與趙見深對視,眼里都是不敢相信。

    “紀瑯,并不是好色之人??!消息會不會弄錯了?”

    趙見深心頭躥起一股郁火,她果然很信任紀瑯,果然心里還有紀瑯。

    “沒有弄錯?!壁w見深壓下那股子火,語氣平穩(wěn)道:“是三天前的事,新姨娘不是別人,就是白憐兒?!?/br>
    薛錦棠更加震驚:“這不可能!白憐兒現(xiàn)在頂著我的身份?!奔o瑯會娶她,絕不會納她為妾,這是在羞辱她!

    “可事實就是如此。紀瑯納了白憐兒。不,我們知道她是白憐兒,可紀瑯不知道,外面的人不知道。所以,別人只會認為紀瑯納了前戶部尚書薛計相的外孫女為妾,甚至,不顧她還在孝期,連幾個月都等不及?!?/br>
    薛錦棠聽著,臉都白了。

    “紀瑯,不是這種糊涂人,他怎么會做這種糊涂事?”

    “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是男人。”趙見深見她臉色下人,就忍不住放軟了聲音:“紀瑯是優(yōu)秀,可歸根到底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不是嗎?”

    薛錦棠啞口無言,趙見深剛說的時候,她的確有些無法接受。

    趙見深也不出聲打擾她,只安靜地陪伴在她身邊。

    薛錦棠的思緒漸漸恢復,過了好半晌她才問:“殿下,現(xiàn)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多不多?”

    “現(xiàn)在還不算多。紀瑯也知道孝期納妾不好,所以十分低調。不過紙包不住火,頂多隱瞞一兩個月吧,總有一天人人皆知薛計相的外孫女給人做妾?!?/br>
    薛錦棠嘴唇發(fā)抖,是氣的。

    薛計相的外孫女,孝期委身于人,好好的正妻不做,竟然給人做妾。

    外祖父一世英名就這樣被毀了。抹黑薛家、抹黑外祖父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憐兒與紀瑯。白憐兒包藏禍心,這個暫且不說,紀瑯是她青梅竹馬的伴侶,外祖父活著的時候,對他視若親孫。他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需要跟紀瑯談一談了?!壁w見深道:“或許這里面發(fā)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我?guī)湍闳ソ屑o瑯過來吧,你稍等一會?!?/br>
    “不用了。”薛錦棠幾乎是本能地拒絕。

    她確實需要跟紀瑯談一談,但她并不想讓趙見深參和到這件事里。于是,薛錦棠就讓杏枝去見紀瑯,讓她請紀瑯到西街茶肆二樓說話。

    從國子監(jiān)到紀家,西街是必經之路,薛錦棠覺得紀瑯一定不會拒絕。

    她提前在茶肆二樓等著,靠窗而坐,看著不少學子們穿著國子監(jiān)生員服結伴回家,不由想起從前外祖父在國子監(jiān)講課,她在這里等候外祖父的時光。

    她遠遠地看到杏枝自己回來了,薛錦棠眉頭一皺,沒一會,杏枝上了樓。

    “小姐?!毙又σ荒樂奕?,怒氣沖沖道:“那個紀瑯簡直不可理喻,見了我之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shù)落。他說我就算了,竟然還說小姐,我實在不能忍。他說什么多行不義必自斃,讓我們小心點,等他找到證據(jù),就要到薛夫人面前揭穿我們的真面目?!?/br>
    “我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么。我跟他說您要見他,他說讓不想與我們?yōu)槲?,還說不想聽我們的花言巧語。”

    杏枝氣壞了,把紀瑯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薛錦棠神色嚴肅,一語不發(fā)。

    “小姐?!毙又Σ煊X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住了口,緊張地看著薛錦棠。

    薛錦棠眉頭緊鎖,不對,不對勁。

    紀瑯就算要納白憐兒,為什么不等到幾個月之后呢?便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紀瑯對她有誤會,也絕不會說出這么過分的話。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走,我們去一趟燕王府?!?/br>
    汝寧公主跟吳王一系的人都牢牢盯著威武將軍府,姨母不能有太多動作,以免打草驚蛇。姨父手中雖然有權,卻是朝廷新貴,在京城只幾個月時間,遠遠比不過在京城經營了二十幾年的淑妃、吳王。

    所以,姨母那邊只能以不變應萬變。還是要找趙見深幫忙,他手里能用的人多,神通廣大,這些許小事難不倒他。

    沒等她去燕王府,趙見深就來找她了:“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抓了一些人,在雞鳴寺后面的一個院子里。走,我們路上說?!?/br>
    “……這些人擄走了白憐兒,紀瑯救了白憐兒之后,就匆匆做了納妾禮。從這些人嘴里應該能撬出話來?!?/br>
    “我不知這些人到底是哪一派的勢力,所以沒敢貿然帶回燕王府,只在雞鳴寺這邊,到時候查起來,別人也不知我們是誰?!?/br>
    薛錦棠點了點頭。

    雞鳴寺這邊的院子,是租給別人的,魚龍混雜,但是沒有人敢挑事。如果不想暴露身份,這的確是個好地方。

    到了地方,趙見深推開門,道:“人在里面,你審完之后看看是放掉還是交給官府,吩咐范全一聲就行。我還有點事,今天就不陪你了?!?/br>
    薛錦棠點點頭,向他道了謝,進屋里去了。

    趙見深上了馬車,低聲對一個護衛(wèi)吩咐道:“去,告訴紀瑯,為首的匪徒在這里呢?!?/br>
    ……

    匪徒共五個人,都被反剪了臂膀捆在身后跪在地上。

    看到薛錦棠,幾人情緒還挺激動,張嘴就要求饒。

    “咚!”

    范全搬過一張椅子,重重放在地上,冷冷瞥了那幾個人一眼。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幾個人立刻噤聲??礃幼?,范全之前就收拾過他們了。

    薛錦棠坐下來,神色泠然:“說吧,你們綁架白……薛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饒命啊,我們是拿人錢財□□,并未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是那位薛小姐她給了我們錢,讓我們假裝綁架她的啊……”

    匪首臉上有刀疤,一副窮兇惡極的模樣,此刻卻十分乖順,一點滑頭都不敢耍,老老實實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薛錦棠聽著,臉色越來越冷。

    好個白憐兒!

    紀瑯心軟又存了愧疚,這一招的的確確打到紀瑯的七寸上了。

    匪徒見薛錦棠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本來還覺得她一定好說話,只要說了事情真相,苦苦哀求,她一定會放過他們的。

    不料她板著臉,漂亮的臉孔上如覆了一層霜一樣,十分駭人。

    匪徒們心中哀嚎,她……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大小姐,我們是無辜的,您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br>
    匪徒嚇壞了,一個個以頭搶地,砰砰砰磕頭。

    薛錦棠從憤怒中抽離出來,對范全說:“放了他們吧?!?/br>
    這句話讓匪徒們大喜過望,得到自由之后,對著薛錦棠感恩戴德,連連磕頭作揖。

    而此時,在趙見深的刻意放縱之下,紀瑯已經摸到了門口。順著門縫,他見薛錦棠與幾個大漢說話,十分和氣,而為首那人臉上有數(shù)寸長的刀疤,很明顯就是綁架了白憐兒的那一伙人。

    紀瑯再也忍不住,一腳把門踢開了。

    “薛小姐!”

    紀瑯橫眉冷對,怒火中燒:“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綁架了盈盈還不滿足,又想去傷害誰?是不是所有對你考女官有威脅的人,你都不放過?”

    薛錦棠還算冷靜,她道:“我本來就打算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你先別急,聽這些人把事情說一遍再說?!?/br>
    紀瑯沉著臉,語氣非常不客氣:“好,我且聽著?!?/br>
    “你說吧?!毖﹀\棠對匪首道:“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一遍。”

    匪首不敢隱瞞,老老實實說了小翠如何找到他們,他們如何見到了白憐兒,怎么定下的計謀,全部都說了。

    “這位公子,這種戲碼對你來說或許不常見,但是對我們這些人而言,實在是司空見慣。小姐們你陷害我,我誣賴你,這種事情太多了。那位小姐顯然是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好戲,我們是無辜的,你不要……”

    “夠了!”

    紀瑯一聲怒喝,氣得臉都紅了,他雙目憤慨,語氣憤怒地質問薛錦棠:“這的確是一出自導自演的好戲,不過幕后黑手卻是你。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心長歪了,心腸狠毒一些,不料你狠毒之外更多的竟是卑鄙齷齪!”

    “怪不得你能哄得薛夫人厭棄了盈盈,薛小姐,你手段的確高超!”

    連他都差點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