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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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他冷笑一聲,手中法器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朝一位長老砍去,哪知道地上忽然有靈氣涌來,擋住了他的攻擊。 正殿大門忽然打開,幾位修為最高深的長老手持本命法器,身上的靈氣翻涌,沒有絲毫的掩飾。大殿的屋檐墻壁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靈氣沖壓,瞬間碎裂成灰,大風(fēng)起,狂沙漫舞。 “二十四星宿陣?”九宿終于認(rèn)出了這是什么陣法,這種陣法多是以法器為陣心與陣點。為了對付他,這些修士竟然以rou身為陣點,這是想與他同歸于盡? 再看向陣心的兩人,竟是那個拜入師門沒多少年的黃毛丫頭,跟靈臺搖搖欲墜的仲璽真人,修真界當(dāng)真沒人了,竟然讓這兩個人來對付他? 箜篌與桓宗當(dāng)然不會好心給九宿講解這是什么陣,或者有什么厲害之處,兩人交換一個眼神,便動起手來。 道侶之間心意相通,就連法器之間,也多了默契。箜篌平日不常用鳳首出來與人斗法,因為無冤無仇的,這東西殺傷力太大。 與其他法器不同,聲音攻擊的角度是無形的。無處不在,看不見摸不著,讓人無從阻攔。 箜篌撥動絲弦之時,九宿察覺到了不對。這個黃毛丫頭拜入師門不到二十年,為何卻有這么高深的修為? 元嬰期?心動期? 不對! 九宿躲過龍吟劍,這是分神期修為。 一個分神期修為的音修,比劍修更加可怕。就因為這種修士太過可怕,所以想要修得元嬰已是艱難無比,更別說在短短二十年里,達到分神期修為。 “你把月星門小世界的門打開了?!”九宿看向望宿,望宿垂眸不言。 九宿心中疑慮不定,難道望宿沒有騙他,天命之子真的是箜篌? 他一失神,龍吟劍便劃破了他的手腕,血在空中綻開,落了滿地。 再次傷在同一個小輩手里,九宿怒不可遏:“你們想要去黃泉下做鴛鴦,我成全你們!” “吼!”云層中一只漆黑如墨的巨獸從天而降,涎液順著他的齒縫流出,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這是……”獸王宗的宗主道,“這是蛟蛟獸?!?/br> 這種兇獸極為罕見,傳說是龍與老虎交合后生下的后代,具有強大的威力,能吞山咽海。 第156章 勿擾飛升 蛟虎獸是九宿養(yǎng)的寵獸,此刻把它召喚來,是為了破二十四星宿陣。 他口上說著在座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實際上心里卻很清楚,此陣不破,他根本不能在仲璽與箜篌的夾擊下討到便宜。 蛟虎獸一出,吼聲震天,諸大能都變了臉色。二十四星宿陣一旦啟動,他們這些守在陣點上的人就不能輕易移動,九宿莫不是想到了這點,才把兇殘狠毒的蛟虎獸召喚了出來? 箜篌與桓宗背對背站著,見蛟虎獸沖向一位前輩,她掄起鳳首,飛身砸了過去:“蛟虎獸由我來解決,剩下的交給你?!?/br> 剩下的九宿懶得再多言,與桓宗纏斗在一起。 高手之間的過招,堪稱是日月無光,飛沙走石,雷劈電閃。 藏身在屋子里的雍城百姓偷偷推開窗戶縫,聽著山上轟隆作響的動靜,忍不住雙手合十開始求神。他們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受宗門修士庇佑才過上安寧的日子。邪修作惡,引得天下人不安,若云華門之上的眾修士敗于邪修之手,整個修真界便完了。 “上面的戰(zhàn)爭還沒結(jié)束,你想去哪兒?” 木樨戒備地看著用劍指著他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別動,你再往后退一步,我這把劍就要往前進兩步?!蹦腥硕读硕妒种械膭?,“多年不握劍,有些手生?!?/br> “你是何人?”木樨直覺此人不簡單,這個男人身上沒有半分修士氣息,手中的劍也普通得沒有一絲靈氣。但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樣一把劍,逼得他動也不敢動。 “死之前知道我的名字,會讓你死得瞑目?”男人挑眉,濃眉輕挑,十分放蕩不羈。 木樨手心滲出汗來:“若是前輩能告訴晚輩高姓大名,晚輩感激不盡。” “那便罷了,能讓你死不瞑目,也算功德一件?!蹦腥嗽捯袈?,手中的劍快得像是一道殘影,刺穿了木樨的靈臺。 木樨躺在地上,驚恐地睜大眼睛,他雖是不擅長戰(zhàn)斗的陣法師,卻也是出竅期大能,不應(yīng)該連避開的能力都沒有。 “你……你究竟……”木樨嘴里不斷地吐著血,他一生謀算,行事謹(jǐn)慎,沒想到卻命喪于此。在看到名門正派早有御敵之計時,他就預(yù)感到不妙,所以才想趁機離開雍城。 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他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他拜入一個小宗門,門下的弟子為了不多的資源爭相討好長輩們,他因天分太好,處處受掌派大師兄刁難,后來甚至被逐出了師門。 被逐出師門那一日,他憤怒又不甘。那時候他在想什么? 他想成為修真界最厲害的陣法師,讓整個師門都為曾經(jīng)做下的事情而后悔。 曾經(jīng)的愿望,竟然只是這樣嗎? 他慢慢合上眼睛,朦朧中忽然有很多滿是悲傷與憤怒的魂體朝他撲了過來,這些人的臉很多都是陌生的,還有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修士。 不不不,不要過來。 死之前的那一刻,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云華山上的轟隆聲響了整整一天一夜,仍舊沒有停下來。 箜篌被蛟虎獸一頭撞在肚子上,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喘著氣從地上爬起來,離她僅一步之遙的法檀大師順手扔出一串佛珠,蛟虎獸沖過來時,佛珠發(fā)出金色佛光,虎蛟獸痛吼一聲,往后連退好幾步。 見蛟虎獸碰到佛珠的地方毛發(fā)焦黑,箜篌趁機往嘴里塞了兩?;卦ぃゎ^對法檀大師道:“法檀大師,您有這個,應(yīng)該早點拿出來啊?!?/br> 至少她也不用被一頭惡獸累得姿態(tài)全無,連吃回元丹的時間都沒有。 “阿彌陀佛?!狈ㄌ创髱熾p手合十,“箜篌小友,這串佛珠乃我寺先輩們舍利子所做?!?/br> 箜篌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舍利子,用袖子小心擦了擦上面的灰,塞回法檀大師的手里,轉(zhuǎn)身匯靈氣于十指,撥動琴弦。 樂聲化作無形的風(fēng)刃削在蛟虎獸身上,蛟虎獸怒吼一聲,放棄陣點上的大能,朝箜篌撞來。 “蠢貨就是蠢貨,主人是個豬腦子,養(yǎng)出來的獸寵也蠢丑臭,物似主人形?!睊嗥瘌P首砸在蛟虎獸的脖子上,蛟虎獸身子一歪,扭頭要張嘴去咬站在他背上的箜篌。 箜篌足尖一點,抽出水霜劍插在虎蛟獸的腹部?;Ⅱ垣F與箜篌激戰(zhàn)一天,體力已是不足,沒想到低賤的人類竟然讓它流了血,這讓它怒不可遏,再也顧不上九宿的命令,只顧追殺箜篌。 箜篌把它引出了二十四星宿陣,兩人纏斗在一起,灰塵漫天。 這廂與桓宗打斗在一起的九宿已經(jīng)無暇顧及蛟虎獸,他怎么也沒想到,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一夜,仲璽還能與他戰(zhàn)個平局。 “你靈臺已經(jīng)好了?!”九宿幾乎不敢承認(rèn)這個事實,仲璽究竟是怎么把藥材找齊的? 桓宗不理會他的話,凌厲的劍意繚繞在他四周,招招狠厲,不留半點情面。 九宿一時不查,竟是讓一道劍意劃傷了他的脖頸。 摸著脖頸上的血,九宿冷笑一聲:“沒想到你們竟然能走到這一步,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拿出全力了?!闭f完這些話,他咬破食指,在額頭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紋路。 “以我心頭血,召四方邪神。這種虛偽正義的世界,留著有何用。” 剎那間,地動山搖,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見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九宿狂妄一笑:“這個天下,并不是你們正道說了就算!” “凝神!”金岳匯靈氣于喉嚨,“不能移動位置。” 大地顫動得越來越厲害,整座云華山仿佛快要被撕成兩半。九宿的頭發(fā)漸漸變白,雙瞳染上赤紅,“你們想要為天下蒼生奉獻,今天我就給你們機會?!?/br> 地上的裂縫越來越大,眼看著離裂縫最近的大能就要掉入縫隙中,桓宗飛身落地,“定山河!” 龍吟劍發(fā)出一聲龍嘯,整座云華山的靈氣匯聚在一起,在空中纏繞成一條金龍,用身體緊緊纏住整座云華山,地動山搖慢慢停下來,就連裂開的縫隙也開始合攏。 九宿臉上的笑意淡去:“你的修為已是化虛境大圓滿?”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桓宗周身的靈氣泄出,也讓九宿看清了他的修為。 化虛境過后便是大乘期,他比仲璽高一個修為,但是像仲璽這樣的劍修不同,他雖是化虛境的修為,卻能使出大乘期的實力。 盡管如此,一招定山河仍舊耗去了桓宗三成靈氣。 桓宗雙手握住龍吟劍,身上的靈氣源源不斷被龍吟劍吸走。 九宿見他為了別人,寧可在對陣時耗去靈力,嗤笑一聲,靈氣呼嘯著朝桓宗襲去。 “嗡。” 巨大的鳳首箜篌攔在了桓宗面前,一聲鳳鳴從鳳首箜篌上傳出,空中隱隱有一只七彩鳳凰出現(xiàn),張開巨大的雙翅,把整座云華山護在了羽翼之下。 云華山倒,死的不僅僅是山上的修士,還有山下的數(shù)萬百姓。雍城隕落,整個修真界靈氣紊亂,妖魔橫生,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只能成為他們腹中食物。 桓宗賭不起,箜篌賭不起,山上的這些修士也賭不起。 召喚出七彩鳳凰對于箜篌而來,還是太過吃力,若不是有二十四星宿陣中的大能們助力,她根本無法使用這么強大的功法。面色慘白著吐出兩口血,把水霜劍從奄奄一息地蛟虎獸喉嚨中拔出。剛才趁著地動,箜篌抓住了蛟虎獸的弱點,終于把它放倒在了地上。 拔出水霜劍以后,她怕蛟虎獸還能爬起來,又撐著最后幾口氣在它身上補了好幾劍,甚至還挑斷了它的腳筋。據(jù)說有些野獸能夠裝死,她分辨不出這頭蛟虎獸是真死還是假死,只有不能動彈的兇獸才是安全的。 鳳首與龍吟劍在一起,仿佛有了一種神奇的感應(yīng),它們彼此牢牢護住云華山,并沒有因為主人靈氣即將耗盡而黯淡,反而自動吸取著天地靈氣,把云華山護得紋絲不動。 彎腰朝地上吐出幾口血,箜篌用手背抹了抹嘴角,飛身來到桓宗身邊:“桓宗,看來我們兩個真要做苦命鴛鴦了。” 桓宗松開龍吟劍,任由它插在地上。握住箜篌微涼的手,桓宗笑了笑:“我們是天道承認(rèn)的道侶,若是此生不能長相守,來生我們一定還會在一起。” 九宿懶得聽兩人互訴衷腸,他看了眼護在兩人身前的鳳首,正準(zhǔn)備揮袖把它掃開,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不快不慢,但是每一步都很穩(wěn),穩(wěn)得讓九宿都忍不住懷疑,這種時候究竟還有誰敢上來。他扭頭看去,一個穿著青灰短打的男人朝這邊走來,臉上還掛著笑。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男人擺了擺手:“我就是來送個祝福的,送完我就走,你們可以繼續(xù)打?!?/br> 眾大能:“……” 山下有護山大陣,這人怎么上來的?還來送祝福,他們都要被打死了,新人的結(jié)道大典也早就結(jié)束,這個時候來送哪門子祝福。 男人仿佛看不懂他們臉上的表情,邁著八字步懶洋洋走入二十四星宿陣中,對箜篌道:“不好意思,雍城好吃好玩的地方太多,我忘了昨日是你們兩個結(jié)道大典了,今天來不算晚吧?” 箜篌愣愣搖頭:“大叔,你怎么這個時候來?” 是嫌日子太好過,現(xiàn)在跑來一起送死么? “我長這么大,還不知道邪尊是什么樣子,就過來瞅瞅?!毕挑~大叔摸了摸亂糟糟的胡子,“白頭發(fā),紅眼睛。這不是雜劇中壞人發(fā)瘋時的樣子?你放心,一般壞蛋露出這副模樣,就活不了多久了,你們放心打,讓我也在旁邊看個熱鬧?!?/br> 說完,他一個閃身避過九宿的攻擊,站在了二十四星宿陣外,在身上掏啊掏,掏出一塊厚布往地上鋪去:“來來來,繼續(xù)?!?/br> 箜篌:“……” 在這種嚴(yán)肅場合,忽然來這么一出,好像連肅殺氣氛都消減了不少呢。 九宿被咸魚大叔這種狂妄的態(tài)度激怒,但他已經(jīng)落入二十四星宿陣中,輕易無法脫身。他咬牙冷冷瞪了一眼咸魚大叔:“看我的熱鬧,是會付出代價的!” 咸魚大叔不理會他,取下腰間的酒葫蘆,悠悠閑閑地喝酒。 箜篌心中一動:“大叔,看在我們這么熟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