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畢竟,如今許安樂已經嫁給了太子,她沒了做太子妃的可能,再一個她鬧出這樣的丑聞,外頭還不知道怎么說她呢,若是連太子都不幫她說話,她可真的就要跌入地獄里了。 太子自然看到了許馨月的祈求,但是此刻的他,自保尚且來不及,又怎么會去管許馨月? 再一個,在太子的心里,要不是許馨月讓人找他過來,今天這事兒根本不會發(fā)生,所以太子心里,對她也是帶著幾分怨恨的。 所以太子根本沒有管許馨月祈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眼前的三寸之地,輕聲道:“兒臣見到蘇大小姐之后,她先是哭訴她叫人欺負了,然后又請兒臣做主。兒臣一聽,是在東宮出的事情,便多問了幾句,誰知她便哭著抱住兒臣,兒臣推卻無果,便……” 后面的話,太子便是不說,也已經足夠致命。 這算是坐實了許馨月自己送上門的罪名了。 “殿下……”許馨月失聲驚叫,看著太子的眼神完完全全的是陌生。 許馨月一直以為,太子對她是真的愛,她已經完全的掌握,拿捏住了太子的心,可是直到此刻她才看清楚,她并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 若是太子真的在乎她,怎么可能將所有的罪名推在她的身上? 許馨月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撕裂了一樣,疼得厲害。 太子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垂著眸子沒有去看許馨月。 皇上嘴角閃過一抹笑意,似乎很滿意太子的做法。 跟著皇上又看向許馨月,“對于太子所言,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其實作為皇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做決定,生殺奪予,不過他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他就是想要讓太子知道,他是不可違逆的,他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所以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點都不著急處理,他要慢慢的問,盡情的折辱,處置。 許馨月被皇上問話,眼中的灰暗微微一亮,唇瓣開合,似乎想說些什么。 太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后就收回了目光。 許馨月開口,聲音低低的,輕輕的,“是臣女的錯,是臣女主動勾引的殿下,請陛下降罪。” 這話一出,太子心里一顫,抬頭看許馨月時,眼中全是驚詫。 他本以為她會否認,卻沒想到,她竟真的將罪名全部給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這么做…… 一旁的蘇瑾寒看著,不由得撇了撇嘴,好一招以退為進,太子這些肯定感動得不行了吧。 她撇嘴,莊靖鋮嘴角也閃過一抹不屑,正巧給蘇瑾寒看到了,不由得偷笑。 果然,他們都看出了許馨月的計謀,想必在場的人也都明白,也就太子,看著聰明無雙,卻還傻不拉幾的相信。 許馨月再度開口,輕聲道:“臣女對殿下早已傾心,一直暗戀著殿下,可是殿下此番娶的卻是meimei,臣女心里難受,又正巧和蘇小姐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殿下安慰臣女的時候,臣女一時軟弱,便……都是臣女的錯,陛下要降罪就降罪臣女一人吧,此事與殿下無關,還請皇上明察。” 她的維護讓太子更加愧疚,看著許馨月的目光也柔和了下來。 說到底,此刻的太子對許馨月還有些情分,所以許馨月一旦說什么,做什么維護他的事情,也能叫他心生感動。 皇上如何會不知道她打的小心思,嘴角勾著一抹笑容,端著茶盞慢慢的喝了口茶。 有個人,也該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皇后駕到”的聲音,跟著,便見皇后領著宮女匆匆前來。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進門之后,當先行禮。 “皇后免禮,過來坐吧?!被噬仙袂榈?,平靜的說。 皇后上前坐在皇上的另一邊椅子上,這才掃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目光落在許馨月身上時,尤為犀利。 許馨月渾身一顫,心里暗暗叫苦。 她知道,自己肯定給皇后留下了壞印象,這往后想要和皇后修復關系,怕是難了。 不過現如今,她也沒有時間去想往后了,眼前這關還不知道過不過的去呢。 “今日的事情,本宮也聽說了,太子,你身為一國儲君,竟然做出這般不要顏面的腌臜之事,是你的不對,你父皇不管怎么罰你,你都得受著,好好記住今日的教訓,聽到沒有?”皇后話語凌厲,卻也隱隱含著些許袒護。 皇上自然是聽出來了,卻沒有開口,只是平靜的坐著。 太子忙道:“兒臣記下了,母妃莫要動怒,傷了身子不好?!?/br> “要說今日這事兒,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她?!?/br> 皇后說著,伸手指著許馨月。 許馨月感受得到皇后身上nongnong的怒氣,渾身一顫,匍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身為女子,不知潔身自好,還勾引太子,簡直不知廉恥,這般下賤之人,真應該拉出去施以裸刑。”皇后這話說得自然而狠辣,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一股陰狠之意,與她素來的端莊大方,完全不同。 許馨月一聽裸刑,整個人都嚇得癱軟在地。 如果被施以裸刑,她就是死了,也無臉見人了。 裸刑又分許多種,一種是單純的將女子剝去衣服,裸體游街示眾,至于其他的,就殘忍了,有些要割去雙乳,剁去手足,又或者拿東西捅破下體,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極其殘忍,讓人活不下去的刑法。 如果被施以裸刑,那就算她活下來,也沒臉見人了,不如死去。 許馨月瘋了一般磕頭,祈求,“皇后娘娘,是臣女下賤,不要臉,請娘娘饒臣女一命,娘娘……” 許馨月的聲音里充滿了害怕和恐懼,讓人聽著便覺得不忍。 “母后,這會不會太殘忍了些?”太子也被嚇了一跳,看著皇后顯得無比的震驚。 想到方才許馨月為了他,抗下了所有的罪責,而此刻他的母后卻要殺她,心里的愧疚更濃。 皇后的面色冷然,而進門之后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許昌明這時也跪在了地上,對著皇上和皇后道:“請陛下和皇后開恩,小女雖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但念在她年幼無知,請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br> 許馨月的生死沒人在意,但是許昌明畢竟是六部尚書之一的禮部尚書,身居高位,他的話,他們也不能忽視。 皇上見鬧得差不多了,淡淡道:“好了,今日的事,說到底還是東宮的家事,既然丟了顏面,且問問太子妃的意思吧?!?/br> “太子妃,今日之事,是太子對不住你,讓你身為新婦受這樣的委屈,朕便是天子,此刻也不過是你的父親,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只管說,朕替你做主。”皇上極為和藹的對許安樂說。 許安樂眼前一亮,若當真什么條件都能提,那她…… 她心里閃過一抹激動,正想說話,卻被一旁的蘇瑾寒抓住了手。 許安樂略微側眸,就見蘇瑾寒不著痕跡的給她打眼色,抓著她的手也不住的收緊,不知為何,許安樂就覺得,蘇瑾寒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正在阻止她。 這樣的感覺格外的濃,濃得叫她無法忽視。 所以最后,許安樂起身跪在地上,低聲道:“此事不管如何處置,安樂都沒有意見,但憑父皇和母后安排?!?/br> 蘇瑾寒見許安樂感受到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氣。 皇上雖然說得那樣大方,但是蘇瑾寒知道,如果許安樂但凡真的提出什么條件來,比如說和離之類的,皇上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 第一,剛剛出了太子那樣的事情,皇室丟不起那個人,第二,皇后和太子處心積慮的促成了這門親事,就絕對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許安樂,不可能答應。 這種時候,許安樂最好的選擇就是置身事外,這樣既能夠得到太子和皇后的好感和感激,也能夠保護自己。 果然,皇后看了許安樂一眼,眼中是贊賞。而太子看她一眼,眼中則是感激。 至于許馨月,她和許安樂敵對慣了,不管許安樂做了什么,她都不會有絲毫的感激。 上首皇上眸色淡淡的掃過蘇瑾寒,蘇瑾寒渾身一緊,垂著眸子不敢說話。 好在皇上也沒有多說,淡淡道:“既然太子妃如此大度,那只能朕來替她懲罰你二人了。來人,將太子帶去祖廟,讓他每天白日跪在祖廟前懺悔,晚上留守祖廟,跪足一個月,守滿三個月,才許出來?!?/br> “將許家大小姐帶下去,處以仗刑,重責二十,然后抬到東宮做個通房?!?/br> 皇上三兩句話,就決定了二人的處罰。 太子面色難看,但還算可以接受,許馨月則是面如死灰。 重打二十大板,那可是要命的,許多男人一通板子下來,都得去半條命,更何況她一個女人。 許多丫鬟或者宮女被執(zhí)刑的時候,都挨不住,死了,她若是挨不住…… 許馨月想著,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不,不可以,她不能夠死,一定要忍住,一定! 許馨月想著,面色平靜的抬頭,輕聲道:“臣女甘愿受罰,只是能不能肯請陛下,行刑的時候,莫要褪去褲子,給臣女最后一點尊嚴?!?/br> “從你勾引太子開始,你就沒有資格談尊嚴了?!被屎筝p聲斥責,又對皇上道:“陛下,對太子的懲戒,是不是重了些?” 皇后想要替太子求情,然而皇上壓根不管,淡淡道:“此事就這么定了。至于你的請求……” 皇上看著許馨月,淡淡道:“準了?!?/br> 許馨月松了口氣,恭恭敬敬的磕頭,“多謝皇上。” 不管如何,她都要活下來,雖然事情鬧成這樣,她顏面盡失,但是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而且如今她被抬進了東宮,雖然只是一個通房,但好歹在太子的身邊,只要給她機會,她自然會爬上來。 許馨月信誓旦旦的想著,心里卻多少有些心酸。 若是沒有發(fā)生今天這事兒,她還是高高在上的許府嫡女,受人敬仰的京城第一美人,將來太子會娶她,她會是一國之母,但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過世人都是健忘的,只要她能熬過去這一陣,等她將來登上高位了,便沒有人敢再嚼舌根,誰敢多嘴,她就砍誰的腦袋。 許馨月看著一臉溫順,實則滿心的戾氣。 隨后,許馨月被宮人帶了下去,在院子里行刑。 臨走前,她看了蘇瑾寒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事兒,和蘇瑾寒有關系。 蘇瑾寒神色淡淡的聽著外頭傳來的悶哼聲和板子拍打聲,神色平靜。 相比起上一世,許馨月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這根本不足掛齒。 而且,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從今往后,她所受過的苦,她所經歷過的痛,她會一點一點的,還給許馨月和太子,上一世曾經害過她和她家人的,一個都跑不了! 太子也被帶走之后,屋里就剩下了幾個方才一直沒有吭聲的人。 易怡安撞見了事情的發(fā)生,方才說完事情經過之后,就沒有再開口。 而蘇瑾寒和莊靖鋮,更是直接來看戲的,從頭到尾話都沒有說。 而許安樂也就說了一句話。 這會兒,處理完太子和許馨月之后,皇上和皇后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幾人的身上。 雖然今天這事兒基本上人盡皆知了,但是這屋里的事情,卻沒有旁人知道,所以該警告的,還是要警告的。 “今日之事,什么當說,什么不當說,相信各位也無需本宮教你們,回去之后,閉緊嘴巴,聽明白了?”皇后冷冷道。 自家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素來溫柔端莊的皇后也沒有了演戲的心思,開口皆是冷意。 “兒臣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