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平時冷檢察官就總會發(fā)一些無痛無癢的問候和關心,這次也不例外。 冷杉:在干嘛? 奚溫伶:思考人生。 他的電話隨即來了。 “誰這么大膽子,連你的消息也敢隨便發(fā)?” “不知道呢,陳渺說她去打聽一下?!?/br> 奚溫伶喝了幾口茶,聽見那邊有人在說:“冷檢察官,哎喲媽,這和誰電話呢,語氣這么溫柔,我都快醉了啊……” 她默默地聽著沒吱聲。 冷杉也沒理那幫同事的揶揄,語氣專注:“我上次和你提議,有空去兜個風,要不改天約個時間?” 奚溫伶念大學的時候,每周都能回家,可還是老跟他說厭學,只想回家宅著。 冷杉經(jīng)常下午沒課就來找她,帶她去附近的蒼蠅館子,雖然衛(wèi)生環(huán)境欠佳,但味道都很贊。 “我沒別的意思,是真的想幫上你一點忙。” 她總算笑了,真心地道謝:“我知道,謝謝你冷杉,等過陣子吧?!?/br> 其實奚溫伶現(xiàn)在煩的,根本不是那些閑言碎語。 畢竟那些東西只要關上網(wǎng)絡,就什么也看不見。 她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議論她,唯獨在意的一點,是自己的拍照技術究竟恢復了多少。 回家呆著的一個星期里,她已經(jīng)復習過這五、六年里拍攝的照片。 早期是一些天馬行空的創(chuàng)意照,用的相機也雜七雜八,的卡片機、nikond80、nikon d3000…… 看到自己的攝影作品,她的大腦里能立刻產生一些反應。 譬如人的面部一共九個面,她在看別人的時候也能清晰地分清這九個角度。每個細微的角度,搭配表情的細節(jié),就能產生無數(shù)不同的感覺。 而那些畫面所呈現(xiàn)出的,往往不是冷漠,不是悲愴,也不是刻意渲染的溫暖,是蓬勃的生命力和鮮活的創(chuàng)造力,這就是她的標簽。 有許多的遠山如黛,與浮生江海。 奚溫伶拿著慣用的照相機出去試拍過幾次,可效果都不是很好,她不禁心里發(fā)慌。 望著辦公室的窗外,園中都是鳥語花香,她久久地不發(fā)一語,黑色的柔軟發(fā)絲垂落肩頭,她無聲地閉上眼睛。 忽然有點想見到那個男人。 ** 夜色下滿城的霓虹如仙境,遠處的天空有黑珍珠般的光澤,春夜的風時起時停,令人心曠神怡。 秦方靖走進家中縷空浮雕的客廳,韋斯萊正在等他。 “秦先生。”他欲言又止,“太太在房里……您去看一下吧?!?/br> 秦方靖怔了下。 他上午在公司,下午直接去了研究所,一直在實驗室待到很晚,所以外界的消息沒有很及時地了解,也是在回來的路上,才聽秘書說了網(wǎng)上的消息。 只是…… 他覺得按照以往溫伶的個性,這種事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不曾想剛踏入臥室,會看到一片慘不忍睹的狼藉,家里像進了賊,所有東西被翻得底朝天,他們的衣服扔的滿地都是,被褥、枕頭、雜志、書本和各種櫥里的私人物品也無一幸免…… 秦方靖神色一沉,立刻去找尋奚溫伶的身影。 她已經(jīng)從臥室翻到了更衣室,也不知這樣持續(xù)了多久,還在不住地翻箱倒柜。 秦方靖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聲似低吟:“在找什么?我?guī)湍?。?/br> 奚溫伶抬眸,看到男人的長眉細眼,溫溫地笑著,就連唇色都好看。 “我記得有一個新買的相機,好像買過的?但是找不到……” 韋斯萊他們想幫忙,也都被她勸走了。 “……可我自己找不到,是不是記錯了?” 秦方靖略頓了幾秒,她眸子里有一層水霧,楚楚可憐地望著他,與平時的模樣截然相反。 “你記得沒錯,是我的錯,因為那部老式相機是古董,個頭很大,當時我替你買的。你出事之后就放在公司,我一直沒有拿回來?!?/br> 秦方靖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聲。 她不僅為了找不著的一架照相機。 也不僅為了今天下午自己失憶的傳言在網(wǎng)上被爆。 歸根結底,是失憶之后始終無法排遣到體外的恐懼、茫然和挫敗。 原是枝繁葉茂的生命,退變成一顆干扁可憐的小種子,籠起無處不在的薄薄霧影,將她擊垮了。 平時在人前偽裝的那么堅強,內心的傷勢卻不會這么快痊愈。 這一刻秦方靖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在耳邊柔聲地安撫:“所以你不用找了,我在這里?!?/br> 指尖輕拂過她的嘴唇,來回摩挲,仍是情難自禁,低頭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現(xiàn)在估計只有學步車了,我覺得,不過暫時也沒有大車哈哈哈 仙女們不要太在意解謎啥的,這就是言情文啊,安安心心看兩個人撒狗糧就行了! 反正我們男主超愛皮大王,就算有點biantai也是正常的(喂),所以不要提心吊膽的呀~ 我在這里,愛我就好,biu~ ☆、第12章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兩人在更衣室的深處接吻。 四周是陳列規(guī)整的衣櫥和落地鏡,鋪著淺灰色的簡約壁紙,他托住她的下巴,一手輕扼在脖頸處,指尖沿住她的側顏輪廓,一寸寸地滑移,低淺的唇齒聲在偌大的房中回蕩。 秦方靖被她的香味圍繞,他親的由淺至深,她嬌嫩的皮膚逐漸泛紅,更讓人控制不住想要占有的念頭,又怕她仍不喜歡這份親昵,只能稍許嘗到了一點甜頭,分開彼此。 奚溫伶調勻呼吸,一個人在家時的那些情緒,慢慢地沉淀了,心情莫名地柔和不少。 “我有時候……會不停問自己,過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為什么會遇到這種可笑又離譜的事情?!?/br> 秦方靖的聲音低沉又溫柔:“你要知道,你什么都會有,所以老天才會先給你磨難。 ……就像,有一句諺語說,fate whispers to the warrior,‘you ot withstand the storm’。” 奚溫伶喜歡聽他說話的聲音,沙啞著嗓子,又很奇怪地充滿力量。 “and the warrior whispers back,‘i am the storm’。” 命運對勇士低聲,你無法抵御風暴。 勇士回應,我即是風暴。 她感受到了這份強悍,與灑脫。 “真好,我喜歡這句話?!?/br> “那是你對我說過的話?!?/br> 秦方靖說著,連自己也感到了一絲驚訝。 從沒想過他們兩人的位置有一天會互換,他從沒有過這樣安慰人的經(jīng)驗。 也正是這樣錯位的體會,才讓他頓時意識到了,她的堅定和睿智,與他想象中的當真一致,甚至是更了不起。 “以前是我倒追你的吧,為什么你一直不接受?” 秦方靖看著她,眼神溫潤而柔和:“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這樣的人,也沒想過要和什么人在一起,愛情這種東西我想也沒想過。幸好你沒放棄,讓我了解到自己有多愚蠢,我就向你求婚了,要一輩子把你綁在身邊,不可能再放你走了?!?/br> 奚溫伶能感覺得到,盡管他對自己體貼,可對其他的人與物,沒什么太多的感情。 “我之前說過,你的‘失憶’很可能就是心理防御機制作用產生的,也會有持續(xù)性心境障礙,你害怕無可厚非。溫伶,大家都會關心你、愛你,就算無法恢復記憶,這種感情也不會改變?!?/br> “那萬一我不能再拍照了呢?再也拍不出那么好看的作品……” “那是這個世界的損失,但不管你做什么,我相信你都能做的非常棒。” 奚溫伶淺笑著,推了他一下,兩人稍微保持了一些距離。 “說的什么話,你當是在哄五歲的小女孩啊?” “難道不是?那天你媽還問你,現(xiàn)在覺得喜歡爸爸多一點,還是喜歡她……” 聽到這句話,她撲哧一下,徹底破涕而笑了。 “對啊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我媽還問我這種問題,真的是。” 秦方靖上前一步,讓她依偎著自己。 奚溫伶穿著一條羅紋針織的深藍連衣裙,飾邊用了較深的色調,產生撞色效果,腰間是灣藍的同質地腰帶,正面配有紐扣,眼前的整個人看著柔若無骨。 兩人肌膚相觸,她像被誘惑了,不知怎么的就摟住了他的脖子,對著男人的唇親了一下。 感受了她的回吻,秦方靖更覺得難以止息那股邪=火,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棗紅色的耳垂,低笑著,向前一步將人抵在墻前。 “網(wǎng)上杜撰的那些消息我也看到了,還說采訪過醫(yī)院的醫(yī)生護士,大多是無稽之談。那些有眼見的業(yè)內人士不會輕易相信。” 恐怕這些平臺上面的水軍到底該跟誰姓的,還沒捋清呢,只不過他倆是隱婚,所以他們才不知道奚溫伶的身后是秦家。 奚溫伶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放緩呼吸,渾身都在發(fā)軟。 秦方靖繼續(xù)說:“有些關系特別近的,知道我和你的婚事,就由我去打發(fā)?!?/br> “不必的,是我公司的事,應該讓我扛?!?/br> “我是你公司最大的股東,你要是業(yè)績差,我也受影響?!?/br> 他說完,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剛要轉身走開,被奚溫伶扯住了胸前的領帶。 她的眸光微閃,側偏著頭,還帶一些模特的天生鏡頭感,有種慵懶、苦澀和曖昧混雜的氣質,別說是男人看了受不了,就連女人也會斐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