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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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并沒有這樣就停手,而是瘋狂的掙扎哭喊著,甩開宮人的攙扶,怒道:“你們拉我干什么,讓我死,讓我去死?!?/br> 那抓狂的模樣,哪里還有半分優(yōu)雅和高貴,更別提什么公主儀態(tài)了。 德妃看著她這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了,別鬧了,方才是母妃不好,憤怒之下打了你,母妃給你道歉還不成么?” 隨著德妃這話出口,莊亞玲的聲音倒是小了些。 德妃畢竟是她的母妃,她鬧得母妃一句道歉已經(jīng)說明了母妃對她的在意,若是再繼續(xù)鬧下去,那就是不知好歹了,若是母妃真的一怒之下不幫她出頭了,她才沒地兒哭去。 于是,漸漸的,在莊亞玲的收斂之下,她的哭聲終于漸漸停了。 德妃走到上首坐下,見莊亞玲依舊站在一旁抽噎著肩膀,不由得無奈道:“好了,過來坐吧?!?/br> 莊亞玲走上前坐了,依舊低著頭沒有看德妃。 德妃一眼就看到了莊亞玲扭捏的態(tài)度和神色,心里無奈得很,面上去是云淡風(fēng)輕。 她這個女兒啊,還真是叫她給寵壞了。 她畢竟是后宮四妃之一,看似無爭,但是又豈能真的做得到與世無爭呢? 所以后宮的一些手段,她不但懂得,甚至比旁人還要清楚明白,只是她不屑去用罷了。 所以莊亞玲的小心思,她一眼就看了個通透。 “好了,有事兒就直接說,跟自己母妃上這些彎彎繞繞的算計,你還嫩了點。”德妃道。 莊亞玲也知道自己瞞不過母妃,見她這么說,便坐到德妃的身旁,抱著她的手臂,委屈的道:“母妃,女兒被欺負了,你要替我做主啊。” 說著,便將宴席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當然,夸大其詞,過錯全部都推到了蘇瑾寒的身上。 德妃自然不會全部相信了自己女兒的話,但是當她聽到莊靖鋮動手打了莊亞玲,卻是不由得狠狠的皺眉。 “你是說你七哥為了她打了你一巴掌?”德妃問。 莊亞玲見德妃對蘇瑾寒心生不悅,趕忙添油加醋的說:“可不是么,七哥下手可真是狠,您看我的臉,現(xiàn)在還腫著呢,疼死我了。” 莊亞玲說著將臉往德妃的跟前湊,將自己臉上淡淡的紅腫露出,給德妃看。 德妃看著莊亞玲的臉,見她果真兩邊臉上都有一個巴掌印,淡淡的紅腫還浮現(xiàn)在上頭,心里更加不悅了。 她打女兒,那是管教,便是女兒再怎么不好,也輪不到旁人來越俎代庖。 “母妃,您說七哥是不是沒良心啊,您辛辛苦苦將他帶大,他竟然吃里扒外,幫著外人對我動手,這蘇瑾寒還沒嫁給我七哥呢,這要是真的嫁過來了,那我還不知道要受什么樣的委屈呢?!鼻f亞玲委屈的說著,靠在德妃的肩頭,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德妃心里雖然心疼莊亞玲,面上卻冷淡道:“你這性子確實不好,真要好好管管你,將你這臭脾氣給改了才是。這樣下去,遲早有你苦頭吃的?!?/br> 莊亞玲自然不依,對著德妃道:“母妃,明明是女兒吃了虧,您還幫著外人說話,您就這么不待見我么?那您當初干什么把我生下來?!?/br> 這話出口,莊亞玲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都白了幾分。 德妃也是臉色一變,狠狠的瞪了莊亞玲一眼。 要知道,在皇宮里,不管說什么都要再三小心,謹言慎行,就怕隔墻有耳,莊亞玲這話雖然只是隨口說出的,但是若是傳出去,卻也是一件能夠成為對手把柄的事情。 畢竟皇室最重子嗣,莊亞玲卻說出這樣的話來,明顯是不合適的。 “禍從口出這個道理要我和你說多少遍,怎么說都不聽,就知道逞一時之快,等大禍臨頭的時候,你都沒地方哭去!”德妃狠狠的瞪了莊亞玲一眼,道。 莊亞玲自知理虧,倒也沒有開口辯駁。 “今日之事我知道了,也自會放在心上,你接下去沒事兒就別出門了,老老實實的給我在寢宮待著,我會親自找兩個教養(yǎng)嬤嬤過來給你上課,把你這臭脾氣好好改改?!钡洛谅暤?。 德妃這話,明顯是將莊亞玲給禁足了。 莊亞玲猛然瞪大眼睛,失聲道:“母妃,您不能這么對我?!?/br> 如果只是被禁足也就算了,還要找教養(yǎng)嬤嬤來,那她往后的日子還怎么過,累都累死了。 德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少在這里討價還價!老實給我呆著?!?/br> 說著吩咐宮女太監(jiān)們,道:“好好照顧公主,若是叫本宮知道了公主又不老實了,本宮唯你們是問!” “是,娘娘?!币蝗簩m人趕忙應(yīng)道。 “母妃……”莊亞玲見德妃起身要走,不依的跺腳,大嬸叫了一句。 然而這次德妃卻沒有再停留,也沒有絲毫的心軟,帶著人離開了莊亞玲的寢宮。 莊亞玲站在原地,看著德妃遠走,想到自己告狀不成,反倒將自己給坑了,心里對蘇瑾寒和莊靖鋮的怨恨也就更濃了一些。 “蘇瑾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莊亞玲咬牙低語,眼中的怨恨濃得泣血。 有些人就是如此,明明是自己錯了,卻死活不覺得自己的問題,而是一味的埋怨別人,將問題推到別的身上。 莊亞玲無疑就是其中的典型。 德妃回到自己的寢宮,坐在椅子上想了許久,這才進到里屋,找到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信。 將信封好之后,德妃將信交給自己的心腹,由著她送出宮去。 此刻的蘇瑾寒自然不知道,她已經(jīng)被很多人惦記和記恨了,不少人都圖謀著要害她。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的。 畢竟沒有人能夠十全十美,讓所有的人都喜歡,蘇瑾寒只要自己在意的人,不討厭自己就好了。 蘇瑾寒由莊靖鋮送回寒苑之后,心情一直很好,由青芽服侍著洗漱好了之后,便打發(fā)青芽自己去睡去。 蘇瑾寒躺在床上,卻興奮得睡不著,和岳家的干親關(guān)系讓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睡不著,索性就起來給自己找點事兒做。 蘇瑾寒在屋里找了茶具,給自己燒水泡茶。 泡茶是一門藝術(shù),需要心靜,而蘇瑾寒在等待水煮開的時候,心情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平靜下來之后,蘇瑾寒開始想自己如今手頭有的資源,和所做的布置。 煙雨樓如今雖然名義上是她的,但是她除了分點錢,卻并沒有其他的用處。一般來說,煙花之地,魚龍混雜,是最好打聽消息的地方,如果能夠徹底收服胡mama,由她牽頭,收集消息,煙雨樓就能夠成為她的情報網(wǎng)站。 接下去,她便是該往這方面努力。 不過蘇瑾寒明白,這個急不得,只能順其自然,她要等的,還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胡mama心甘情愿為她賣命的契機。 至于繡坊還有即將開業(yè)的燒烤店,那都是斂財?shù)囊环N手段,重要,卻不是最重要。 還有那批乞丐,由夏禾調(diào)教她也放心,不過暫時都還沒法拿出來用,畢竟他們接受訓(xùn)練的時間還短,同樣需要時間來沉淀。 最后一個私塾的事情,她是準備開往全國的,這個對她來說格外的有意義,所以如今不管從哪里收斂來的財富,都是要投進去的。 這樣一想,蘇瑾寒覺得自己如今最富有的是錢,最缺的還是錢,當然,她還缺時間。 因為不管是她的布置也好,別的生意也好,都需要時間來發(fā)酵,等它們真正能夠擺到明面上的時候,她的勢力,絕對不可小覷。 蘇瑾寒充滿了干勁,但同樣的滿心的警惕。 因為她很清楚,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她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想清楚了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情之后,蘇瑾寒心里松了口氣,心情也因為對未來大事的打算而漸漸平靜了下來。 正巧這時,水煮開了,蘇瑾寒便端著壺開始倒水泡茶。 茶是提神醒腦的,晚上喝茶容易睡不著,蘇瑾寒并不是非要喝,只是借著煮茶的舉動,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復(fù)下來而已。 就在蘇瑾寒剛剛將熱水倒好,茶香四溢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響起,“這么好的興致,大晚上的竟然燒水煮茶,你就不怕徹夜難眠,明天起來掛兩個熊貓眼么?” 嗓音有些熟悉,帶著幾分戲謔。 蘇瑾寒一時間沒聽出來是誰,冷聲喝到:“誰?” 她目光朝著窗口看去,只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從窗口進來,飄然落地,那張臉也并不是完全陌生,至少有過兩面之緣。 蘇瑾寒的心微微松了松,難怪她方才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呢。 “大半夜的,你來做什么?不怕被人抓去坐牢去了?”蘇瑾寒沒好氣的問。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之前見過的追風(fēng)。 追風(fēng)倒不在意她的諷刺,坐到她的身旁,咧嘴笑道:“小爺我神功蓋世,怎么可能會被抓到,你就放一萬個心在肚子里吧?!?/br> 蘇瑾寒呲笑一聲,道:“真那么厲害,上次怎么差點連命都沒了?!?/br> 上次追風(fēng)被岳子揚帶人窮追猛打,若不是剛巧碰到了邵氏和蘇瑾寒,劫持了她們,他還真可能會丟了性命。 那對追風(fēng)來說,無疑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所以頓時苦了臉,道:“能不說這個嗎?這可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敗績?!?/br> 蘇瑾寒含笑,端著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因為她伸手的舉動,露出一小節(jié)潔白的皓腕來,再燈光下透出誘人的瑩白光芒。 追風(fēng)眼睛都看直了,上下打量著蘇瑾寒,嘟噥道:“就你這臉,這身段,你說我第一次見面怎么就把你當成男的了呢?” 語氣顯得很懊喪。 蘇瑾寒眨了眨眼,低頭看向自己。 因為本來是準備上床歇息的,所以蘇瑾寒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起來煮茶的時候,她怕夜色寒涼凍著,披了一件薄紗,但是此刻在燈光下,薄紗罩著中衣的單薄模樣,倒是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透出難言的誘人身段。 蘇瑾寒的臉色頓時變了,也怪她大意了,許是習(xí)慣了莊靖鋮不時的夜間來訪,她竟然都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衣著不適合見人。 抓起一旁放著擦手的汗巾就往追風(fēng)臉上丟去,而她自己則是快速起身朝著里屋而去,嘴里羞惱的丟下一句:“你給我好好呆著,不許進來?!?/br> 追風(fēng)不防她這突然的舉動,被丟了個正著,整個臉都被帕子給蓋住了,等他將帕子扯下來,屋里已經(jīng)沒了蘇瑾寒的身影。 追風(fēng)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畢竟方才他算是輕薄了她,她一個未出嫁的閨女,深夜被他闖了閨房不說,還被他看到她穿著單薄之下若隱若現(xiàn)的嬌軀,好像她很吃虧! 心虛的追風(fēng)想立刻起身逃走,但是想想,他還是留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蘇瑾寒已經(jīng)重新走出來,俏臉寒霜,冷冷的看著他,“你今天到底來做什么的?” 追風(fēng)輕咳兩聲,道:“還說呢,你騙我是岳家的大小姐,結(jié)果我跑去岳家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找到你這個人,正打算去外頭打聽,正巧發(fā)生了今天的事情,我才知道,你是蘇府的大小姐,我便來這找你,想謝謝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啊?!?/br> 蘇瑾寒的臉色依舊難看,哼了一聲,說:“謝就不必了,你只要離我遠一些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我可不想和朝廷欽犯扯上什么關(guān)系?!?/br> “那不能啊。我們認識之后,我就一直欠著你,最開始是欠你一頓酒,后來欠你一條命,剛剛……剛剛還看了你的身子,我雖然浪跡江湖,但是卻也知道負責(zé)這事兒,你放心,我會負責(zé)的,等我安排好,我就娶你?!?/br> 蘇瑾寒的臉色頓時黑得像是鍋底一樣,低喝道:“閉上你的臭嘴,誰叫你看了身子了?剛剛明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也不要你娶我,你只要以后不來找我,對我就是最大的報答了。” 追風(fēng)苦著臉道:“可是……” “沒有可是!”蘇瑾寒斬釘截鐵的打斷他,平靜道:“我剛剛雖然不是穿著正裝見你,但還不至于衣不蔽體的地步,你無需覺得內(nèi)疚,我也無需要你負責(zé)。再一個,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他想娶我,我想嫁他,你又何故來中間橫插一腳?!?/br> 追風(fēng)眨了眨眼,道:“哦,那這樣最好了?!?/br> 其實他說娶蘇瑾寒,也不過是出于他負責(zé)任的本性,并不見得就多么的喜歡蘇瑾寒,這會兒見蘇瑾寒斬釘截鐵的拒絕,他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感覺有些失落。