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這次下面兩人幾乎又鬧了半宿,白月被迫聽了半夜的墻角,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快到天亮?xí)r她才回到了身體里,第一感覺就是身體疲倦無比,每根手指頭都有些酸軟無力。 被子下兩人都是赤裸著的,祁御澤的胳膊還攬在白月的腰間。白月嘶著氣將他的胳膊移開,邁著酸軟的腿,正準(zhǔn)備下床時冷不防又被人用力拉了一下,重新跌進(jìn)了祁御澤的懷里:“去哪?” 祁御澤的聲音還帶著未睡醒的沙啞,有種慵懶性感的感覺。他并未睜開眼睛,手卻又在白月赤裸的背部上下滑動了起來。 白月有些煩躁地將他的手一把推開,泥人也有三分脾氣,被迫聽了半夜的活春。宮,她現(xiàn)在滿肚子的火氣,聲音里自然帶著些冷意:“我去洗澡?!?/br> 祁御澤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白月一眼,將她又重新拉了下來,手壓在她腦袋后將她摁在了自己的胸口,淡淡道:“待會兒去?!?/br> “……”白月瞥見了祁御澤眼底的青影,心底滿是惡意。也虧得他能夠睡得著,受了傷之后還劇烈運(yùn)動,這種人怎么不失血死在床上呢? 被迫貼在他的身上,鼻尖縈繞著男人身上黏膩冰冷的血腥味,白月根本就毫無睡意,再怎么疲憊也不可能在這種幾乎滿床血的情況下睡著??墒墙d在腰間的力道太大,她掙了兩下,沒逃開也就不再繼續(xù)掙扎了。 也不知道睜著眼睛躺了多久,祁御澤終于起了身。在他起身之后,白月連忙抱著衣服去了另一個浴室。 等梳洗結(jié)束后回了房間,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本該離開的祁御澤居然沒有離開,而是西裝整齊地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出來。白月瞅了眼沙發(fā)旁邊的醫(yī)藥箱,心里明了,祁御澤這次沒有叫她,應(yīng)是不想自討苦吃,所以自己包扎了傷口。 往常祁御澤從未在這里過夜過,就算再晚他也會離開。他根本不拿這里當(dāng)自己的家,反倒像是個偶爾過來的旅館。 祁御澤留下來,他不開口,白月也懶得去問他為什么還在這里,就當(dāng)房子里沒這個人,自己該干什么干什么。等收拾整潔之后,自顧自去廚房里利用冰箱里剩余的食材烤了土司煎了蛋熱了牛奶,等她端著溫好的牛奶出來,看著好整以暇地坐在餐桌上的祁御澤時,差點控制不住將手里的杯子砸過去。 “你干嘛?!” “還不錯。”祁御澤將最后一口吐司塞進(jìn)嘴里,順手就拿過了她手里的牛奶杯喝了一口,隨即皺皺眉將牛奶放在了桌子上:“太甜了?!?/br> 看著祁御澤嫌棄的臉,白月極度后悔自己沒有往杯子里投。毒。 “我沒請你吃!”白月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說的清楚,她都被祁御澤的不要臉氣笑了。昨天兩人還在針鋒相對,他拿著槍那樣的威脅她,害得她差點連命都沒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祁御澤居然覺得他們可以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了? “以前學(xué)過?”祁御澤的聲音難得的平靜,看起來頗有和她聊天的架勢。 祁御澤的這種詭異態(tài)度讓白月根本接受不了,但是想到季白月心愿中那個“讓祁御澤愛上她”的任務(wù),白月只能努力按捺住自己心底的不耐煩,面無表情應(yīng)道:“家里請的保姆做的飯不合口味,自己學(xué)的?!?/br> 季白月身體不好,經(jīng)常孤零零地一個人待在家里,幼年時期陪伴她的只有一個保姆,偏偏保姆做的飯菜不合她胃口,季父季母沒有回來,她又不能自己重新請一個保姆,以至于很早她就自己嘗試著做東西吃了。 后來滿懷期待地試著為季父季母做了一桌菜,可季父季母卻皺著眉讓她好好養(yǎng)身體,不要折騰這些有的沒的。甚至以為她會烹飪只是她太過無聊時的興趣愛好,根本就沒耐心了解一下具體的原因。 想到這些,白月心情又不爽快了起來,加之還被祁御澤吃了自己的早餐,火氣蹭蹭蹭往上直冒,壓也壓不住。一個沒忍住就朝祁御澤冷笑道:“你之前就沒調(diào)查過這些?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活的像個公主一樣,無憂無慮不食人間煙火。覺得是我搶了季夢楹該有的生活,是我害得她顛肺流離流落孤兒院,讓她吃盡了苦頭,所以她理應(yīng)拿回她的一切,而我則要償還我犯的錯?” 最為無辜的明明是季白月,她才真的算得上是命運(yùn)多舛,剛出生時就因為搶不過季夢楹,在季母肚子里差點憋死,落下個先天體弱多病的身體。后來又因為季夢楹的調(diào)皮失去了父母的寵愛,自小到大孤單一人。好不容易有了個能夠細(xì)心照顧她的男朋友,卻因為季夢楹喜歡上了,她不僅得拱手相讓,還得名聲狼藉,在他們的愛情里扮演一個背叛者的角色,灰溜溜地退場。 腦海里的這些想法就像引起了季白月殘存情感的共鳴,當(dāng)她說到這些時,就突然有些止不住內(nèi)心酸澀怨恨的情感了,那股恨意來勢洶洶:“我的父母、男朋友、包括季家女兒的身份、甚至我的婚姻、我的幸福、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只要她想要,我就得雙手奉獻(xiàn)給她?” “你覺得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該得的?!”白月胸口上下起伏,被季白月的情感沖擊的她眼睛有些發(fā)紅,猛地拿起杯子潑向了祁御澤:“人渣!” 滴答滴答的牛奶順著發(fā)絲滑落,那種粘稠的感覺絕對算不上愉快。祁御澤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緊握著的拳頭上面青筋暴露,盯著白月的眼神陰沉的可怕。 自從他奪了季家的大權(quán),膽敢忤逆他反抗他的人都被他送進(jìn)了地獄,他從不在乎手上沾了多少血腥,也從不在乎自己手上有多少無辜的性命。當(dāng)他還是弱者時,他遭受別人的欺凌,當(dāng)他成為了強(qiáng)者,他就可以主宰別人的性命。 ——這本就很公平。 季白月這個女人只是他所做的事情中,微不足道的一筆。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季夢楹喜歡上別人,他初時是極為憤怒的,但是憤怒過后卻又不忍季夢楹受委屈,便去調(diào)查了她喜歡的人。 這一調(diào)查,卻發(fā)現(xiàn)季夢楹喜歡的男人早就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而且兩人感情很好。在對對方女朋友的調(diào)查當(dāng)中繼而陰差陽錯,又陸續(xù)牽連出了季夢楹的身世。拿到所有的資料過后,他對季家這位從小錦衣玉食的小姐的觀感就降到了最低點。 和他們完全不同的,天真爛漫得可怕的大小姐,甚至在jiejie失蹤后,無知而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本該屬于jiejie的一切。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他一手安排了所有的一切,甚至一步步將所有人的反應(yīng)精確算計在內(nèi),最后在所有人的不贊同中娶了季白月。 當(dāng)初娶季白月時怎么想的祁御澤記不太清楚了,或許是因為不想她破壞季夢楹和男朋友的感情,或許是為了能夠光明長大出入季家。但是婚后的季白月的確是有些讓他失望的,她和充滿生氣、活潑開朗的季夢楹完全不同,她安靜且性子太軟,整個人完全沒有存在感,就像是可有可無的擺設(shè)一樣,甚至后來變得毫無生氣,就像是即將枯萎的鮮花,讓他毫無興趣。 只是最近這兩天白月的表現(xiàn)反倒讓祁御澤有些刮目相看了。人似乎還是那個人,但是她好像終于學(xué)會反抗、學(xué)會報復(fù)、學(xué)會仇恨了。 而且……那雙眼睛也活了過來。 這樣的她,倒讓祁御澤多投注了幾分注意力。 祁御澤陰沉的眸光變了幾變,盯著白月有些發(fā)紅的眼睛,隨后不知為何卻又忍耐了下去,松開了拳頭,轉(zhuǎn)身甩門離去了。 …… 祁御澤的性格古怪,白月雖說有心思完成季白月的心愿,但是一面對祁御澤時,她就跟只刺猬似的,本能地防備起來。是以雖然祁御澤近來回來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兩人相處的時間比之前增加了,但是多數(shù)時間兩人之間還是劍拔弩張,氣氛根本緩和不下來。 季家每周都有一次家庭聚會,上次因為惹怒了祁御澤半途被拖了回來,沒有見到季家父母,這次白月自上車之后就識相地沉默不言,只拿祁御澤當(dāng)空氣看,一路平安到了季宅。 當(dāng)祁御澤的手伸過來時白月十分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跟著他一起進(jìn)了門。 司琛和季夢楹比他們早到,此時正聚在沙發(fā)旁談笑著什么。見到兩人進(jìn)來時反應(yīng)不一,季夢楹挽著季母的胳膊,笑著沖兩人招手,倒是顯得有幾分熱情:“祁哥哥,白月,你們又比我們晚來,都遲到兩次了!” 季母就坐在季夢楹的旁邊,一聲高雅的旗袍,挽在腦后的發(fā),看起來是個保養(yǎng)良好的中年貴婦,聽見季夢楹的聲音,她轉(zhuǎn)過身來沖祁御澤笑著點了點頭:“回來了?!?/br> 得到祁御澤的點頭回應(yīng)之后就跟沒有看到白月這個人似的,視線根本沒在她身上停駐,反而側(cè)頭看向了身邊笑容嬌俏的季夢楹,撥弄了下她的頭發(fā),聲音里滿是戀愛:“別鬧了,既然等的人都來了,剛剛不是早就喊餓了嗎?趕緊讓劉嫂準(zhǔn)備開飯吧。今天你爸專門下廚,做了你愛吃的菜色?!?/br> 季夢楹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睛,抱著季母的手臂搖了搖,復(fù)又看向季父:“爸,媽,你們對我真好!好愛你們!” 季母臉上的笑容加大:“你是我女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br> 季父也坐在一邊,臉上帶著笑意看著這對母女。 白月笑容不變地看著這邊父母慈子孝的場景,心里頭卻直犯惡心。同樣都是季家的女兒,季父季母對兩人的態(tài)度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為了季夢楹他們可以拋下忙碌的工作為她下廚做飯,卻和與季白月一起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要不是季白月長相與季父季母相似,白月都要懷疑季白月是不是親生的了。 以往季白月遇到這種情況會委屈會黯然不解,可是白月卻完全不會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心情,她看著面前的場景,甚至有余裕沖望過來的司琛笑了笑。 還沒來得及做更多的交流,手臂突然被攥住了,白月回頭看向祁御澤,眼里露出征詢,卻見他唇角帶笑,眼里露出警告的意味。 白月暗地里冷笑,垂下眸子,隨著他的力道倚在他身上。 食不知味的聚餐。 季白月自小因生病的緣故,口味偏向清淡,平日里更是有很多忌口的東西,可是這些也只有前一個保姆勉強(qiáng)知道一些,季父季母并不知曉。如今餐桌上的飯菜讓白月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多是辛辣刺激的葷腥類或是海鮮類,看著這些,白月覺得自己腸胃都開始攪動了起來。 “白月,你怎么不吃?” 季夢楹側(cè)頭看她,用公筷給她挑了一筷子魚:“嘗嘗這個,爸親自做的老碗魚,味道特別棒!多吃點兒,爸爸下廚的機(jī)會可是難得啊?!?/br> 季父季母坐在主位,白月本來是和祁御澤坐在一邊,卻被季夢楹硬拉去了季母那邊,季夢楹挨著季母坐,白月就坐在季夢楹身邊,對面就是祁御澤。 安靜的餐桌上此時季夢楹這么一問,基本上將所有的視線全都拉了過來。白月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看著盤子里紅艷艷的魚rou,輕輕笑了笑:“我忌食這些東西的,吃完會過敏。相處了這么久,你都不知道呢……‘jiejie’?!?/br> 季夢楹楞了一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抱歉,我是真的……不清楚這些……白月……”季夢楹說著也有些委屈:“我以為我們是雙胞胎,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我特別愛吃魚,我以為你也會喜歡?!?/br> 在大學(xué)里兩人相處時間不算短,若季夢楹真是真心想交她這個朋友,而不是拿她做跳板,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事情都不知道? “對啊,雙胞胎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白月若有所思地看向司琛,微妙地停了幾秒:“不過我可做不來奪人所好的事情?!庇鴮Ψ教骄康哪抗?,白月繼續(xù)說道:“我記得司……你挺愛吃魚的,可以……幫我吃掉嗎?” 注意到她動作的眾人品出了她的意思,桌上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不顧季父季母暗下來的臉色和季夢楹瞬間漲得通紅欲哭無淚的表情,白月認(rèn)真地看著司琛,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片刻后她垂下眸子,落寞的表情和幼時的季白月同出一轍。就連不想吃東西便會將東西讓司琛吃掉這點兒習(xí)慣也和以前吻合。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司琛明明該拒絕的,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季夢楹的男朋友,再怎么說也應(yīng)該站自己女朋友一邊。 可是看到季白月的神情,就像骨子里已經(jīng)刻下的習(xí)慣,司琛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讓劉嫂將白月面前的盤子拿給了他。 季母看不下去了,將筷子不輕不重地放在了盤子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微嘆了口氣,側(cè)頭安慰般地拍了拍季夢楹的手背:“夢楹啊,這是你爸專門為你做的魚,別顧著別人了,你多吃點?!?/br> 似乎是被這一聲驚醒,待看到季夢楹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時,司琛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頓時心里內(nèi)疚叢生。補(bǔ)救般的為季夢楹夾了菜,他身高腿長,更是起身越過不是很寬的桌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多吃點兒,待會我們還要去看電影?!?/br> 季夢楹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又看看季母,不過一會兒又笑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嗯!” 季母這才神色柔和下來,擦了擦嘴角,放下餐巾看著白月,往常優(yōu)雅的聲音含了些微怒:“如果不想吃飯就出去,找什么借口?盡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人心情。你什么時候不能吃魚了,我怎么都不知道?!?/br> 白月當(dāng)真被季母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氣笑了,面上也帶出了幾分嘲弄的笑意,她清澈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著的祁御澤,恰與對方有些復(fù)雜莫測的目光相對,頓了一會兒才轉(zhuǎn)開視線,語氣平靜地講述道:“我八歲時吃魚過敏,進(jìn)了醫(yī)院,住了一周左右才出院,當(dāng)時因為嚴(yán)重過敏而一度休克?!?/br> 季母楞了一下,表情懷疑:“可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們這件事?!?/br> “沒告訴你們?”白月垂下眸子,聲音愈發(fā)冷淡了,帶著股刺骨的涼意:“當(dāng)時你們都在出差,保姆打電話給你們,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你們打發(fā)了,隨意打了些錢過來。” “你們大概是覺得啊,像季白月這種病秧子,再怎么折騰也死不了,所以并不在意罷了。” 季白月經(jīng)常住院,小小的發(fā)燒感冒半個月都好不了,平日里身上似乎都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剛開始季父季母也許還會回來看看她,可后來習(xí)慣了她這動不動就生病的破敗身子,對她住院這件事都習(xí)以為常了。 說完后白月的視線掃過沉默著的眾人,看著眾人表情各異的臉色,季父季母的沉默、季夢楹的擔(dān)憂、司琛眼里的復(fù)雜、祁御澤的面無表情。突然就覺得有些興味索然起來,季白月身體里的委屈酸澀需要她替她發(fā)泄出來,但是白月卻覺得這種事情說了和沒說一樣,季白月是說不出來甚至沒有機(jī)會說出來,可是就算現(xiàn)在白月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出來了又能怎么樣? 眼前這些人,心都是偏的。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意思呢?”白月站起身來,推開面前的餐具,平靜地笑了笑:“祝你們用餐愉快?!?/br> …… 白月內(nèi)心里翻騰的情緒讓她遠(yuǎn)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以至于剛出了季宅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拎起包砸了過去。 她以前得不了手,如今依舊得不了手,祁御澤順勢拎著她的包,一臉陰沉地拽著她就往停車的地方走,他身高腿長,步子邁得太大,以至于白月被他拽的有些踉踉蹌蹌的。 白月心情并不好,如今看到祁御澤時簡直暴躁到了極點,她不住地掙扎起來,另一只手也不停地拍打著祁御澤的胳膊,想要掙脫他的手:“放開!” “別鬧!”祁御澤被她的不配合鬧得不堪其擾,臉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壓低了眉頭看了不停鬧騰的白月一眼,長臂一展,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 天旋地轉(zhuǎn)中白月還沒叫出來,柔軟的肚腹就磕上了祁御澤yingying的肩膀上,頭朝下地被人扛了起來,肚腹間被撞得生疼,腦部也有些充血了。 這個姿勢并不舒服,白月簡直恨死了祁御澤,亂踢亂踹中白月也不知踢到了哪里,只感覺祁御澤的身體一僵,稍后“啪”地一巴掌拍在了白月的屁股上。 白月頓時殺了祁御澤的心都有了。 …… 坐進(jìn)車?yán)锏膬扇四樕加行┌l(fā)黑,白月不耐煩地甩了甩手:“我現(xiàn)在又跑不了了,放開!” “你說的是真的?” 祁御澤非但沒有放開白月的手,反而答非所問地問了一句。 白月冷笑:“假的!” 祁御澤嘴角抽了抽,沒有答話。 白月側(cè)頭看著沉默的祁御澤,越看越覺得他不順眼:“怎么,又要為你的小情人抱不平?掐著我的脖子警告我,讓我別去招惹她?!” “別胡說!”祁御澤有些警告地看了白月一眼,視線在她修長細(xì)膩的頸部不易察覺地停頓了下,隨即有些煩躁地一掌拍在了方向盤上。 他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鍵,車子頓時“滴滴滴”地尖銳叫了起來。 白月嚇了一跳,看著祁御澤煩躁的表情,忍不住咕噥了幾句:“神經(jīng)病”。 手被祁御澤緊緊拽在手里,腕部細(xì)嫩的肌膚被他手上粗糙的繭子磨得有些刺痛,扯又扯不回來,她干脆任由祁御澤拉著她的一只手,自己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眼不見心不煩。 祁御澤面色更黑了,忍了又忍,最后咬牙切齒地發(fā)動了車子。 …… “說了我不去!”白月一把推開了桌子上的盒子,盒子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盒子里一條淡藍(lán)色的,樣式簡單,只在裙擺處鑲了鉆石的裙子就落在了地上。 祁御澤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撿起地上的裙子看了幾眼,因家里鋪著厚厚的地毯,裙子并未染上臟污,祁御澤捏著裙子將裙子展開來,淡淡地看向白月:“不喜歡?” 淡藍(lán)色的裙子看起來帶著幾分仙氣,裙擺處不規(guī)則的細(xì)鉆亮光閃閃,看起來的確討喜,白月都能感覺得到心頭生出的歡喜。 只不過近來的祁御澤越來越不正常了,若是以往的情況,他哪里考慮她喜不喜歡,早在她拒絕的時候就黑著臉?biāo)らT而去,或者拿陰沉暴戾的目光盯著她,妄想讓她妥協(xié)了。 淡藍(lán)色的裙子的確是季白月最愛的衣服,白月自己也喜歡這種顏色,可是礙眼的是眼前買來衣服的祁御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