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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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劍修以速度為長,他剛掠出不遠,桓宗便閃身攔在了他的面前。明明這是同一個人,但是無苦卻覺得,這個牽心醉里出來的劍修,與方才判若兩人。 劍尖刺進他的手臂,血花在苦無白色衣袍上綻放??酂o顧不上傷口,用沒受傷的手,勉強擋住對方下一擊。 他用牽心醉放出了一個惡鬼,更可怕的是,這個惡鬼要對付的不是名門正派,而是他們邪修。 “想逃?”桓宗丟開劍,一掌拍在無苦胸口,龍吟劍在空中飛了一圈,再度落進他手中,他凌空一劍,劍穿透無苦的腹部。 “你、你……”無苦低頭看著插入腹部的劍,臉上露出了懼色。 這究竟是誰? “一百年前,有個叫無喜的邪修,也死在這把劍下。”桓宗從無苦腹部抽出龍吟劍,血順著劍刃一滴一滴垂落,“那個時候你們似乎自稱為三色邪尊?” “你是仲、仲……”無苦捂著血流不止的腹部,眼珠瞪得巨大。 怎么會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若知道殺了他徒弟的是此人,就算被整個邪修界的人恥笑,他也絕對不單槍匹馬跑來送死。無苦后悔不已,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跟他說,殺了他徒弟的只是兩個名門正派年輕弟子? 他這哪里是報仇,是來送死! 看著面無表情的桓宗,無苦內心充滿了絕望,今日他便要命喪于此。而且就算死了,還要被整個邪修界的王八蛋嘲笑他是邪修界五百年來最愚蠢的邪尊之一。 若是能夠活著回去,他一定要好好培養(yǎng)收集情報的弟子,一定不輕易招惹邪修,一定不會再為了面子,跑來逞兇耍威風。 一定…… 看著桓宗再度舉起的龍吟劍,無苦抬頭望天,等待死亡的來臨。 桓宗在準備殺了無苦的那一刻,往遠處的飛宮上看了一眼,但是那里卻沒有看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對那個小姑娘說,不要怕,不會讓她出事?,F(xiàn)在他做到了,她去了哪? “她呢?”桓宗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盯著無苦,無苦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冷冰冰的蛇頂住了。 就是因為那個黃毛丫頭,若不是那個黃毛丫頭,他也不會把這個殺神當成普通的劍修看待。整個邪修界誰不知道,在邪修界有止小兒夜啼功效的煞神,向來是獨來獨往,砍了他們的人就走,身邊何時有過女人? 經(jīng)驗主義害死人,就算是除了長得像人,行事卻毫無活氣的煞神,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那就他媽是一條狗。還有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說煞神長得丑陋不堪,雙目大如銅鈴的? 這一定是名門正派的陰謀! 狗日的名門正派,沒一個好東西! “說?!币姛o苦不說話,桓宗又在他身上捅了一劍,利落的姿勢像是在戳一塊豬rou。無苦哪敢說那個小姑娘可能被他一掌拍死了,這話他若敢說出去,這個煞神就能在眨眼的時間內,在他身上戳出幾十個血洞。 雖然已經(jīng)死到臨頭,但他還是有求生欲的。 “我、我沒有注意,或許是方才我們打斗的時候,黃毛……”無苦咬了咬舌尖,改口道,“那位漂亮姑娘或許是太害怕,便找地方藏起來了。” “他在撒謊!”抖著肩膀的葛巾踩著飛行法器沖過來,害怕得聲音都在發(fā)顫,“箜篌仙子被他一掌拍下云端,已是生死不知!” 吾命休矣! 無苦往后一躲,企圖避開桓宗即將到來的一劍,然而他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煞神已經(jīng)消失。無苦當下不在猶豫,跳上飛行法器就逃,連被毀去的牽心醉都沒有多看一眼。 桓宗踩著劍在密林上方四處尋找著,吉祥閣弟子以及林斛也都跟著飛了下來,但是他們修為比不上桓宗,被他拋下遠遠一大截。 密林樹多,想要找到一個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小姑娘談何容易? 桓宗想要一劍劈開所有樹木,又怕誤傷到箜篌,只能不斷在密林飛翔穿梭,甚至拋出了許多搜尋法寶。 山間水潭處,桓宗看到了水潭中昏迷不醒的少女。她長長的秀發(fā)飄在水中,像是密密麻麻的水藻,空中樹林間似乎還繚繞著沒有完全散開的血腥味。 第58章 說話算話 “箜篌!”看到潭水中的少女,桓宗想也不想便飛到水面,攔腰把她從水中抱出。 少女渾身冰涼,冷得像是一塊冰,桓宗攬著她的手控制不住發(fā)抖,面色慘白著吐出幾口血。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抖著手指搭上了她的脈門。 “桓宗……”從空中落到水潭的沖擊力太大,箜篌掉進水潭后就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覺得有團很溫暖的東西靠近自己,她睜開眼看到面白如紙的桓宗抱著自己,向來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也散落了幾縷在鬢邊,不過……這樣無損桓宗的美貌,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美貌了。 看到箜篌睜開眼,桓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緊緊拽著,直到現(xiàn)在才慢慢舒展開:“你怎么樣了?”聲音嘶啞顫抖,十分難聽。 “我沒事。”箜篌從桓宗懷里坐起身,扒拉下身上十幾道廢掉的符篆:“這么多符篆,全廢了?!?/br> 匆匆趕過來的林斛與吉祥閣弟子看到箜篌腳邊滿地的符紙:“……” “你們都沒事,太好了!”箜篌看到他們完好無缺站在自己面前,大大松了口氣,“桓宗,你打贏那個邪修了么?” “邪不勝正。”桓宗從收納戒里取出一件披風,披在箜篌身上,“你雖沒有大礙,不過內息還有些不穩(wěn),先在此處休息幾個時辰,待內息平穩(wěn)以后再繼續(xù)趕路。” 他拋出金宮,金宮落地化作華麗的宮殿,揮袖打開金宮大門,桓宗低頭給箜篌系披風帶子:“去里面洗漱,換身衣服。” 箜篌看著桓宗白得幾乎透明的臉:“桓宗,你的靈臺可還好?” “無礙?!被缸谙肷焓置幻倥啄鄣哪樀?,但卻只是動了動指尖。他覺得自己此舉有些怪異,就算他再喜歡這個小姑娘,甚至恨不得她是自己的徒弟,可也不該有這種不莊重的念頭。 掏出手帕擦去她發(fā)梢的水珠,桓宗用術法烘干箜篌身上的衣服:“我們先進去。” “那個邪修已經(jīng)伏誅了?”箜篌走在前面,沒有回頭看桓宗的表情,“話本里老有主人公放走壞人,讓壞人惹出更大的禍事來,這不是自找麻煩嘛?!?/br> 林斛扭頭瞥桓宗,桓宗面無表情道:“你說得對?!?/br> 這下連吉祥閣的弟子都扭頭看桓宗了。 “我就知道桓宗你不會做這種事?!斌眢笫褂渺`力過度,精神還未恢復,她走進上次住過的院子里,對眾人道,“我先去打一會坐?!?/br> “好好休息?!被缸诘?,“把我上次送給你的香熏球放在旁邊,可助你早些恢復。” “嗯?!斌眢簏c頭,走了幾步回頭見桓宗還站在院子門口看她,她朝對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桓宗看著少女臉上燦爛的笑,彎起了嘴角:“快去睡?!?/br> “哦?!斌眢笈艿交缸诿媲?,把一瓶青元師叔親手煉制的丹藥塞進桓宗手里,才心情甚好的跑進房間。關上門以后,她心里隱隱有些遺憾,桓宗連這么強大的邪修都能斬殺,他的劍法一定很厲害,只可惜她方才竟沒有機會好好欣賞。 桓宗看著手中的藥瓶,把里面的丹藥倒出兩粒。丹藥上的丹紋清晰,呈祥云形狀,這是極品回元丹,整個修真界能夠煉出這種丹藥的不足十人,云華門的青元峰主就是其中之一。 把回元丹放進口中,桓宗再次召出龍吟劍。 “公子?”林斛看到桓宗再次拿劍,“你拿劍做什么?” “殺人?!被缸诨亓撕喍痰膬蓚€字,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金宮中。林斛追了兩步,便放棄阻攔公子的打算。他轉頭看向五個吉祥閣弟子,神情平穩(wěn)道:“我們家公子性格一直很好,只是略忌諱別人說他的私事?!?/br> “晚輩等絕不會把方才發(fā)生的事說出去半個字。”年輕的小師弟忙道,“請前輩放心。” 葛巾捂住師弟的嘴,陪笑道:“方才有發(fā)生過什么事么?晚輩們修為低微,什么都沒看見?!?/br> 林斛沒有與他們爭辯,微微點頭:“你們隨我來,我?guī)銈內バ菹⒌牡胤健!?/br> 看過方才桓宗真人與無苦老人的一戰(zhàn),吉祥閣弟子對桓宗真人的修為有了一個更清楚的認知。那么厲害的無苦老人,在桓宗真人的劍下竟是毫無還手之力,每一劍都是山傾海覆之勢,連天地都為之顫抖。 在真正的高人面前,乖乖的保持沉默才是聰敏的做法,更何況高人只是撒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謊。有缺點的高人,才更有人情味,他們理解,真的能夠理解。 反正……不能理解他們也不敢說出來。 無苦老人傷勢嚴重,卻不敢回到邪修界,更不敢出現(xiàn)在修士多的地方,他一路掩飾身份往西疾行,準備找個偏遠小村莊躲一躲。 天色將黑,一路上并沒有碰到任何修士,無苦老人松了口氣,他這條命應該保住了。往嘴里塞了幾粒丹藥,無苦老人準備從云頭落下,到山下的村莊找個理由借住,忽然身后傳來一聲龍吟。 他面色大變,連忙召出本命法寶握在手中,轉身看向身后,果然是桓宗追了過來。他面色鐵青,幾個時辰前這個煞神不是已經(jīng)無心理會他了么,為何又追了上來。 這種有了希望又變得絕望的感覺,讓無苦幾乎維持不住心境。 “真沒想到,我竟有榮幸被你追殺。”無苦祭出一面招魂幡,發(fā)狠道,“我修為雖不及你,但既然你不給我活路,我便與你魚死網(wǎng)破?!?/br> 桓宗不理會他,舉劍便刺,不過二十余招,無苦便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身上的血窟窿又多了幾個,手里的招魂幡也被削去了一半。 “??!”堂堂邪修界的邪尊,無苦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欺辱,他自知已經(jīng)沒有活路,拋出手中的本命法器,攔住桓宗致命一擊,抬掌往自己靈臺處狠狠一拍,逼出了體內的元嬰。 就算他死,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煞神。 見無苦準備元嬰自爆,桓宗動作快得像是一道閃電,在苦無還沒來得及捏碎自己元嬰時,他的劍已經(jīng)削斷了苦無的手臂,反手一劍又毀了苦無的靈臺。 低頭撿起苦無瑟瑟發(fā)抖的元嬰,桓宗一道神識插入元嬰體內,元嬰瞬間灰飛煙滅,倒在地上的無苦發(fā)出哀嚎聲,身上的皮膚開始變得越來越衰老,皺眉爬滿了他的臉頰,頭發(fā)也大把大把脫落下來。 “嗬嗬……”無苦渾濁的雙眼盯著桓宗,似乎在問他為什么。 “我不喜歡對人撒謊,尤其是對晚輩。”桓宗一劍刺透苦無的喉嚨,看著他的尸首化為枯骨,面無表情道,“對晚輩說過的話,就要做到。” 引出一道精火,毀去無苦遺留下的收納戒收納袋等物,桓宗轉身便走。 不一會兒,地上的枯骨灰化成塵,夜風起,塵灰在山林間化為了烏有。 桓宗走出這片密林,扶著樹干猛咳,抬頭看著天際的彎月,他掏出一枚無名老人配置的丹藥咽下,跳上飛劍趕回金宮。 “公子。”林斛站在金宮門口,看到桓宗回來,目光在他蒼白的臉上掃過,“你今日不該去。” “我是一個劍修?!被缸谔ど吓_階,走進金宮大門,沒有回頭,“一個不能用劍的劍修,與死何異?” “公子今日如此,是放不下劍,還是放不下箜篌姑娘?”林斛反問,“公子心中真的明白?” 桓宗轉頭看林斛,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感情。 在他的眼神下,林斛額頭冒出細汗。 桓宗收回視線,垂下眼瞼道:“若不是箜篌已拜入云華門,我會收她為我的入室大弟子?!边@一生中,他只遇到這么一個處處都合他心意的年輕人,就算她已是云華門弟子,他也舍不得她委屈。 只要想到那雙明亮的眼睛有可能露出失望或是難過的情緒,他就忍不住想滿足她所有愿望。只可惜……只可惜……此生不能收她為徒,不然他會讓她成為整個修真界年輕一輩中地位最高的弟子。 林斛看著公子認真的表情,眉梢微微一動:“公子,無苦可已伏誅。” “今日我與他對戰(zhàn)之時,他已伏誅?!被缸谵D身道,“從此以后,邪修界再無此人?!?/br> 林斛:“……” 撒謊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讓其他人懷疑是自己記錯了。 與漂亮小姑娘相處以后,公子終究還是變成了一個謊話連篇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箜篌從軟墊上起來,昨晚她明明在打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睡了一晚上,體內的經(jīng)脈早已經(jīng)恢復如常,只是靈力使用過度的惡果還沒有完全消解,現(xiàn)在的她全身上下,除了頭發(fā)與指甲不疼,其他地方就沒一塊兒是舒服的。 懶洋洋地趴回軟墊上,箜篌揮手把床上的被子取過來蓋在自己身上,恨不能讓自己變成一顆球,這樣就可以團成一團不用動彈。 門外有很輕的腳步聲響起,在她門外站了一下,又轉身離開。 箜篌勉強睜開眼,朝門外道:“是桓宗嗎?” 已經(jīng)往回走的桓宗聽到箜篌的聲音,停下腳步:“你醒了?” 房門打開,披散著頭發(fā),身上裹著寬大外袍的少女趴在門邊:“現(xiàn)在要去吉祥閣了嗎?” 桓宗看著箜篌露在外面的脖頸與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聽到院子外傳來的腳步聲,大步上前把她拉進屋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