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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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年紀一大把了,還欺負人家小姑娘,不要臉!” “老不羞!” 桓宗站在人群外,看著捂臉假哭的箜篌,氣得臉色通紅的老頭,還有義憤填膺的圍觀人群,整個人都呆住了。身為大宗門弟子,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做出這種事? 像這種喜歡訛詐的普通人,送到當?shù)爻侵鞲鉀Q或是直接用術法教訓便是,哪里需要這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他還是跟在人群后面,看著老人被眾人扭送到城主府,一路上看熱鬧的百姓都知道了他是個十分可恥的人。 事情一直鬧到天黑才結束。夜色下,桓宗看著箜篌從城主府大門出來,與幾個關心她的大嬸大媽們道別后,才走到她身邊:“該回去了?!?/br> “桓宗,你一直在外面等我?”箜篌臉頰紅撲撲的,看到桓宗有些驚訝:“外面這么冷,你該回客棧休息?!?/br> “沒關系,左右我也無事?!被缸诳吹襟眢笕箶[上還留著泥點,應該是剛才躺地上時沾上的,“怎么用這種法子與普通人計較?” “我這叫以牙還牙,他訛詐人,我就讓他體驗一下被訛詐的感覺?!斌眢笮Φ煤荛_心,“這件事鬧出來,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騙子,看他以后還怎么騙人?!?/br> 看著她臉上的笑,桓宗原本想說的話通通咽回了肚子里:“很厲害?!?/br> “那倒不是我厲害?!斌眢笥行┎缓靡馑迹爸皇菍Ω哆@種不要臉的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臉?!?/br> 她抬頭,無云的夜空中掛著一輪漂亮的彎月,漂亮極了。她忍不住伸手指著空中,“月亮!” “不要指?!被缸谖兆∷斐龅氖?,把她的手指頭壓了下去。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些失禮,他閃電般收回手,把手背在了身后。 箜篌倒沒有注意到這點,只是疑惑道:“為什么不能指?” “小孩子不能指月亮。”桓宗回憶起很多年前,母親陪他坐在院子里,告訴他小孩子不能指月亮,給他講很多與月亮有關的故事。 只是這段記憶太久遠,久遠得連母親容貌都模糊起來。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斌眢蟊奶鴥刹?,追上桓宗的步伐,一雙大眼睛亮極了,“所以指了沒關系吧?” “在我眼里,你還是小孩子?!被缸谝娝ゲ人嫔系姆e冰,冰塊發(fā)出咔嚓破碎聲響便高興的樣子,眉眼都跟著舒緩起來。 “哪有十六歲這么大的孩子?!斌眢笕魺o其事收回踩冰的腳,恢復正經的樣子,“桓宗,今天林斛前輩提到的邪修,會很麻煩嗎?” “只要十大宗門不倒,就不是什么麻煩?!被缸谝娝碱^都皺了起來,“你還小,不要為這些事影響了道心?!?/br> “也不知道師伯有沒有收到我的飛訊符。”箜篌咬了咬唇角,搖頭嘆道,“成為了宗門的弟子,便是宗門一份子,總不能仗著自己還小,就把萬事置之度外?!?/br> 聽到這話,桓宗心中微微一動,不再勸她。他想,他大概明白云華門的長輩,為什么會寵愛箜篌了。 飛訊符發(fā)出后,很快便傳到了琉光宗與云華門。琉光宗接到消息后,十分的鄭重,剛準備好措辭,打算給其他九個大宗門穿消息時,云華門的飛信便到了。 金岳拆開蓋著云華門門主印鑒的飛信,看完里面的內容,神情更加凝重。沒想到云華門也得到了消息,而且信中還寫著什么? 多謝貴宗弟子一路上對門下弟子的照顧? 自家弟子是什么作風金岳很清楚,門內弟子愛劍成癡,性格沉穩(wěn)不愛多言,什么事都講究規(guī)矩。而云華門的弟子大多行事隨意,性格也跳脫活潑,偏偏還喜歡湊熱鬧,這樣的性格,他們宗門的弟子怕是受不了,又怎么可能在外出歷練時與云華門弟子同行? 怕是湊巧碰見,便同行了一段,珩彥在信里也只是與他客氣幾句而已。想明白了這點,金岳給云華門回了一封措辭嚴謹?shù)男?,把有關邪修的消息,也發(fā)往了各大門派。 云華門正殿,珩彥翻看完琉光宗的回信,把信遞給了幾個師弟:“這段時間修為不滿筑基的弟子不可輕易離開雍城,加派人手在城內巡邏,確保當?shù)仄胀ò傩盏陌踩?。另外把所有金丹期修為以上的弟子派至附屬城池與附屬門派坐陣,帶好飛訊符,有任何可疑的人或事,都要傳訊回宗門,不要心疼飛訊符。” “在外歷練的弟子有多少?”裴懷問,“可要召回他們?” “暫時不用,不過要傳訊給他們,讓他們注意安全,不要去偏僻城鎮(zhèn)。”珩彥道,“現(xiàn)在事情還不明朗,我們如果匆匆召回所有歷練弟子,下面的小門小派豈不是要人心惶惶?”說完,他看忘通在椅子扭來扭去,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便道,“你放心吧,箜篌有琉光宗的弟子同行,不會有事的?!?/br> “琉光宗的人性格沉悶無趣,箜篌跟他們待在一起,會不會玩得不開心?”忘通皺眉,“要不,我還是把她叫回來?” “忘通,箜篌總要長大的?!辩駨┲浪遣环判捏眢蟮陌踩Z重心長道,“她只有多看多走,才知道修真界的殘酷,那個孩子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了。” 忘通小聲嘀咕道:“我倒是想保護她一輩子?!弊约旱茏幼约禾郏睦锷岬盟嫒コ钥?。 “慣子如害子,忘通師弟,你執(zhí)著了?!辩駨┑?,“箜篌那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性格雖有些單純,但卻十分機敏,不會吃虧的。” “不召回她也行?!蓖ò咽稚斓界駨┟媲?,“師兄,你給我十個飛訊符唄?!?/br> “干什么?”珩彥覺得自己就是欠這些師弟的。 “給我徒弟寫信啊?!蓖ɡ碇睔鈮训?,“我又沒有飛訊符,只能找你討要了?!?/br> 珩彥嘆氣,他上輩子不知道欠了多少債,作了多少孽,才攤上這樣的師弟。給了一個師弟,另外幾個也厚著臉皮上前討要,珩彥把飛訊符扔給他們,把人通通趕了出去。 “勿川?!辩駨M臉滄桑,對弟子道,“知道為師為什么只收你一人做徒弟嗎?” 勿川沒有回答,因為這個答案師父已經在他面前說過不下二十次了。 “師父命不好,攤上這幾個師弟。我不想你以后做了門主,步上我的后塵?!?/br> 勿川抱著劍,語氣平靜道:“師父,您還年輕?!?/br> 做門主這種事,還是幾百年后再考慮比較合適。 盡管不想把事情鬧大,以免影響弟子修行,但是隨著門內幾位金丹期師兄師姐外派到其他宗門辦事,內門弟子也經常下山在城內轉悠,剛入門的弟子還是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不過隨著接下來的幾天伙食水平沒有降低,膳食堂的師姐師兄們給他們打飯時,也還總是看臉決定手腕抖動的幅度,讓新入門的弟子們很快忘記了這個小插曲,在門內快快樂樂的過著日子。 “你們難道不覺得不對勁嗎?”歸臨看著同桌幾個弟子嘻嘻哈哈搶著菜,忍不住道,“最近兩天好多內門弟子下山?!?/br> “有什么不對勁?”高健演扒了一口飯,摁住碗里的紅燒rou,不讓另一位師兄搶走,“不是好好的?”飯菜還是這么好吃,師姐們還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有幾位金丹修為的師兄師姐全都派去附屬門派了?!睔w臨壓低聲音,“你們就沒聽到什么消息?” “這不很正常?”高健演所有心思都放在紅燒rou上,他來云華門前,在家也是嬌養(yǎng)大的,加上家中有長輩是修士,所以對宗門一些規(guī)矩比較了解,“大宗門派人去附屬門派不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就連琉光宗,也會派人監(jiān)管附屬門派,不然附屬門派鬧出事來算誰的?” “小高說得沒錯,這種事很正常,歸臨你就不要多想了?!睕]搶到紅燒rou的師兄笑嘻嘻的湊過來,“我們可是十大宗門的弟子,能有什么事?”說完,趁著歸臨不注意,快速夾走他碗里的紅燒rou,塞進了自己嘴里。 歸臨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不要生氣。 但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他都覺得自己跟一群豬坐在一起,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吃吃喝喝,還能不能有點上進心? “你、你別氣,大不了我把rou還給你。”師兄挑了一塊紅燒rou還給歸臨。 “不吃了!”歸臨拍著桌子,起身就往外走。他怕自己跟這些人待久了,也會變成豬。 “小小年紀,脾氣這么大。”師兄看著歸臨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高健演,“他剛才問你什么?” 高健演想了想,“好像是問有什么不對勁?!?/br> “他的脾氣就很不對勁?!睅熜峙踔霌u頭嘆息,“這么好吃的紅燒rou,都能說不吃就不吃,那是很不對勁了?!?/br> 清風門的弟子在客棧里養(yǎng)了幾天傷,等到胡一安能夠行動自如時,清風門來人接他們了。 見到幾位弟子都保住了性命,清風門長老松了口氣,提著厚禮就去向箜篌與桓宗道謝。然而他沒有見到桓宗,見他的是林斛。 在林斛現(xiàn)身那一刻,清風門長老心中暗暗吃驚,竟是位元嬰修士?! 林斛裝作沒有看到清風門長老眼里的震驚之情,板著臉道:“道友不必客氣,都是正派修士,互相幫助是應該的?!?/br> “對道友而言雖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我清風門而言,卻是天大的恩情?!鼻屣L門長老行了一禮道,“不知道友是哪個宗門的高人,我清風門雖無甚出息,但也想為恩人做些小事?!?/br> 身為宗門長老,開口說出這種話,是鐵了心要報恩了。若是救命恩人不愿意接受他們的感激,他們便回報對方的宗門,以示誠意。 清風門在修真界的地位雖然比不上十大宗門,但也算是修真界里有頭有臉的門派,可見這份承諾有多鄭重。一般人若是得了這種承諾,恐怕是惶恐與驚喜皆有,然而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林斛。 他神情平靜道:“道友無須如此客氣。” “還請道友告知?!遍L老一揖到底。 林斛嘆息一聲,這又是何必呢。琉光宗與清風門當年那件尷尬事,這些年雖然沒有再提過,但也不是忘得干干凈凈了。 “道友。”長老見林斛不說話,又深深作揖。 見對方如此堅持,林斛只好道:“我家公子,乃是琉光宗弟子?!?/br> 清風門長老:“……” 這位道友說的是……那個古板無趣,連本命劍都能狠心不打扮的琉光宗? 第40章 出名要趁早 氣氛有片刻的凝滯,長老把禮盒硬塞進林斛手里,轉口道:“不知另外一名恩人師出哪位高人?”聽葉緋師侄說過,那位恩人雖有一把十分厲害的劍,但卻不是劍修,應該不是琉光宗的弟子。 吱呀一聲,他們旁邊的門打開了,從里面伸出一顆腦袋。長老轉身望去,只見一位穿著淡粉裙衫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大大的眼睛,白凈的臉蛋,實在是漂亮可愛。 “箜篌姑娘?!绷瞩眢簏c了點頭。 “林斛前輩?!斌眢笞叱鲩T,朝兩人拱了拱手,“不知這位前輩是?” “這位是清風門的玄牧長老。”林斛扭頭看玄牧,“長老,這位便是救過貴宗門弟子的姑娘?!?/br> “見過玄牧長老?!斌眢蟊緛硎窍氤鰜韱柣缸冢裁磿r候離開這里,不過有外人在,她只好把話咽進肚子里,微笑著向玄牧長老見禮。 “請箜篌姑娘萬萬不要如此客氣?!毙灵L老還禮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我的幾個師侄才能逃出邪妖的魔爪?!?/br> 兩人你來我往客氣一番后,玄牧長老道:“不知姑娘師出何人,日后在下定登門道謝。” “不用不用?!斌眢筮B連擺手,扭頭看林斛,林斛默默把視線望向遠方。 箜篌:“……” “還請姑娘告知老朽。”玄牧長老又是一揖。 箜篌只好道:“晚輩是云華門弟子,長老乃是長輩,您的禮晚輩受不起?!?/br> “原來竟是云華門高徒?!鼻屣L門與云華門的交情平平,一是因為兩個門派相隔甚遠,二是因為云華門偏安一隅,沒有大事是不會從不插手修真界事務的,兩派幾乎沒什么機會往來。 修真界舉辦各大交流會時,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沒有什么時間細談。但是不管怎么說,在玄牧長老眼中,與云華門打交道,肯定比與琉光宗打交道輕松。 不過受人恩情,該報還是要報的,玄牧長老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把謝禮給了箜篌,便提出告辭。 知道清風門這些弟子這次受到了驚嚇,箜篌也不挽留,與林斛一起把他們送到門口。 “姑娘?!比~緋走到箜篌面前,對她盈盈一拜,“不知下次我們何時再相聚,門派交流大典你可會來?” 箜篌還不知道什么門派交流大典,面上卻保持著微笑:“一切都聽師門安排?!?/br> “姑娘天賦如此出眾,定能代表宗門出席弟子之一。”想起云華門上次因為看熱鬧,錯過了交流大典的時間,葉緋表情有些微妙,這位姑娘與云華門那些弟子,應該……不一樣吧? “我也盼望著與jiejie下次相見?!斌眢笪兆∪~緋的手,送她上了飛舟,“多多保重。” “嗯。”葉緋依依不舍松開箜篌的手,飛宮拔地而起,她趴在欄桿旁,探出半個身子朝地上的箜篌揮手,“姑娘,若是來了交流大典,一定要來找我。” “師姐。”馮奇站在旁邊,看葉緋與箜篌不舍道別的模樣,忍不住道,“幸而這是位姑娘,不然我還以為你跟她一見鐘情了?!?/br> “姑娘怎么了?”白云遮擋了視線,葉緋收回探出的身子,轉頭瞪馮奇,“姑娘香香軟軟的,比你們這些臭男人可愛多了?!?/br> “師姐,你可不能這樣,我天天沐浴焚香,沒有水都記得給自己來兩個清潔咒,哪里臭了?”馮奇小聲嘀咕道,“我們清風門可不講究重女輕男,你這樣不好?!?/br> “才說你兩句,便委屈上了。”葉緋失笑,“沒想到箜篌姑娘竟是云華門的高徒,真是半點都看不出來?!贝笞陂T的弟子,雖然表面上待人客客氣氣,但是骨子里還是帶著幾分清高之氣,就像那位桓宗公子,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跟他們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